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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科級幹部 第一百四十三章又是風華少年時(五) 文 / 曾鄫

——    第一百四十三章又是風華少年時(五)

    穿過前廳,來到一處露天中庭,俞庭安對蘇望道:「老蘇,你說我們去哪裡玩?」

    「有什麼講究嗎?」

    「這向東,則是華夏風情,向西則是歐美風情。裡面就是裝修風格有所不同,其餘的服務啥的也會有所不同,但本質還是一樣的。」

    「小安子,不錯,能夠透過事物表面看到本質了。那咱們去華夏風情,在國內玩什麼歐美風情,有機會直接去歐美玩真的。」

    「還是小師叔有見地。」俞庭安一拍掌道,便拉著蘇望直奔東邊走廊。

    穿過一道走廊,看到青磚牆和拱men,上面挑著兩盞紅色燈籠,兩位穿著旗袍的女孩分站在拱men兩邊,看到蘇望和俞庭安兩人,便鞠躬道:「歡迎光臨」。彎腰之下高高的開叉口看到白皙的大腿,不出所料,蘇望聽到旁邊咕嚕嚥口水的聲音。

    走進拱men入目便是照壁和前院,站著幾位理著寸頭的男子,一水的對襟褂子,束口綢布褲子,一雙抓地虎的布鞋。看到兩人走進來,便朗聲招呼一聲:「大爺二爺回府了」

    然後一位男子微彎著腰將蘇望和俞庭安引進了前屋一間房間裡。剛坐下,一股香味從門口捲了進來,接著一個發嗲的女聲也跟著傳來進來,「兩位爺,你們總算回來了。」兩人抬頭一看,一個三十多歲,穿著旗袍,濃妝yan抹的女子走了進來,那模樣十足民國時期電視劇裡老鴇的模樣。

    女子從身後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孩手上的盤子裡端出兩杯蓋碗茶,放在兩人中間的茶几上,然後開口繼續說道:「兩位爺,不知餓了沒有?爺餓了的話不妨先點幾個菜,一邊吃著一邊聽小曲;如果爺乏了的話,我們給爺準備好了洗浴,日式泰式中式都有;如果爺喜歡熱鬧,我們這有日本最新進口的卡拉ok,什麼曲子都有;如果爺喜歡安靜,不如喝上幾杯香茗。」

    女子一邊說著一邊身子微微搖擺著,無時無刻都在吸引人的目光,再加上她一口一個爺,簡直酥軟入骨。

    俞庭安把眼前這個女子狠狠地看了一個通透,然後轉頭對蘇望道:「老蘇,你看我們怎麼整?」

    「我餓了,先點上幾個菜墊墊肚子吧,不是還有小曲聽,也點上。」

    蘇望話剛落音,女子媚眼如絲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道:「那好,兩位爺,請跟我來。」

    又穿過兩道走廊,走進一間房間。這裡面的擺設還真跟電視裡一模一樣,一水的明清仿製傢俱,在左邊則有道拱men,垂著一道密密的簾子,兩邊都看不清。

    蘇望和俞庭安剛在正中的靠椅上坐下,馬上流水價地過來幾個丫鬟,上茶點遞mao巾,最後兩個十七八歲的女孩搬過一張錦繡布面凳子,把兩人的腿放在上面,然後輕輕地捶了起來。

    這時簾子那邊響起了一陣腳步聲,接著是調弦的聲音,俞庭安好奇,想過去挑開簾子看看,卻被正在指揮丫鬟們的女子笑著制住了。

    「爺,那是唱曲的,專門唱給爺聽。」她話中把聽字咬得很重。俞庭安愣了一下便明白了,躺回到靠椅上。

    過了一會,簾子那邊響起了三弦聲,接著一個女聲響起,如yu珠落銀盤唱起了,正是曲牌《上小樓》。蘇望半瞇著眼睛,一邊聽著右手不由地在扶手上打著拍子。突然俞庭安在旁邊嚷嚷道:「這個殷小串,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難怪別人都說他這翡翠宮日進斗金,這簡直都讓他玩出huā來。」

