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98章：久違的笑 文 / 洛子顏
第98章：久違的笑
陽光下，司徒昊天緊緊地擁著這個久違了的人兒，滿足的笑意一圈一圈地從嘴角擴散開去，止都止不住的歡快，真想大喊大叫起來，告訴周圍的人，自己是多麼的高興多麼的歡樂，讓所有人都來分享自己的快樂。
這是這十多天來，司徒昊天第一次笑得那麼開心那麼舒暢，那是他發自內心的微笑。
站在一旁的劉一銘也忍不住笑了，只感覺今天的天氣是特別的好，整個人都精神了一大圈，就好像吃了大力丸一樣，覺得渾身上下都有使不完的勁，用不完的力氣，那樣子就像又活回來了一般。
當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悅之中的時候，有一個人卻一臉哀愁，臉上看不出一絲的喜悅，只有一臉的哀傷，就連看的人也忍不住心疼起來。
李菲菲她沒有笑，她笑不起來，心中十分苦悶，卻無法對人說起，有一口氣一直憋悶在心中，壓抑著她幾乎喘不過起來。
「我好累……」被司徒昊天緊緊地摟在懷中不放，李菲菲只覺得心口像是壓著一大塊石頭，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只低低地說了一句話，就眼前一黑，倒在了司徒昊天懷中。
沒想到剛重逢就發生這樣的事情，司徒昊天一下子慌了，手忙腳亂地抱起李菲菲直往自己住的地方跑，邊跑邊大聲吩咐劉一銘，「趕快去把大夫叫來。」
李菲菲雙眼緊閉地躺在床上，蒼白的小臉上毫無血色，整個人看起來是那麼的孱弱，彷彿一捏就會碎的玻璃娃娃一般。
一心焦急不已的司徒昊天片刻不離地守在李菲菲身邊，大手緊緊地握在她的小手，紅唇貼上她的手背，黑水晶般明澈的眼睛一瞬也不瞬一下地凝視著她，柔聲道：「菲菲，不要害怕，只要有我在，你一定不會有事的，從今以後，我會一直一直都保護好你，不會再讓你受到一絲傷害了。」
劉一銘領著御醫進來，靠近司徒昊天身邊低聲道：「皇上，御醫來了。」
司徒昊天動了一下，急道：「讓他快過來看看皇后到底怎麼樣了，好好的人怎麼會突然暈倒了？」
御醫領命走上前來，察看了一下李菲菲的起色，再凝神把脈，不一會兒之後，確定了心中的判斷，便道：「回稟皇上，皇后娘娘只是旅途勞累沒有休息好才會暈過去的，皇后娘娘已經懷有身孕，這實在是不宜勞累，我待會兒會給她開一副藥，吃過便會好了。以後還是需要注意多休息。」
「好，那你趕緊開藥吧。」經御醫這麼一說，司徒昊天懸著的心也總院放下來了，簡直就是鬆了一口大氣。
司徒昊天留下來照顧菲菲，幫她擦拭額頭上的汗珠，比任何人都要細心地照顧著她，一心一意地愛著李菲菲。
喝過御醫開的藥，李菲菲果然醒了過來，但是她卻變得沉默了，少了以前的靈動和活潑，就彷彿變了一個人一樣。司徒昊天跟她說話，逗她開心，她也是偶爾才回答一兩句，大多數時候也只是當一個很受用的旁聽者，配合地笑一笑，卻不肯將心中的想法告訴任何人，只是一個人默默地承受著心中那再也合不攏的傷疤。
離開京城已經是相當一段時間了，國不可一日無君，後宮不可一日無後，雖然有司徒項南在京城裡煞費苦心地強撐著，但也是撐得十分辛苦，每一日都有那麼多的事情需要處理，讓這一段時間是狠狠地鍛煉了一把。
終於找回李菲菲了，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了吧。
那一日，司徒昊天帶著李菲菲一起回到京城，經過了那麼多的波折的兩個人，從新又走到了一起，回到當初最開始的地方，讓一切都從這裡從新開始吧。
又回來了，兜了那麼大一圈，又回到了這個地方。站在鳳儀宮門口，李菲菲深深地歎息了一下，原本以為離開之後就不會再回來了，但是沒有想到，轉了這麼大一圈之後又回到了這裡，真不知道自己是跟這裡有緣分了，還是跟這裡有深仇大恨，怎麼就是逃不掉了。
