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玄幻魔法 > 莫愁公主

第五卷 21 顯相 文 / 冰痕

    21顯相

    韋臻聽她說得斬釘截鐵,心下也不免狐疑,卻又問:「你怎能斷定她未曾懷孕?」

    周寧容恨恨地道:「她若能懷孕,天下的公雞都能生蛋了!為防萬一,皇上可挑選宮外的穩婆,仔細一查便知分曉。」

    周寧容話音方落,韋臻正沉吟未決,突然「啊!」的一聲,內室中爆發出慘絕人寰的尖叫,眾人的耳膜一陣嗡嗡作響,接著身著一襲純白睡衣的憐容已赤足散發地衝了出來,狀若瘋癲,一下子撲到周寧容身上,狠狠地撕扯著她的衣服,哭叫道:「你這妖婦,進宮前你給我吃的那藥是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害我?為什麼?我和你拼了!」

    「呵呵,」周寧容任她撕扯,動都不動,只是唇邊浮起一抹輕蔑的冷笑,道:「若不是你演出這場小產的鬧劇要來陷害我,我自然裝作不知,如今你要魚死,我但求網破,豈能束手待斃?」周憐容氣得說不出話,十根玉指死命地扼住周寧容的脖子,周寧容被她扼得臉色發青,騰出右手,啪地甩了憐容一記耳光,將其打倒在地,勃然作色道:「呸!你這個下賤無恥的小娼婦,猖狂得意,忘了自己姓什麼了?也不看看你是個什麼身份,還想爬到老娘的頭上,做夢吧你!」

    韋臻看得目瞪口呆,李嚴等也驚訝莫名,一時未回過神。憐容又撲上去,和周寧容撕打成一團,抓頭髮,扯衣服,又掐又擰,兩三名內侍上前拉都拉不開。「夠了!」韋臻突然暴吼一聲,周寧容姐妹皆是一驚,不由雙雙住了手。內侍慌忙將兩人分開,分別按倒跪下。此時兩人都已是狼狽不堪,周寧容額前的一把頭髮被周憐容扯下,尚攥在手中,而周憐容的白玉般的臉上已印滿了道道血紅抓痕,兩人的衣衫更是被扯破了多處,向來文靜淑雅的周憐容連半截玉臂都露在外面。

    韋臻見這平日高貴端莊的二人,此時撕破了臉,比市井潑婦尚且不如,哪有半點深宮賢妃世家貴婦的樣子?胸中氣血翻滾,幾乎說不出話來,深深吸了幾口氣,竭力鎮靜下來,道:「你們二人,真是一對爾虞我詐,機關算盡的好姊妹!來人,將周氏姐妹廢為庶人,即日起打入冷宮,將她二人宮中所有人等全部拿下,交予宮正司嚴加審訊,待事情查實後再作處置。」

    韋臻言辭凌厲,周氏姐妹互相對視了一眼,猛然似清醒過來,頓時痛哭流涕,哀求道:「皇上!皇上!」韋臻心中厭惡已極,再不願聽她們多說一句話,拂袖大步走出殿門,那姐妹兩人的哭叫聲漸漸在身後遠去,終至消失不見。

    此時已過了早朝時分,韋臻折騰了一夜,乾脆傳令今日罷朝,出了沉魚館,也不乘輦,怒氣衝天地徒步走回乾元宮。經過一座宮室,卻見陳芳林身著櫻紫色百花穿蝶的宮裝,下穿紫綠團花的朱色長裙,輕掃蛾眉,淡施脂粉,候在路邊問安。韋臻心緒煩躁,只擺了擺手,道:「芳林免禮!你有什麼事嗎?」

    陳芳林嬌聲道:「臣妾聽說宮中出事,皇上一夜未眠,不如先去臣妾的璃錦宮暫歇片刻,略進些早膳可好?臣妾熬好了滾熱的五仁香米粥,並百合酥、翠玉糕等,恭請皇上用膳。」璃錦宮與沉魚館相隔不遠,昨夜沉魚館鬧得天翻地覆,陳芳林已派人探得事情始末,故早早在此相候。

    韋臻見陳芳林的嫵媚模樣,又想起周憐容,往日也是這般曲意承歡,此時噁心地直想嘔吐,抬腳便走:「朕還有要事,下次再來。」

    陳芳林急急地叫了一聲:「皇上!」

    韋臻回頭:「還有什麼事?」

    陳芳林環顧左右,欲言又止:「皇上,臣妾確有一件要事要稟告皇上」

    韋臻疑惑地道:「什麼?」

    陳芳林壓低聲音,道:「在這裡說恐怕不便,請皇上隨臣妾進璃錦宮去,與周氏姐妹相關。」

    韋臻聽與周氏姐妹相關,即隨陳芳林進去,到了內殿,陳芳林屏退下人,卻指著牆上掛著的一幅肖像問韋臻:「皇上看臣妾的這幅畫像如何?」

    韋臻不耐煩地瞄了一眼,那畫上的美人斜倚於煙紫色貴妃榻上,著一襲桃紅色雲緞曳地長裙,似酣夢方醒,縷縷輕煙裊繞,美人粉面含春,腮染紅暈,眉眼之間慵態可掬,比陳芳林本人更多了三分風流嬌憨。韋臻皺了皺眉頭,提不起半點興趣:「你的要事就是要朕來看這幅畫像?」

    陳芳林慌忙跪下道:「皇上,可還記得臣妾請霍青鴻畫像一事?」韋臻記起前些日子確有此事,嗯了一聲,不明其意。陳芳林面色凝重,稟道:「臣妾前些日子請霍青鴻入宮畫像時,曾聽他談到為周氏憐容畫像一事,其中似乎另有隱情。因此事關係重大,臣妾不敢隱瞞,思前想後,還是得稟報皇上。」

    另有隱情?那幅掛在乾元宮寢殿中的憐容畫像在韋臻眼前一晃而過,那酷似韞兒的拈花輕顰,往日裡倒不覺有異,經過昨夜之事後,忽聽陳芳林之言,韋臻心頭一跳,暗暗覺得不妙。只聽陳芳林道:「臣妾請他作畫時,言談中,曾無意中問起霍大師是否常為左相周大人家中作畫?他說十來年間,相府每到年節或生辰,常請他畫像,老爺太太少爺小姐闔府上下的畫像皆是由他執筆。臣妾聽了便笑道:『霍大師果然是丹青妙手,為周家四小姐畫的像,選秀時被皇上一眼就看中了呢!』他聽了似乎愣了一下,反問臣妾:『四小姐?』臣妾提醒道:『四小姐周憐容,如今已晉為昭容,大師難道不記得了麼?』他彷彿才想起來,道:『是!是!是有這麼一回事,丞相說四小姐是他收下的義女。』臣妾心生疑惑,記得周氏憐容入宮時,曾聽說她只是庶出,和周氏寧容是同父異母的親姊妹,並未說她是丞相收的義女。臣妾怕……怕是有人故意欺瞞君上……」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