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四十七節 文 / 鐵血中華
第四十七節
潘氏能源大廈今天來了兩位特殊的的客人，一位身材瘦直，其貌不揚，走起路來不緊不慢，但卻能給人分外的壓力，令得大廈裡的職員不敢靠近，另一位更加奇特，坐著輪椅，身上還纏著紗帶，是一個很俊朗的年輕人，闊臉高額，目光有些陰沉決絕，如受傷的野獸，卻是觸碰不得的。
大廈裡的人都紛紛讓開，用眼睛的餘光目送李成良和顧天順進入電梯，然後又直升到最高層。
一路暢通無阻到達最頂層潘火雲的辦公室。
潘火雲早知道兩人要來，辦公室門大開，甚至看到兩人來了，還走上前幾步迎接，一見面便是哈哈大笑：「聽說賢侄受傷，早就該來看看，可是礙於老顧的面子不好太招搖啊，反而要讓賢侄來看。說實話，今天老李說賢侄會來，我還有些顧慮，擔心老顧那裡不好交待。後來一想，哈哈，想通了，老顧是老顧，你是你，我們各交各的。」
顧天順也跟著笑道：「蒙潘叔叔看得起，實在讓小侄感到不安啊。」
「哪裡，哪裡，我們都是一家，賢侄也可說是我看著長大的，有什麼客套的。嘖嘖，你倒傷得不輕啊，唉，沒辦法沒辦法，每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你做什麼潘叔都會支持。」潘火雲面如春同,說得親切，演戲自然就要演足，表示他礙於情面不好沾染顧家的家事，言語裡又透出對顧天順的支持。
顧天順神情一黯，笑容更加淡然：「一切都過去了，就當是做一場夢吧。」
潘火雲坐回椅子，扭著肥屁股希望坐得更舒服些，搖頭大不以為然說：「年輕人看得開是好事，但不能自抱自棄，該爭取還得爭取，這才是顧家的好兒男。」
李成良在一旁插嘴道：「天順，老潘說的對，我們做為長輩，不希望你消沉下去，人生的挫折很多，如果被偶爾一個挫折打倒，就不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你了。」
顧天順笑而不語，心思很重的樣子。
潘火雲又道：「當著賢侄的面，我說話沒有什麼好遮攔的，老顧這回做的很不對，都說虎毒不食子，他這樣做我們這些老相識都看不懂。聽老李說，你情緒很消沉，年輕人，看開點，從那裡摔倒就從那裡爬起來。」
顧天順自嘲似的笑了笑：「所以今天來就是想聽聽潘叔叔的指教的。」
潘火雲似乎被一句承奉話弄得很開心，哈哈大笑：「指教不敢，你老子的水平遠在我之上啊。我老潘呢，沒有其他長處，就是一個好處，心腸太軟，看不得別人的難處，賢侄有什麼要幫忙的，只管說。」
李成良走到潘火雲身邊，很神秘地耳語幾句。
只看潘火雲的表情陰晴不定，十分驚訝，又有些猶豫。
李成良幾句話說完，又走了回來。潘火雲把身子往前傾了傾，雙手依在桌上，表情變得很嚴肅，搖頭道：「賢侄，做叔叔該勸你的還是要勸，老潘做的再不對，你也要忍著點，要和做老子的作對，萬萬不可以的。」潘火雲此時目光認真，很有些聖人莊嚴的味道。
顧天順笑了笑說：「潘叔叔，商場無父子，何況我們本來就沒有什麼父子情面了。」
潘火雲還是在搖頭，李成良搭腔道：「老潘，你啊就是太重人情了。其實換一個角度來想，天順這是有志氣，老顧執迷不悟，勸是沒有用的，那麼對抗也就成了一種勸，甚至比語言更有利，說不準在對抗中，老顧反而醒悟了。」
潘火雲道：「那是不是讓我扮黑臉，父子和好了，反而都怪上我了。」
李成良笑道：「老潘啊，不是我說你。你為了不得罪老潘，那天順就一點出路都沒有了。真要為了顧家好，就算扮黑臉又怎麼樣？就算他們父子不理解你，可公道自在人心，問心無愧就是了。」
潘火雲還是非常猶豫，苦著個臉：「做生意的求財不求氣，我管這家務事，不落一聲好，反而要被人背裡指著罵了。」
顧天順道：「潘叔叔，天順不想讓你為難，這是沒有辦法才來求您的，如果實在太為難了，那就算了。」
李成良叫道：「不行，不能這樣算了。」指著潘火雲道，「老潘，你不幫這個忙，我現在就指著你罵，原來你以前的熱心腸都是假的，菩薩裡面還有惡菩薩，可那才是真正大慈大悲的好菩薩。這事情你不做，就枉稱和顧家是世交了！」
潘火雲被李成良罵得有些惱，手拍著桌子，咬著牙道：「好，那我就當一回惡人。天順，你到底要怎麼做？」
