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孤雲出釉 第56章：過眼雲煙 文 / 塞上寒風

    第56章：過眼雲煙

    這是周志豪引起的話題，自己不能為此而冷落了他的乾女兒。陸成欣然地端起酒杯，同時也給柳怡然斟滿了紅酒，說道：「那就祝柳小姐永遠年輕，永遠漂亮，乾杯。」

    叮噹一聲，清脆的玻璃杯撞擊聲很是悅耳，看著兩個年輕人舉杯對飲，周志豪的笑聲更加放肆了，他很滿意乾女兒活躍氣氛的能力，當然，他對乾女兒的才貌、學識一直是很欣賞的，在他看來美貌女人也是生產力，也是他攻堅克敵的利器，他這麼多年的商海生涯，還少有看到見了漂亮女人不動心的年輕後生。人不就都這樣，食色性也，孔子他老人家幾千年前就說了。

    天堂娛樂城的這頓飯吃的很文明，陸成赴宴前腦子裡轉悠的各種不堪的設想一件也沒有發生。宴席上他竭力控制著飲酒的力度，力爭保持自己頭腦的清醒，使自己不因酒醉和面對艷麗美女而說錯話或作出不該作出的動作。他很好的保持了一個謙謙君子的形象，周志豪八面玲瓏左右逢源，柳怡然酒到濃時雖然也是秋波流轉，暈生雙頰，但那也是彬彬有禮，並無傷大雅之處。

    八點一過，宴會便在恰到好處之時結束了。陸成坐在鼎越集團的車裡，感到一陣陣的口渴，他頭腦還是清醒了，他知道自己並沒有任何失禮之處。

    回到家，一進門就看見，林雪正在對著鏡子左轉右轉，看著自己的肚皮發呆，原本平坦的小腹，現在微微地有些隆起，當然在衣服的掩蓋下，暫時還看不出來。林雪的肚子的這種微妙變化，只有陸成知道，也只有兩個人在床上溫存時，脫光了衣裳，林雪那肚子上的變化才會顯現。

    他們目前仍然住在租來的小屋內，不過這只是一個過渡，等新房裝修好後，他們就有了屬於自己的家了。其實，對這一切，陸成感到相當滿意，他們還很年輕，不但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大城市裡，已經擁有了自己的一套住房，而且他們還超越了大多數年輕人都必須經歷的當房奴的階段，而直接邁向了更高層次，這當然都要歸功於林雪，確切地說還要歸功於林雪那個有權有勢的爸爸，他那個不大看得起自己的老丈人。說歸來，雖然在自尊心上稍微受了點挫折，但這又能算的了什麼？與這實實在在的物質利益相比，那點內心的不舒服，也就算是過眼雲煙，風一吹就散了，連個痕跡都沒有。

    林雪對新房的裝修傾注了很大的熱情，時不常為自己別出心裁的設計欣喜不已，有時還歎息自己應該當一名室內裝潢設計師。每當這時，陸成總要大大地誇獎她幾句，說這個設計有創意，那個設計不俗氣，即便沒什麼特色的地方，也可以說成很雅致、很溫馨這類褒義的字眼。林雪聽了很高興，心裡就很滿足。也難怪，女人就是要經常誇獎一下，滿足她們一點善意無害的虛榮心。

    新房的裝修進展的很快，紙上的藍圖正在一步步變成現實，林雪每天都會去檢查一遍，雖然懷著孕，不好總去那種地方，但她卻就是不放心那些工人，總覺得沒有自己在場，裝修工程一定會出問題。後來，不得已只好由林雪他媽出馬，用數碼相機把裝修的過程拍攝下來，回來傳給林雪，林雪再把自己的指示傳過去。等到通過電子設備實在是說不清楚了，林雪就帶著口罩，親自跑過去，用最短的時間，交代明白，這才心滿意足。其實，陸成也沒少勸林雪，施工隊是你爸爸公司的，材料和裝修質量都不會有問題，你想有誰敢在自己的老大頭上偷工減料，巴結還來不急，他們絕沒有馬虎大意的，只有精益求精。但林雪那裡聽得進去。

