第2卷:股海驚瀾 第15章:像極了一個人 文 / 塞上寒風
第15章:像極了一個人
這時,一個犯人推門進來,喊了一聲:「陸秀才,有人來探監,齊隊長叫你快過去。」「筆桿子」和「秀才」都是陸成在監獄裡的外號,一個監房的不外道就叫他「筆桿子」,外人客氣都叫他「秀才」。
陸成扔下書,換了一身乾淨點衣服,臨走的時候還特意把亂蓬蓬的頭髮梳了梳。他要表現出對她的尊重,在這個遠離家鄉的大都市裡,能來看自己,也恐怕只能是這個女人。陸成不知怎麼地突然對柳怡然的到來有些盼望起來,希望看到她那雙清水般透徹的眼睛。
接待室裡,只有柳怡然的對面是空著的。她有些焦急地翹首眺望著。突然她的臉上閃過一抹紅霞,她看到陸成穿戴整齊出現在門口。她高舉起一隻手向陸成揮舞了幾下。陸成點點頭,微笑著走了過來。
陸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好,發現龍叔正坐在自己的身邊,正和一個穿著筆挺,長相俊朗的中年人說話。
龍叔看到陸成連忙打招呼,指著外面的中年人說:「他是我兒子,龍飛,現在我的生意和人馬都歸他管。天龍集團現在就是他管著。」
陸成心裡一驚,「天龍集團」和他的老闆龍飛那可是如雷貫耳。天龍集團在市裡赫赫有名,幾乎可以和周志豪的鼎越集團分庭抗禮的大型企業集團,不過天龍集團不涉足金融投資,而是主營房地產,所以陸成並不認識龍飛,不過關於龍家的底細他多少知道一點,他們早年是在道上混的,後來通過資金積累,逐漸把生意轉到正道上來。至今市裡道上的兩大勢中,一個是周志豪與之關聯的桑彪一夥,另一夥就是龍家帶出的老班底,自從龍叔退出道上之後,龍家班底就歸龍飛統領,道上的人都叫他「龍哥」。
陸成向龍飛點了點頭,說道:「龍哥,你好!」
龍飛很有氣派地招了招手,說道:「沒少聽我父親說起你。以後出來,有事可以來找我。」
陸成恭敬地說:「謝謝龍哥!」
龍叔看了看柳怡然,眼睛一亮,笑瞇瞇地說:「這女孩是誰啊?長的夠漂亮的。」接著又悄悄地說:「你老婆不是和你離婚了嗎?是你的新朋友吧?」
陸成笑著點了點頭,說道:「龍叔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柳怡然,柳小姐,我們以前一起共過事,我們算是朋友,但不是你說的那腫朋友。」
龍叔爽朗地哈哈大笑:「無所謂。無所謂。是朋友就好。」
話題轉到柳怡然的身上,龍飛也注意到柳怡然,一看之下,心裡暗自吃驚,這個女孩從容貌到氣質,甚至連聲音舉止,都像極了一個人,那個女孩的身影雖然事隔多年,一直烙印在自己的腦海裡,每當想起,心裡都隱隱作痛。
龍飛一貫冷峻的面龐,露出難得微笑,向著柳怡然說道:「柳小姐幸會,既然大家都認識,我們就是朋友了。」說著,他從兜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柳怡然,說道:「柳小姐,希望我們以後多聯繫。」
柳怡然感到很意外,覺得這位龍總經理有點過於熱情了,又不好意思不接名片,臉色頓時緋紅。
龍叔連忙接過話頭,說道:「我們不打擾了,你們快說話吧。」
陸成這時才看到柳怡然纏著紗布,被吊在胸前的胳膊,他的心裡一動,似乎是傷害了自己最喜愛的東西一樣,心裡微微有些刺痛。
看到陸成的眼睛一直在自己的胳膊上打轉,柳怡然笑道:「你別看了,這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摔傷的。」
陸成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搖搖頭說道:「你撒謊了,你胳膊上的傷不是摔傷,而是割傷的。」
柳怡然詫異道:「這是什麼道理?」
陸成坦然道:「要是摔傷的話,一般都是骨頭受傷,醫院要給傷者打石膏固定。你的胳膊上沒打石膏,一看就不是摔傷的。再有你包胳膊的紗布上邊上還沾了一點點的血跡。摔傷怎麼會出血呢?」
柳怡然不好意思地一笑:「就你眼睛尖,一下子就看透了。我只是順口一說,沒想到卻被你揭穿了,倒好像是我故意騙你似的。」
陸成關心地問:「怎麼弄傷的?」
柳怡然:「擦玻璃時,玻璃碎了,劃的。」
陸成微微一笑,不再追問。
這是兩個人在監獄的第二次見面,和第一次見面比起來,這次見面融洽了很多,這裡邊的意思自都不必說的,只要不傻誰都會明白。只是對於陸成來說,雖然已經不像以前那樣排斥柳怡然,但這也僅限於不拒絕,當然還談不到感情問題上。上次柳怡然來探監,他就有感覺,這段時間裡他不止一次地想過,怎麼把這層窗戶紙捅破,讓柳怡然放棄那種不切合實際的想法,不要說現在自己還在監獄裡,就是將來出去了,恐怕這份感情自己也是接受不了的。
陸成住著下巴,微笑地聽著柳怡然唧唧咯咯,興高采烈地講著外邊的事情,好像陸成進監獄著一年多,就與世隔絕了一樣。陸成明白柳怡然的心意,畢竟這個女孩的心底還是善良的,她是怕自己寂寞,可是她又哪裡能明白自己的悔恨,也許能夠呆在監獄對於內心反而是安穩的。
牆上的時鐘滴滴答答地走著,接待室的廣播裡正在提醒犯人家屬:「離接待結束的時間還有五分鐘。」
陸成猛然覺得在來接待室的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裡,只是聽柳怡然一個人在說話,自己竟然總共也沒說幾句話。陸成覺得是應該把事情說清楚的時候的,下一次不知要什麼時候才能說。
陸成輕輕咳嗽一聲,遲疑地說道:「你,你下次還是不要來了。」
柳怡然的臉色突然變了,傷感地說道:「你不願我來?」
陸成點了點頭,說道:「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這個地方你總來不合適。」
柳怡然慘然一笑:「你還記恨我當初的事?你也瞧不起我。」
陸成慌忙道:「不,不,我不是。」
柳怡然眼淚流了下來,說道:「算我自作多情,以為既然你進了監獄,就不會再嫌棄我了,我這才厚著臉來看你,沒想到」
陸成更加慌了,忙勸道:「你別哭,我是覺得……」
柳怡然擦了一下眼淚,說道:「你不用說了,我已經夠賤的了,我下次不會來的。你放心吧。」
當……當……當。牆上的時鐘發出渾厚的敲擊聲。預示著這次探監的時間到了。
柳怡然站起身,對旁邊的龍飛說:「龍先生,能搭你的車回去嗎?」
龍飛欣然道:「當然願意效勞,柳小姐請。」
柳怡然看了陸成一眼,轉身出門而出。龍飛和父親打了聲招呼也追了出去。
龍叔把頭湊過來,莫名其妙地問道:「她怎麼哭了?我覺得這個女孩確實不錯,我看她對你可是真心的,你可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呦!」
陸成搖了搖頭,有些話他是不能對龍叔說的,於是歎了口氣道:「她確實不錯,可是我這個樣子,不想連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