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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風雲 第九章 地核(上) 文 / 龍夫

    就在中南海的院牆倒塌砸到張元的那一剎那,多年的武術修煉讓張元在被埋入紅磚之下時輕輕地借助腰腹的力量把整個牆壁的壓力緩了那麼一下。雖然只有一下,但卻讓張元身上的壓力減輕了許多,也讓張元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害,而且幾層雨衣本身又減緩了一些磚石的摩擦,也使得張元僅僅在後背有一些較小的擦傷而已。

    狼狽不堪地從磚石下面爬出來,張遠感覺自己胸口的氣悶感減輕了許多,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中南海的外牆在剛才的衝擊中幾乎全部坍塌了,雖然在大雨中看不清楚較遠的地方,但估計別的地方也不會好到哪裡去。畢竟雖說中南海的外牆看起來非常的老舊,但它可是經過特殊技術加固的,遠非一般的磚牆可以比擬的。

    揉了揉自己後背上被磚石砸到的地方,饒是張元的武術功底異常紮實,又煉過多年的氣功,仍然只能稍稍地緩解剛才的衝擊,把自己受到的損傷降低而已。

    剛剛爬起來,還沒有來得及甩掉身上的泥水,張元直覺上就發現自己被什麼目標給盯上了,一種異常危險的感覺浮現在腦海中。不好!看來這裡面有什麼埋伏。雖然想到了,但還未動作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根本就動不了了。原來一把手槍正頂在張元的後背上,持槍的人顯然個子不高,根據背後刮來的風被阻擋情況和手槍所抵的位置,張元估計這個人大概只有1.72米左右,也就是說比自己的身高要略微低一點點。

    那個人在確認張元沒有反抗意識後用低沉的聲音輕輕地說道:「你走吧,這裡現在是安全禁區,這麼大的暴雨,還不趕快回家去。」

    好熟悉的聲音,聽到這個聲音張元不由得心裡一怔,難道是他嗎?他調到中南海來執行保衛工作了嗎?

    看到張元居然在那裡出神,那個人顯然比較驚訝,不過他還是用一種溫和的語氣說道:「這位先生,這裡很危險。剛才的院牆倒塌沒有砸傷你已經很幸運了,請你離開這裡,這裡是中南海。現在這裡已經被劃為禁區了,如果您再不離開,我將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安全條例》逮捕你,一旦那樣你會很麻煩的,甚至可能以後的一輩子都會受到影響的。」

    聽到這裡,張元再也忍不住了,是他!一定是他!沒有理會那個人的好意勸告,只聽張元突然開口說道:「行隨身走轉鳳凰,意推神飛騰青龍。」

    聽到張元突然說出來的這兩句類似江湖切口的話來,背後的那個人整個身軀猛然一震,隔了半響兒才用帶著疑問的語氣突然說道:「你是張元?你怎麼會在這裡?」

    感受到後背的手槍已經鬆開,張遠陡然轉過身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說道:「老師,是我,我是張元。這些年來您到哪裡去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呢!」

    「張元,快起來,別這樣。」那個人把張元拉起來說道,藉著遠處天際的一道閃電,可以發現深黑色的雨衣下是一幅中年人的面龐,國字臉上最明顯的地方就是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這麼多年過去了,這雙眼睛依然是那麼的清澈,老師還是那個樣子,根本就沒有改變,也沒有被政治鬥爭的污濁感染,張遠一邊藉著閃電的餘光打量著他,一邊想到。

    沒有回答張元剛才的問話,他反問道:「我聽說你一直在趙一飛的身邊執行保護任務,怎麼會跑到中南海來了?有什麼不正常的事發生了嗎?」顯然,出於職業的敏感性和對張元的瞭解,他知道張元決不會做那種無意義的事的。

    「對了。我現在需要馬上見海天碧主席。」果然,一說到中南海,張元馬上就想起了趙一飛交待自己的話。怕自己的老師不同意,張元又補充道:「這是趙一飛特意叮囑我的,是有關整個北京幾千萬人口的大事!」

    聽到張元這麼說,那個人二話沒說,馬上拉著張元向中南海的大門走去。雖然院牆倒塌了,但按照規定任何人仍然不允許從其它地方出入,否則埋伏在暗處的狙擊手可以立即將其擊斃。這也是為什麼張元的老師祝雲罡要拉著張元從大門走的原因。

