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風雲 第二章 密謀(下) 文 / 龍夫
美國白宮的總統辦公室裡，福羅滿意地看著裡奧斯，心裡面充滿了確確實實的佩服。什麼叫力挽狂瀾？什麼叫決勝於千里之外？裡奧斯就是這種人！如果沒有裡奧斯在上次的內部會議中點出「蕭牆計劃」的問題，而且借助中國人大代表選舉改革試點這一契機把中國的輿論導向引向它處的話，現在的「蕭牆計劃」只怕早已經被迫終止了，甚至可能會被那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將軍們找成開戰的理由，如果真的那樣的話，自己的這個總統寶座坐不下去是肯定的，更別提要什麼留芳百世了。
福羅深深知道，從美國建國以來，就沒有哪個總統是靠打仗來保持住自己的屁股的，一旦打仗，死人是肯定的，仗越大，死的人越多，除非對方國家已經威脅到美國國家的生存，否則美國人民是絕對不願意打仗的。當然，在國際上耀武揚威是一種榮耀，美國人民對這個是非常理解和支持的，但那不同於打仗，耀武揚威如果伴隨著巨大的傷亡的話，總統的位置是肯定沒得做了，因為這個時候鐵定會有別的人提出更溫柔的競選政策，以便引導民眾偏向那一方，同時挑起對戰爭的仇視。
而裡奧斯現在的計劃有效地保障了自己的既得利益，同時還很好地打擊了中國的前進方向，這當然是一種極好的結果。想到這些年來為了壓制中國的發展勢頭投入的人力、物力和財力，福羅才算是深深地明白了原來政治是這樣做的，是像裡奧斯那樣做出來的，而不是包括這個事件之前的自己在內的很多人所崇尚的那樣——政治是說出來的。
心念一轉，福羅又想到了馬上要舉行的秘密會議，福羅打算在會議中親自向那些將軍們介紹一下這次轉機是如何進行的，也讓這些不可一世的將軍們看看並不是只有他們才能夠威懾各國，核武器是了不起，擁有尖端科技的軍隊是了不起，但又怎麼樣呢？還不是在面對中國這樣的對手時毫無用武之地，打又不敢打，不打又不甘心。雖然自己是三軍總司令，但這些軍爺們卻常常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現在有了這樣的機會，可以好好地教訓教訓他們，也可以好好地收收他們的心，讓他們在自己即將到來的競選連任中也貢獻一份力量，至少不能給我拖後腿。
正是基於這樣的目的，在下午的秘密會議上，福羅親自講解了這次針對中國的輿論導向引導過程。當然，功勞是裡奧斯的，但總指揮卻是自己這個美國總統的。
根據情報機關傳回來的情報顯示，中國政府現在對這次人大代表選舉改革正處於進退兩難之地，以美國媒體為首的世界主要媒體對中國政府和中國民眾的意識造成了極大的困擾。正是在這次會議上，位高權重的將軍們中已經有人鮮明地暗示支持福羅，這當然讓正在積極籌備總統連任競選的的福羅高興異常。不過，與會的很多人沒有注意到的是，坐在那裡基本上沒發一言的裡奧斯眉頭卻皺的越來越厲害，似乎有什麼異常艱難的問題始終困擾著他。
此時此刻在中國的權力心臟中南海中，以海天碧為首的各派權力集團也在召開政治局擴大會議，會議討論的內容自然也是這次人大代表選舉改革試點的問題。與美國政府內得意洋洋的氣氛不同，中國的這次會議氣氛要沉重的多，顯然，儘管各派之間有著不同的利益，但是在這種關頭下緊密團結起來才是最重要的，只有這樣才能夠保證國家的平穩發展，而只有國家處於平穩發展之中，各派權力集團才有生存的空間。已經進入現代社會這麼久了，這點基本的道理各派核心人物們還是懂的，所以也沒有人藉機互相找碴，反而都是沉浸在緊縮眉頭的沉思之中。
