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奮起 第七章 蒸發(上) 文 / 龍夫
美國加州天文中心，十幾座巨型的射電望遠鏡時刻監視著太空，不斷的收集著來自宇宙中不同地方的光波和電波，為的是能夠從中發現任何地外生命的可能和跡象。
這一天，尤尼西斯博士和往常一樣一大早就來到這裡，和昨天晚上值夜班的強尼打了聲招呼，替下了一夜沒睡得他。這個強尼，勁頭真夠頑強的，居然天天黑夜不睡覺，白天還那麼精神，不知道他有什麼高招，有機會一定好好學一學他這種本領。尤尼西斯一邊心裡想著這些事，一邊從隨身的公文包裡拿出一本小說，這是一本新發行的名為《撕裂的太空》的暢銷小說，著名科幻小說家湯姆斯在這篇小說中描述了一個新奇的星空，書中描寫了人類的探索太空的計劃雖然有著物質上的極大進步，但卻由於精神力的不足而無法抵禦太空生命的侵襲而最終慘敗的故事。小說評論家們是這樣評價這本書的，雖然有一個悲劇性的結尾，但卻從倫理上為幼稚的人類上了一堂生動的課，雖然整篇故事都很荒誕，但卻非常的吸引人，雖然描寫的手法由湯姆斯一貫的老道成熟轉為頗為幼稚，但卻給人一種非常真實的感受。
《撕裂的太空》的開頭是這樣描寫的：「靜靜的美國加州天文中心，射電望遠鏡在孤獨的收集著來自宇宙中每個角落發出的光波與電波，為的是能夠從中發現哪怕一絲一毫的低外生命的可能和跡象。」
這一切怎麼和現在這麼像呢？尤尼西斯博士搖了搖頭，隨即否認了自己這種荒謬的想法，畢竟這裡天天如此，來這裡參觀過的人都會感受到小說中說的那些氣氛，這只是一種烘托氛圍的手法而已。
「雖然是白天，沙漠中到處是耀眼的金光，那是沙海的浪花，……突然，警鈴聲一下子想了起來，把看守在那裡的約翰博士一下子從沉思中驚醒，『是信號，來自太空的有序信號』，興奮的約翰一下子丟掉了平時表現在別人面前的懶散，迅速的撲到了記錄儀前，緊緊地盯著屏幕上顯示的有序電**動，激動的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
隨著情節的深入，尤尼西斯開始入迷了，思緒也隨著小說而起伏。恍恍惚惚之間，監視儀的警鈴聲似乎真的響了起來，幻覺，一定是幻覺，看小說看得太入迷了就會這樣的，尤尼西斯心裡想著，可警鈴聲似乎真的在想，不停息地，跟著就是多台自動跟蹤射電望遠鏡啟動的嗡嗡聲，這是真的？尤尼西斯彷彿才從小說中走出來，抬起頭來看到紅色警報燈卻是在那裡一閃一閃的，顯然是發現了有規律的信號。和書中的約翰博士一樣，尤尼西斯博士一下子就撲到了記錄儀前，上面自動記錄了剛才收到的一段有序電波信號，激動的淚水頓時模糊了他的雙眼。
「啊！」尤尼西斯大吼了起來，真是太幸運了，我真是太幸運了，只要解碼成功，我就會成為這個世界上第一個收到外星信號的人，想著未來的成就，無數鮮花與美女，尤尼西斯都快陶醉了。哈哈哈，會是白天收到信號，強尼那個小子天天晚上守在這裡，為的就是夜裡的信號可能會更清晰一點，但他卻根本沒想到白天也能收到如此清晰的信號。看他以後在自己面前還怎麼狂？就算是你天天不睡覺又怎樣，還不是運氣衰透了，想著強尼向自己低下那顆高傲的頭顱的樣子，尤尼西斯現在都快樂瘋了，一邊迅速的把這段信號下載下來，另一方面拿起電話準備向主持地外信號搜索的馮依曼教授報喜。
等等，等等，有個聲音似乎在尤尼西斯的內心響起，要是那個老傢伙把這些功勞都算到自己頭上怎麼辦？要是他不肯馬上公佈怎麼辦？以前這些老傢伙們可一向都是如此做的，功勞基本上都歸於他們自己的頭上，苦勞嘛全部都交給手下像自己這樣的工作人員，要不是當初看中了這份工作非常清閒，又有著非常優厚的津貼，我才不稀罕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呢，尤尼西斯心裡面做著爭鬥。終於，下定決心的尤尼西斯採取了最有利於自己的行動，就像是《撕裂的太空》中的約翰一樣，他決定把下載下來的信號首先公佈到因特網上，同時一套說詞也已經在心底形成，畢竟能夠收到這段信號的並不只有美國，其他國家的射電望遠鏡群一樣可以接受，甚至某些特殊的電台都有可能收到這麼強的電信號。如果不首先公佈出去的話，肯定對美國作為科技大國的形象有損，尤尼西斯決定到。
說做就做，工作效率這時候就體現出來了。很快，因特網上傳出了尤尼西斯公佈出來的電信號，就在尤尼西斯剛剛公佈後，歐洲、俄羅斯也先後宣佈收到來自外太空的電信號。得意的看著自己發佈的時間早於他們，尤尼西斯博士似乎看到了同行們懊惱的表情。這時他才抓起電話向馮依曼教授報告，同時通知整個地外信號搜索小組召開緊急會議，破譯電信號。
