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親之章 第三十八章 漸入「un佳」境 文 / 窮兄極餓
慣性是可以適用於一切事物的,無論是動作還是感情都有著依附在各自身上的慣性,而源自上一章的費解,也順理成章的延伸了下來。
費解一:
李若芒和姐姐之間有著近乎「母子」的深厚感情,她此刻失陷人手,自己絕無可能置之不理,早在周太為救人付諸體力勞動之前,他的腦力勞動便早已全面展開。
思前想後,最切實可行的做法莫過於立刻綁了位於自己這一方的臥底周夕,再拿她換回姐姐。儘管這一做法會招致旁人的責難,可畢竟最令他擔心的,還是將來再也無法見到姐姐、再也無法聆聽到她對自己那彷彿夜鶯啼鳴一般美妙的責難了(雖說當真責難起來絕不至如此美好,但即將失去的東西總是能夠起人們美好的回憶)。
然而,事實證明,張天山似乎根本就沒有展現過半分要將周夕贖回去的意願,真正熱情高漲到難以抑制的王常水倒是有著一個很強烈的意願,只是他的這種意願,與其說是贖,倒不如說成是搶更為確切。
但最令他倍感費解的是,就連周漁也好像對此事漠不關心,完全不去觸及,近乎無視了周夕的存在。
費解二:
周漁並非無視他那個妹妹的存在,他只是在長時間逃避其憂鬱目光的注視之後,偷偷的向周夕回饋一種更加憂鬱的眼神,而那與其說是眼神,倒不如說成一種黯然**與生死離別的集合體。就在他們兄妹相互較量憂鬱程度之時,張天山的「暴發戶計劃」正式開啟。周漁在入洞之前,終於忍不住向周夕做了一個欲言又止的動作,這一動作的神韻很難用人類的語言加以描述,欲知詳情的刨根問底型看官可以借鑒下電影《無間道》裡的一幕:黃秋生在大廈23層與梁朝偉分別前的那個動作。
李若芒只知道在某個異界似乎存在著無間地獄這一空間,卻從未看過那部電影,於是乎,周漁的這一動作令他更為費解。
理論上來看,費解一+費解二=無解。而現實中情況是:即便找到解答也是無濟於事,大地為砧板,李若芒等人為魚肉,敵人為刀俎,除了任人宰割似乎別無他法了。
從王常水毛遂自薦要求留下來壓陣的那一刻起,李若芒就知道他會相當主動地來找自己麻煩,再加上自己方才分析案情時,很出風頭的站在了一個遠離人群的位置,所以顯得格外醒目而容易辨識。
王常水熱情洋溢的如期而至:「哈哈哈哈」先是一連串返老還童言無忌惡如仇式的笑聲。
李若芒拋開了生死,寒暄道:「老流氓別來無恙?」
王常水一向視「流氓」為自己的曾用名,絲毫沒有為之生氣的跡象,美好的心情越發暢通無阻,笑道:「我至少還能活,只是你小子的日子怕是不太好過吧?」
他剛朝李若芒所處的位置挪近了一步,楊止水便全速趕到,擋在那個曾經在杭州從天而降前來拯救自己的恩人身前,表情異常堅定而冷漠:「三師兄,你要是敢傷他一下,就別怪我不顧同門情意跟你拚命!」
上次在杭州正欲採花之際卻遭遇天神下凡一般的護花使者,已令王常水大為惱火,哪想今日的情況更加變本加厲:這回本想滅了使者,哪知竟又引發了「花護使者」這一人間罕見的一幕。王常水的好心情被使者和花這兩樣事物給搞得像摻進了辣椒水的珍珠奶茶,爛的一塌糊塗,唯有毫不留戀的將其棄之一旁。
見到楊止水那副即便拼了性命也要將李若芒守護到底的神情,王常水越加惱羞成怒不可遏狀,不同的是,狂怒之餘卻又多了一分無可奈何的惆悵感,其面部表情就這麼著交融了半天,終於融為一體沉吟道:「既然你這樣說,那今日便剛好做個了斷,你們兩個跟我過來。」他轉身瞅了「瑞星」一眼道:「你多留心,幫著看好剩餘人等。」