作為國家耳目的國家安全局局長雷少波首先為與會人士介紹了現在的基本情況，並給出了國安局的分析結果，從結果上可以明顯的看得出這是國際勢力聯手打擊中國的一種行為。雖然現在美國和歐盟之間的爭鬥非常厲害，而且彼此之間的恐怖襲擊也很頻繁；另外美日和歐日之間的爭端也不少，但可以肯定的是，中國現在的科技宣傳觸動了所有這些國家的利益，他們顯然害怕一個新的科技強國出現在世界的東方。畢竟只要有說的過去的社會和政治體制，科技大發展都會極大的促進整個國家和社會的發展，顯然這是其它國家和地區所不願意看到的。正是在這一背景下，才會發生國際勢力聯手利用媒體的力量誤導中國民眾情緒宣洩的事件發生。
那麼，在這種情況下，中國內部如何處理這一誤導，以及中國民眾的未來走向引導就變得非常關鍵。
緊鎖著眉頭，海天碧看著一個個在那裡默不作聲的與會人員，心裡面不由得一陣歎息：國家的強大！嘿嘿，畢竟做起來要比說起來難多了，如果每個人都是只說不做的話，國家怎麼能夠強大？可如果有人在做，卻有人總是在拖後腿，這也是非常讓人不痛快的。要想解決這種情況，一般裡說有兩種可能：一種對拖後腿的人士置之不理，讓他自己說去，我們自己做自己的事業；另一種就是把拖後腿的人甩開，不讓他在那裡嗡嗡嗡嗡的討厭。
對於前一種可能，由於國家建設和發展不是一個人能夠完成的，而如果人民受到拖後腿的人的誤導，很可能會產生不良的情緒，而這種不良的情緒如果得不到很好地疏導的話，必然會釀成不好的後果，也就是說最終仍然完成了拖後腿的人的意圖，拖後腿成功。
對於後一種可能，要麼是大步地前進，讓拖後腿的人根本來不及反應，中國已經在短期內迅速地超越了整個外部世界的發展，那麼拖後腿的人就會變成跟屁蟲，其所起的作用也會自然地變成應聲蟲的角色，不會對中國的發展造成什麼進一步的不良影響。而另一種可能就是把他趕走，讓他不至於在那裡繼續拖自己的後腿，或者是給他找點有意義的事去做，讓一個自顧不暇的人來管其它國家的國內事，這難度也太大了點吧。
顯然，後一種反應才是當前中國最理想的反應。但如何實施才是關鍵，如果實施不好的話，最終的結果和第一種沒什麼區別，甚至可能更糟。
帶著深思的目光，海天碧無意識地看了看雷少波。看到海天碧目光中的深沉，雷少波心頭不由得一顫，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上來的時間太短，和海天碧接觸的時間還不夠多，雷少波對海天碧的感覺和很多人並不一樣。在雷少波看來，雖然海天碧有千般不好，但他絕對是個在重大關頭能夠「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而且在國家利益和自身利益發生衝突的時候，海天碧絕對不會首先考慮自身利益的，相信在海天碧的心中，國家是真正的第一位的！
正是基於這種感覺，雷少波看到海天碧目光的時候迫切地想為這位已經七十多歲的老人分擔一份憂愁和責任。在這一刻，雷少波已經把叔叔雷霆告訴他的在中央做事的關鍵在於「多看少說」這一原則拋到了九霄雲外。於是，看到周圍沒有人準備發言，儘管沒有發言資格，雷少波還是站了起來。沒有理會很多人眼裡狐疑的目光，在海天碧略帶讚賞的表情下，雷少波說道：
「各位領導，其實這個場合本來我是不應該發言的，不過作為一名中國人，尤其是一名負責情報工作的政府官員，我還是有些話要和大家說，就算是補充剛才我所講的話吧。」
稍微頓了一下，為的是各位在座的人一個準備的時間，然後雷少波用他那仍然未失銳氣的聲音說道：「我個人認為，其實這次國際**勢力搞得這一次媒體引導並非不可破解。大家想想看，為什麼人民群眾對於這次人大代表選舉改革試點如此關注，一方面是有著媒體引導的原因，另一方面則是人民自發的政治意識造成的。而後者才是最關鍵的，是這次危機的內因。只有把握住這一點，我們採取的對策才可能合理而有效。」
