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二十六節 文 / 鐵血中華
第二十六節
陳芊芊靜靜聽著，突然笑了起來，笑得有些感慨，有些無奈：「就算是有想法的人，聽了你現在的話，還有可能與你對抗嗎？方舟，原來你的言詞也能產生如此的力量，難怪敵人很多，真心幫你的人同樣的多。」
方舟其實在說剛才的話的時候，完全是一種直覺的衝動，如果用理性去衡量，他根本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說服自己，陳芊芊就是一定幫自己的；相反，很多的東西可以說陳芊芊極可能站在自己的對立面，比如陳芊芊是自己的商業對手，比如潘家有足夠的財力和勢力收賣陳芊芊安插到自己身邊，再比如陳芊芊一而再地接近自己，試探自己，難道僅僅是好奇嗎？
雖然把陳芊芊推向對立面的可能性大得多，但方舟還是固執地堅持自己的直覺，衝動地把所有內情都說出來。
現在聽到陳芊芊說這樣的話，他終於可以放下心來。
陳芊芊反問道：「方舟，是什麼讓你的直覺如此相信我？」
方舟笑了笑：「直覺的東西怎麼說的清楚，也許算是機緣的一種吧？或許有關於心情，有關於對象，或許跟今天的天氣有關，或許上天注定就是這樣的。」
陳芊芊搖著頭：「方舟，你真不按常理出牌，剛才林雅瑩她們對我毫無排斥的態度已夠讓我驚奇了，現在你居然毫無保留地對我說出這麼多事情，更讓我驚奇了。」
方舟道：「可是我現在卻有些後悔。」
陳芊芊纖眉一挑：「後悔什麼？後悔告訴我麼？」
方舟點點頭，坦然承認：「是，後悔告訴你。因為有些秘密是與凶險相伴的，而知道秘密的同時，就打開了凶險的魔瓶。」
陳芊芊笑了笑：「說的好恐怖，好像我剛剛打開了潘多拉盒子似的。」
「難道不是嗎？」
陳芊芊並不嘴硬，點點頭：「你說的沒錯，聽了你的秘密真的感覺有種無形的寒意開始籠罩著我。但你會怕嗎？」
方舟長吸一口氣：「我會怕，有的時候很怕。但我知道一個道理，沒事不要惹事，遇事就不要怕事。我雖然沒有那種泰然處之的境界，但卻能堅持應對，哪怕咬牙也好，流血也好。」
陳芊芊歎道，喃喃自語道：「衝動是硬殼，打開硬殼，卻有著韌性無比的內核，這才是真實的你吧。我慢慢開始瞭解你了。」抬起頭如迎接挑戰般面對著方舟，「冷靜是我的硬殼，好奇是我的內核，我們性格正好相反，可是這種相反卻讓我們走到一起去迎接共同的挑戰和危難。」
方舟望著她，感覺兩人確實有很多相反的地方，自己外在感情衝動，內心卻有些綿軟，而她外冷內熱，或許相來處事的時候，會有激烈的衝突，也可能會形成良好的互補，誰又能知道呢。
陳芊芊又說：「你說到機緣，我原本不相信，但現在有些相信了。你的事情，我袖手旁觀是最好的選擇，也是多數人會做出的選擇，可是我不知為什麼會好奇地向瞭解你的秘密，好奇地走近你，當慢慢瞭解你的時候，原來已經無法旁觀了。」
方舟呵呵笑著：「這種事情再說也說不清楚，我們不說也罷。既然你能夠面對這些凶險，那我們就話歸正題，你對我說的事情有什麼看法？」
陳芊芊想了想：「最深的想法是，你的對手深不可測，李成良如寒冰般刺人心肺，潘氏父子如烈火般吞噬一切，嗯，或許還應當加上顧載道，我無法判定他的想法，但很多事情都和他脫不了干係，能夠在這麼複雜的事情中游刃有餘，處處主動，至少說是他這個人確實名不虛傳。」
方舟笑了笑，陳芊芊說的很合他的味口，他對於顧載道真是有種說不清理還亂的情緒，這種情緒讓他本能地想離顧載道越遠越好，但又本能地想知道更多的他的事情。
陳芊芊又道：「更麻煩的是，你做事情太感情用事，現在倒好，無論哪個對手都和你有著某種情感上的糾葛。你把商業當成生活了，而生活又是商業的一部分。」
方舟道：「沒有吧，顧載道、潘龍甲或許是這樣，李成良總沒有吧。」
「怎麼沒有？你明明就是想利用李成良，嗯，甚至想控制他，是不是感覺控制這樣一條毒蛇能更顯得男人啊？何況你和他的絞力中間很可能波及到舒梅。」
方舟抓抓腦袋：「頭痛，是很頭痛。真是千頭萬緒，我們一個個來，嗯，就從最簡單的，潘龍甲突然服軟，這件事我們該怎麼處理？」
陳芊芊瞧了方舟一眼：「你真的像林雅瑩她們說的那樣，有了依靠就容易變懶了，腦子也不動了，剛才我們不是聊過嗎？忘了？」
