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七十節 文 / 鐵血中華
第七十節
潘火雲嘿嘿一笑：「老顧，看在你還賣我這張老臉的份上，唉，潘氏雖然不在我手上的了，但心裡還是希望公司不會倒，也就說幾句，聽不聽是你們的事。」
顧載道點頭道：「潘兄的話，哪裡有不聽的理。」
潘火雲哼一聲：「老顧，我們是老相識老相好了，這話也就你說說，某些人只怕根本不會賣你的賬！」
方舟笑了笑：「潘先生這話當然是指我，我們是有過節，而且也不指望這次見面後大家就跟沒事一樣，但從公來說，公司是大家的公司，我一個人做不了主，從私來說，只要你提的意見對公司有利，我何樂而不為？」
潘火雲眼皮搭了下來，抬也不抬眼望方舟，看家的公司都被方舟生生奪了過去，當然要有好臉色也難。
顧載道笑著道：「方舟也算我看著成長的，年輕人毛病不可能沒有，但還是很識大體的，潘兄，你有話就說吧。」
潘火雲打著哈哈：「老子雖然失勢了，還是這張嘴，有什麼說什麼。其實也簡單，公司除了我和那不成器的兒子外，做事的也就是老顧你的大兒子，不是我誇，他來的時間不長，但人努力，又聰明，以我這雙老眼還是很看好他的，現在我和龍甲當然都要撤出了，你們又對這一行當不熟，數來數去也就是他能夠撐得住場面，由他主持大局，公司也就不亂了。」
方舟沒想到潘火雲不為自己的兒子說話，反而幫顧天順說話，這不像他的性格，心裡有些奇怪，可又挑不出他的不是來。
顧載道臉一沉，冷冷一句話：「天順當這不了這個大局。」
形勢變得微妙，方舟突然意識到，潘火雲提議顧天順，未必就是為了公司，倒像是在公司裡埋下一個隱患，看來他當初召顧天順進來就是想此時利用顧家父子不和。
以潘火雲的性格，可能性很大，他失去的東西，就算是一生的心血，也不願意拱手讓給別人。
潘火雲聽了顧載道的話，冷冷一笑：「老顧，你倒說說，除了天順這孩子還有誰夠熟悉公司，還有誰能當得起大局？」
顧載道面無表情地道：「當然還有，潘兄你，還是龍甲，都比天順強。潘兄，我知道你是不會留在公司了，但如果把兒子留下來，在場的沒有不樂意的，而且都會讚你一聲！」
方舟可不願意潘龍甲留下來，他留下來遠沒有留用顧天順來得順心，但顧載道這樣說了，他也不好當面反駁，只看情勢如何發展了。
潘火雲哈哈一笑：「龍甲想要留下來，有人當場就會反對，你這是在為難我，還是在為難某些人？」
顧載道望了望方舟：「你說呢？」
方舟微微一笑，在這個原則的問題上，不願意向顧載道妥協，道：「人選很多，大家都擺出來，才好做決定。」
顧載道也不在意方舟暗中反抗，點點頭：「好，那大家都提提人選，崔先生，你有什麼合適的人選？」
崔寒欠欠身：「我這裡沒有合適的人選，只好恭聽諸位的高見了。」
顧載道咦了一聲：「崔先生，你既然是你那一方股東的全權代表，真的就這麼超然？也不怕我們聯手損害了你們的利益？」
崔寒搖搖頭：「不怕，因為我相信無論是顧先生還是方先生，都是以公司利益為重的人。」頓了頓又說，「而且對於兩位的人品，我個人也是絕對信得過的。」
方舟心裡暗道，這個崔寒，說話滴水不露，又如此的謙讓，反更讓人生疑。
顧載道又問：「方舟，你呢？」
方舟笑笑：「我的態度倒和崔先生相近，既然自己手頭暫時沒有合適的人選，現醜不如藏拙了。」
顧載道點點頭，倒也不客氣地說：「我卻有一個想法，我還希望潘兄能夠姿態高一些，把令子留下來主持大局，不過因為大家都知道的原因，龍甲一個人留下來也有所不便，那我就推薦一個人來和龍甲一同負責公司，至少在過渡期內由他們兩個負責。」
