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99章：最愛菲菲 文 / 洛子顏
第99章：最愛菲菲
夜裡，李菲菲一覺醒來，迷濛中發現床前站著一個蓬頭散髮的人，剛想開口問是誰，就只見一把亮晃晃地尖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李菲菲瞬間完全清醒過來。
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李菲菲也不再驚惶了，只是道：「是你！」
「當然是我，不然還會有誰？」靜妃眼中露出一絲惡毒，嘴角卻是得意的笑容，她就要成功了，就要除掉李菲菲這個眼中釘肉中刺了，她又如何會不高興了，她的心已經嚴重扭曲了。
自從上一次嫁禍李菲菲不成功之後，靜妃就一直被禁足在她的宮中，不得擅自離開半步，司徒昊天也對她失去了興趣和性趣，未再去看過她一眼。
在後宮中，皇帝對誰親疏遠近，都關係著自己在後宮中的地位和權勢，沒有了皇帝的寵愛和憐惜，你就什麼都不是，有時候甚至比起那些宮女來都還不如。
一個不受寵的妃子，就連那些該死的奴才們也是會給你氣受的，這就是靜妃如今的遭遇，那些以前奉承巴結的人全都遠離她了，她就孤零零地呆在那個冰冷的宮中，面對四面牆壁，孤苦寂寞，每日每夜地望著天空發白變亮又等著太陽落山天黑。
靜妃的父親也因為此事而受到牽連，雖然念著他是三朝元老的份上沒對他怎麼樣，官位還是照樣坐著，手中的權勢也依然未減少一分，但大家都是看得到的，他已經老了，不中用了，多少懂得審時度勢的人都開始轉了風向，他們家已經不負當年聲望了。
家裡人不再來看她一眼，只要是不順心的事都怨到了她的頭上，宮中的奴才們也是不是地給她氣受。幾個月來的遭遇和屈辱，讓從來都高高在上靜妃幾乎逼到了崩潰的邊緣，她之所以才會活到現在，是因為她還等待著這麼一天，她發誓過，一定要親手殺了李菲菲，才能解自己心頭之恨。
「你想做什麼？」李菲菲警惕地看著靜妃，此刻的靜妃顯然已經是到了瘋狂的地步了，這樣的她，什麼事情都可能做得出來。
靜妃髮髻凌亂，眼神邪惡，臉部扭曲，彷彿來至地獄中的魔鬼，緩緩說道：「我要幹什麼？你問我要看什麼？」
鋒利無比泛著寒光的尖刀在眼前晃來晃去，一不小心就有割破喉嚨的危險，實在是讓李菲菲的心都懸到了半空中。
臉上傳來一絲刺骨的冰涼感，靜妃邪笑著，「李菲菲，你長得真漂亮，真的很漂亮，看看這如花似玉的臉，還有著黑白分明靈動可愛的眼睛，我要是個男人看了也會心動的。」尖刀上冰涼的感覺順著臉龐划動，帶過之處都有一絲微微的刺痛感，那是刀尖劃過的感覺，「可惜了，這麼漂亮的臉蛋，看在我的眼裡確實那麼的可惡和可恨，我真恨不得劃花了你這張臉，挖出你的眼珠子當下酒菜，然後再讓所有人看看，沒有了眼睛，沒有了美貌的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醜八怪！」
說不害怕那是假的，女人都在乎自己的容貌，都不希望自己好好的一張臉被劃花成怪物，李菲菲也同樣如此，眼睛緊張地盯著那在臉上不停滑動著的尖刀，李菲菲心緊張到了極點，「你，你不可以這樣做。」李菲菲也想掙扎，也想反抗，更想放聲叫喊，但面對著那鋒利的尖刀，她卻不敢了，只是說出了近似於求饒的話來。