哎！！！
鳳儀宮裡什麼都沒有變，一切都是照舊，李菲菲也習慣了那些奴才們，奴才們也喜歡她這個主子，唯一變了的那就是皇帝司徒昊天幾乎天天都來這裡，甚至一來這裡就不走了，整天整天地陪著李菲菲，陪她說笑談天哄她開心。
「菲菲，你看起來不是很高興，是不是我哪裡做的不夠好，如果我是我哪裡不好，你就告訴我，不要這樣一直悶不做聲，這讓我很擔心，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幾日相處下來，司徒昊天也察覺出了李菲菲的異樣，司徒昊天明明說著好玩兒的事情盡量去哄李菲菲開心了，卻見她只是偶爾淡淡地一笑，很多時候都只是望著他，似乎又是透過他望到了別處，整個人恍恍惚惚的，似乎是游離在自己的視線之外，給自己一股抓不住的感覺，這讓司徒昊天心中湧起萬分不安。
李菲菲回頭看向司徒昊天，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淡淡地道：「我沒有不高興，我挺好的，你繼續說啊，我有在聽。」
司徒昊天又怎麼可能說得下去了，他伸手扶住李菲菲的肩膀，幽深複雜的目光注視著她，「你這個樣子怎麼會是高興了，怎麼看都不像高興的樣子，如果你不開心，我也沒辦法高興，更沒有辦法再說下去了。菲菲，你這個樣子真的很讓我擔心。」
李菲菲低下頭去，避開司徒昊天探究的目光，低聲道：「我真的沒什麼，只是覺得累了而已。」
見這樣問也是問不出什麼來，司徒昊天也不想逼迫李菲菲，便道：「要是累了就到床上休息吧，我扶你過去。」
司徒昊天扶著李菲菲到床上躺好，並給她細心地蓋上被子，笑得十分好看地道：「御醫說過了，讓你好好休息，你安心睡一覺吧，我就在外面，有什麼事你就叫我。」
司徒昊天俊朗的臉龐就在眼前，說話時噴出的熱氣就清清楚楚地掃過自己的臉頰，帶來一片溫熱，那是他無意識造成這樣的，他只是太在乎李菲菲，太緊張她罷了。
沒有要去計較這些東西，李菲菲身心疲憊的閉上了眼睛，濃黑的長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恬靜美麗的容顏是那些那人心醉，讓人不心動都是不可能的了。
感覺到額頭上突然有了一個溫熱的東西，像是有什麼東西貼了上來，只是輕輕觸碰了一下，然後就收了回去，並沒有什麼太過越拒的動作。那是一個司徒昊天溫柔的吻落在了李菲菲的額頭上。
直到司徒昊天離去的腳步聲傳來，李菲菲都沒有動，也沒有睜開眼，心中卻有個地方像是被什麼東西忽然暖了一下，有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滑落了出來。
出到外面，劉一銘已經等在那裡了，見到司徒昊天做了一個小聲的動作，劉一銘也就心領神會了。
上前一步小聲道：「皇上，吃藥時間到了。」
李菲菲平安無事的回來，這讓司徒昊天的精神狀態也好了許多，最近幾日也是比起前幾天好了不知道多少。只不過藥秦木青開的藥還是需要繼續服用，劉一銘都是暗中負責這件事情，並沒有讓李菲菲知曉。
「嗯，知道了。」那藥很苦很難喝，每次吃藥都是司徒昊天很痛苦的事情，司徒昊天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皇上，你有什麼煩心事嗎？」劉一銘跟了司徒昊天這麼多年，不管是他皺眉還是微笑，劉一銘都能從中猜出個所以然來，大多數時候都是**不離十的。
雖然名義上劉一銘是司徒昊天的貼身侍衛，實際上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很要好，甚至說司徒昊天根本就沒把他當作侍衛看待，而是把他當作了好兄弟好朋友，遇到有困難無法解決的事情，司徒昊天也通常願意跟他說和他商量對策。