    站在旁邊的女子眼睛不由閃過一道亮光,笑盈盈地道:「兩位爺,點些什麼菜?」

    「我x,我都忘記吃飯了,老蘇,吃啥?荊南菜、川菜還是嶺東菜?」

    「隨便,要不點幾個江淮菜吧。」

    「行,就點四個江淮菜,清淡點。」

    「好咧,爺,要不叫幾位姑娘來,大家一起吃也熱鬧些。這良辰美景的,就爺兩人實在是有點寂寞。」

    「行,你給叫兩個,殷小串不是說他這裡來了不少水靈的模特和小演員嗎,你可得給我好生選,可不要倒了你老闆的招牌。」

    「爺你就放心吧。」

    過了一會,女子領著幾位女孩過來了,看上去都只有二十歲左右,身上的旗袍也很漂亮,很像畫裡的三十年代滬江美女。

    「兩位爺,你們看看。」

    蘇望抬起頭,看了一眼站在那裡低首淺笑的姑娘們,個個都身材高挑,肌膚嬌嫩。濃妝女子在旁邊介紹道:「這位是小雨,這位是笑笑,這位是小甜,這位是小yu。」

    蘇望點了小甜,俞庭安則點了笑笑和小雨,濃妝女子走了過來,在兩人中間俯首低聲道:「兩位爺,可要好好愛惜我的姐妹,要是兩情相悅,收做姨太太也是可以的。」

    說話間,香氣直往兩人的鼻子裡鑽,桃心領口處露出一大片白皙,看得俞庭安有點兩眼發直。濃妝女子淡淡一笑,身子一轉,領著小yu離開了,留下滿屋的香氣和臨走前意味深長的媚眼。

    剛才捶tui的丫鬟也離開了,把位置讓給了小甜、笑笑和小雨。俞庭安很便和一邊一個的女孩打成一片,時不時低聲說些什麼,三人很快便笑成一堆,俞庭安甚至還趁亂在笑笑旗袍開叉處摸了一把,引來一個似嗔似怒的眼神。

    「先生,怎麼稱呼你。」小甜一邊輕輕地捶著蘇望的腿,一邊低聲問道。

    「我姓蘇。」

    「哦,蘇先生。看你的樣子很喜歡聽這曲子。」

    「嗯,不錯,這曲子聽著舒服。」於是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不一會菜上齊了,一個丫鬟模樣的人道:「兩位爺,請用膳。」

    蘇望騰地站了起來,對在那裡與兩位女孩低首私語的俞庭安道:「小安子,吃飯了。」

    到了飯桌上,不用蘇望兩人動手,三位女孩一邊細聲輕語地問他們喜歡吃什麼,然後一樣夾了一點,甚至還細心地用工具把魚的刺,rou裡的拌菜都一一清理乾淨。

    吃著吃著,簾子那邊的曲聲停止了,小甜問道:「兩位爺,還想聽什麼?」

    俞庭安在那裡得意忘形地笑道:「我想聽你們叫……」被蘇望眼睛一瞪,後面的話又給憋回去了。

    「小甜,另點曲子是不是要換人了?」

    「是的。」

    「那我可不可以給他們小費?」

    「可以的,你報個數就行了,到時結賬時會一起算的。」

    「行,就給他們記上三百小費吧,再幫我點一個大鼓。」

    「好的。」忙完之後,小甜又說道:「兩位爺,要不喝點酒吧?我們這有茅台、五糧液、西鳳酒、汾酒還有最近出來的醉鄉酒。」

    「老蘇,就喝你家的醉鄉酒吧?」俞庭安嚷嚷道。

    蘇望眼睛一瞪道:「還沒喝酒你就醉了,要是喝酒你還不趁機亂性。」

    「老蘇,我把持得住。」俞庭安笑嘻嘻地道。

    「把持得住個屁,就來兩瓶啤酒。」

    「好的爺,我這就去叫。」小甜依然笑盈盈地應道。剛出門跟外面候著的服務員說了幾句,突然有兩個女服務員興沖沖地跑了過來,被小甜給攔住了,三個嘰裡咕嚕嘀咕了幾句,還發出驚喜的歡叫聲。