「不可以這樣做，我為什麼不可以做樣做？」靜妃臉部嚴重扭曲，似乎邪惡地笑著，惱怒地低吼道：「這都只能怪你自己，是你搶走了本該屬於我的東西，皇上的寵愛，皇上的心，還有這個後宮的權勢和地位，都是你從我那裡搶走的，都是因為有了你的存在，才會害得我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好恨，恨不得一刀殺了你。但是，我不會讓你這樣輕鬆死去，我要將我遭受到的苦難和屈辱千萬倍的送還給你，讓你嘗一嘗那如同煎熬般的感覺，哈哈哈哈哈！」
「你，你根本就是個bt。」靜妃癲狂的狀態看在李菲菲眼中分明是已經失去了正常的理智。
「哈，你說得對，我就是bt，我之所以是bt那也是你逼我的。」靜妃惡狠狠地瞪著李菲菲，言語之惡毒，「我不會讓你好過的，我這就劃花了你的臉。」
靜妃說著就要動手，李菲菲驚恐地閉上了眼睛，就在這千鈞一髮的當口，有人衝進了房間，大喝一聲，「放開她！」
原來靜妃逃出寢宮的消息已經在這會兒傳遍了整個皇宮，司徒昊天在第一時間得知了消息，心裡略一沉思，便想到靜妃肯定是來了鳳儀宮，於是便沖沖忙忙趕了過來，正是在最關鍵地時候出現了。
靜妃已經是鐵了心了，一把拉過李菲菲擋在身前，尖刀就架在了李菲菲的脖子上，呵斥道：「別過來，不然我一刀殺了她！」
「靜妃，你不要衝動，讓下刀子，有話我們好好說。」司徒昊天眼角一陣抽搐，強忍住欲上前救李菲菲的衝動，而是採取了緩兵之計。
「好好說，」靜妃挑起了眉梢，眼神中滿是譏誚之色，顯然是根本不相信司徒昊天說的話，「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事情已經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不她死就是我忘。」
「靜妃，你聽我說，根本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只要你放下刀子，放開菲菲，我們還可以重新開始的，只要你願意，一切都還來得及。」司徒昊天哄勸著，說著那些違心的話，現在這個時候，不管什麼方法有用沒用，都要試上一試。
誰知靜妃卻搖了搖頭，道：「不，皇上，已經來不及了。」
「來得及的，只要你願意，一切都還來得及，我向你保證。」司徒昊天舉起手，向前走了過去，「我可以對天發誓，只要你放開菲菲，不再做傻事，我還會像以前一樣喜歡你，你不是喜歡桂花嗎，我就讓人去那山上的別宮種很多很多的桂花，花開的時候帶你去看花。如果是冬天，下雪了，我們還可以去賞雪，我們可以和以前一樣——」
「別再過來了！」靜妃一聲大喝，手中微微顫抖，卻依然緊抓住尖刀不放開，因為用力不穩，已經在李菲菲的脖子上印出了一條血痕，看起來刺目驚心。
經靜妃那麼一喝，司徒昊天只得站在了原地，目光依然停留在靜妃臉上，說著好聽的話，「靜兒，你別這樣，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你放開菲菲好不好，有話我們好好談——」
靜妃咬牙切齒地道：「不可能！」打斷了司徒昊天的話。
司徒昊天臉上的肌肉一陣抽搐，眼神變了變，但還是繼續賴著性子道：「靜兒，你要想想，你家裡還有年邁的父親和母親，還有一個在外行軍的大哥，他們都是那麼疼愛你，對你充滿了希望，如果你錯了傻事，他們該是多麼傷心，不僅如此，你還會連累到他們，讓他們遭受到不好的待遇，從此之後在人前抬不起頭。你願意這樣嗎？你從小是那麼可愛聽話，京城裡出了名的才女，你的父親因為你而驕傲，你希望給他的後半身留下遺憾和悲傷嗎？」