司徒昊天歎了一口氣道：「菲菲回來是回來了，不過看起來好像是不怎麼開心，我問過她，她也不願意說。」司徒昊天想起李菲菲那模樣就覺得心疼，「你說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
劉一銘搖搖頭道：「皇上，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只不過我覺得事情並不只是這樣的。」
「那是怎樣？」司徒昊天瞧向劉一銘。
劉一銘分析道：「依屬下看，也許是用六座城池換回皇后娘娘這件事，讓皇后娘娘覺得太過沉重了吧！尹採蓮是皇后娘娘最好的朋友，他卻用皇后娘娘交換了六座城池，皇后娘娘怕是一下子接受不了這件事情。」
「那我該怎麼辦？」司徒昊天將希望寄托在了劉一銘身上，但願這個旁觀者能夠說出有用的見解來。
劉一銘為難地皺起了眉頭，想了想道：「或許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而是需要長時間才能恢復的傷痛，皇上也不要太過於勉強了，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
「嗯，我知道了。」司徒昊天最上雖然這麼說，臉色卻沉了下來，心中無限感概，只怕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了。
隔天，司徒項南到鳳儀宮來看李菲菲。
李菲菲一個人坐在亭子裡，眼望著平靜地湖面出神，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想到了什麼。
緩步走過去，司徒項南在李菲菲身旁坐下，微笑著伸手在李菲菲眼前晃了一晃，道：「菲菲，在看什麼看得這麼出神？」
李菲菲回過神來，對司徒項南淡淡一笑，微微搖頭道：「沒看什麼。」
司徒項南皺起了眉頭，似埋怨地道：「菲菲都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李菲菲怪異地瞧著司徒項南，問道：「我哪裡不一樣了？」
司徒項南歎息道：「感覺吧，感覺菲菲變了好多，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以前的你可不是現在這般模樣，還記得當初你教我唱奔跑，我們兩個人一起從這裡跑出去，歡快地大聲歌唱，你給我講很多稀奇古怪的故事，教我很多就連先生也不知道的道理，你還有一手好手藝，會做那麼多可口的食物，能將所有人都哄得很開心，大家都喜歡你。」
「是嗎？我有那麼能幹嗎？」李菲菲低下頭去，以前的那些快樂的過往，似乎離現在已經很遠了，都快找不回來了。
「真的。」司徒項南站起了身，拉起李菲菲的手，似要證明給她看一樣，道：「不信，你跟我來。」
「是哪裡？」李菲菲無奈地跟著站起身，望向司徒項南。
司徒項南牽起李菲菲往外走，「你跟我來便是，帶你再走一走，看一看，你就會發現了。」
「項南，不用了，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也真的沒什麼事兒，只是離開這裡這麼久了，再回來，還不習慣吧了，等時間長了，我就會恢復過來了，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什麼事兒的。」李菲菲站在原地不肯動，輕聲地說著自己的理由，這分明是在為自己辯解，顯然是十分牽強就是了。
