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股海驚瀾 第6章:你小子別囂張 文 / 塞上寒風
第6章:你小子別囂張
陸成一邊哭,一邊說:「我該進監獄,不冤枉。我對不起我爹和我娘,還有我老婆和兒子。我他媽該死,為什麼非要賺那麼多的錢,為什麼非要飛黃騰達,平平安安不是很好嗎?也不至於今天進了大牢。」
悶強一直沒說話,突然嘟囔出一句:「後悔頂個屁用,賺錢的時候你可沒心慈面軟,摟著娘們的時候你想到了爹媽,老婆孩子了?」
洪老大一推悶強:「你少說兩句。」悶強悶頭吃不吱聲了。
陸成哭的更厲害了,洪老大幾個人也不勸他,把他拖到牆邊讓他自己慢慢哭,他們該吃吃,該喝喝。
漸漸地陸成也不哭了。坐到洪老大身邊,抓起剩下的半瓶白酒,咕咚咕咚大喝了幾口。瘦猴一驚,想要阻止,被洪老大攔住,說道:「讓他喝吧,一醉解千愁,明天醒了就好了。」
洪老大湊近陸成,抓住陸成的肩頭,說道:「我很喜歡你這個人,以後你要是出去,有事就來找我,你隨便找個混混打聽我洪老大,沒人不知道的。」
陸成一推洪老大,口角流著哈喇子,含混不清地說:「這裡挺好,我才不出去,我要在這裡住一輩子,你要是想我,就進來看我。」
洪老大一笑,知道陸成醉了,也不理他,說道:「你願意住,就住一輩子,我才不來看你。」
陸成指著洪老大的鼻子哈哈大笑,不一會身子一歪就倒在地上混混睡去。
公安局的審訊室裡,陸成帶著手銬被帶了進來。他已經沒有了剛進來時的驚慌,這半個月的審訊,他早就把一些程序上的問題搞清楚,該怎回答警察的提問他心裡有數。
「我們是公安局重案組的,負責你案件的調查。你可以請律師,也可以自己回答。」
陸成:「我不用律師,有什麼問題你們就問吧。」
在座的幾個警察對視了幾眼,其中一個問道:「你承認不承認,10月25日你盜竊了時代證券的絕密資料,出賣賺錢?」
陸成一笑,頗有深意地說:「都到這份上了我還能不承認嗎?」
警察:「你知道就好,老老實實地交代,爭取從寬處理。」
陸成:「我不知道怎麼交代,你們想知道什麼?」
警察:你盜取的資料都賣給誰?
陸成呵呵一笑:「我沒見過他們,不知道他們是誰?」
一個警察臉一下就沉下來,吼道:「你小子敢耍我們玩,你沒見過買家,你資料給了誰?」
陸成:「我們沒見過面,他需要資料就打電話告訴我,我把資料放在超市的存物箱裡,再打電話告訴他箱子的號碼和開箱子的密碼。他付給我錢的時候也是這樣。」
警察瞪了陸成一眼,覺得雖然不可信但也沒破綻,又問:「你們在哪個超市交換錢物?」
「宏遠路富華超市。」
「櫃子的號碼是多少?」
「88號。」
一個警察立刻抓起桌子上的電話,說道:「立刻派人到宏遠路富華超市調取10月25日存物箱附近的監控錄像。」
另一個警察:「密碼箱裡的東西是怎麼回事?」
陸成:「錢是他給的,資料是我從公司保險櫃裡拿的。」
警察:「怎麼還剩下不少資料?」
陸成一樂:「那個人原先答應給我50萬,實際上只給了30萬,所以我也只給了他一部分資料。」
警察:「你一共倒賣了幾次?」
陸成:「就一次,不就被抓了嘛!」
坐在中間那個當官模樣的人,看了看筆錄,說道:「讓他簽字。」又對陸成道:「你把那個人的電話,寫下來。」
陸成笑道:「每次他都用路邊的磁卡電話,你要,我可以寫給你。」
那警察皺了皺眉頭,沒說話。看著其他兩個警察走出了審訊室,他才扔了一支煙給陸成:「今天你這是怎麼了?這麼痛快就招供了?」