    兩個人都是武術高手,因此雖然風依然很大,但聯手的兩個人走起來卻不至於像剛才張元一個人那麼費力。到了大門口張元才發現原來中南海的大門已經在暴雨中損壞,儘管有著危險的閃電和暴雨,可中南海門口的衛兵還是忠實地在那裡守護著,當然,是不會讓他們暴露在暴雨中的,而是改為在隱藏於旁邊的小門樓中站崗。

    在報上了張元的姓名和證件之後,張元特意囑咐衛兵自己是趙一飛派來的,有緊急事情需要面見海天碧主席。

    不知道是張元本身工作特殊性的原因,還是因為趙一飛的大名對各種人士影響力的存在,很快衛兵就跑了回來,通知張元進去,好在海天碧主席已經起床了,現在正在進早餐。聽到回報,張元急忙和自己的老師祝雲罡道了聲抱歉便急急忙忙地和衛兵一起再度衝進了暴雨中。

    望著張元的身影很快就融入到了雨中,祝雲罡的心頭不由得一陣感慨,自從張元去濱城執行保護趙一飛的任務後,祝雲罡很快就被調離了原來的部門執行一項秘密任務,直到一個月前才回來。而從昨天晚上開始的天氣突然異常導致中南海的安全防護可能發生漏洞,所以雷少波局長親自下令讓有著豐富經驗的他來中南海執行短期保衛任務。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和張元顯然是無法見面的。當然,出於保密條令的要求,他並沒有告訴張元自己之前去做了什麼,只是在張元的詢問下告訴他自己去國外出了趟差。聽到祝雲罡這麼說,身為特工人員的張元明白那裡有自己不應該知道的東西,自然也就沒有多問什麼。直到張元的背影再也看不到了,祝雲罡才好像回過神來,輕輕地搖了搖頭,和在一邊看著自己的值班衛兵打了聲招呼,起身向自己的隱蔽哨位走去。

    雖然外邊依然非常平靜,但在祝雲罡內心裡,卻怎麼也壓抑不住那份激動。是啊!任誰都無法壓制的,一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好徒弟,一個手把手教出來的好徒弟,一個跟了自己十幾年的好徒弟,一個對自己就像對親生父親一樣的好徒弟,哪位作老師的又能夠忘卻呢?想到張元剛才念給自己的兩句口訣,祝雲罡的心頭不由得一熱,這些年來自己已經老了,又沒有陞官,再見到很多當年的徒弟時已經看不到他們對待自己的那份真誠的人情,已經沒有誰記得自己這個形意內門的掌門了,還算尊重的稱自己一聲祝老,不尊重的就已經直呼老祝了,末了還拍拍自己的肩膀,讓祝雲罡每次見到他們心情都十分的不好受。唉!很多人哪,地位變了,升了官以後之前的人情也變了。可與他們不同的是,張元並沒有忘,這些年來雖然自己也知道他曾經尋找過自己,看慣很多人情冷漠的他也開始像別人那樣淡漠人情了,可剛才張元的那句口訣和張元知道是自己後的那份真誠還是讓祝雲罡怎麼都無法平靜下來。

    走進海天碧的小院子張元就發現屋裡面已經亮起了雪白的燈光,由於暴雨的影響,北京市內很多地方都停電了,可這個小院依然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顯然,它自備的動力電源足夠支持這個小院子用的。

    見到海天碧的時候他正在吃早餐,很難想像一個大國主席的早餐會如此的簡單,可事實就是如此。海天碧面前的桌子上只放著幾個雪白的饅頭,一碟小鹹菜,還有就是兩杯牛奶了。看到張元走了進來,海天碧急忙招呼張元過來坐下,「來來來,看你這麼早過來,一定還沒有吃飯吧。正好我這裡也剛開火,一起吃點。」

    一邊說著,一邊把桌子上的那個大杯裝牛奶推了過來,海天碧接著說道:「這是我特意讓廚房加的。你們年輕人不像我這些老頭子,你們還需要多補充營養,特別是作特工工作的,每天的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都很重,要多多注意身體啊!」