司徒項南皺眉看著李菲菲，久久之後，低歎了一口氣，無奈地道：「好吧，不過你一定要快點兒好起來，你這個樣子讓人看了難受，害我都沒辦法高興起來了。」皇兄知道自己跟李菲菲十分要好，便讓自己來陪李菲菲解悶，希望能哄得她開心，沒想到自己也是那麼的無用，辜負了皇兄對自己的一番信任。
「嗯，會好的。」應該會好起來的吧，李菲菲心裡這樣想著，便點了點頭。
再坐回亭子，兩個人都沉默了，誰也沒有說話，司徒項南也就坐在一旁，陪著李菲菲一起看湖面，偶爾有落葉從樹枝上飄落下來，落在湖面上，蕩起些微的波浪，一圈一圈的劃了開去。生命不息，生生不止一般。不由地讓人感歎。
「菲菲，能講講你在宮外面發生的事情嗎？」司徒項南臉上露出一絲嚮往之色，十分感興趣地道：「我從來都沒有出去闖蕩過，最多也就是出過宮，在京城裡轉過幾回，其他好多地方都沒有去過，你給我講講吧，外面的世界好不好玩，有些什麼稀奇事，聽說江湖上那些武林高手都是很厲害的，殺人於千里之外，是不是這樣啊，你都遇見過什麼。」
看司徒項南那憧憬的模樣，李菲菲也不自覺地被他感染了，終於笑了起來，道：「殺人於千里之外，哪有那麼誇張啊！不過武功高到底真的，我也確實碰到過。」
司徒項南一聽就激動了起來，拉著李菲菲地手急道：「那你快說說看。」
李菲菲想了想，自己出宮遇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尹採蓮了，可是他卻……搖搖頭，將尹採蓮從搜索裡強行拉開，重新找尋可以講的人事。
腦海裡閃現過一個人來，白衣飄飄，貌美如仙，確有著一張血盆大口，一絲鮮血順著她的嘴角流下來，一看就是會吸人血的魔鬼，那人不是白衣雪還會是誰了？
才道：「嗯，我碰到過一個女的，武功高得出奇，八個武林高手一起對付她，都不是她的對手……只覺得樹林裡陰風颼颼，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等一切都平靜下來了之後，到處都是死人，當時我就想跑，可是在她眼皮子底下，我哪能跑得了啊！她走過來，嗖地一下就將我提了起來，像老鷹抓小雞一樣！」
李菲菲邊說還邊比劃著，暫時將那些讓她苦惱的事情拋在了一邊，開始生動有趣地給司徒項南講宮外面的事情。
「後來了？」司徒項南緊張地抓住李菲菲的手，急急地道。
李菲菲笑了笑，拿開司徒項南的手，「別緊張，我當然好好的啊。她把我帶到客福來客棧……還讓我去給她買雞鴨，生更半夜地叫我出去給她買雞鴨……我走了好遠的路才找到那個農舍，結果——」
「什麼，你快說啊，急死人了。」司徒項南像個小孩子一樣，津津有味地聽著李菲菲講她所經歷的事情。
李菲菲臉色顯得有些蒼白，眼神中露出一絲害怕和恐懼，緊抓住司徒項南的手，道：「你不知道，那個農舍的主人，居然，居然是——乾屍！」
「乾屍？怎麼可能。」司徒項南沒想到竟然會是那麼個玩意兒，眼中也同樣露出了驚懼的顏色。
「哈哈！」李菲菲笑了起來，「其實也還好，只不過長得像乾屍而已，你不知道，他那兩隻眼睛都凹陷下去了，露出兩個深深的眼窩，幽深幽深的樣子，好像還泛著綠光，說話的時候，下頜骨卡嚓卡嚓直響，走起路來也是僵直的，連腿都不會彎一下，就像這樣……」李菲菲站起身，學著乾屍的模樣僵直著身體向前走了幾步，看得司徒項南都入了神，「全身骨頭都在卡嚓卡嚓地響著，想起來就恐怖。」
「那你當時有沒有被嚇倒？」司徒項南關心地問。
「當然啊，我都想撒腿就跑了，但是沒有辦法啊，只有跟他買了雞鴨才敢一溜煙地跑了回去。」李菲菲說道這裡也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來。
總算是讓李菲菲沒再一個人悶著了，司徒項南在心中也大大地鬆了一口氣。而躲在遠處的某個人臉上也露出了舒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