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風雲 第二章 密謀(上) 文 / 龍夫

    看到桌子上放的報告，海天碧滿意地點了點頭。那是一份對任命趙一飛為中國科學院院長所帶來影響的分析報告，是中國國安局根據趙一飛上任一個月以來國內和國外的各種信息反饋而做出來的。

    看到海天碧滿意的樣子，新任國安局局長雷少波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這段時間以來，由於有安全人員密報說是國外勢力意圖對中國採取大規模間諜行動，不同於往常，這次行動好像是全方位的，也是最難預防和防止的。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中央政府採取了一種特殊的對抗措施，那是一種類似於當年「全民皆兵」的做法，也就是爭取把所有國人的積極性和進取心調動起來，只有這樣，那些隱藏於內的間諜分子首先會由於人民的熱情空前高漲而不會輕舉妄動，其次某些依然有良心的間諜可能會趁機反戈，反過來為中國而用。

    而現在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至少把趙一飛推出來這步棋是走對了。由於媒體配合得好，再加上趙一飛本身就有著傳奇一般的科研能力，所以人民在得知中國尖端科技發展已經發達到了如此程度，雖然在日常生活中還沒有明顯的感受到，但那種民族自豪感已經不自覺地被強烈激起，如果這個時候有哪個國家真的不自量力地打算挑釁中國的話，相信後果她自己會明白的。

    雖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更多的敵方間諜暴露出來，但就海天碧來說，這次的收穫已經足夠多了。由於在賀鵬問題上「舊」派欠「海」派一個大大的人情，所以在賀鵬被救後，迫不得已的「舊」派只好賣了個人情給「海」派，讓「海」派成員的雷少波擔任了國安局局長。當然，對於「舊」派來說，還有其它的辦法控制國安系統。

    而這次面臨著共同的威脅，所有的權力集團採取了一致對外的態度，這讓海天碧非常的高興。而更讓海天碧高興的是，從這次雷少波提供的情報中，海天碧發現某一派人馬已經被深深地捲入其中，或者可以說至少是有一派人馬如此。

    想著馬上就要開始的地方選舉試點，海天碧的臉上不由得浮出了淡淡的笑意。看了雷少波一眼，海天碧站了起來，一邊送他出門，一邊排著他的肩膀說道：「少波，你這段時間辛苦了。我記得你還不到50歲吧，前途無量啊！」

    聽到海天碧誇獎的雷少波心情一陣激動，再加上海天碧採取如此親熱的態度對他，儘管也是「海」派成員，這也著實讓雷少波激動不已。一邊點著頭，一邊急忙回答道：「主席，我不辛苦，我不辛苦。您才辛苦呢。」

    雖然還有很多話想對海天碧表白，但從辦公桌到門口的距離就這麼遠，雷少波也只能說這麼多了。看著海天碧關上了房門，雷少波雖然心裡面非常興奮，海天碧剛才的語言中似乎傳遞了什麼信息給自己，什麼叫「我記得你還不到50吧」？什麼叫「前途無量啊」？難道自己還能夠再升一步嗎？記得自己的親叔叔雷霆上將曾經這樣評價自己「少波啊，你的命不錯，生在一名將軍的家中，要不是你父親當年早早病逝，我這個位置本應該是他的。可惜啊！不過少波啊，你看問題雖然還算透徹，但你處理問題方面還有很大的不足啊，以後如果想進一步發展的話，一定要注意啊！」

    也正是在雷霆的鞭策下，雷少波從那以後真正開始了少說多做，把以前那個好虛言大義、舌燦蓮花的形象完全改掉了。而他也在雷霆的特意栽培下慢慢地從國安系統底層幹起，和後進的張元被並稱為國安系統兩大干將。這次賀鵬出事，由於張元遠在西北，根本沒有活動機會，再加上雷少波本身的家庭背景，而且又是「海」派的一名成員，所以對「舊」派來說，要賣人情也只能賣給他了，更不要說憑借雷霆在軍隊中的影響，那些軍隊中的「舊」派人物怎麼也會賣個面子給他吧。

    輕輕地搖了搖頭，似乎要把剛才那些雜亂的想法從腦海中甩出去，雷少波沒有再去想剛才說的話是否得體，由於已經適應了少說多做的做法，現在的他腦子裡面考慮的是就在幾天後，也就是8月1日在東南地區開始的人大代表新型選舉的安全防護工作，畢竟如此重要的事情如果出現些微的不當都可能引發十分嚴重的後果。一想到這些，雷少波的情緒迅速地穩定了下來，這也是一名優秀的特工人員所具備的基本素質。邁著輕快的步伐，精神飽滿的雷少波向院子中自己的汽車走去。