潘火雲望著顧載道：「老顧，你說說是推薦誰？」
「舉賢不避親，我推薦范佩娟，她是我的妻子，從事商業也短，但很有天份，讓她到公司熟悉一下，不會比天順差的。」
方舟一陣發暈，范佩娟算是什麼賢，顧載道這話就不是舉賢不避親了，而是在任用私人了，但他是以公司三大股東之一的身份說話，又說得如此果斷，就算有私心，但股東有私心是天經地義的事，無可厚非。
這樣一來，公司就成了范佩娟一人負責了，這個可讓方舟接受不了，正要說話。
崔寒卻突然插話道：「顧先生，對於尊夫人的才能，我也是早有耳聞，但公司股東變更，無論如何都是一個大的變化，內部人心不穩，外部客戶猜忌，如果原來的核心高層全都不用，換成一個全新的人選，只怕對公司十分不利。當然，我這只是單純地從一般的商業習慣來說，沒有別的意思。」
崔寒這一番話很合方舟口胃，也算持平之論，方舟此時不能退讓，當仁不讓地點頭：「我同意崔先生的意見。」
兩人合計的股權而產生的權力當然遠遠超過顧載道，顧載道不得不重視，點點頭：「崔先生說的有理，所以我才建議由潘龍甲和范佩娟一同主持。」
顧載道這是在做退讓了，何況他以股東的身份推薦一個范佩娟也實在不是什麼過份的事情，除非大家撕開面子堅決不同意，方舟是會這樣做的，可惜崔寒那頭就未必了。
三人各懷心思，沉默了下來。
最開心的還是潘火雲，他如何看不出這裡面的微妙，咯咯笑了起來，笑裡很明顯的嘲弄，完全是一種看戲的心情，道：「老顧你倒是選了一個好人選啊，呵呵，公司不是我的，我沒有意見，但是兒子是我的，我不會讓他留在公司的！要我看啊，還是老顧你那嬌妻和天順這個長子是最妙的組合，一個有商業天份，一個對公司熟悉，最佳最妙！別怪我說話直，你們父子不和誰都知道，但老顧你一向以商業為重，就算仇人都用得，何況只是鬧彆扭的兒子？」
潘火雲的話純從商業角度來看，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是誰都不能不顧忌范佩娟和顧天順之間的關係，把他們放在一起，那就等於把火藥桶放在公司了。
顧載道大搖其頭：「天順不能留在公司！」
方舟沒想到事情一下變得麻煩起來，顧載道堅決不同意顧天順留在公司，自己也不會同意范佩娟來到公司，雙手抱胸，平靜地說：「我對於范女士來公司也持保留意見。」這話他不得不說，就算顧載道是顧盼昔的父親也要說，如果范佩娟一個在公司呼風喚雨，自己又何必當這個股東？
潘火雲嘴越咧越大，笑意越來越濃，這是他希望看到的，一個已經成熟的公司怕的不是其他，怕的就是股東之間意見分歧。
崔寒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皺皺眉，說：「范女士、顧天順、潘龍甲都是很好的人選，但單憑哪一個都有局限性，那為什麼不發揮三人的共同作用，共同負責公司？」
崔寒的話倒是持平之論，也不知他瞭解不瞭解這三人之間的關係，如果瞭解的話，就實在不是一個什麼高明的主意，可他的話又是打破僵局折中方案。
必須要有一個結果，又陷入僵局，很多時候就需要各方的妥協，妥協的痛苦的也是必要的，同時也是一種商業技巧的需要。
可是以顧載道和方舟的多重關係，讓妥協也變得複雜化了，他們到底願不願意各自做出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