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五十四節 文 / 鐵血中華
第五十四節
方舟深吸一口氣，道：「都已到了你們的地盤，有什麼要問的只管問吧，我自認還是一個守法的公民。」當然，守法是相對而言，方舟比起同一檔次的人算是守法的了，但相對於絕大多數底層的人來說並不那麼守法。
林波冷笑一聲：「是嗎？你是不是開了一家雨舟公司？」
方舟揮揮手：「請不要問這些無聊的問題，就算我不回答或否認，這仍然是事實，還是些實質性的吧。」
「那好，雨舟公司有沒有做什麼違法的事情？」
方舟歎道：「我既然是這家公司的老闆，無論有沒有違法，都會回答沒有，你們這樣有效率嗎？」
林波忍不住一拍桌子：「方舟，到了這裡就要老實些，是我們問你，不是你問我們。別以為有錢就有一切。」
方舟點點頭：「這是事實，相對於你們來說，我是有錢，至於有錢就有一切的說法，我原先也不贊成，但好像很多事情有沒有錢至關重要哦。」
「但你的這些錢乾淨嗎？」
方舟一怔，終於問到實質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是我們在問你！」
「那你總要說清楚啊，不然我怎麼回答。」
「雨舟公司最近有大量的資金流動，而且絕大多數是從國外流進來的，我們懷疑你有洗錢的嫌疑。」
方舟長長地哦了一聲，確實有大量的現金從國外流入，而且為了收購潘氏的股份，又大量的流出，確實有很多人採取這種方式把不乾淨的錢合法化，原來他們是懷疑這個，但方舟心裡還是鎮定的，回答道：「有些事情和你們說了也不懂，我承認有大量的資金流動，但乾不乾淨就是另一回事了。我就奇怪了，你們警察也管這個？」
林波冷哼一聲：「審查經濟犯罪本來就是我們的職責之一，如果你有什麼疑問可以向上頭去說。」
方舟：「相信你們是在行使職權，如果是因為這件事情說簡單也簡單，只要你們能拿出證據來說我洗黑錢就成，如果沒有證據那我還是清白的。」
林波道：「方舟，你不要自鳴得意，這麼大量的洗錢是極嚴重的罪行，足夠你在監獄裡呆一輩子了。」
方舟點點頭：「很好，你很想把我送進監獄吧，呵呵，不止你一個，也許很多人都這樣想，但量你們要製造冤獄還不敢，總歸要有些真憑實據吧。林波，如果是因為這件事請我過來，我的回答就是這些了，多問只是浪費時間。」
「好，很好，那就麻煩你在這裡面多呆幾天，我們會拿到證據的。」
方舟可不願意在這裡面呆著：「是嗎？要讓我在這裡面呆著，是怕你的手續還不全，僅僅只是調查而已。」
林波並不正面回答方舟的話，一下站了起來：「你在外面耍夠了威風，這裡可由不得你了，這裡的飯菜很不錯，希望你能夠喜歡！」
方舟看他當真了，而且明明是帶著某種感情色彩對待自己，自然少不了李成良的授意，更可能是因為舒梅的關係，小鬼難纏啊，偏偏把自己當成情敵了，可是自己和舒梅的關係誰都說不清道不明，笑道：「林波，既然你認為我是一個到處耍威風的不法商人，那我就耍一次威風給你看，請你記住了不必公報私仇，這樣上天都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你在威脅我？」林波的瞳孔縮了起來。
方舟點點頭：「你怎麼認為是你的事情，但像你這種小人物最好別做自不量力的事情。」方舟發覺自己的語氣倒挺像黑社會大佬，甚至和李成良都一般無二了。
不知道自己的話有沒有給林波帶來壓力，他怔怔地出神，一咬牙道：「是嗎？有時候小人物偏偏能做出大事！」
方舟搖搖頭，又是一個為情所困的人，情網真的這麼可怕嗎？無論是貴公子顧天順還是小人物林波落進來，都要做一些偏偏不該做的事情？
方舟道：「你們要關我，就去履行手續吧，我想我的人也在外面了，他們也會採取合法程序讓我出去的。」
結果就在辦手續的時候，就有一個警察過來，指了指方舟，滿口的抱怨：「今天是怎麼了，剛把他帶來沒有幾分鐘，就有這麼些人來保他？」
林波表情緊張起來，小聲說：「老大是什麼意思？」
「老大讓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林波一下又鎮定起來。
方舟卻道：「那總要讓我和來保我的人見一見吧。」
那個警察說：「不行，局長說了，這些人都和雨舟公司有重大關係，還要分頭問問她們呢，難道給你串供的機會？」
方舟笑了笑：「你們真是如臨大敵啊。」
結果方舟便被帶到了看守室，環境自然沒有什麼好的，幸好是單獨一間，夾長，全是水泥建築，黑色而又冰冷。
方舟在床邊略坐了坐，一股寒氣直竄上來，只怕這裡自建成都沒有見過陽光，空氣中那種菌霉的味道合著潮氣，再加上這裡總不斷有人來住過而產生的人體的酸臭味道，讓人作嘔。
方舟下意識地抽手到衣袋裡取煙，可惜囊中空空，連什麼都被扣下了，再看看衣襟大敞著，還真像一個落魄的罪犯。
方舟站在房子中間跺跺腳，又漫無目的曲著手指在牆上叩著，叩出的只是輕微的回聲，真是又冷又硬啊。