將可能造成的危害一一告訴靜妃，希望靜妃能夠想清楚，而不是趁著一時衝動做出傻事來。對於那些罪罰，司徒昊天已經是往輕的方面說了，如果靜妃真敢對李菲菲怎麼樣，她那就是傷害皇后娘娘，如果李菲菲有什麼閃失的話，靜妃全家上上下下上百口人都脫不了干係，那是會株連九族的罪，她會成為他們家的千古罪人。
靜妃遲疑了，目光也不再像先前那麼犀利，而是垂了下去，移到了身前的地上，出神地望著那裡，似乎在思考著要不要放手。
司徒昊天見有了效果，一邊用眼神肆意一旁的劉一銘見機行事，一邊繼續說著話分散靜妃的注意力。
「靜兒，你要想清楚，如果你現在放手，我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你的父親母親也不會受到傷害……」靜妃架在李菲菲脖子上的尖刀漸漸垂下，似乎是已經被說動了，只差一步，就能救得李菲菲了。
劉一銘已經靠近了靜妃，只差一步了，就能奪下她手中的刀子，將李菲菲安然無恙的救下。
然後，就在這個時候，靜妃卻突然抬起了頭來，眼角掃到了一旁的劉一銘，剛才已經顯得平靜了的臉色瞬間大變，眼睛裡閃耀著凶光，尖聲吼道：「你騙我，我殺了她——」
說時遲，那是快，劉一銘瞬間出手。
灰白的月光照進屋子裡，屋子裡似乎在一剎那間變得亮了起來。
混亂的掙扎中，夾雜著刺耳的尖叫聲和嘶喊聲。
有人啊地一聲慘叫出來。
有紅色的鮮血流出。
司徒昊天衝了上去，焦急地將李菲菲擁抱入懷中，心疼萬分地喚著她的名字，「菲菲，菲菲……」
「我的臉，我的臉……」李菲菲手捧著自己的臉，但是不可抑制的是，有殷紅刺目的鮮血依然順著她的指縫流了出來，那是那樣的觸目驚心，即使沒有親眼所見也會覺得眼所未有的恐怖和心驚。
「菲菲，沒事的，沒事的。」司徒昊天抱住李菲菲，不想讓她看見自己臉上的傷口，那一條被靜妃竭力劃出的傷口。
李菲菲還是看到了手上的血，她的臉上好痛，火辣辣的痛，那裡一定有一條傷口，很深很疼的傷口，她在混亂中的那一剎那，看到了靜妃那充滿了怨毒的眼神，那是她對自己的報復。她知道她的臉一定會劃壞了，她變成了醜八怪。
「鏡子，我要鏡子，給我鏡子！」淚水止不住地從眼眶中滾落下來，流出傷口的地方更加的疼痛難忍，李菲菲卻哭叫著，她要看一下，自己到底變成了怎麼一個醜模樣。
司徒昊天卻是不願意的，他緊緊地抱住李菲菲，將她禁錮在自己懷裡，低聲在李菲菲耳邊喃喃道：「菲菲，你聽我說，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也依然喜歡你，愛著你，很愛很愛你。會一直留在你的身邊，守著你，護著你，哪裡也不去。你臉上這點傷算不了什麼，那只是一點點小小的傷口，劉一銘已經去叫御醫了，宮裡的御醫都是很好的，他們一定會治好你臉上的傷，不會留下一點兒疤痕的，你放心好了……」
司徒昊天輕輕地親吻著李菲菲的耳垂，低聲說著，那些都是他心中此刻所能想到的話，是真如此，即便是李菲菲真的不會恢復到原來的模樣，他也會愛著她，守著她，這是他今生最愛的女人。
李菲菲漸漸不再哭鬧了，她安靜了下來，緊緊地趴在司徒昊天懷中，索取他身體的溫暖，她只覺得好冷，心裡好怕。
「那個傷口深不深，我是不是變成了醜八怪？」李菲菲不放心地問，她被司徒昊天桎梏在懷中，她看不到臉上的傷口，她只知道那裡流血了，臉上有了一條傷口，傷口很痛，火辣辣的難受，但是她卻看不到，司徒昊天不讓她看到。
