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風雲 第六章 亂相(上) 文 / 龍夫
在康威利倒下的同時，在大樓外面的空地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也有人突然的倒了下去。就這樣毫無聲息地，不知不覺之間幾條生命已經離開了人世。
儘管突然死亡的人引起了部分民眾的恐慌，但是絕大多數人並沒有在意這些。對於生活在碌碌紅塵的民眾來說，周圍的人突然死亡的太多了，這幾個也只不過是其中的一些倒霉鬼而已。由於現代社會的生活壓力和工作壓力非常大，長期的這種高強度精神壓迫會讓一些人在不知不覺之間就突然死亡。顯然，這次也可能如此，至少在他們周圍的人是這樣認為的。
於是一些好心的路人撥打了急救電話，而另外的一些則冷漠地對著這些，站在那裡靜靜地看上一眼，隨後便自顧自的走開，繼續那忙忙碌碌的人生去了。
很快，幾輛救護車就不慌不忙地來到了現場。一部分醫護人員衝進了大廈，直奔康威利等人所在的頂樓。而另外的醫護人員則向那些瘁死在外面的人員奔去。在一陣慌亂過後，該生活的人依然平靜地生活，該工作的人也在那裡平靜地工作。這一切好像是在一張乾淨的桌子上落下了幾點灰塵，隨後被清潔人員迅速地抹掉了。
在同時趕到的日本警方緊急事務處理署的警官大導業浩看來，這次瘁死的幾個人都比較「幸運」，沒有一個是司機之類的人員，如果正在開車的司機出現這種瘁死，那才是麻煩的，在這種鬧市的地方，很可能會引發一場交通事故，甚至可能導致其他無關人員喪命。如果發生那樣的事情，警方可真的有事要做了，至少民眾的安撫工作就會很頭痛，畢竟這種瘁死早已經引發很多民眾的不滿，而像這次這麼大規模發生的小範圍同時有至少五人以上的瘁死還是第一次，估計內閣又會為民眾的聚會而頭痛了吧。
呵呵，不過這次真的老天照應，大概是天照大神開恩，今天雖然是我值班卻沒有發生什麼可以嚴重引起民眾注意的事。一邊想著這些，大導業浩警官一邊帶著人靜靜地離去了。
幾乎和康威利在頂樓摔倒的同時，美國洛杉磯市卻正處於濃濃夜色的擁抱之中。洛杉磯是美國西海岸最重要的經濟中心之一。飛機製造業、汽車製造業和電影業是洛杉磯歷史較長的重要傳統工業。好萊塢是世界電影業的中心之一，同時也是洛杉磯旅遊業的一顆明珠。而影視業的發展還帶動了服裝、化妝品、通訊、旅遊等一系列相關行業的發展，如迪斯尼樂園、諾茲草莓園、魔術山是洛杉磯地區的三大著名遊樂設施。而能夠和上面這些相媲美的只有高科技產業，洛杉磯是美國加州最重要的高新技術集中地，其從事科學研究和開發的科學家和工程技術人員數量居全美首位。
當然，和上面這些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洛杉磯留在人們印象之中最深刻的就是美國西部的犯罪之都、暴力之城。比如說發生在1997年的著名的北好萊塢槍戰。該年2月28日，洛杉磯巡警發現兩個男人進入銀行，在裡面開槍挾持了銀行僱員和顧客，此時36名顧客和12名僱員在兩個穿著防彈衣的重裝男人打算搶北好萊塢的美國銀行時命懸一線。不過這兩名男子沒有發現警察已經包圍了這座建築物，直到當他們離開銀行時，歹徒們才發現他們陷入困境，並立刻向警察和平民開槍。
3位平民和9位警官在槍戰的前5分鐘內就被擊中，當時已經有350名警察趕到了現場。總共有7位平民和11位洛杉磯警察局警官在事件中受傷。彈雨中，有些英雄警察在歹徒向其它方向的警察開槍的空隙，救出了受傷的警察和平民。歹徒用半自動突擊步槍射擊了超過1,100發子彈。最後，1名歹徒『自殺』，另一名被洛杉磯警察局s|com|bsp;在槍戰中，歹徒用3支全自動ak-47s，1支.223全自動bushmaster步槍，1支.308h&k手槍，1支9毫米beretta手槍發射了大約1100發子彈。一輛警車上有57個彈孔，而一個被現場警察用作掩體的人行道上的售貨亭則挨了150發子彈。更恐怖的是，在歹徒的車子裡面找到超過2000發槍彈，歹徒屍體上還找到了裝得滿滿的彈夾。不過這場不幸中唯一幸運的是整個事件中沒有民眾和警察被殺死。
而作為暴力之城更是毋庸多說，1992年4月29日晚上發生的那場因為白人警察對黑人施暴引發的持續了幾十個小時的洛杉磯暴亂早已經世界聞名。
隱藏在夜色裡的犯罪之都，它可曾有過安分的時候嗎？