    聽海天碧這麼說,張元本來就激盪的心更加抑制不住,在那裡起勁地「彭、彭」跳動起來。雖然只是一句短短的關心,可對一個小人物來說卻足夠他回想一輩子的了。不過張元畢竟不是一般的小人物,多年特工生涯造就的良好心理素質讓他迅速地壓抑下心中的激動,走到桌邊坐下的時候張元的情緒已經穩定了下來。

    滿意地看了看張元的表現,海天碧暗地裡點了點頭,不愧是安全局的兩隻鷹之一,雷少波很好,張元也不比他差。由於有家族勢力的支持,雷少波最終如願以償地登上了國安局局長的寶座,但從這份鎮靜功夫來看,海天碧心裡還是更中意張元,看來在適當的時候應該考慮考慮是否讓張元獨當一面,也好多一份制衡的力量,否則雷家的勢力現在也擴張的有點太快了。雖然心裡想著這些,海天碧臉上卻沒有絲毫變化,依然面帶微笑地就著小菜吃著饅頭,間或喝一口牛奶。同時口中不停地勸著張元「多吃點、吃飽點」之類的話。

    雖然很想馬上就把趙一飛的話傳達給海天碧,可剛才在路上工作人員已經告訴他海天碧主席不喜歡在吃飯時間討論工作,有什麼要說的一定要等吃完飯再說。沒辦法的張元只好大口地吃著、喝著,看到海天碧吃的差不多了,門外的工作人員送來了香茶,同時偷偷地向張元遞了個眼色,張元知道自己說話的時間到了。

    「主席,我今天來這裡是受趙一飛院長所托,有重要的事向您匯報。」把手中空空的牛奶杯遞給收拾餐桌的工作人員,張元急忙說道。

    一邊聽著張元說話,海天碧一般站起身來向旁邊的書房走去。邊走邊說道:「哦?有什麼重要的事?快說出來聽聽。來,來,來,我們到書房談。」

    跟著海天碧到了書房坐下,張元便急忙把趙一飛讓自己轉告的話說了出來。

    張元剛說完,本來已經坐下的海天碧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埋怨道:「張元,你怎麼能現在才說呢?剛才吃飯的時候就該告訴我!這可是關係到幾千萬甚至上億人口的大事啊!」

    說完話,海天碧便衝門口喊道:「小劉,馬上給我接黃繼飛市長,傳達我的指示:除必要人員外,通知所有北京市民在暴雨天氣中不要隨意外出,防止受傷。同時通知所有受到暴雨影響的省市,居民在暴雨期間不要外出,防止發生意外。另外,對於需要外出人員,一定要做好防範工作,防止被雷擊傷。」

    只聽門外的小劉秘書應了一聲「是」,便傳來了電話撥號的聲音。本來張元想阻止小劉打電話通知的,但考慮到現在閃電已經稀疏下來,尤其是中南海這一片更是已經少見,再加上趙一飛也沒有交代這裡不能打電話,畢竟張元瞭解中南海的電話和外界普通電話之間並不能直接接通,這樣就不應該受到一般閃電的影響,因此便沒有阻止他。

    可現實就是如此殘酷!房間裡的兩個人聽著小劉秘書低聲地通知了北京市黃繼飛市長,接下來在通知河北省省長白遠山的時候卻發生了意想不到的意外。只聽到「彭」的一聲,接著就是小劉的一聲慘呼,在下來就是重物落地發出的「砰」然之聲。

    在海天碧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張元已經直接衝到了外間。放在寫字檯上的電話機已經被強大的電流燒得變了形,而倒在地上的小劉耳朵裡面正在向外滲著絲絲血跡。一個箭步竄到了小劉身邊,顧不得是否自己有危險,張元急忙檢查小劉的身體狀況。

    這時候海天碧也已經從裡面趕了出來,看到這種情況急忙來到了兩個人身邊。雖然非常的震驚,但海天碧仍然不是鎮定,問道:「張元,這是怎麼回事?小劉他有生命危險嗎?」

    輕輕地搖了搖頭,張元把小劉抱了起來,放到旁邊的三人沙發上。「根據我的檢查判斷小劉應該沒有生命危險,這個閃電不是發生在這裡的,所以電流傳到這裡來的時候已經相對很弱了。不過……」張元並沒有說下去。