顧天順道：「我知道顧、顧載道一直有意插手能源行業，而且在潘叔叔的公司也有一定的股份，這對潘叔叔並不是一件好事。如果潘叔叔能夠給我足夠的權力，我會阻擊顧載道的拓展，同時蠶食他的產業！這樣對潘叔叔並沒有壞處。」
潘火雲一怔，做驚訝狀：「有這等事？我倒不計較好處不好處的。天順，你是顧家的長子，如果這樣做，你老子暴跳如雷不可，怎麼說你們都是父子，要怪還是怪在我頭上了。」
顧天順道：「我們已經不是父子，何況顧載道對你的能源產業也是垂涎已久，如果潘叔叔一味退讓，將來後悔都來不及。」
潘火雲臉上變色，喃喃道：「難怪老潘最近一直在收購公司的股份，我還以為他是好心，指望著他進來後，能讓公司的資金狀況好轉起來，原來他沒有安心啊。」
李成良接著說：「就是，所以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潘火雲低頭想了想，似乎終於下了決心，說：「好！天順，等你傷好就來公司上班吧，我會安排位置給你，權力方面不用你擔心。但我還是要說一句，你們父子的關係已經不太好，你還是要爭取和好，不要走極端啊。」
顧天順看著潘火雲憂心重重的樣子，點頭答應，不知怎麼的，心裡卻暗歎一聲。
潘火雲又說：「既然來了，就多呆一會兒，我安排龍甲陪你到處走走。」說著把潘龍甲叫了進來。
潘龍甲很快就來了，進來一看，先一怔，對著李成良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又親熱地叫了一聲：「顧大哥。」伸出手來。
兩家既然面上是世交，子弟之間不可能有不認識的理，顧天順握了握，笑著道：「龍甲，我們好久沒在一塊兒吃飯聊天了，以後要多多指教。」
潘龍甲應了一聲，不解地望了望潘火雲。
潘火雲就將他的安排簡單地說了一聲。
潘龍甲臉一下陰了下來，他本來在公司裡就是一個傀儡，處處不開心，現在又多了一個顧天順，而且老頭子很重視的樣子，以後哪裡還有他的位置？急得叫了一聲：「父親。」
潘火雲揮手打住：「我已經安排好了，你照著做就是了。天順比你長幾歲，商場上經驗也比你豐富，以後你要多多求教，聽到沒有？」
潘龍甲滿腔的委屈，礙於父威應了一聲，但誰都聽得出他答應的十分勉強。
潘火雲又道：「這樣吧，你先帶天順到處熟悉一下，記著，對天順一定要尊重，不然我饒不了你！」
潘火雲發下重話，潘龍甲脹得滿臉通紅，心不甘情不願地說：「潘大哥，那我讓你推著你到處走走吧，」
潘火雲一下火起：「你這是什麼態度，他是你大哥，你親自推著！」
潘龍甲不敢不答應，握著輪椅的把手有千鈞重，緩緩推了出去。
等兩人出去，李成良笑道：「老潘，你連兒子都瞞著啊。」
潘火雲陰陰地道：「龍甲心浮氣躁，沒事情沒有根，不瞞著他沒準會出漏子。」
李成良點頭道：「好，好，這樣一來顧天順更不會懷疑你了。呵呵，老潘，原來你還有演戲的天份啊，剛才一場戲讓我大開眼界。」
潘火雲不以為然地道：「在商場上這麼久，要對付一個小子還不容易？」
李成良打著哈哈：「老潘，現在把顧天順拉來，就等於多了一個墊背的，讓他們父子去鬥，咱們坐收漁翁之利！」
「確實是好計，顧載道想吃掉我，那有這麼便宜的事，老子讓他骨肉殘殺！」
「按我們的計劃，你的這家公司看著是一條肥魚，但已經變成了一條毒河豚，本來是用來毒方舟的，現在多了一個顧載道，原來我們擔心顧載道有什麼花著，現在好了，有親生兒子去和他鬥，他有什麼花招也不擔心了。」
「沒錯。」潘火雲卻有些不放心地說，「老李，我倒擔心的是，這是不是顧家父子演的是一場苦肉計，讓顧天順這小子打我內部來？」
李成良搖頭笑著：「可是潘家父子為了一個女人撕破臉，這是事實；顧天順為了這件事想殺他老子的心都有，這也是事實；更何況你的能源公司本來就是一個毒餌，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潘火雲點點頭，嘿嘿一笑：「那就是我想多了，真想看看顧載道看到兒子和他鬥，會是什麼臉色！」
李成良卻道：「我最想的還是看看方舟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