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五十三節 文 / 鐵血中華
第五十三節
顧天順搖搖頭：「可惜我們吵架是因為權力之爭，但潘龍甲也漏了一句，說別看潘火雲現在重視我，那只是一段時間，過了這段時間我就要走人。」
「這能說明什麼？」
「呵呵，潘火雲重視我當然是利用我，而潘龍甲所說的走人，當然是指把我的利用價值搾乾後，潘火雲就會讓我走，如果真的像你說的，潘氏已經是三家分立，潘火雲想讓我走人有那麼容易嗎？這說明三家分立只是表像，潘火雲還是能掌控局面的。」
方舟不解道：「這就不明白了，他如何掌控局面？」
「可惜潘龍甲很機靈，不再說下去，所以到底怎麼樣我也不清楚，哈哈，潘龍甲這個人心浮氣躁，以後多找他吵幾次架！」
方舟搖頭笑道：「虧你還笑得出來。天順，如果潘火雲這頭老狐狸真的有什麼陰謀，你知道的話，會怎麼做？」方舟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現在他和顧載道是處於同一立場，潘火雲若有陰謀，損失將是他和顧載道兩方，顧天順按理不會針對自己，但又一心想報復顧載道，那他會怎麼選擇呢？
顧天順笑容一下收了起來，沉沉道：「對不起，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說著又笑了笑，「說心裡話，單靠我一個人是無法對付顧載道的，還真希望潘火雲有什麼陰謀。」
方舟歎了口氣：「這麼說，如果潘火雲有什麼陰謀，你還是會大力支持的。」
顧天順不答，盯著方舟道：「方舟，我們是朋友，所以我勸你還是趕快退出去，現在顧載道一心想吃掉潘氏，如果你賣股給他，他一定會要的，你並不吃虧，聽我一句話！」
方舟歎了口氣，有些意興闌珊：「你說的話容我想想，其實這世上除了報復，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
顧天順臉陰陰的，不搖頭也不點頭，方舟苦笑了笑，站了起來，道：「希望我們還是朋友。」
顧天順這才回過神來，點點頭：「我們當然是朋友。」
方舟笑笑：「嗯，這裡我不方便久留，那麼就告辭了。」
方舟不等顧天順起身，便匆匆往外走，滿腦子都是朋友兩個字，顧天順連親情都可以不要了，朋友還能記著嗎？
方舟這一路奔波真是有些倦了，無論是春風得意的范佩娟還是情緒失衡的顧天順，沒有一個能夠相處愉快的，倒是電梯間裡進進出出的職員，好像一門心思做事情，並沒有這麼多可慮之處。但方舟知道這不是真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煩心事情。
方舟甚至對陳芊芊有了些想法，這一天奔波下來，不錯的心情也被搞壞了，而且還知道了一些雲裡霧裡的事情，原以為一切都步入正軌、萬事大吉的感覺被破壞無遺，回去還得好好消化消化。
方舟想到了陳芊芊身上，一個女孩子太出色也不太好，誰娶來當媳婦，非得天天努力不可。
方舟驅車來到自己公司樓下，坐在車裡不想出來，今天遇著的事情實在沒有頭緒，沒有頭緒的事情才是最可怕的，自己是不是該如顧天順所勸，置身事外的好。
但想想又不可能，至少潘家是不會放過自己的，而顧家又因為顧盼昔的原因，非被捲進去不可，有種夾在過道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感覺。
此時，一陣有節奏的敲窗聲令方舟驚覺過來，抬睛一看，居然車邊站著幾位警察，敲窗之人似乎很眼熟啊。
方舟不知他們要做什麼，但看起來態度還算可以，便緩緩走下車來。
叩窗的警察向後退了幾步，和其餘的警察呈半圓拱住方舟，他很有禮貌地道：「是方舟先生嗎？」
方舟點頭。
他又說：「我也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林，叫林波。」說著拿出了警官證。
方舟哦了一聲，想起來了，好像是對舒梅有意思的那個年輕警官，穿著警服執行公務的樣子，看起來老成了許多，也沒有什麼好警惕的，一伸手把他伸過來的證件擋了回去，笑了笑：「有什麼事嗎？」