「那麼，如何引導呢？我發現我們的媒體在這次引導中非常的被動，只知道簡單地發些不切實際的評論。為什麼會這樣呢？這只能說明我們的媒體已經脫離群眾太遠了，他們根本不知道人民在想些什麼。當然，也可能有另外的一個原因，就是作為政府官員的我們迫使媒體只能說那些不切實際的評論，而這對現實是根本無助的。」
「實際上，前一段時間我們媒體的造神運動就搞得很好，在那段時間裡，根據國安局的情報人員說，人民的民族自豪感上升的非常迅速，而且大學和中小學學生的逃學曠課狀況也明顯下降，青年工人和職員的工作積極性也要比以前高許多。可這種熱潮沒有持續下去，為什麼，就因為西方媒體發現了這一熱潮的恐怖，於是他們利用媒體的力量把這種力量從其它渠道宣洩出去，而這一渠道正好就是這個時候進行的選舉改革。」
「本來改革是一件好事，可為什麼會被宣傳成壞事呢？我相信很多官員心中有數，那就是之前的很多官員做得很不好，以至於留在人民心目中的不良形象只需要媒體輕輕一拉就被引了出來。」
「既然如此，我認為我們可以採取以下三個方面的措施來挽救這次的不利。首先就要重新大力宣傳這次改革試點的目的是為了更好的人民民主建設，是一次真正地改革，在選舉試點中一定要保證選區內宣傳和選舉的公正、公開和公平原則。……」
「第二個方面就是宣傳在選舉原則中的科技因素，畢竟現在我國某些領域內的科技已經遙遙領先於國際，既然前一段時間已經有所曝光，那就索性大張旗鼓的宣傳起來，至少可以鼓動人民內心中的積極因素。……」
「而第三就是如果前面的方案效果不佳的話，可以採取轉移人民注意力的方式。比如中日矛盾、陸台矛盾、中美矛盾、中歐矛盾等等，只要可能，都可以拿來先解燃眉之急。……」
在那裡情緒得到宣洩的雷少波在忘形之間根本沒有注意到台下眾人的表情，章萬里本就陰沉的臉色顯得愈發的陰沉；海天碧不動聲色之像如故；孫福中、孫子博等人保持微笑不變；黃長喜、曾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時不時的對視一眼，眼中彷彿有精光冒出；而周長威、韋東昇等人則是摸著光光的下巴在那裡不知道想些什麼。
雷少波這一番慷慨激昂的發言持續了足足有半個小時，直到最後連他自己也發覺氣氛有些不對頭，這才「敏感地」意識到這裡不是他應該發言的地方，或者說這裡根本就沒有他發言的資格。怎麼做那些高官自己心裡有數，也根本用不著他在這裡著急。在心裡默默地歎了口氣，暗罵自己怎麼搞的，這麼多年都忍過來了，怎麼今天突然間像吃了槍藥似的在這裡大放厥詞。暗暗後悔的他急忙在尷尬的聲音中草草地結束了自己的發言，灰溜溜地坐回了自己那個列席會議的位置。
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鐘，看到再沒有人肯說話，海天碧站了起來，用總結性的話說道：「剛才少波同志的話講得很好，我們大家也都聽到了。你們有什麼意見可以說出來，當然，如果不願意現在說，事後找我說也行。但是，大家一定要記住了，會上不說，會後就不要亂說。我看，這次會議就到這裡吧。」
說著把頭轉向了周長威，說道：「我說老周啊，你把少波同志的意見整理一下，我們就按他說的做怎麼樣？我看效果應該不錯。」
周長威的手已經從下巴上拿了下來，手指輕輕地敲擊著紅楠木桌面，發出極其輕微的「得得」聲。聽到海天碧的話後，點了點頭，說道：「好，就按你的意思辦。我這裡沒問題。不知道老章的態度如何？」一邊說著，一邊把頭轉向了章萬里。顯然，就算是在這個時候，周長威都還在找機會刺激章萬里。
章萬里眉頭稍微動了動，心裡推測周長威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們已經知道自己準備了數額巨大的競選金？不可能呀，小鄭那孩子我瞭解，這種事他是絕對不會說的，如果他嘴巴不緊的話自己又怎麼能放心讓他掌握那麼多資金呢。難道在其他方面除了什麼狀況？周長威可是中央紀委總書記，讓他抓到什麼把柄可不是什麼好事。