「瑞星」除去張天山之外從未將任何人放在眼裡,至於說對張天山則是不敢用眼睛去看,故而他已達到了準確意義上的「目中無人」,而對於王常水這個資歷雖老卻無甚威嚴甚至很是為老不尊之人更是不屑一顧,不耐煩道:「廢話少說,這還用得著你交待?」
一如既往低劣態度雖是意料之中,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如此無情的給人砸在臉上多少還是令王常水甚為難堪。或許他自己這種缺乏主見、事事都懶得操心的性格注定了他本就不該遭到別人的尊敬,起碼混在張天山的這個圈子裡,除了冷嘲熱諷和彼此之間的深深敵意外,他並未感受到任何別樣的人際交流。以至於他時常在想,人生果真是殘酷而毫無感情可言啊。儘管當年在極道教中的美好回憶時常還會像一道拖著長長尾巴的流星一般劃過自己的腦海,可在稍縱即逝之後,這些記憶卻又顯得越發模糊而又不可為之深信,也許所謂的美好、所謂的親情本就是虛無縹緲的東西,真正的人生應該就是跟在張天山身邊,只需在對方殺人放火之際機械式的幫上一把手,便有銀子使,有美女相伴,人生簡單至此又何須再去顧及其它呢。
王常水略顯無奈的歎了口氣,繼而又極力裝作強硬的朝李若芒喝道:「跟我過來!」
令一向以留學生自居的李若芒分明感覺到的是,自己將要給教導主任單獨帶走,去接受這個世界上最為殘酷的體罰教育,心中極不情願。要不看在其餘入侵者其凶殘程度神似門崗保安的份上,他是會選擇反抗那麼一兩下的。
他們三人尚未走遠,「瑞星」便故意譏諷道:「沒用的人,留下來也只會礙事。只是這麼一對童男童女給他拿去享用倒還真是便宜他了。」語畢,其餘隨行之人便一起討好式的哄笑起來。
王常水加快腳步以逃避這些言語的追擊,楊止水大怒,正想回身破口大罵,卻給李若芒攔住。而李若芒雖手中阻止著她前去送命,腦海裡想得卻是另一件事:「童男童女?這老流氓莫不是還要吃人不成?」
「瑞星」之所以能在這個圈子裡得到無上的地位,除去深得張天山真傳的武藝之外,蓋因其嗜殺成性的殘忍氣質,此刻的他,又在醞釀著另一場「先斬後奏」的偉業:若是能將古錠山莊一舉血洗,必將大大提高自己的江湖知名度。在這種瘋狂的年月,人們為了出名,連自己都可以肆意的羞辱、殘害,那麼羞辱、殘害旁人則更是一本萬利、只賺不賠了。
打定主意,「瑞星」發話道:「諸位既然都是江湖中人,對於我師傅張天山的名號想必都是如雷貫耳了吧,他老人家殺人滅口、斬草除根的風格可是赫赫揚名的,眼下諸位的下場只怕也是不外乎於如此了。」
他這番對擴充本書篇幅做不出什麼貢獻的話,卻令原本還單純到對張天山抱有幻想的那幾個人在一瞬間夢想破滅、痛苦不堪。
「瑞星」繼續用若無其事的語調調侃著旁人的生死大計:「各位若是還對塵世有所留戀的話,唯一的出路便是趕在他老人家尋寶返回之前逃離此處。只不過,有在下在此,我還是奉勸你們早點打消這個念頭的好,除非~~~~」
「除非」這個詞有意被拉得很長,而同樣被拉得很長的還有程蒲、二張們的脖子,這三人翹首企盼著「除非」之後的內容,努力的拉伸著脖頸,彷彿這樣一來便可以早別人一步得到最新的信息。
「瑞星」很是受用這種玩弄旁人於股掌之間的美妙感覺,得意道:「除非你們給我跪下來磕上三個響頭,再求我饒你們一命,在下一向心軟,說不定便會放你們一條生路。」
下跪磕頭說好話對於二張來說簡直就如同一日多餐一樣是每天必不可少的環節,而對於程蒲來說,無端摔倒尚且是不足為奇之事,今日師出有名的有意跪倒當然更是不在話下了,三人正欲行動,卻被一人搶先一步閃身到了他們身前。
即便是思維跳躍性如李若芒者身在當場,也想像不出這個人竟是孫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