    「你看我們的新房還缺什麼？」林雪問，談論一下新房，幾乎是他們每晚必須的話題。

    「好像不缺什麼了吧？」陸成用一種不太確定的語氣說，然後兩眼四處撒麼，盡量裝出很重視的表情。

    「先不說新房，你說我們之間還缺點什麼東西。」林雪首先指定了範圍，期望陸成能醒悟。

    「我們之間？」陸成好像被弄蒙了。

    「我都懷孕兩個月了。」林雪提醒他。

    「兩個月了，你不是總去醫院檢查嗎？醫生不是說沒問題嗎！」

    「誰說有問題了。我是說，我每次去醫院，醫生都問孩子他爸為什麼不一起來。」林雪怨怨地望了一眼陸成。

    「我不是沒時間嘛！」陸成不好意思地說。

    「我沒說這個。我是說你現在還不能完全算是孩子的爸爸，我這是未婚先孕，我們不受法律保護。」林雪的意思很明白了，但陸成似乎腦袋也不太清醒，還是稀里糊塗的。

    「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結了婚我們就受法律保護了。」

    「結婚之前還要幹什麼？」

    陸成一頭霧水，臉上閃著壞壞的笑，結婚前還要幹什麼？好像我們已經干了很多了，你不是已經懷上了孩子，難道這還不夠，我們難道能做的更多？

    「我的大爺，我們還沒領結婚證，你是不是壓根就沒想過要領結婚證啊！」林雪終於放棄了拐彎抹角，她不能確定陸成是真的想不起來，還是裝傻充愣。

    忘了、真的忘了。陸成在心裡打自己好幾個嘴巴。但是，他想不明白，領結婚證就領吧，林雪為什麼要繞彎子，什麼未婚先孕，什麼不受法律保護，亂七八糟把人弄糊里糊塗的。聽說現在領結婚證比買大白菜還方便，兩個人把所需要的證件扔進窗口，等工作人員再把證件扔回來的時候，兩個人就是夫妻了，就成了栓在一條繩上的螞蚱，跑不了我也蹦不了你。當然，髮結婚證的人，並不負責結婚證的保質期，這個得有你自己負責，可長可短，歡迎隨時作廢。不是有報道，一對年輕的情侶，一上午的時間把結婚證和離婚證都辦齊了嘛！真他娘的有效率。

    商量完領結婚證的時間，林雪像是突然想起一件事，從桌子上拿過一封信，說道：「你的信，我剛從郵箱裡取的。」

    陸成接過信，看信封上的地址是東北來家的，可能是父親的來信，不過信上的字不是父親的，那字體要清秀的多，一看就是女孩子的字體。

    「是不是家鄉那個女同學寫來的吧？」林雪不放過任何一個攬酸的機會。

    陸成把信在手裡掂量了掂量，笑道：「讓你失望了，我猜信是我父親的，替他寫信的女同學是我妹妹。你要不要先檢查一下。」

    林雪拿白眼翻了他一下，沒說話，獨自看電視去了。

    自從陸成大學畢業來到這個遙遠的南方都市，就幾乎與家裡處於消息斷絕的狀態，倒不是和家裡有了矛盾，實在是保持不斷的通信聯繫所付出的金錢的代價，無論是對於東北父親還是南方的陸成來說都是一筆不小的負擔。東北老家的小山村至今也通上電話，而讓節儉的父親買一部手機，那簡直是不可能。起初，偶爾父親會藉著去鎮上趕集的時候，用公用電話打他的手機，可是短短的幾分鐘通話的費用的，卻讓老父親大吃一驚，不過說幾句話的功夫，卻要了他幾斤豬肉的價錢，他盤算了半天覺得深深不值，從此後他就不再幹這種奢侈的事了，來自家鄉的消息也越來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