滿臉是血的劉易斯竭盡全力地睜著已經腫得不成樣子的眼睛，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聽話地看著面前那滿佈猙獰的黑社會老大勞倫斯的話，自己的這條小命可能連下一分鐘都不能保證活過去。通過那僅能露出一絲縫隙的右眼，劉易斯感到老大的怒氣已經發洩的差不多了，看來除了這頓毒打外自己不會再貼上什麼了。
呲了呲牙，勞倫斯的金牙露了出來。現在的他已經從剛剛的暴怒中慢慢地恢復過來了。臭小子，這次讓你賣的貨居然又被華人社區的「青龍會」截去了，這已經是劉易斯第二次失手了。如果不是看在劉易斯的妹妹和自己的關係不錯的面子上，勞倫斯早就把他給澆築到混凝土裡了。不過青龍會現在也越來越囂張了，記得在3年前的時候他們的頭子——馮安青和李映龍還只是剛剛來到美國混社會的，才不過3年時間就敢和自己對上。這幫中國佬，真他媽的不識抬舉，別以為現在中國的經濟發展了，就可以在美國連混黑社會都能囂張。
想到這裡，勞倫斯習慣性地又呲了呲牙，衝著圍著自己的弟兄們說道：「他媽的，明天我們……」
剛剛說完「我們」這個詞，正在聚精會神聽老大訓話的小弟們發現勞倫斯龐大的身軀居然向後面倒去，「彭」的一聲，把骯髒的地面濺起了很多灰塵。
感到不對勁的一名嘍囉急忙過來察看，卻發現勞倫斯已經停止了心跳——勞倫斯死了，自己的老大死了！精明的他馬上意識到老大是被人暗算了，順手抽出了後腰上的手槍，「砰」的一槍就把燈泡打爛了。同時大聲喊道：「老大被人幹掉了，小心被人圍殲。」
慌亂之中其他人紛紛掏出槍來，小心翼翼地躲藏在黑暗中，不敢有一絲一毫鬆懈地盯著四周的門窗。
由於被勞倫斯揍得太重了，劉易斯的耳朵早已經聽不清楚什麼，他所知道的就是勞倫斯在自己面前突然倒了下去，然後有人「砰」的一槍把燈泡打滅了。在濃濃的黑暗裡，劉易斯想著自己該怎麼辦？顯然，這是青龍會的人來滅口了，當時自己被搶劫的時候，李映龍曾經詳細問過這裡的情況。由於害怕勞倫斯滅自己的口，劉易斯不敢把這些說出來。不過還好的是，當時李映龍曾答應放自己一條命。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自己還是趕快離去的好，畢竟這裡面太黑了，子彈又不會長眼睛，萬一……
想到這裡，劉易斯慢慢地向門口挪去。就在他努力的把那扇鐵門拔開一條縫的時候，外面的燈光也隨之透了進來。
看到有光的嘍囉們以為青龍會的人馬殺進來了，一時間槍聲大作。整個把劉易斯打得好像蜂窩一樣。可憐他沒有死在自己老大手上，也沒有死在對頭的青龍會手上，卻死在了自己昔日同黨那驚慌的亂槍之中。
繁華的洛杉磯夜晚在這一夜也出現了不正常的情況，由於大量的過夜生活的人開始從各種各樣的酒吧和娛樂場所中不斷地出出進進，夜晚的美國才可以說是交通最繁忙的時候，洛杉磯當然也不例外。夜幕下各種各樣的交易在進行著，有合法的，自然也有不合法的。
在繁忙的背後是緊張的洛杉磯市警察局，負責交通安全的卡爾基警官現在真的是頭痛欲裂了。今天夜裡不知道怎麼了？嚴重車禍發生數陡然直接上升，由往常的大概10起一下子增加了一倍多。真是見了鬼了！略微有點禿頂的卡爾基嘴裡嘟噥著，一邊壓制著自己心中的不滿。尤其令警察局忙不過來的是，這些車禍居然都有一個明顯的特徵——伴隨著至少一人死亡。
卡爾基看了看腕上的手錶，離最初的報案時間已經過去了大約半個小時，不知道法醫基爾羅的初級分析報告出來沒有。看來今天夜裡又有得忙了！一邊感慨這些，一邊抹著頭頂那為數不多的褐色頭髮，卡爾基準備先打個電話問問，看看能不能先得到一些線索。不知為什麼，抓起電話的一瞬間，卡爾基心裡面陡然升起了一個怪念頭，不會地震吧？該死的洛杉磯，這個地震城！
使勁甩了甩自己已經開始略顯鬆弛的臉頰，卡爾基把這個念頭壓了下去。畢竟現在的地震預報工作已經非常準確了，至少在美國是如此。可到現在為止還沒有見到地震局的預報，而且自己的寵物——一隻美麗的小白鼠還在旁邊的籠子裡安靜地趴著，沒有表現出任何煩燥的跡象。嗯！看來是自己太緊張了。把思緒轉了回來的卡爾基這才想起來還要打個電話問問基爾羅什麼時候能出報告，如果今晚出不來的話，自己還是偷偷先去瞇上一小覺比較合適，畢竟現在年齡開始大了，不再是當年那龍精虎猛的小伙子了。一邊想著那名瘁死的白人妓女白白光光的豐滿身體，卡爾基一邊拿起了電話。