陸成沒客氣就著他的火把煙點著,舒舒服服地吸了一口,斜著眼睛看了看他:「我想招就招,不想招就不招。你管的著嗎?」
那警察一樂,低聲惡狠狠地說:「姓陸的,你的底細我的清楚,別他媽以為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跟你說實話,就你幹的那些事,判你十年八年的都不冤枉。」
陸成破罐子破摔,斜著眼睛看著那警察,說道:「我不是還在你這,你想告我什麼罪,現在也來得及。」
那警察一把陸成從座位上提起來,說道:「你小子別囂張,有你哭的時候。」
兩人正僵持著,桌子上的電話響了,那個警察接起電話,聲音很大,連了陸成也聽得清:「報告處長,富華超市外邊沒有監控錄像,錄像鏡頭都安在超市裡邊了。」
處長似乎並不在意,笑了笑,說了聲:「那就算了。這事以後再說。」
陸成訕笑地望著他:「你是不是沒找到錄像也很高興啊?」
處長沒接茬,只甩下一句:「你小子,等著瞧。」然後摔門而出。
陸成被帶出審訊室,剛才傲慢的勁頭一下子就沒了。像洩了氣的皮球,心裡沮喪的要命。
深秋的季節是南方一年中最難度過的時間,秋風陰冷,草木蕭疏,細雨紛飛,天空陰鬱的就像是心事重重的遠行旅人,讓人的心情也隨之沉悶起來。在通往郊區的公路上,一輛法院的囚車不緊不慢地走著,碾壓者路上飄落的樹葉,發出嗤嗤的響聲。
陸成此刻就坐在輛囚車的最一排,腦袋靠著車廂板,眼睛微閉著,似乎已經進入了夢想。他明顯是瘦又了一圈,頭髮長而混亂,黑黑的鬍子茬密密麻麻的顯得老氣橫秋。
陸成的案子前幾天也是在陣陣細雨中宣判了。法庭上,審判長高亢的聲音還在陸成的耳際迴響:「法庭宣判,判處陸成有期徒刑3年,沒收非法所得30萬元。」昏昏欲睡中的陸成眉頭皺了皺,法庭上,他供認不諱,對法官提問的所有問題一一回答。林雪為他請的律師也算盡責,在證據明顯不利的情況下,據理力爭,做了減輕刑事責任的辯護。陸成原以為至少會判5年,結果只判了3年。結果還是不錯的。他可以滿意了。
囚車在公路上顛簸了一下,陸成也跟著一晃,法庭上的情景還是那麼的清晰。那天林雪和她父母也來旁聽。在宣判的那一刻,他看了一眼林雪,坐在前排,一身黑衣的林雪清秀的臉上出乎尋常的冷漠,甚至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她是在嘲笑我嗎?」陸成的心裡一陣悲哀,可是不管我做了什麼,始終還是你的丈夫,你不該這樣對我。
囚車從公路上拐下一處岔道,土路岔道的盡頭是一片高牆圍起的建築,兩層樓高的黑漆大門在前方聳立,讓人有點不寒而慄。車子走進,陸成透過窗戶,看到大門的一邊掛著一塊木牌,上邊寫著「濱江市第一監獄」。門樓上有持槍的衛兵,虎視眈眈地盯著下邊。陸成暗自歎息,這裡將是以後三年裡自己朝夕生活的地方,
囚車進了黑色的大門,大門在後邊光噹一聲關閉,車上的所有人幾乎都不約而同地向後望去。其實就是這一門之隔,卻是兩方截然不同的天地,而這裡將是他們清洗靈魂,洗刷罪惡的地方,這裡面在沒有自由的空氣,有的只是不斷的勞作和一條條森嚴的條規和命令。
新進監獄的十幾個人辦好了入獄手續,洗了澡,手裡捧著監獄裡發的生活用品一字排開站在監獄的操場上,好像是在等待著什麼大人物的檢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