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盛世 第八章 干涉(上) 文 / 龍夫
隱隱約約地聽到洗手間裡傳來「撲通」一聲，首席操盤手離開了自己的座位，命令旁邊的幾個操盤手按照自己剛才擬定的計劃繼續大力吸納以龍芯集團所屬的巔峰科技和中國龍芯片兩家上市公司和其他一些有潛力的科技股，同時為了調控指數波動的需要，中國石化和中國聯通，以及各主要超級大盤股的股票也都按適當的比例進行吸納。
佈置好這些之後，首席操盤手來到了洗手間，卻發現小鄭直挺挺地靠牆坐在洗手間的地板上，兩眼呆滯地盯著前方不知名的地方，那空洞的目光讓首席操盤手不由得一陣心酸。唉！小鄭也算是曾經叱吒風雲風雲的人物，怎麼受了這麼點打擊就成了這個樣子？在首席操盤手看來，小鄭今天虧掉的那十幾個億沒什麼大不了的，誰做股票能夠不虧呢？關鍵在於虧了後能夠總結經驗，捲土重來才是最重要的。再者說了，儘管小鄭在視覺屏股份上賠了大筆的錢，但看在小鄭對自己救命之恩的面子上，首席操盤手已經盡力的為小鄭挽回了很多損失。就拿這次小鄭孤注一擲地操盤來說吧，看到小鄭已經失去了理智的情況後，首席操盤手便自動接手開始著手大力吸納巔峰科技和中國龍芯片等潛力科技股，如果今天下午不出意外的話，這兩隻股票中每隻都至少可以得到10%的籌碼，雖然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些股票可能漲幅不會高於視覺屏股份，但由於絕對價位很低，所以上漲空間還會非常的巨大。而反觀視覺屏股份，如果不大規模送配股的話，那麼上漲壓力卻很大，畢竟早已經達到了百元以上高位，很多小投資者已經無緣該股了，而缺乏眾多投資者積極追捧的情況下，再好的股票也只能主要靠股息紅利過日子。另外首席操盤手還通過巧妙的手法吸納了幾隻早已經選好的小盤科技股，如果順利的話，這幾天時間可通過劇烈震盪達到基本或完全控盤的程度，到時候利潤還不是大筆大筆的流入手中！
正是有了這種心態，首席操盤手才沒有想明白小鄭為什麼會變得如此死氣沉沉，和他說話他聽不到，想扶他起來卻和一灘軟泥一樣。無奈之下，首席操盤手只好給了小鄭一個耳光，希望這個耳光帶來的震撼能夠把小鄭打醒。
果然，小鄭茫然的目光出現了些許鬆動，嘴唇哆嗦著問道：「你，你為什麼打我？」
看到小鄭終於有了一絲反應，首席操盤手非常高興剛才的手段奏效了。把小鄭扶到外間的休息室中，由於那些操盤手都在內間操作，所以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而已。讓小鄭在沙發上坐好，首席操盤手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記得你不是那種賠了僅僅十幾個億就這樣子的人！」
猶豫了再三，小鄭才在怨天憂地的狀態下斷斷續續地把自己和章萬里之間的關係告訴了首席操盤手。畢竟這是一個不能為外人所知的秘密，這是章萬里和小鄭之間秘密協議的第一條，而現在小鄭告訴了首席操盤手，表明現在的他已經確實是無路可走，以至於只好求助於這個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外人了！
原來剛才章萬里的電話裡通知小鄭他馬上就需要用一筆高達240億的巨款，並要求小鄭在三天之內將這筆錢分別打到廣東省、福建、浙江和江蘇各縣市內的專用帳號中去，然後在一個月後再劃160億過去，之後如果需要錢的話，會隨時通知小鄭。可現在小鄭那裡有那麼多的現金？本來今天一下子就賠了十幾個億，雖然手頭有賣掉視覺屏股份的現金，但如果一下子就提出240個億，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如果這筆錢提出去後，以後所有的股票和證券就都無法做了，沒有了現金周轉，股票還怎麼炒？沒有了現金，自己還怎麼扳回今天的十幾億損失？再者說，如果讓章萬里得知自己一天之內就給他賠掉了十幾個億，那還不把自己給活扒了？正是由於帶著這些憂慮，小鄭在倍受打擊的情況下一下子就懵了。