信號還在繼續傳來，間隔期非常準確，每兩次之間恰好增加半小時左右，誤差極小，激動的小組成員望著記錄儀上的顯示，強尼也走了過來向尤尼西斯握手祝賀，可以看得出來，強尼的眼裡有著明顯的嫉妒，就差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如果尤尼西斯晚來一個小時，那麼這就是強尼的發現，而不再是尤尼西斯的。
通過分析，每次發來的信號都非常一致，「據常理分析，這應該是某種特性形式的表達，比如說『你好』，或者是一種遠離地球的電信號，當這個信號發出體以穩定速度垂直遠離地球時，也會發生這種情況，不過信號的內容就可能變成『再見』或其他什麼意思。」馮依曼教授說到，雖然對尤尼西斯不尊重項目負責人的行為非常不滿，但馮依曼還是沉住了氣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從科學的角度進行了基本分析。「下面大家討論一下這個信號更可能是什麼意思，具體的信號解析工作交給解密小組完成就行了，我們不用插手太多，免得他們有意見。」最後這句話顯然是對尤尼西斯說的，在座的各位工作人員只屬於信號搜索小組，但是作為項目負責人的馮依曼教授卻同時是信號解密小組的負責人之一。顯然尤尼西斯的行為惹怒了老頭子，老頭子不喜歡讓別人有繼續分享他成就的機會，眾人心裡都做如是想。
信號只持續了24次就停止了，在沒有類似的信號出來，之後反倒是另外一種新的信號形式出現，這次的信號長度要遠遠超過之前的信號，頻率也沒有變化，只是從信號衰減情況來看信號源很可能已經位於太陽系範圍之外了，顯然這是一個穩定的信號源，小組內的人員興奮的得出結論。下面就看有沒有信號繼續傳來，而且從信號傳來時間分析，信號源正以低於光速的速度離開太陽系，當然，這種飛行速度是人類無法企及的，至少現在的科技還遠達不到這一點，所有人都同意這個結論，那麼顯然很可能這是一種地外生命掠過太陽系時發出的信號。如果真是地外生命的話，那麼外星人，戰艦，……，各種猜想出現在人們腦中。
天哪！太可怕了！原來人類真的不是孤單的，終於有外星人明顯的在向地球發送有意識信號。隨著各國天文台相繼把收到信號的消息傳遞出去，網絡上已經一片瘋狂，各種各樣的言論鋪天蓋地，有的人在興奮的討論著外星人的模樣；有的人則關心的是外星人能否帶來新的機遇；有的人聲稱自己被外星人綁架過，現在是某星球的代言人；有的人則宣稱外星人是來幫助地球的，他們是和平的使者；有的人則認為外星人是來佔領地球的，戰爭迫在眉睫，電影《獨立日》中的災難場景將重現地球，所有的人應該提前團結起來進行反擊；還有的人甚至聲稱自己已經和這些外星人接觸過，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面對著如此混亂的情況，各國政府迅速的採取了措施進行信息封鎖，但是各式各樣的黑客和消息靈通人士還是盡可能多地「透露」著各種信息，當然這些信息到底是真是假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看著如此混亂的情況，這是中國政府始料不及的，當初沒有想到遠程試航會導致這樣的後果，現在也只能採取命令所有中國國內的網站關閉bbs系統，防止各種不利消息衝擊，另一方面國務院緊急召開新聞發佈會，告訴所有中國人民電波還沒能解密，而且也不能肯定是來自地外生命的信號，畢竟宇宙新星或超新星爆發也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宇宙是巨大的，在無限數中出現這樣巧合的事情並不是不可能的。出席新聞發佈會的還有中國科學院的天文領域最權威的專家若干名，在專家的權威下，人民的情緒鎮定了許多。當然，專家們也沒有說一定不是地外生命的信號，並許諾會盡快破解信號，如果信號內真的包含有信息，一定會在第一時間給人民一個答覆。
在面對如此巨大信息刺激的時候，人民可能是盲目的，但是政府也會如此嗎？就在世界各地的人民情緒處於極端性態的時候，各國政府做的事情卻是完全不同的。
中國政府迅速的舉行了擴大會議，嚴格要求各地政府官員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亂說話，同時各地的武裝力量要做好充分的準備防止某些有心人趁機進行某些不利於國家和主權的行動，尤其是要小心東突、*等恐怖組織趁機鬧事，同時各種媒體要統一口徑，防止人民因為情緒不穩而發生不該發生的事情。
