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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親之章 第三十七章 顛覆吧 文 / 窮兄極餓

    破除長久以來的陳舊觀念固然沒有值得非議之處,也必將是大可至整個世界、小可及一座山莊不可避免之事。真正飽受爭議的,則是其破除觀念的主、被動緣由:若是當權者、有志之士們主動嘗試變革、力圖更新的話,諸如趙武靈王之於胡服騎射、維新三傑之於明治維新、宋公明之於梁山招安(這個貌似頗具爭議)之流,則不失為一個明智之舉。然而,如若這場變革是因外敵的入侵而被迫掀起的話,其可行性以及為之所付出的代價都必將會朝著小與大這兩個極端無限的擴張開來。發生在西元1840年的「鴉片戰爭」便是一個永久保鮮的例子,除此之外,2008那場被世人稱之為「金融海嘯」的東東與催促中國擴大內需之間的微妙關係,也是另一個不幸的案例。然而,這些發生在後世的事件縱然驚心動魄,卻也不足以令孫痊為之動容,因為那些被他視若珍寶、當作律己準繩的祖宗之法們,正在遭遇著一幫臭名昭彰邪惡勢力的無情挑釁與顛覆。

    就像能行走於無間者必有異能一樣,敢於夥同「東張西王」向坐擁「木馬之毒」的古錠山莊公然挑釁的人,必然對病毒一物有著超乎常人的抵抗能力,而這幾位,至少從名字上一路聽過去,便貌似真的都是百煉成鋼、百毒不侵的主兒:兩個彪形大漢一曰「卡巴」、一曰「斯基」,一古板嚴謹之人名喚「諾頓」,另有「金山」、「江民」、「木馬殺客」之流尾隨於後。然而,自登場以來便最為耀眼的,最為張天山所看好並幾乎悉數得其真傳的,是方才一舉撂倒周太的那位「瑞星」。

    一方是星光熠熠的全明星陣容,嚴陣以待著包括木馬在內一切病毒的隨時襲擊。而反觀另一方,自體型最為彪悍的周太給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丟將出來之後,包括二張、程蒲在內的幾位身體孱弱者,便已嚇得魂不附體,在腦海中不住綵排著自己與敵人交手時的場景,其崩盤速度,較之方纔的「迅雷」一句,注定還要在上。

    本已是人心渙散、潰不成軍之際,張天山卻時刻不敢忘記他「賤人」的這一天職,見縫插針般的放話道:「諸位家丁們想必也是覬覦這座寶庫許久了吧,這也難怪,愛財之心人皆有之,根本不足為奇。若是有對尋寶一事倍感興趣的志同道合者,便大可隨本人一道去走上一遭,你們憋了這麼久,恐怕早就想見識一下這裡面到底有些什麼好貨了。在下早就聽人說過,說這藏寶庫裡不光有他們孫家遺留的寶物,更是有各位名臣家將們傳下來的家傳之寶,這本就該由你們自行保管才合情合理。只不過,哼哼,你們的主子,孫痊孫大莊主可不這麼想。他可是一心要將其據為己有方才滿意啊,本該作為主人的你們甚至連看上一眼都不能如願。這種道貌岸然的行徑分明就是監守自盜!比之我這種光明正大的明搶都還不如!諸位,我還真是替你們喊冤叫苦鳴不平啊。不過,今天你們大可放心,待本人得手之後,定會亮出來給你們一飽眼福、看個過癮,好好見識見識各自的祖上都為自己留下了些什麼家傳之寶。」

    作為史上第一個將強盜行徑描繪的如此聖潔且助人為樂的匪,張天山的這番話卻在無意之間一語道中了要害,眾家丁對寶藏政策的一己私怨恰恰正是古錠山莊內部瓦解的根源所在。表面上看,這是一座商業效益奇佳的家族式生意,洋溢著一派業績蒸蒸日上之色。然而,任何經營者都不該忘卻「以人為本」這條亙古不變的準則,畢竟自古流傳下來的祖宗之法、經營之道早已歷經了時間的檢驗和磨洗,已然證明了其本身的正確性與可行性。故而無論由誰來做繼承人,只需把握精髓,甚至是照搬全抄,都不至於將這一產業引向末路。這個道理與阿諾.施瓦辛格在並無任何從政經驗卻得以做上州長一事極為暗合。所以說,真正考驗繼承人能力的,則是看他如何能將手下的最大潛力與積極性發掘出來,得以讓其盡心竭力的為自己效命。單就這一點而言,孫痊無疑是略顯失敗的。眼下古錠山莊的情況與歷史上的宋朝不可謂之不相似,表面的浮華改變不了各懷鬼胎的出現;繁榮的經濟無法掩蓋其在軍事自衛方面的先、後天不足;阡陌百姓們辛辛苦苦積攢的財富只有在掠奪者到來時才能顯示出其主人的慷慨。

