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科級幹部 第一百四十二章 又是風華少年時(四) 文 / 曾鄫
正文]第一百四十二章又是風華少年時(四)——
第一百四十二章又是風華少年時(四)
調研組一行接著又去了禪灣市。嶺南四小虎有兩隻小虎集中在它那裡,而臨近的石山市則是四小虎中最後一隻。這一區域除了外資企業比較多,鄉鎮企業相當地發達。調研組在這裡待了三天後便回到了興州,出席完嶺南省委省政府的歡送會後,調研組一行終於踏上回程的路。
「小蘇,這次調研你感受最大的是什麼?」奔波了近一個月,俞樞平的確有點疲憊了,他躺在軟臥上,半瞇著眼睛問道。
「老師,我覺得最大的感受是國企改革的問題。」蘇望思量一下答道,金融這塊專業性太強,他只能是收集資料,還談不上發表什麼意見。至於房改、醫改,他目前也只是初步瞭解情況,想發表什麼意見估計還得再琢磨一段時間。
「哦,說說你的想法。」
「老師,我覺得國企最大的問題是外行領導內行以及官本位的問題。」
「嗯,這就涉及到政治體制改革的問題。」
「老師覺得這國企改革有涉及到政治體制改革的問題,裡面其實還有一個管理制度的問題。我覺得,應該是有人故意把兩者模糊化了。」
「哦,小蘇,管理制度的問題?」俞樞平猛地睜開眼睛,盯著蘇望說道。
「是的,老師,國外也不是沒有國企和國有控股企業,可人家的企業為什麼比我們的國企有活力,有競爭力呢?」
俞樞平默然了一會,猛地抬起頭看到蘇望停言不語了,連忙說道:「繼續,小蘇你繼續。」
「老師,滬江市前年設立了國有資產監督管理委員會,這是一個不錯的嘗試。但是我覺得這還不夠,如果還用以前官本位和政策xing管理模式去進行管理的話,問題只能得到暫時性解決,到後來說不定反而會越來越多。」
「小蘇,你的意思對國企的管理模式要進行改變?」
「是的,老師。以前我們的國企是什麼樣子?簡直就是一個小社會,除了正常的生產,吃住穿行全部都管了起來,把政府部分的職能也抗在了肩上,這樣的國企當然是負擔沉重。而且正是因為這種職責不清的管理模式,國企無論盈利還是虧損都是一筆糊塗賬。」
「老師,我們都知道,企業的最終目的是賺錢,創造價值。可我們很多國企卻不是以這個為目的,或者是在為這個目標努力過程中走得非常艱難,為什麼?還不是社會和政策負擔過重。而這種混亂局面還造成一個後果,那就是政府想著法去賺錢,卻忘記自己的本身社會職責,國企只顧去承擔各種責任,卻顧不上如何去賺錢?到後來企業不像企業,政府不像政府。」
俞樞平不由瞇上眼睛默想了好一會,才開口道:「小蘇,你的想法很尖銳啊。」
「老師,我也只敢在你面前說一說。」
「嗯,你上次寫的三農問題報告已經很尖銳了,引起一些人的不快,這個問題不要輕易對別人說,讓我好好想一想。」
俞樞平躺在那裡又想了一會,歎了一口氣道:「都是計劃經濟留下的弊端,而且我們向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轉換時會出現很多空白,我們國家不缺聰明人。」
「老師,我覺得出現問題不可怕,任何問題都有解決的方法,但是最可怕的是對問題的容忍和麻木不仁。」
俞樞平看著蘇望,陽光透過車窗的玻璃照在他的臉上,不由悠悠地說了一句:「年輕真的很好。」
回到首都,俞樞平好好檢查了一遍蘇望在調研期間寫的讀書筆記,然後再佈置了兩項實踐作業便宣佈蘇望可以放暑假了,待到九月開學再回來上課。蘇望這才猛然發覺已經六月下旬了,真的到了放暑假的時候了。不是還有三men基礎課嗎,難道不要期末考試了?