方舟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像是在看戲，偏偏自己就是戲中的主角，這種看戲的感覺讓他的心情並不多麼沉重，如果連這種小伎倆都能難著自己，那就太可笑了。
李成良到底是怎麼想的，洗錢？看起來很像回事，可是他還不瞭解自己嗎？會讓這麼明顯的把柄落在他手裡？那關自己不是太下三濫了？
是不是想設法在這裡整死自己？唉，高手之間對抗，李成良使出這招只能說是狗急跳牆，未鬥先輸了。何況，整死自己，他又想活嗎？他是一隻毒蛇，毒蛇最要緊地是先保全自己，再發動攻擊，所以這種可能性也比較小。
真弄不明白他。
方舟故思亂想，沒有頭緒，只感覺這地方實在不適合人呆著，這一會兒就覺得神情恍忽，思緒不集中，空間的壓抑很容易造成心情的壓抑。
外面傳來辟裡叭啦的急走聲，方舟無事可做，靠在牆高處的小窗，墊腳往外看。
呵呵，這倒好，舒梅來了。
她走得很急，後面跟著想拉她又不敢拉的林波。
舒梅當然是來看自己的，只怕李成良未必會同意，但舒梅是那種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人物，又偏偏林波拿她沒有辦法。
舒梅來到門前，指著道：「是這裡嗎？」
林波十分難受地點點頭。
舒梅叫道：「還不開門？」
林波叫道：「舒梅，我讓你到這兒來就是犯了規矩，哪敢開門啊。」
方舟真為林波不值，他的形象只怕在舒梅眼裡又要大跌幾分，便探著頭叫道：「舒梅，能看到我嗎？」
舒梅似乎也明白無法開門，對林波冷哼道：「那你滾遠點。」也仰著頭看過來，叫道，「方舟，是你嗎？怎麼看起來不像？」
方舟呵呵直笑：「一定很狼狽吧，到這裡來的人都是這樣。」
舒梅扳得如雪霜的臉忍不住綻放開來：「方舟，你對這裡還是蠻瞭解的嘛。」
「呵呵，入鄉隨俗，入鄉隨俗。有你來看看我，就是不同的待遇啦。」
舒梅嘻嘻想笑，又強忍著：「你還開心的起來，林姐她們在外面急得什麼樣子，你這是怎麼了，好端端被關進來？」
「什麼好端端，林警官沒有告訴你，我可能要在牢中呆一輩子了。」
一句話讓得舒梅惡狠狠地盯了林波一眼，叫道：「別聽他亂說。對了，他們懷疑你洗錢，到底有沒有這事兒？」
「你說呢？」
「我那裡知道你們公司的事，不過好像很有證據說明你有哦。對了，你出國一年，怎麼能賺那麼多錢？不會真是黑錢吧？」
「出國賺錢就有錯了？呵呵，說明我本事啊。」
舒梅瞪了他一眼：「出國的人多了，怎麼沒有像你那麼有本事的，老實回答我。」
「沒有，你去問雅瑩就知道了。對了，如果我真的要坐牢，你會怎麼辦？」
舒梅見不得方舟把事情看得無所謂的樣子，沒好氣道：「怎麼辦？第一個就把你抓了。」頓了頓又道，「不過我相信你沒有犯法，絕對沒有！」
舒梅說這話的事情沒有一絲猶豫，表情十分莊重，臉頰因為激動而有了紅暈，聽得出她說的是心裡話。
方舟突然想到舒梅平時從來看自己不順眼，認為自己又好色又不良，原來在她心目中，自己還是一個好人啊。
舒梅被方舟直勾勾地看得很不好意思，眼神裡居然帶著些害羞，低聲罵道：「看什麼看，收起你的色眼。」
方舟本想藉機開幾句玩笑，看到林波在一旁眼光又毒又恨，便沒了心情，道：「舒梅，你告訴雅瑩她們不用擔心。」
舒梅唉了一聲：「她們能不擔心嗎？想保你出去又不讓，這真有些麻煩了。」
方舟笑了笑：「我也知道麻煩，幸好我一直有個觀點，沒有麻煩的時候不要惹麻煩，但有了麻煩，那就面對便是。」
舒梅一瞪眼：「原來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啊，早知道這樣，就懶得一接到消息就趕過來了。」
方舟明白，舒梅能這麼及時的知道，不會是林波好心告訴的，自然是林雅瑩她們一聽到消息，就向舒梅求援了，想到林雅瑩她們，方舟的心情又有些沉重，儘管自己置身於這種地方，也不知為什麼在心裡並不是特別的恐慌，可是林雅瑩她們就不知急成什麼樣子了，於是說：「舒梅，我沒什麼事的，你幫忙轉告雅瑩她們一聲，別急壞了身子。」
這話實在說的不對味兒，舒梅撇撇嘴：「知道這裡的滋味不好受了吧，只要你沒問題，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
俠女就是俠女，可惜要救的人並不是什麼翩翩濁公子之類的，方舟裂著嘴好不容易才忍著笑。
此時林波卻發急了，在一旁叫道：「舒梅，不要和他多說，你這樣冒失跑來，本來就是違反了規矩，何況他並不是什麼好人。」
舒梅一回頭，叫道：「什麼狗屁規矩，這裡誰都沒有我瞭解方舟，我說他沒犯法就是沒犯法！」說得林波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斜眼向方舟的方向看來，眼光如狼。
舒梅這一句話說得方舟心裡一陣溫暖，也不願意讓舒梅過份為難，便叫道：「舒梅，你還是回去吧，這裡面的事情我心裡有數的。」
舒梅想了想，感覺林波在邊上說話實在礙事，點點頭道：「也好，只要你心裡有數就好，我一定會想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