    「怎麼回事?」蘇望吃了一口飯,聽著響起的大鼓曲藝聲,不在意地問返回來的小甜道。

    「翟少來了。」小甜興奮地答道。

    「是嗎在哪裡?」對面正在跟俞庭安廝混的小雨、笑笑也興奮地叫了起來。

    「聽說去八號院了,他今天好像在那裡請客。」小甜看了一眼蘇望,低聲答道。

    「這翟少是哪一位呀?」正吃得歡的蘇望問了小甜一句。

    「翟少可是京城四大少之一呀。」沒等小甜答話,小雨便急沖沖地答道。三個女孩又在互相使著眼色,傳遞著各自的興奮和激動。

    蘇望放下碗,輕輕打了一個嗝,對俞庭安道:「小安子,這翟少和京城四大少是什麼路數?」

    俞庭安撇撇嘴道:「什麼路數,這翟大少本名叫翟續bo,定海人。他家老爸八十年代就下海,折騰出幾百萬家業,92年又在滬江南鵬股市裡大發了一票,這幾年生意越做越大,聽說都過億了。去年他老爸在首都開設了一家貿易公司和一家酒樓,把這位翟大少派過來坐鎮。錢沒賺到什麼,倒是hun出個京城四大少的名頭來。」

    「這不正是他家老爸所期望的嗎?」

    「靠,什麼四大少,連殷小串都不敢自稱大少,他們那四個,無非年少多金而已,賣相還不錯。」俞庭安忿忿不平地道,狠狠地扒拉著碗裡的飯菜。

    蘇望沒有說什麼,三個女孩倒是露出不屑的神情,不過她們還是很有職業cao守,繼續很慇勤地在旁邊照顧著,不過有點心不在焉。

    過了十幾分鐘,門口突然響起一陣爭執聲,一聲高過一聲,接著是辟里啪啦的聲音,好像有人打起來了。

    俞庭安猛地跳了起來:「嘿,還有人敢砸殷小串的場子,誰這麼膽fei?看看去。」說著便衝出了房間。蘇望眉頭皺了一下,也跟著衝了出去。

    繞了個彎,在一個小院子裡看到四個滿身酒氣的男子正圍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你一拳我一腳,打得那個小伙子有點招架不住了。幸好那四個男子喝得有點高,手腳有點不聽指揮了,小伙子左閃右躲,逃過了不少毒打。

    「嘿,這不是羅小六嗎?尼瑪的,還有人敢動羅家的人,而且還當著老子的面。」俞庭安大吼一聲,呼地就衝了過去,砰砰幾拳就那四個人打散了。跟在後面的蘇望不慌不忙地走過去,看到被打出來的一個男子不知從哪裡找到一張托盤,對著俞庭安的後腦勺就要拍過去。蘇望猛地一腳踢到那男子的腰眼上,直踢得那人一個狗啃屎趴到了地上。俞庭安回過頭看見了,不由更加惱怒,上去就在那人的後背上猛踩幾腳。

    有了兩個生力軍,四位半醉的男子很快便被放倒了。俞庭安拍著手道:「小六子,這四個什麼路數?」

    「靠,我怎麼知道什麼路數?我一個人在房間裡,這四個傢伙闖進來,指著老子說我搶了他們的姑娘,他姥姥的,老子是那種惡色鬼嗎?」羅老六忿忿地說道。

    原來羅老六也是跟著幾位朋友過來玩,大家正和幾個女孩玩得開心時突然有個電話打過來,那幾位朋友便都出去了,只剩下羅老六和女孩在屋裡。誰知道沒過幾分鐘就遇上這無妄之災。

    周圍聽到動靜的人紛紛圍了過來,最先走過來的是一群人。打頭的正是一個算得上年輕英俊的男子,他一身得體的手工西裝,更顯得他風度翩翩。他指著俞庭安三個道:「你們是誰,怎麼打我的朋友?你們知道他們幾位是誰嗎?」

    「我***知道他們是哪根蔥?敢鬧事就不要怕被打,尼瑪的,什麼玩意?」

    風度翩翩的男子聽到滿口粗言,不由露出鄙視的眼神。他定了定神,姿勢優雅地掏出一張手絹搽了搽嘴角,然後淡淡地對身邊的人道:「去跟殷先生說一聲,就說有人在他的地方鬧事,還打傷我的朋友,請他主持一個公道。」

    「不用找,我來了。」殷定山走了過來,一臉的陰沉,在他後面還跟著好幾個人,其中就有蘇望在南鵬遇到了崔敬仁。

    「哦,殷先生來了,你看看這事怎麼處理?」那個風度男子依然是淡定瀟灑,不過他眼睛裡閃過一道慌張,「我這四位朋友裡有一位是滬江市屈副市長的公子,這事要是處理不好恐怕不好交代。」

    「什麼不好交代?在我的地方娛樂就得守我的規矩,這事我已經聽人說了。這個院子是羅小六他們的,你們的院子好像在隔壁。到底是誰先鬧事的?我的翟大少。」殷定山陰冷的眼睛直盯著對面的翟續bo。