方舟哦了半天：「好像是聊過，我們採取以靜制動的方針？在沒有摸清他的意思之前，最好觀察。」
陳芊芊點點頭：「如果只是這樣只怕不好，怕只怕我們觀察清楚了，潘家就有厲害的後著了，所以我們也要有主動出去。」
「沒有弄清楚，我們採取行動會不會太過冒失？」
陳芊芊一副服了你的表情，愛理不理地說：「方舟，為什麼之前的你和現在的你差別這麼大？你知道不是知道有一種計策叫攪局？不知道水裡有什麼危險，索性就把水給攪混了，至少對自己沒有壞處。」
方舟一拍手：「明白了，明知道潘家可能有後手，又鬧不清楚，索性就亂拳出擊，讓他有妙招都沒機會使出來，對了，該使出什麼招？」
陳芊芊氣得臉上有些發紅，喝道：「我又不是你的保姆，你不能什麼都依賴我，有事大家一起想！」
方舟笑了笑：「別激動嘛，要想當然一起想，嗯，潘家還不知道我們手裡有潘氏能源公司的股票，這等於我們握著的一個把柄，或許該發動起來了。」
陳芊芊道：「這是我們的王牌，不該浪費在這上面，嗯，我倒想到一個辦法，可以放出我們的判斷，就是潘氏能源公司本來就資金短缺，現在更因為要歸還投資，再次出現資金斷裂。」
方舟想了想，一拍手：「好辦法，潘氏能源公司龐大，如果大家知道他們資金短缺，必將影響到一般民眾對他們的信任，而那些大商家早對這家公司垂涎已久，必然出手併購，這樣一來，潘家會陷入危機！不過也有壞處，就是要影響我們的收購，與其讓別人收購，為什麼不抓住機會擴大我們的股份，從而真正主掌潘氏能源公司？」
陳芊芊皺了皺眉，道：「你說的沒錯，潘氏能源公司資金短缺對於我們收購是一個機會，但是潘家已經被迫出讓了一部股份，他們還會捨得再次出讓嗎？我想他們不會傻到動搖根本，所以就算要籌集資金也會採取其他方式，比如找關係良好的銀行借貸等等。就算他們願意出讓，也只會零星地出讓給多個商家，絕不會讓一家獨大從而影響到他們對公司的控制權的。」
方舟輕輕嗯了一聲，從他內心裡感覺攪混水是原則上是一個好辦法，但這次潘家的危機或許也會是一種機遇，令得自己徹底打敗潘家的機會，到底該不該白白放過。
陳芊芊感覺到方舟對自己的辦法並不是那麼贊同，認真地道：「方老闆，你是不是對我的想法有看法。嗯，我知道你還是不捨得放棄這個機會，但你想過沒有，這可能是一個圈套，不然潘龍甲會那麼好說話，死頂著不還錢，今天突然來一個一百八十度過轉彎？」
方舟道：「唉，我也不是沒有想過，潘龍甲這樣做實在不合常理，但如果要說他這裡面有什麼針對我們的圈套，也同樣不合常理，因為我想不出他能有什麼對付我們的後著。這兩者之間實在是缺乏聯繫。」
陳芊芊大聲道：「潘龍甲突然服軟不合常理，而這明顯是對你的服軟，以他的性格會這樣嗎？當一件事情對自己太過有利，未必是好事，當對手突然服軟，那絕對不是好事！」
方舟點點頭：「我明白了，現在形勢慢慢對我們有利，那我們更要少點衝動，多點小心。嗯，就按你的意思辦，我們要讓整個商界都知道潘家處於危機中，這樣即使不能對潘家造成和致命的打擊，也能讓他們疲於奮命，無力對付我們；如果他們無法應對過來，那麼潘家也就此完了。」
陳芊芊點點頭：「沒錯，雖然表面上看我們有些不敢冒險，但同樣能給潘家以打擊，而且我們自己站在不敗的位置上。」
方舟呵呵一笑，表情放輕鬆：「陳芊芊，我發現你一叫我方老闆，就要和我較真了。原來你也是一個強脾氣，如果我不能同意你的看法，你一定會和我爭下去嘍？」
陳芊芊當仁不讓地點點頭：「沒錯，只要我認為是正確的，一定會和你堅持下去，這也是我的價值所在，如果有一天你什麼話都聽不進去，我也到了離開的時候了。」
方舟連忙說：「怎麼會，怎麼會，我是那種聽不進話的人嗎？」
陳芊芊終於笑了起來，帶著勝利後的微笑。
此時，門被輕輕敲開，顧盼昔站在了門外，亮亮的眼睛望裡面望了望，吐吐舌頭笑道：「剛才你們的聲音好大，我還以為你們吵起來了。」
方舟嘿嘿一笑：「那裡那裡，我們有什麼好吵的？」
顧盼昔嗯了一聲：「舒梅來了，正和我們在一塊兒聊呢，林姐的意思是，正好大家都在，不如到外面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