林波露齒一笑，表情突然變得怪異：「事倒沒有什麼事，只是想請方先生回去調查一下。」
「哦，調查什麼？」
林波似笑非笑道：「去了就知道了？怎麼？方先生不相信我們？」
這話就讓方舟難以回答了，心裡當然不相信，特別是這些警察都是李成良的部下，自然沒有什麼好事，但偏偏他們一個一個像聖人一般，唉，強勢部門的人員真是好事都佔盡了。
方舟想了想道：「這樣吧，我能不能回公司交待兩句？」
林波道：「不用了，我們是專程等你的，會負責通知貴公司的人的。」
搞得好像挺神秘的，方舟沉吟了一下，正想答應，又一部車衝了過來，車未定穩，迎頭跳下唐宜來，叫道：「方舟，這是怎麼回事？」
方舟這才明白，唐宜一直在暗中跟著自己，如果不是這下被警察圍住，還真難感覺她的存在呢，此時一見特別有親切感，原本還擔心李成良公報私仇秘密對付自己，現在也不用擔心了，笑道：「唐宜，沒什麼事情，這些警察好像有什麼事情要我回去協助調查一下。」
林波馬上道：「不是協助調查，是調查。」
方舟一攤手：「這有區別嗎？」
「當然有，方先生，大家的時間都寶貴，請吧。」林波自打唐宜出現就開始皺眉，終於不耐煩了，伸手道。
方舟心裡並不害怕，笑了笑道：「還有一點小事兒，既然去調查，不知道要多少時間，能告訴我要不要準備被子什麼的？」
方舟說的當然是玩笑話，他只是想逗逗林波。
林波一臉嚴肅，沒有被逗著，反而是其他警察都笑了。
方舟心頭更加鬆弛，既然警察們沒有嚴陣以待的緊張，說明請自己回去的任務並不是什麼大事，道：「好，我停好車便跟你們去。」
林波不好不答應，但沉不住氣道：「方舟，不要耍什麼花招。」
方舟做了一個鬼臉，回身鎖車。
唐宜卻沒有方舟的放鬆，快步走到近前，雙手忍不住挽著方舟的一支胳膊，小聲道：「方舟，別跟他們去，這幾個人我能對付的了。」
方舟被唐宜挽著，心頭一陣溫暖，見她眼神裡都是擔心，笑笑：「你想襲警不是？那我可要麻煩了，沒事的。」
唐宜道：「他們無緣無故為什麼要找你？」
「到了就知道了，這樣吧，你告訴林姐一聲，讓她不用擔心，嗯，我們也不能不防，你設法通知一下我們這邊的關係。」
唐宜點點頭，望著方舟緩緩將手從懷中抽了出去，眼淚一下溢滿了眼眶。
方舟左右被人夾著，坐在警車裡，感覺很不舒服，車子因為行得快，身子不停的搖晃，腦袋卻清醒了些，心想，警察來帶自己回去，李成良不可能不知道，一定就是李成良指使的，但他到底是為什麼？暗害自己？那光天化日之下這樣做太傻了。那就是自己有什麼把柄在他手上了，思來想去，好像並沒有做什麼違法的事情。
警車猛地一停，方舟走下了車，望望四周，環境建築像個警局的樣子，只是並不是舒梅辦公的那個。
林波倒了家門口，不知是膽氣粗了還是什麼原因，聲音也變粗了：「方舟，別磨蹭了，快跟我進去。」
他的聲音很大，一下把許多來警局辦事的人目光都吸引過來，方舟感覺自己除了沒有被戴手銬之外，真像一個嫌疑犯了。
走進大門，因為光線問題，眼睛突然變得一黑，連四周的景物都看不到了，只感覺樓裡有很多人在走來走去，聲音喧雜，似乎還有清亮的女孩子一聲吃驚的聲音。
方舟什麼都沒有看清楚，便被帶到了一間審問室，四壁牆漆如雪，屋子四方如盒，方舟又想笑了，時空輪迴真是沒有錯，當自己把李成良帶到秘室裡審問的時候，哪裡會想到自己有一天同樣會被李成良帶來審問。
當時審問李成良的時候，手段並不地道，那李成良也未必會有什麼地道。
想過李成良報復自己的很多方式，千想萬想，沒有想到李成良會真的利用手頭的權力對付自己，手段如此明顯低劣，讓方舟真不相信是李成良做的，是李成良的智商變低了嗎？
可是很多時候，最直截了當的方式比起費盡心機的陰謀陷阱更能達到效果？
警察們陸續退了出去，只餘下林波和一位更年輕的警官，連坐的位置都比方舟要高，雙手放在桌上，一動不動地望著方舟。
隨著審問室的門被出去的人反手帶上，一聲光啷，方舟終於心頭有些發緊，地底的寒意透過鞋底直竄上來，四面的牆壁就也像山一般傾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