事實上，不只是東京和洛杉磯發生了這樣的瘁死事件，遠在歐洲的羅馬也發生了同樣的瘁死。只不過由於相對於前兩座都市來說，羅馬人對於這些的感受力確實差了些，再加上當時的羅馬正值深夜，雖然浪漫但相對保守的羅馬人沒有洛杉磯那麼多的夜生活，故此雖然發生了部分民眾瘁死，但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倒在自己的家裡。等到他們的家人、朋友，或者房主發現他們的時候，已經至少幾個小時過去了。而等到羅馬警察局為這些頭痛的時候，更是之後的事情了。至於其它的一些地方，諸如印度尼西亞、中國台灣和菲律賓等地的一些城市也發生了小規模的瘁死，但由於人們對於這些根本沒有注意到，也只是當作一般的刑事案件處理了事。當然，最後在查找不到原因的情況下，也只能是不了了之罷了。而如果沒有後面的事情發生的話，這次可能就真的這麼過去了。
「華強」號航空母艦的紅方總指揮室裡，唐遠征平時一直使用的一個異常老舊的搪瓷缸子正躺在地上晃動著，裡面的水浸濕了周圍的蔚藍色地毯，顯然是剛才唐遠征大發脾氣時把它摔了出去，而包括趙一飛和司徒遠威在內的所有人都在那裡靜靜地站著，誰都沒有說話。紅方司令員唐遠征此時在緊鎖著眉頭，現在的他已經沒有閒心關心趙一飛的情況了，其中一個原因是剛才突然發生了一點通訊故障，和第二飛行大隊的聯繫居然中斷了三十秒鐘，而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而更讓唐遠征皺眉的是，根據雷達兵的報告，第二飛行大隊的航向怎麼看都不太對勁，好像和原來設定的航向有較大偏差。雖然每個飛行大隊的大隊長都有便宜指揮權，為的就是防止突發事件發生時來不及請示而影響戰局。但這次第二飛行大隊也有點太過分了吧！他們已經離開了原來的設定區域航線，反而在向日本領土飛去。
低聲地嘟噥了一句，「我可不想找麻煩。」唐遠征命令司徒遠威馬上聯絡第二航空大隊的大隊長高傑，告訴他們立即回到原來的航線上，否則軍法從事。同時命令司徒遠威聯絡第二航空大隊第一梯隊的副梯隊長周長原，命令他一旦發現高傑有什麼不正常的舉動，立即取消高傑的指揮權，由他取而代之。
很快，高傑和周長原兩個人均回電答覆。奇怪的是，兩個人居然說法完全一致。在回電中，兩個人都表明第二航空大隊沒有偏離航道，正在向指定區域飛去。不過，在兩個人的回電中都提到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本來應該在10分鐘前抵達的制定作戰區域到現在都沒有到，地磁定位儀表明居然還需要飛行至少20分鐘才能抵達。另外從雷達顯示看，也沒有發現藍方有任何防禦跡象，顯然，這次藍方一定會輸得精光，在回電中，兩人都樂觀地預測著。
怎麼會這樣？真是見了鬼了！從這裡的「預警機」傳來的情報顯示第二航空大隊明明已經偏離航道很遠了，又怎麼會發生他們所說的這些情況呢？難道他們想集體叛逃？想到這裡，唐遠征不由得激泠泠地打了個冷戰，如果是這樣，那自己的軍事生涯就算到此為止了。手下居然有如此大規模的叛逃行為，看來自己的瀋陽軍區副司令的位子是再也坐不下去了，自己的暮年恐怕也只能是在監獄裡度過了。
不行，一定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暗暗地下了決心，唐遠征沒有理會指揮室裡的眾人，而是獨自一人向旁邊的通訊室走去。看到唐遠征的行動，旁邊的司徒遠威打算跟上來卻被唐遠征阻止了。顯然，現在的他需要做一個非常重大的決定，而這個決定現在還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在通訊室內呆了足足有5分多鐘，沒有理會莊勇的第一航空大隊那裡傳來的讓人欣喜異常的戰報，也沒有理會第三航空大隊衛明星要求增派飛機的請求。從通訊室內出來的唐遠征一臉的凝重，陡然之間，他似乎老了很多，鬢角的白髮也似乎突然多了一些，把原來那僅有的一點黑色印記都蓋住了。
指揮室內的眾人看到唐遠征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有什麼重大的事情發生。於是，在不知不覺之間，指揮室內的空氣好像凝固住了一樣，每個人的表情都似乎不太正常一樣地嚴肅，只等著唐遠征宣佈什麼。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趙一飛還是從異樣的氣氛中感受到了什麼，難道有什麼不測的事件發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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