司徒昊天看到了李菲菲臉上的傷口，那條傷口足足有五厘米長，從李菲菲左眼角下面點一直劃下，差不多劃開了李菲菲的左半邊臉，那傷口雖然不深，確依然看得人心驚肉跳，李菲菲算是被毀掉了。
這都是自己的錯，都是自己造成的傷害，司徒昊天閉上了眼睛，他的內心很自責，他卻不希望李菲菲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不希望李菲菲陷入臉蛋兒被毀掉魔障之中，於是他撒了謊，他在李菲菲的耳邊柔聲道：「沒有，那只是一個小傷口，御醫一定會治好的，宮中有天下最好的愈痕膠，一定不會在你臉上留下傷疤的，等傷好之後，你還會和以前一模一樣，你不用擔心。」
御醫來檢查過了，都對司徒昊天直搖頭，傷口太長且傷得很深，佔據了李菲菲左邊臉的大部分，即使傷口好了，也會結疤，始終都會留下一個淡淡的痕跡，那是消不掉的傷疤。
司徒昊天萬分痛惜，一想到會有一條傷疤留在李菲菲臉上，司徒昊天就自責不已，那都是自己造下的罪孽，怎麼會讓李菲菲卻承擔了，要是能轉嫁到自己身上，哪怕是再痛苦百倍千倍他也心甘情願，都不願意李菲菲去承受這樣的痛苦。
所有的銅鏡都被收下去了，整個鳳儀宮裡找不到一面鏡子，司徒昊天不希望李菲菲現在看到自己這個模樣。她的臉上纏著紗布，包得像一個粽子一樣，醜死了，如果讓她看見，她一定會受不了而傷心難過。
司徒昊天緩步走進鳳儀宮，李菲菲躺在床上睡著了，睡夢中的她安靜得像一個嬰兒，長而卷俏的睫毛偶爾顫抖一下，胸口隨著平穩的呼吸微微起伏著，看起來是那麼美好。如果除去潔白無暇的臉上包裹住的那一層紗布，還有那紗布下面遮住了傷疤，那就更完美了。
感受到一股炙熱的目光的注視，李菲菲幽幽醒轉過來，睜開眼便對上了司徒昊天那有些哀愁的目光，李菲菲的心也咯登了一下。
見李菲菲醒了，司徒昊天動了一動，將李菲菲扶起來靠在床的靠背上，道：「我把你吵醒了？」
「沒有。」李菲菲搖搖頭，道：「御醫怎麼說，我臉上的傷要多久才會好？」
一想到李菲菲臉上會留疤，司徒昊天心裡非常難過，卻沒有表示出來，平靜地道：「御醫說可能要好幾天才能拆紗布，拆了紗布也需要一段時間恢復，開始的時候會有一點痕跡，久了就會全消的，會變得和以前一模一樣。」
「是嗎？」李菲菲盯住司徒昊天看，卻沒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叫做破綻的東西，因為司徒昊天掩飾得極好，李菲菲心中雖然還是有些打鼓，但她還是寧願相信他說的話了，或許她沒有那麼倒霉也不一定，不一定會變成丑。
司徒昊天「嗯」了一聲，極力掩飾好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露出破綻，眼裡露出一絲名叫深情的東西，道：「當然會好起來的，我的菲菲是天底下最美好的女子。不管菲菲變成什麼樣子，也都是我的菲菲，是我最愛的女子。」
沒想到司徒昊天會在這個時候說這樣的曖昧情話，李菲菲幾乎有些錯愕了，臉上微微發燙，想必一定是紅了，好在臉上還包裹著紗布，不會被司徒昊天看見，不然那模樣會很糗才是。
「不說話了。」司徒昊天笑著，一隻手握住李菲菲的手，摩挲著那細嫩的皮膚，如玉般溫潤的肌膚握在手中，連心裡也感覺到了一絲甜美，「我的菲菲真的很美，以前我怎麼就沒有發現了？」司徒昊天的眉眼笑著，望著李菲菲，「還好我發現得不晚，沒有真的失去，以後也不會再發生了，我會一直守著菲菲你，到死也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