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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20 捕蟬 文 / 冰痕

    20捕蟬

    「這……」采薇面有難色,遲疑不語。

    韋臻追問道:「朕問你話,怎麼不回答?」

    采薇慌忙磕頭,道:「回皇上,皇貴妃娘娘是嫡出的大小姐,身份自然尊貴些,昭容娘娘是庶出,雖是姐妹,但昭容娘娘平素對皇貴妃娘娘十分尊重敬畏。」

    韋臻聽了采薇之言,心下已是通亮,周寧容自然仗著是嫡出,從未把憐容放在眼裡,讓她進宮,怕也不過是為了自己打通道路,卻未料到憐容恩寵太勝,又懷了子嗣,她本以為無憂的後位起了變故,心生妒忌,故鋌而走險行此一步。韋臻恨恨地握住一隻青花瓷茶盞,幾乎要將那瓷盞捏碎。

    韋臻沉吟一刻,此婦歹毒,不能打草驚蛇,喚過李嚴,在他耳邊低語幾句,李嚴領命去了。周寧容傳到時,天色已透出些微青白。李嚴奉命只說皇上有急事請皇貴妃娘娘商議,周寧容匆忙間只喚了春蘭秋菊隨侍,由李嚴帶到沉魚館,她所住的蘊秀宮離沉魚館甚遠,此時尚不知憐容小產之事。

    周寧容仍是鳳冠霞帔,華麗端莊,進了殿門,先對韋臻盈盈下拜請安,問道:「不知皇上連夜傳旨,急召臣妾有何要事?」

    韋臻恨極,勉強按捺怒火,並不令她平身,只道:「昭容小產了!」

    「啊?」周寧容驚異出聲,隨即平靜,嘴角更露出一抹微笑,「昭容妹妹小產了?這是怎麼回事?」

    韋臻觀察她神情,似乎憐容小產早不出她所料,更是無比震怒,道:「怎麼回事?你問朕,朕正要問你!」

    「我?」周寧容聞言,迷惑地道,「臣妾對此一無所知,皇上的意思是……」

    「哼,」韋臻冷笑一聲,道:「皇貴妃不必著急,且在此暫候一刻。」喚來李嚴道:「朕命你火速帶人搜查蘊秀宮,不可放過宮中任何角落,亦不可放過任何人。」李公公領旨,急急帶人去了。

    周寧容臉色大變,失聲叫道:「皇上!臣妾犯了何罪?請皇上明示!」

    韋臻面色森冷,道:「什麼罪?你自己明白!現在招認,朕還可從寬處理。」

    周寧容嚇得連忙磕頭,道:「臣妾實在不知!若是臣妾無心之過,還請皇上開恩!」

    「無心之過?」韋臻怒極反笑,「好一個無心之過!那你就安心在這裡等結果吧!朕寧願你清白無辜!」

    任周寧容如何哭求,韋臻都不再發一言。又等了一個多時辰,耀眼的霞光已灑滿殿前,忽聽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李公公一路飛奔,進殿跪下,手中卻捧了一隻紙包:「回皇上!奴才在皇貴妃娘娘寢宮窗外的花壇下,發現了這包東西。」

    韋臻令人打開紙包,站在旁邊的王太醫頓時驚訝出聲:「紅花!」

    「果真是紅花?」韋臻抿緊薄唇,眼中儘是陰翳,又令傳視其餘幾位太醫,都說是紅花無疑。內侍將那紙包奉上,韋臻劈手一把奪過,狠狠地擲到周寧容面前:「你怎麼說?」

    周寧容這時反倒平靜下來,面無表情地道:「臣妾不知道這是什麼,臣妾從未見過,也不知怎麼會到了臣妾的宮中。」

    韋臻咬牙切齒:「你還要嘴硬?不知道?朕便來告訴你。這便是可使孕婦小產的紅花,你昨日下午送來的玫瑰糕裡也恰巧發現了這東西,昨天昭容用過你送的玫瑰糕後,半夜便即小產,你還有何話說?」

    周寧容仍是鎮定自若地道:「這定是有人栽贓陷害,請皇上明察!昭容妹妹在家時素愛吃這種玫瑰糕,入宮後仍念念不忘,前日還專門派人到臣妾宮中,說自己宮裡的廚子做的不合口味,問家中托人帶了玫瑰糕沒有?可曾給她留了一份?恰好昨日臣妾母親托人捎了些來,臣妾即親自送了一些過來,其餘的事情,臣妾皆不知情。」

    韋臻益發怒不可遏:「照你這樣的說法,倒還是昭容自己要陷害你了?難道她不想把孩子生下來,好端端地吃了紅花流產來栽贓你?簡直是一派胡言!」不待周寧容分辯,韋臻已冷下臉來,目光凌厲如刀鋒,森然道:「周寧容!你身為正一品皇貴妃,掌管六宮事務,竟如此狠毒殘忍,謀害皇家子嗣和親生姐妹,可謂大逆不道,喪心病狂!朕絕不能姑息!傳旨!皇貴妃周氏,即日起廢為庶人,貶居冷宮思過,以儆傚尤!蘊秀宮下人皆全數拿下,交宮正司審問!」

    韋臻的話方說完,幾名內侍立即衝上前按倒周寧容,除去她的鳳冠釵環,剝掉她身上的錦衣。周寧容披頭散髮,面無人色,只是呆呆發愣,直到內侍架起她要她拖走,周寧容方似回過神來,高聲尖叫道:「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冤枉啊!皇上明察……」韋臻聽若未聞,只目光一凜,紋絲不動地坐在椅中,看著周寧容被拖走。

    兩名內侍挾著周寧容,剛要出了沉魚館的大門,周寧容忽然發出一聲尖叫,不知哪裡生出一股力氣,猛地一掙,生生掙開了押解她的內侍的掌控,踉踉蹌蹌奔入內室,撲通一聲跪倒在韋臻面前,痛哭流涕,額頭在堅硬的大理石地面上磕得咚咚作響,嘶聲道:「皇上!皇上!臣妾還有重要的事情稟告!」

    「什麼事?」韋臻微微一抬下巴,「你說?」

    「皇上,」周寧容直起身子,額上一片青紫,已磕破了皮,滲出鮮紅的血珠,全不見素日的雍雅氣度,目光卻有一道破釜沉舟的決絕之色,抬頭一字字地道,「皇上,周憐容必是謊稱有孕,欺君奪寵,所謂小產,更純粹是子虛烏有,要來陷害臣妾!請皇上明察!!」

    周寧容此言一出,殿內眾人皆驚訝失色,韋臻重重一拍御案:「大膽刁婦!你還敢胡言亂語,給朕拖下去,重責四十!」

    周寧容咬緊銀牙,推開內侍,叩首道:「皇上不必動怒,臣妾絕不敢欺騙皇上,皇上如若不信,可召一名經驗豐富的穩婆查驗,便知小產之事是真是假,倘若臣妾說謊,甘受極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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