蘇望把疑惑跟俞樞平說了一下,俞教授一拍額頭,哦,的確還有三men基礎課,這也是要算學分的。他趕緊打電話給三men基礎課的任課教授,溝通了一番後便讓蘇望直接去找那三位教授。
研究生的考試時間早就過了,不過蘇望「情況特殊」,於是蘇望在三位教授的辦公室分別做了幾張試卷,然後一問一答都「面試」了四十多分鐘,總算全部過關了。
蘇望趕緊騎著他的「小mao驢」直奔首都外國語大學。站在綠草小道旁,看著三三兩兩的女學生抱著書或拎著包走過來,蘇望很是坦誠地上下打量著這些女孩。嗯,這個身材高挑,就是臉上的雀斑多了點;這個臉蛋不錯,就是身材太瘦弱了,沒有什麼質感;這個臉蛋和身材都還行,就是眼睛太死了,就好像一雙死魚眼珠子,恐怕是十幾年把腦子讀壞了;咦,這個不錯,臉蛋馬馬虎虎,身材爆火,勉強及格。一陣風吹來,一個穿裙子的女孩連忙把飄起來的裙擺按住,旁邊沒有穿裙子的女生在嗤嗤地笑著,卻不知風兒把她輕薄的上衣一角輕輕帶了起來,露出白皙的肌膚。風兒,來得更猛烈一些吧,蘇望暗暗祈禱著。
正胡思亂想著,蘇望突然感覺到走過來的女生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怎麼了?難道她們都發現自己的內在美?
一股淡淡的如深谷幽蘭的香味輕輕地隨風飄進蘇望的鼻子裡,他猛地一回頭,一張yan如桃李的笑臉正在不遠處看著自己。石琳穿著一件粉色的襯衣,還披著一件小馬甲,懷裡抱著兩本書,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而旁邊的祝琦瑤則被蘇望給無視了,他的視線裡只有石琳一個人,而在這一刻,這個世界彷彿只剩下他和相對而視的石琳兩個人。
足足過了半分鐘,蘇望的臉上浮出一絲笑意,走了過去,還沒等他開口說話,祝琦瑤便嚷嚷道:「我說蘇望,你怎麼一個多月了無音訊呢?我們琳琳都快要急死了,差點沒去派出所報案了。」
「老師帶著我出去轉了一圈,做了些工作調研。因為在外地,所以不方便打電話回來。對了,這是上次照的照片,早就沖洗出來了,只是我一直沒有去取。」蘇望掏出一個紙袋子道。
祝琦瑤呀地一聲把紙袋子搶了過去,在一邊翻看起來。
「石琳,你什麼時候放假?」
「我們已經考了三men,還有兩men,要三十號才能全部考完。」
「哦,還有四天時間,那我們一起回郎州好不好,路上也好有個照應。」蘇望說明來意道。
石琳看著蘇望看過的目光,微微低下頭,隨即爽朗地笑道:「好啊,不過你要負責買票。」
「沒問題,車票包在我身上,就定七月一號的票如何?」
「行,不過你能買到票嗎?我聽同學們說,現在正是放暑假的時候,車票可難買呢。」
「我連夜排隊也要把票買到,如果買不到票,我就騎著它把你載回去。」蘇望拍了拍他的「小mao驢」道。
石琳忍不住噗哧笑了一聲,「就怕它在半路上會散架。」
「那我把你背回去。」蘇望脫口而出道,說完便心生後悔,好像有點孟lang了。
石琳狠狠地看了蘇望一眼,不再說話了,而是走到祝琦瑤身邊和她一起看照片。蘇望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女孩,心裡突然泛起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影子來。唉,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聊了一會,蘇望知道石琳和祝琦瑤這幾天忙著複習功課,沒時間出去遊玩了,也不好再打擾她們,便告辭離開了。
在路邊電話亭給俞庭安打了一個傳呼,不一會他就回電話過來了,「小師叔,正滿世界找你呢。」
「你先別忙著找我,我有件要緊的事找你。你能不能幫我搞到七月一號去潭州的臥鋪票?最好是下鋪,兩張。」
「小事情,我過會給一哥們打個電話,分分鐘的事情。」
「你可給我辦踏實了,我這可是要緊的事。」
「誤不了你與美結伴回家,我那哥們從小在鐵道部大院長大的,他爸現在是首都鐵路局的頭,兩張臥鋪票要是搞不到,我tm用口水啐死他。小師叔,有大好事,這兩天翡翠宮有聚會,請了不少美女,機會難得,今天晚上一起去見識見識?」