    從花窗中看著雷少波遠去的身影，海天碧不知為什麼忽然輕輕地笑了起來，是在笑雷少波的熱情，還是在笑自己的年邁，抑或是什麼都沒有，只是為了放鬆精神的笑笑而已？

    轉過身，海天碧來到了辦公桌上，抓起桌上的電話，說道：「給我接黃長喜。」

    接到海天碧的電話後，黃長喜的內心中一陣壓迫感隨之而至。雖然海天碧在電話中說得很好聽，為了國家的利益，為了全國人民的幸福，希望以廣東省為首的這四個試點省份能夠很好地開展試點工作。但如果僅僅這些的話，為什麼在話語中又透露出一些讓黃長喜真正頭痛的東西，那就是海天碧暗示說章萬里準備了至少有數百億的資金想借這次試點把自己的觸角伸入「舊」、「海」兩派的內部。如果那種情況真的發生的話，那以後的鬥爭就會更加複雜了，至少就「舊」派來說，想再動「章萬里」派就不那麼容易了，畢竟後院起火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

    雖然說「舊」派本來已經為這次選舉做了充足的準備，但黃長喜怎麼也沒有想到章萬里居然有那麼大的實力，一下子就調動幾百億的資金出手。就算是考慮到海天碧的話裡面有些誇大，至少100億還是應該有的，而「舊」派為了這次選舉也只準備了150億的資金，看來情況不妙啊！

    更可恨的還是海天碧，黃長喜心裡面忿忿地罵道，由於賀鵬的事「舊」派賣了個人情給海天碧，結果是作為耳目的國安局長的位置就此喪失，雖然一些中間幹部仍然是「舊」派的人，但國安部門是一個各部門間互相保密的部門，所以獲得的情報比賀鵬那時少了很多，尤其是對其它三派的活動狀況，更是少了一大半的信息，否則也不會發生這次如此被動的局面了，更不會被海天碧打電話來通知自己這麼重要的情報。嘿嘿！這可真是海天碧給「舊」派的一紀響亮的耳光。

    想到這裡，黃長喜更加的恨起章萬里，如果不是章萬里借「舊」、「海」兩派之間的矛盾把賀鵬給整掉，又怎麼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損人不利己！」不自覺間黃長喜惡狠狠地罵了出來。這讓正在旁邊等著父親說話的小兒子黃佳祥吃了一驚，不知道父親今天怎麼了，本來打算讓自己帶著他去釣魚的，可剛才突然接了一個來自中央的電話後本來好好的心情居然變得這麼壞？不是說現在的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嗎？難道又出什麼變故了？雖然這麼想，但看到黃長喜陰沉的臉色，黃佳祥明智地閉著嘴，沒有吭出聲來，他可不想找挨罵。

    過了半晌兒，黃長喜彷彿才從沉思中恢復回來，對黃佳祥說道：「阿祥，打電話給你曾程伯伯，告訴他我馬上要過他那一趟。這次你陪我去，我們馬上出發。」

    幾個小時後，在廣東與湖南省交界的一個小鎮裡，同樣是風塵僕僕的曾程接待了黃長喜父子，在得知海天碧給黃長喜的電話內容後，曾程的臉色也變得異常的沉重起來。現在的形勢對「舊」派來說非常的嚴峻，畢竟「舊」派的實力主要集中在東南幾省，如果這次被章萬里連窩端的話，那麼就只剩下湖南等少數經濟實力不夠強的省份，再加上在軍隊中的勢力。這樣的損失「舊」派是承受不起的，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天，也就意味著「舊」派土崩瓦解的時刻到了。不管怎麼說，本著都是中國人的原則，「舊」派在軍中的勢力是不會造反的，而且黃長喜和曾程等人也知道在現在這種國富民強的情況下造反只是自尋死路而已。

    兩個人密談了足足一夜，一直到了第二天清晨的時候，密室的燈光仍然沒有熄。又是一個不眠之夜，吐著長長的煙圈，已經睡醒了的黃佳祥心裡想到。

    雖然是黃長喜的二兒子，但是黃佳祥並不是章岳那種花花公子型的，「舊」派的一個傳統就是努力培養好自己的後代子女，這也是當年經歷革命戰爭後的最大教訓，知道戰爭艱辛的人往往會更加注意後代子女的培養，為的就是自己的後代不會重蹈自己對手當年的覆轍，在歷史上有哪個開國皇帝不重視後代子女的教育？所謂的衰敗大都是發生在幾代之後，也就是過慣了太平日子之後。正是基於這樣的傳統，所以黃佳祥從小便受到了非常嚴厲的教育。