聽了小鄭的敘述，首席操盤手坐在那裡深思起來，出乎意料底，他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的樣子，顯然他對於小鄭和章萬里的關係並不是像小鄭自己認為的那樣不清楚。看來，在首席操盤手的背後，似乎有著什麼不知名的力量，顯然這是一種強大的力量，強大到連小鄭面臨的這種巨大的資金危機都可以不在乎的地步。
其實小鄭面臨的這次危機完全可以說是政治經濟一體化的表現，本來章萬里就打算在人大代表選舉制度改革時能夠利用自己手中的一切力量獲得一定的優勢，以挽回在政治局會議上的劣勢。而經過半年多的籌備，**中央決定在廣東、福建、浙江和江蘇四省進行人大代表選舉改革試點。之所以決定著四個省份作為試點，實際上還是四方勢力鬥爭的結果，本來每一方勢力都希望能夠在其它勢力範圍內進行試點，這樣自己就可以趁機鞏固自己的勢力範圍，並藉機向對方的勢力範圍進行一定的滲透。可這樣的結果顯然是不可能如每個人所願，在爭執了將近一個月後，四方勢力中的「海」派和「章萬里派」、「新土派」首先取得了一致，確定「舊」派所在的廣東省和福建省為試點省份，這顯然是各派為了報復「舊」派提出人大代表選舉改革的結果，其中尤以「章萬里」派最為熱情的支持。
而在確定下廣東和福建後，「海」派之外的三派再度取得了一致，他們認為現在的「海」派實力最為雄厚，如果不能夠削弱「海」派勢力，那麼其它三派最終都將被「海」派蠶食掉。所以繼廣東和福建之後，作為「海」派最重要根據地之一的浙江和江蘇二省也成為了人大代表選舉改革試點省份。
三天之內，來自數千個賬戶的240億現金通過轉賬的方式有分別秘密轉到了章萬里給定的分佈在廣東、福建、浙江和江蘇四省的成千上萬個賬戶中去。小鄭目瞪口呆地望著首席操盤手氣定猶閒地指揮著手下人按照事先訂好的計劃進行著，腦海中卻怎麼也揮不掉那天首席操盤手對自己講的那一番話。
「鄭總，你不用擔心。240億雖然不是個小數目，但我還是能夠幫你籌集到的。不過在我幫你籌集到之後，以後你的一切行動都必須聽從我們的指揮。現在你只有兩條選擇：一條就是和章萬里攤牌，讓他知道你的難處，看看他能否原諒你並繼續讓你留在這個世界上，我相信根據我對他的瞭解，在得知你無法按他的要求完成任務的時候，你存在的意義也就，這條路對你來說只是死路一條。」
聽了聽，看著小鄭再度變得死灰般的面孔，首席操盤手知道小鄭就是因為不想就這樣死去才會聽到章萬里的聲音後有那麼大的反應。心裡面掂量著剛才給小鄭的壓力已經足夠大，首席操盤手繼續說道：「當然，現在還有另外一條路，對你來說，這條路是一條光芒大道，你順著這條道走下去的結果是自己依然可以寶馬香車，過著豪華無比的生活，而且再也不用擔心來自章萬里的威脅。」
「另外，如果你願意的話，這條路可以讓你繼續進行現在的操盤生涯，我知道這種生活是你的最愛，難道你不想擊敗那個在今天讓你一敗塗地的對手嗎？我們可以幫你查出來他到底是誰，我們還可以提供給你足夠的資金，讓你真正成為中國股票市場，不，更確切地說應該是中國證券市場上反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大鱷！你的理想不就是這個嗎？難道你不想成功嗎？」首席操盤手繼續誘惑道。
在倍受打擊的情況下聽到如此誘惑力的條件，小鄭本來就已經混沌的頭腦再度的發熱起來。實際上這種情況下本來就不適合進行決策，可人在頭腦忽冷忽熱的情況下卻非常容易進行決策，這大概就是普通人的不理智之處吧。顯然，現在的小鄭還沒有擺脫精神的不正常狀態，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做出決策的話是很危險的。可此時的小鄭腦子裡只剩下「大鱷、復仇、成功」這些字眼，而為什麼首席操盤手會對自己說這些話，他有什麼樣的目的，如果他有那麼強的實力又怎麼會投靠到自己身邊來等等，小鄭統統沒有考慮到。
小鄭用感激而又堅定的目光看了看首席操盤手，從他的目光中小鄭讀到了支持與鼓勵，再想著這幾年來首席操盤手對自己的忠心耿耿，心中再沒有其它想法，小鄭對首席操盤手說道：「好！我答應你，我就選你給我指定的這條路。」