「翡翠宮?那個殷大少的場子?」
「是的,就是殷串子的場子。」
「你一個人不就去了嗎,還等我幹啥?」
「小師叔,我要是一個人去,被我爺爺知道了告訴我爸,那還不得一頓皮帶chou的。你不知道,在首都這地界,我爺爺簡直就是一土地爺,也不知道他消息怎麼這麼靈通。」
「小安子,你這是拿我當擋箭牌呢。」
「嘿嘿,誰叫你是我爺爺最小的學生呢,有時候我就鬧不明白了,孫子跟學生之間的待遇咋就那麼遠呢?」
「好了,少訴苦了,晚上在哪碰頭?穿著有什麼講究沒?」
「晚上六點我到你中心的宿舍接你,穿著有個屁的講究,平時怎麼穿就怎麼穿,又不是去相親。小師叔,就這麼定了。」
回到研究中心的宿舍裡,蘇望突然想起一件事,自己好像還是政策研究中心的工作人員,而中心好像沒有放暑假這麼一說,那自己該不該放暑假呢?蘇望只好又給俞樞平打了一個電話,討教一二。俞樞平想了想道:「沒事,這次調研你也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一個月,八月初再過來,正好中心有幾個課題要做,你順便搭把手。對了,你回去的時間定好了嗎?」
「老師,定好了,七月一號,我正托小安給我去買票。」
「嗯,那你走之前來我這一趟,中令那邊有點事情,你到時給我捎點東西過去。」
「好的老師。」
到了晚上六點,樓下響起了喇叭聲,蘇望探出窗戶一看,一輛寶馬正停在樓下。
走進車裡,俞庭安得意地說道:「老蘇,怎麼樣?這車不錯吧?」
「還行。」
「什麼叫還行,這可是我從一哥們手裡搶下來的,原裝進口的,最新款。」
「車子漂亮倒是挺漂亮的,就是你坐在駕駛室裡就顯得庸俗,如同暴發戶一般的庸俗。」
俞庭安不由翻了翻白眼,只好悶聲開車。上了大路,俞庭安道:「老蘇,票的事沒問題,明天我那哥們就把票送過來,保證兩張下鋪。」
「行,那多謝了。」
靜了一會,俞庭安又忍不住道:「老蘇,你是不知道啊,翡翠宮這次請的美女不是模特就是剛出道的演員,個個高挑水靈,想想我就渾身冒火。」說著俞庭安忍不住身子luan扭起來,好像屁股底下坐著一盆火炭似的。
「淡定,淡定,注意你的素質。」蘇望毫不客氣地說道,「還沒見到真面你就這德行,要是真到了那裡,你還不得噴血而亡,為了安全起見,我勸你還是不要去的好。」
「不管他了,老子我豁出去了,好不容易逮到個機會,今天我要是釣不到一個,我***,」俞庭安想了半天才想到發誓的對象,「我***一把火把殷串子的翡翠宮給他燒了。」
向南開了大約半個小時,車子拐進一條小路上。這裡兩邊都是樹林,但是到處可見的路燈把它照得透亮,就沒有顯得那麼幽靜可怕了。
沿著小路七拐八拐,蘇望看到前面燈火通明,最先入眼的是一個噴水池子,上面好像有幾座雕像,在燈光下仔細一看,應該是幾位西方女神像,嗯,都是那種衣服穿得很少的女神。
停在前庭,蘇望和俞庭安下了車,一位men童連忙迎了上來,接過鑰匙把車開走了。
走進大廳,裡面裝飾不是很豪華,但是卻很有味道。裡面三三兩兩站著十幾個人,有男有女,男的有老有少,有俊有丑,女的就是一水的美女。
蘇望和俞庭安在前廳剛站一分鐘,一個穿著筆挺西裝的男子迎了上來,他身材高大,但是顯得肥胖,怎麼看都像一串絕不缺斤少兩的羊肉串。
「小安子,你老人家總算肯大駕光臨了。」
「殷大少,我這不日理萬機,忙呀。」兩人很是熟絡,互相打趣道。
「咦,小安子,這位面生,請問是?」
「他叫蘇望,我的小師叔,我爺爺的學生。」俞庭安笑嘻嘻地說道,「按輩分,你也得叫人一聲叔吧。」
殷大少臉上依然笑意盈盈,熱情地握著蘇望的手道:「俞老的學生,論輩分的確要高上我們一輩。」
「殷大少,我們論我們的,什麼輩分師叔的,那是小安的玩笑話。」
「蘇先生,可別叫我殷大少。鄙人叫殷定山,要是當我是朋友就叫我一聲小殷就行了。」
「殷先生客氣了。」
「今天客人多,就恕我招待不周。小安子是熟人,就托他幫忙招呼了。蘇先生,今晚一定要玩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