    令勝負天平無限傾斜的是,張天山的這套反動言論當真觸碰到了眾多家丁們深藏於內心深處的幽怨。旁人尚且不說,以虞煩最為尤甚,在心中暗暗共鳴道:「若不是為了找到那本《青囊書》,我又何至於常年隱居於此呢,能夠遊歷天下、四處行醫才是我的畢生志向啊。」

    孫痊面容上的血色正在逐漸退卻,卻不是因為張天山冷嘲熱諷的緣故,而是失魂落魄於身陷險境的愛妻。兩人近在咫尺的彼此向望,卻好似阻隔著天涯海角一般的距離,心中縱有千言萬語卻無從說起。作為人質的李心眉,在被帶入山洞前的最後一刻,微微衝他笑了一笑,勸慰道:「夫君,你等我回來。」

    張天山用好似破鑼自十層樓上呱呱墜地時的噪聲說道:「周漁,別磨蹭了,開工吧,你頭前帶路。孫夫人也不必這麼淒慘,整得好像給人綁了票一樣。」

    包括「木馬殺客」在內的幾個小弟都不禁在心裡喊道:「本來就是給你綁了票!」

    剛剛秒暈了周太的那位「瑞星」顯然是張天山最嫡的嫡系,按照原定計劃,他被委以重任,帶領另外四人留下來看管孫痊等人,隨時準備著在此處的每一寸土地上渾灑下暴力的痕跡。而「東張西王」、臥底、人質外加三名小弟,將組成史上最不和諧的一隻尋寶隊伍。

    這一人事安排本無懈可擊,只是王常水突如其來的一陣身體不適,引發了一個小小的插曲:當他驀然發現人群中楊止水的身影時,他明顯身患了某種疑似「走不動」的症狀;而當他得目光挪到周夕身邊時,他深刻地理解到那些自臍下三分處以下高位截癱患者的痛苦了,呆呆的立在當場,再也動彈不得。

    「二哥,這裡的場面隨時都會失控,我還是留下來壓陣吧。」王情聖開始為自己的後半生謀求幸福了。

    張天山臉色鐵青道:「我告訴過你,事成之後,不管你想要是什麼女人都是易如反掌的事。罷了罷了,以你這副德性就算跟著也他娘的沒用,留下來算了,你。」他指了指一旁的「殺客」道:「你跟我進去。」

    這是標準的皆大歡喜的結果,王常水喜不自勝,雙手互措,對張大神千恩萬謝,恭送他們進了山洞。

    張天山的確是個不摻雜任何水分的混蛋,足以令那些注水豬肉的發明創造者們相形見絀到無地自容,他是自始至終都很純潔、純粹的可惡著!具體到本章節,主要表現在他將自己吹噓的像雷鋒一般助人為樂,以及他令孫痊夫婦的淒然分離。然而,這些與他在本章所犯下的最大惡行相比都還算不了什麼:由於他出盡風頭、肆意搶戲的一系列做法,主角到目前為止都尚未得到過一點點的出場機會。本人的書要是因為「主角戲份不夠」的罪名遭到惡評的話,那張天山絕對是死定了!!而且是很突然、很痛苦又很無藥可救的那種死法。

    所謂人善被人欺,一向不願與人爭強好勝的李若芒也只能利用一章裡的某些「傷停補時」的時間來補足自己的出勤率了,只是他對於這種露臉機會匱乏的狀態倒是還算滿意,畢竟自己目前確實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除此之外,對於姐姐被俘,自己卻無能為力的現狀,更是令他深深自責。然而,這並不是促使他長時間保持沉默的罪主要原因,此前的他,始終都在觀察著那兩個臥底的面部表情,越是看下去,越是令他感到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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