    「不過什麼?」海天碧緊張地問道。儘管有著良好的修養,能夠「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但在面對這樣到來的超出自己常識的突發事件情況下,海天碧還是非常緊張。

    「不過,第一,小劉的耳朵恐怕壞了,這估計還是最好的可能了,如果往嚴重估計的話,小劉甚至可能會變成癡呆或植物人。還好的是,心跳雖然有點紊亂,但暫時應該沒有生命危險。」聽到張元這麼說,海天碧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內心中暗自慶幸剛才並不是自己親自打電話,否則現在躺在那裡的就不是小劉,而是自己了。這個念頭一閃而過,隨之而來的就是深深的負疚感。如果剛剛不是自己讓小劉打電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可現實就是這樣,如果不打電話通知,那麼傳達速度就會非常慢,也就根本達不到及時通知的目的,就會有很多百姓在這場暴雨中受傷甚至死亡。

    壓下心頭的鬥爭,海天碧繼續問道:「那第二呢?第二是什麼?」

    聽到海天碧的追問,張元的表情更加的沉重起來。他抬起頭,望著海天碧的眼睛緩緩地說道:「第二,很可能河北那邊也發生了意外,或者是……。」

    話還沒有說完,旁邊的另外一部備用電話陡然想起了鈴聲。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同時伸向了那部電話。不過在半途中的時候,海天碧的手輕輕地顫抖了一下,有那麼一剎那的時間,他想起了剛才的小劉,想起了小劉被閃電擊傷的樣子。

    就這麼一瞬間的延遲,張元的手已經握在了話筒的塑料外殼上。事實上,在剛才電話鈴聲響起的那一刻,他的心裡也有著鬥爭,他也知道自己接到這個電話很可能讓自己和小劉得到同樣的後果,甚至可能更嚴重。但他更知道海天碧是國家主席,相對於自己的特工身份來說,海天碧對整個中國的作用更大。所以他仗著年輕又經過良好的訓練,身體的敏捷性要遠遠高於海天碧而直接搶到了電話。

    對於海天碧的那一剎那的顫抖,張元沒有多想。在他看來,海天碧能夠和自己搶著接電話就已經讓他非常地感動了。而那一剎那的顫抖,在張元看來更像是一種遲疑,畢竟對海天碧來說,需要他親自接電話的可能性太小了,他要顧及自己國家主席的面子,不可能什麼都「事必躬親」的,否則剛才就不會讓小劉去打電話通知了。

    「張元,還是我來接吧。這是我的辦公室。」不管心裡是怎麼想的,海天碧還是說出了這樣的話。

    「不。主席,還是我來接吧。現在小劉沒法正常工作了,就讓我來臨時替代他吧。等新的秘書來了之後我就交班。」

    看到張元堅定而決然的表情,海天碧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小心地叮囑道:「注意安全。」

    拿起電話才知道那是河北省省長白遠山親自打來的。剛才的電話線路故障發生在河北省保定市的電話交換機上,不只是小劉秘書受到了嚴重傷害,那邊和小劉秘書通話的白遠山的秘書也同樣遭到了電擊,已經送往醫院搶救。還好的是這次的閃電暴雨發生範圍最遠就是保定以南,也就是說兩位秘書受到的傷害都不算大。不過據保定市委報告,當地的電信部門在這次暴雨中受損嚴重,而且有一名值班人員被雷劈到當場死亡。不過從電話的內容來判斷,白遠山並沒有意識到這次暴雨閃電的危害到底有多大,只是簡單地認為那是一場有些過於激烈的暴風雨而已。

    一邊聽著張元的匯報,海天碧一邊讓張元告誡白遠山一定要重視現在的情況,命令河北省內所有受這場暴雨影響的地區通知各地民眾不要隨便在暴雨中出門,以免發生意外。

    在白遠山信誓旦旦地保證完成任務後,海天碧又命令張元通知天津市做好同樣的準備,畢竟天津市的部分地區也在這場暴雨閃電的範圍之內。

    就在張元打著電話的時候,發現這裡出現狀況並趕過來的值班秘書和安全人員已經把小劉秘書抬了出去,外面自然有人會把他送往附近醫院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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