儘管心裡面想了這麼多，章萬里表面上的反應可不慢，只見他不慌不忙地回答道：「我當然是支持了。」停頓了一下，眼神掃過坐在最內層的幾名常委，章萬里接著剛才的話頭說道：「能夠想到這些也真不容易，後生可畏呀！看來我們這些老傢伙真是老嘍。老海，你說是吧。哈哈哈。」
明顯與章萬里年齡不符的那種爽朗而囂張的笑聲在眾人的耳邊響起，似乎是在提醒著眾人什麼，又似乎只是自己在發洩快意而已。
到了九月初的時候，按照中央和幾個試點省份的計劃，中國的人大代表選舉改革試點的前期宣傳工作就應該基本到位了，下面進行的就是試點省份真正的改革了。從八月中旬到九月初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中國國內的媒體成功地把人民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幾個方面：第一個就是中國的科技發展在某些領域，尤其是航天科技已經遠遠地超越了世界上的其他國家，為了配合國家的宣傳，這半個多月的時間裡，趙一飛居然頻繁地在電視上露面達四次之多，當然，作為新聞報道中對趙一飛相片的披露更是多得不計其數，而在這段時間中，「淘淘」也首次和中國人民見了面，這讓本就驚呼中國威脅論的國際勢力更加的恐慌，在人工智能發達的美、歐、日等國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有出現如此完善的人工智能。正是在這一宣傳壓制下，國外勢力對中國改革的負面引導作用被減到了最小。
而同期進行的形象改善計劃則主要針對這次負面引導來的，在培養民眾的民族自豪感的同時，中國的媒體引導民眾用發展的眼光看問題，為什麼要改革，改革的目的是為了解決問題，是為了人民生活得更加美好，國家更加強盛。中國從來沒有否認過現在的問題，但有了問題只有解決了才是對的，而現在在致力於解決問題的時候希望民眾能夠客觀地看待它。同時，中國政府還宣佈，為了防止競選中發生在西方非常常見的那些「賄選」問題，中國決定啟用國家安全機關的力量和中國警察機關的力量保證選舉的三公原則，一旦發現有出軌行為，該名候選人將會被自動解除選舉資格。
嚴厲的措施引起了人民的好感，政治參與的熱情度也隨之上升，街頭巷尾之間議論的話題也從當初的負面開始向正面轉換，畢竟在民族自豪感增強的同時，樂觀情緒也會隨著這種增強的民族自豪感相應上升。現在的一切都在按照中國中央政府的意願進行著，看來上次面臨的危機似乎終於解決了。
心急如焚的福羅再度找來了裡奧斯，看到中國在短短的半個多月時間就把敗局挽回，福羅總統真的很難接受這一現實。來到總統辦公室的裡奧斯沒有說什麼就直接坐在福羅的對面，福羅知道，每次裡奧斯擺出這樣的架式的時候，那就是有什麼重大決策要產生了。
「總統先生，我知道這是一個很難接受的事實。但我必須告訴你，從我們最新掌握的情報來看，中國的科技實力一定完全可以和我們美國分庭抗禮，甚至可以說用『超過』這樣的詞來形容也不過份。我原以為中國的視覺屏股份打算在美國建設生產基地只是一種試探，現在看來，這已經是非常嚴重的挑釁，甚至可以說是侵略。」
頓了一下，把身體稍微前傾，花白的頭髮下裡奧斯嚴峻而略顯猙獰的面孔向福羅靠了過來，凝視了福羅碧藍色的眼睛，帶著一種堅定而又瘋狂的眼神，裡奧斯說道：「總統先生，我認為現在已經到了一個非常關鍵的時刻。我們必須遏制中國的這一發展勢頭，現在，我希望你能立即秘密會見日本首相川崎庫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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