    「殷先生,我想應該是一場誤會,我的朋友應該是喝多了,走錯地方了,沒事沒事。」翟續bo聽出不善。

    「沒事?羅家的人在我的翡翠宮被打了,這消息要是傳去,我殷定山的臉***還要不要?」

    翟續bo終於有點慌了,「那殷先生你說怎麼辦?」

    這時,被打翻在地的四個男子被扶了起來,其中一個碰著酒氣,紅著眼睛道:「cao,老子在滬江橫著走,***剛才誰打我?給老子出來,老子給他一個痛快,要不然老子慢慢nong死他」他正是被蘇望踹了一腳那位,只是hunluan中不知道是誰從旁邊下的手。

    殷定山幾個人都冷冷地看著這個二百五,一直在旁邊冷眼觀察的蘇望心裡卻在歎息,又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坑爹貨。

    「小衛,不要胡說八道。」一個男子越過來拉住那人,「鄙人姓屈,家父正是滬江市副市長,還請諸位給在下一個薄面,以後到滬江鄙人一定盡地主之誼。」

    殷定山、崔敬仁等人嘿嘿笑了幾聲,轉向羅小六道:「小六,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羅小六瞧了一眼對面的幾個人:「剛才你們幾個把老子打了一頓,後來我來了幫手又把你們收拾了一頓,大家互不相欠。這裡是老殷的場子,給他一個面子,只是以後你們別讓我碰見,趕緊滾蛋。」

    那個小衛似乎不服,還想找回場子,卻被屈公子給拉住了,幾個人皮笑rou不笑地拱拱手便離開了。

    「小安子,今天多虧你出手相幫,咦,這位是誰?」

    「這是我爺爺的學生蘇望,按理你也得叫一聲小師叔。」

    「原來是俞爺爺的學生,小叔的師弟,那的確得叫一聲小師叔。小師叔,我叫羅廣清,排行第六,所以大傢伙也叫我小六,以後你也叫我小六吧。」

    這邊剛招呼完,崔敬仁幾個人過來了,「小安,蘇先生,想不到在這裡碰見你們。來,我介紹一下,這位是倪文章,今年剛從中人大學研究生畢業,對了,文章,你分在哪?」

    倪文章笑了一下道:「分在外貿委。」

    「哦,外貿委,大家都是朋友,喝一杯再說。」崔敬仁這麼一說,大家都不好推辭了,便一起湧向小院子裡的房間裡。

    到了晚上十點多,把自己和俞庭安的賬結了,蘇望坐著殷定山派的車子回到了宿舍,把俞庭安丟在翡翠宮繼續huā天酒地。重生過一次的蘇望對那種醉生夢死的生活不是很熱衷,而且那個環境讓他有點壓抑,於是便堅持回來了。

    洗了一個澡,把身上的酒氣和香氣都洗去了,蘇望躺著床上又暗暗地回憶著今晚遇到的人和事。羅廣清是羅中令的侄子,也是開國元勳羅老的孫子。羅老雖然只是一位開國上將,建國後二十多年都算不上風雲人物,可一直在軍隊裡待著,根基很穩。據說七十年代末他為穩定軍隊和局勢出力不小,而且一直站在鄧公的身後,曾經擔任過軍委副主席兼秘書長。

    八十年代中期,他影響鄧公的號召辭去所有的現職,擔任中顧委副主任,還讓三個兒子脫去軍裝全部轉到地方。聽殷定山和崔敬仁的言語,似乎羅老和俞樞平是莫逆之交,所以羅俞兩家的關係非常好,幾為一體。

    殷定山是開國元勳殷老的孫子,殷老在黨內排名一直比較靠前,只是九十年代初就去世了,殷家雖然老底子還在,但是似乎不如以前了。崔敬仁是崔老的孫子,而崔老現在還健在,後人又爭氣,所以崔家正如日中天。那位倪文章的父親是中原省省長倪國秀。倪家沒有什麼背景,倪國秀是六十年代初的大學生,一路走上來的,似乎很受中央重視。

    這些信息都是蘇望根據大家的閒聊總結出來的。想到這裡,蘇望不由感歎,難怪俞庭安會說真正有根的都不敢在首都囂張,誰知道一板磚下去拍倒的是誰。也只有那個什麼姓屈,小衛的在滬江橫行慣了,在首都一喝高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想著想著蘇望便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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