與此同時，中央軍委也舉行了秘密會議，在會議上討論了與「后羿號」之間下一步的聯絡方式，現在的這種聯絡方式雖然直接，但是卻可能對國家安全和人民利益造成負面影響，顯然不是最理想的。而且由於電波的頻段有限，這種通訊在明眼人眼裡很可能會看出是某個國家航天器與國家之間的聯絡。雖然中國的信號加密技術非常高明，但是也不能保證全世界所有的人都無法解開，特別是那些精於《易經》和八卦的華人，如果推演方向正確的話，很快就可以電波密碼，到時候一旦這些信息洩露出去，顯然對中國的國際形象和安全都會產生不利的影響。
美國政府同樣震驚於所謂的外星電波的出現，雖然目前還不能破譯出來，但經過情報專家分析後的結果表明這更可能是一種地球編碼方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出席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的高官們心頭都是一片陰影，是哪個國家能夠不聲不響的達到如此先進的技術？歐洲嗎？不可能，同為北約成員的它們到底技術水平如何美國是非常清楚的。俄羅斯？也不可能，別的不用說，首先他們就不可能有如此雄厚的經濟實力。對了，想到經濟實力，這些高官們只想到了兩個國家可能具有如此的實力——中國和日本。日本根本不可能具有如此的科技實力，他們的衛星技術和火箭技術都不完善，根本不可能開發出能夠飛出太陽系的遠程飛船來，那麼剩下的就只有中國了。
中國的火箭技術早已經超過了俄羅斯，與美國的航天飛機不同，他們走的基本上是一條路，通過可拋棄性的火箭進入太空，由於某些技術還不過關，也可能是經濟實力還不夠強的原因，再加上對他們來說火箭技術本身已經非常成熟了，所以根本沒有實施過建造航天飛機的計劃。再聯想到前一段時間中國航空航天部對美國宇航局的「火星之旅」計劃的拒絕加入，所有的這些不都是明擺著嗎？不過就算是中國同樣能夠飛出太陽系，但我們的「旅行者」毫不是早就飛出太陽系了嗎？不對，不對，我們的「旅行者」號可是花了幾十年的時間才飛出太陽系的，他們怎麼可能在一天之內就飛出太陽系呢？難道他們在航天領域上有了全新的突破？
沉悶的氣氛終究要被打破的，儘管誰都不願意首先打破它。輕輕的咳了一聲，福羅總統把打破沉默的擔子挑了起來，「諸位，我相信不用情報部門分析，我們也都能大概的分析出到底是哪個國家導演了這場鬧劇。現在的問題是，這個國家導演這場鬧劇的目的是什麼，只有明確了它的真正目的，我們才能夠拿出合理的應對方案。」看了看坐在對面的cia局長裡奧斯，說道：「情報是決策者的眼睛和耳朵，你先說說吧。」
「好的。」裡奧斯接過了福羅的話頭，「首先從情報上來看，我們還不能肯定電波一定就是從太陽系外傳來的，諸位知道，如果我們使用預警機進行模擬太空信號，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這是其一；另一種可能就是中國真的擁有了這種技術，據我瞭解的情報可知，中國遠程航天公司的主要所有者是一個名叫『趙一飛』的中國人，震動全球的中國『紅花』炸彈也是他研製出來的，在之前他還提出了『維度理論』，這是一種具有震撼性的理論，我國的『蒙娜麗莎之微笑』炸彈也是源於他的維度理論，這種人是完全有能力研製出遠程航天工具的。如果是前者，那麼接過很難推測，畢竟中國人的思維與眾不同，我們只能按最壞的打算考慮，也就是中國人打算首先擾亂這個世界絕大多數人的心理，然後發動瘋狂的世界大戰，但關鍵是這種戰爭對中國人也沒有多大的好處，相反甚至可能讓中國永遠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而如果是後者，那麼收到這些電波信號就可以非常簡單的解釋，那只能說明這次中國的遠程航天試驗非常的成功，不用猜測我都可以知道信號的內容應該是對航天進展狀況的一種匯報。我所能提供的分析只有這些，下面就看你們的了。」
「對了，」剛剛停下來的裡奧斯補充道：「據情報人員報告，中國遠程航天公司好像憑空蒸發了一樣從他們的視線中消失了，所有的外圍活動全部取消了。所以我本人更傾向於後一種判斷。不過，太空中是險惡的，進行危險的太空航行難保不會發生什麼意外的，尤其是在興奮的歸程中，任何疏忽都可能帶來不測的後果。」帶著難以捉摸的微笑，裡奧斯的口中緩緩的吐出了這段莫名其妙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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