聽到了小鄭這麼說，首席操盤手眼中射出了狂喜的目光，他清楚地知道，小鄭這種人一旦說了答應，就再不會反悔，這是他一向的做人和做事原則。壓抑住內心的喜悅，首席操盤手沉聲說道：「好，就這麼定了。等一會兒我就給你調款，三天之內一定讓你能夠輕鬆地把款打到指定的戶頭中去。」
兩個人的手就這樣緊緊地握在了一起。帶著輕鬆的笑意，首席操盤手問道：「小鄭，這回你可以放手和那個不知名的傢伙一搏了！」
「嘿嘿，」小鄭也輕輕地笑了一聲，自信再次回到了他的臉上，剛才的那種懊惱和沮喪隨之而去，堅定的眼神回望著首席操盤手深沉的目光，小鄭說道：「放心吧！在沙場之上，有我無他，有他無我，到時候一定讓他多嘗嘗那種行將破產的煎熬。」
說到這裡，兩個人再次哈哈大笑。
在小鄭和首席操盤手籌措資金的三天時間裡，中國股票市場繼續著之前的反彈走勢強勁走高。由於趙一飛，確切地說應該是「淘淘」和小鄭之間的爭鬥發生的那一天是星期四，所以這三天時間實際的交易時間只有週五而已。星期五，在視覺屏股份開盤3分鐘就再度封上漲停板的帶動下，眾多科技股猶如發狂一般地集體上漲，並進一步帶動了大盤股指迅速地向上。到這一天收盤為止，股市指數上揚了3.85%，這也是10年來是股指的最大單日漲幅。一時間，街頭巷尾的流言再起，很多人紛紛猜測到底是什麼原因引起股市發生如此巨大的變盤行為。而在流言之中，小鄭和首席操盤手派出的信息收集員就隱隱地聽到了一些關於權力集團之間鬥爭的傳言。在分析了這些傳言之後，小鄭不由得暗暗倒吸了一口涼氣。以前自己過於專注於證券市場內的爭鬥，對於更大範圍內的政治鬥爭關心的不夠，而這次聽到的流言顯然不利於自己作為大樹依托的章萬里，如果章萬里這棵大樹倒了，那麼他放在自己手裡的那幾百億該怎麼處理呢？如果被查出來那麼肯定不是自己的了；但如果章萬里不透露出這些信息，很可能其他人也查不到這些錢，那麼自己是不是就可以……
想到這裡，小鄭不敢再想下去了，畢竟那是幾百億的資金啊，對自己的誘惑力太大了，以至於小鄭心裡居然暗暗地期待章萬里和他所有的嫡系人馬、親屬能夠被人以雷霆一擊幹掉，那樣的話，這幾百億不就歸自己所有了嗎？
首席操盤手似乎看出了小鄭的心思，卻沒有多說什麼，他只是在看到小鄭灼灼閃光的眼睛後輕輕地說了聲：「小鄭，『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聽到這話，小鄭的心彷彿一下子就從火熱的熔爐掉到了冰窖中，一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從心口傳來，原來這是大腦承受不住劇烈的思想變化，傳遞給心臟的指揮信號發生巨大的變化而導致心臟功能暫時性失調。強忍了足足有10秒鐘，小鄭才緩緩地從剛才的落差中回復過來。這是他的腦海中才猛然想起為什麼首席操盤手有如此大的能力，可以在短短三天時間裡調動數百億的資金，難道他本身就是某個權力集團中的，他是被派到自己身邊的臥底？畢竟從他現在表現出來的能力來看，哪裡有當時在自己面前的那種窮困潦倒的可能，從他這三天表現出的人脈關係來看，就算是當時自己不向他伸出援助之手，他也會輕鬆地度過那次難關，畢竟當時他只虧了不到一個億而已，和自己這次一天就虧了十幾個億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帶著這些想法，小鄭把頭轉向了首席操盤手，眼睛中射出銳利的目光，緊緊地盯住了首席操盤手。
看到小鄭這幅表情，首席操盤手不由得一陣苦笑，「你終於猜到了，我還以為你會在興奮之餘忽略掉這些細節呢。」
看到首席操盤受這種表現，小鄭明白自己的分析至少有八成是對的了，狠狠地咬了咬牙，說道：「你自己解釋吧。」
再度苦笑了一聲，首席操盤手用他那略帶蒼傷的沙啞口音緩緩地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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