    不知道父親和增伯伯密談的結果怎麼樣？黃佳祥獨自在那裡猜測著，這也是在練習分析能力，他清楚地知道父親打算讓哥哥和自己都能夠有所建樹，最好能夠問鼎那高高在上的海天碧的位置。當然，由於自己是收養的，在父母的心裡一定更期望哥哥黃佳偉能夠表現得更優秀一些，但自己也不差呀，如果父母不信任自己的話，這麼秘密的事又怎麼會讓自己參與，而且每次和其他人交涉都帶著自己，這都是為了培養自己的外交和分析能力。

    黃長喜和曾程的密談一直進行到中午，由於曾程的孩子遠在廣東做官而不在身邊，所以兩位父親在黃佳祥作陪之下吃了頓豐盛的午飯之後就此分手，顯然一份方案已經形成。黃佳祥知道在回去的路上父親一定會告訴自己方案內容的，以前總是如此，而且自己的有些分析建議還會被黃長喜考慮進去，對擬定的方案進行合理的修改。

    人大代表競選於2015年8月1日正式開始，在這一天清晨，世界各地的主要報紙都對開始於中國的人大代表競選活動進行了大篇幅的報道。這一方面是由於中國終於邁開了大幅度政治體制改革的步伐，這種改革的結果如何必然是全世界關注的焦點，中國真的會像西方某些預言家說的那樣拜倒於資本主義的石榴裙下嗎？一切的一切都將隨著歷史進程的不斷前進而慢慢揭曉。

    而另一方面的原因則是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利用這個機會增加中國的政治壓力，在美國政府的授意下，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媒體對剛剛開始的中國人大代表競選試點做了大幅的評論，評論的焦點就在於人大代表競選是否會像中國人所鄙視的那樣，權力成為了金錢的奴隸！在這些評論中，一些專家學者紛紛指出，正如資本主義赤裸裸的金錢關係一樣，人大代表選舉也將是赤裸裸的金錢角逐。

    面對著日益發達的地球信息溝通，儘管中國政府不願意這些外在影響對中國的人大代表競選改革產生任何不良的推動，但事實是顯而易見的。既然有人藉著專家的口指出了種種西方競選中常見的賄選手段，就要防止有些人接著這些「課本」模仿。

    最危險的敵人就是始終面帶著微笑的敵人，顯然這次以西方某國為首的**集團非常高興地看到這次可以堂而皇之地把課本塞給某些可能需要他的人，而如果這些課本發揮作用的話，那麼中國的人大代表選舉改革這一重大政治體制改革將會失去原來的意義。

    面對著這一情況，以海天碧為首的中央政府非常的著急，這是當初沒有考慮全面的。本以為國際社會會採取冷嘲熱諷的態度對待中國的這次選舉改革試點，可沒想到卻出現了一批意想不到的熱情地出著各種歪主意的專家。而由於人大代表選舉改革對國內的影響非常巨大，在前一段時間剛剛營造好的科技偉人計劃也被這個打斷了，至少從國際社會的媒體報道來看，連篇累牘的都是有關中國的人大代表選舉改革試點，而之前對中國科技崛起的恐慌情緒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顯然，這裡面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發揮作用，而這隻手不用說就可以知道，那是政府行為在作怪。

    有了中國人大代表選舉改革這個熱點，只要媒體能夠適當引導，自然可以把中國人對待科技發展的狂熱情緒壓下去，或者至少是轉移注意力，讓那些瘋狂的民眾可以把過剩的精力發洩在無意義的討論中去，當然，如果說沒有國際媒體參與的情況下中國民眾的討論能夠給選舉帶來適當的助力，而且也可以有益於中國的政治和社會體制建設的話，那麼在國際媒體的引導下，中國的民眾討論被引導到了選舉行為的種種陰暗面上，其結果自然是勿庸置疑的。如果選舉進行下去，那麼會被民眾認為只不過是和西方的選舉一樣的政治遊戲，在這個遊戲裡，誰有錢誰就是老大，誰就有了權力，人大代表不過是成了錢多少的代名詞；而如果選舉不進行下去，那麼中國的政治體制改革的第一步就這樣舉步維艱，以後的改革還怎麼搞下去？現在的中國，真正地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中國政府該怎麼辦？中國的民眾導向該怎麼辦？所有的這一切都擺在了中國各級領導人面前，也擺在了處於尷尬地位的中國人大代表面前，當然，那些希望競選人大代表的人更是處於這種尷尬之中

    |com|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