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y之玩轉農村:我是村長 第一百二十章 文 / 優宮
第一百二十章
我知道這是鄉下私了的土法子,一般情況下是管用的,這種事,也沒法鬧上法庭,鬧上法庭也沒用,又不是強的奸,只不過是通的奸。看李東那個窩囊勁,也沒有多大本領和李同鬧下天來,估計只要李同掏點錢,就能沒事了,就是以後李東的腰背,挺不起來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除非他真有膽和小馬子離婚。
我說:「中,咱先和東哥商量商量吧。」
李長貴說:「商量的時候,就咱倆和小東商量,把別人都支走,這種事,不能人多了,人多了,小東拉不臉來。」
我說:「中,二爺爺,這事,你看著辦,話由你說,我在旁邊助威,補充兩句。你是東哥家二爺爺,他聽你的,我比東哥,是兄弟,我的話不好使。」
李長貴一笑,說:「你現在是村長,你的話也好使。到時候咱倆一塊說說,走吧。」
我和李長貴進了屋,他在前面,我在後面。
屋子沒有一個人說話,李東蹲在牆角抽悶煙,四五個男人站在旁邊看著李東,怕他衝動,都不說話,不知道說啥好,也不知道這事在怎麼勸,還是啥都不說了。
進了屋,李長貴很有威嚴的對看著李東的幾個男人說:「都回家吃飯去吧,這裡沒事了,都走,都走。」
幾個男人都低著頭走了。文軍也向我點點頭,走了。屋子裡,只有我和李長貴還有李東三個人。
李長貴先不說話,抽了條板凳,坐了下來,伸手向衣袋裡掏著,掏出一隻鐵盒子,掏出一張二指寬的泛黃的紙條,打開鐵盒子從裡面倒出來一些碎煙葉,倒在紙條上,準備手工捲煙。
我連忙掏出香煙,遞給李長貴一根,低聲說:「二爺爺,別捲了,抽這現成的。」
李長貴說:「你這湮沒勁頭,還是我這勁頭大,來勁。」話是這樣說的,卻伸過來一隻手,把我的香煙接了過去,別在耳朵上,繼續卷他的手工煙,捲好之後,又找出火柴,哧得一聲擦燃,美美的抽了一口,屋子裡頓時瀰漫了嗆鼻子的濃郁劣質煙葉的焦臭。
李長貴抽著手工煙,瞇著眼睛,瞅著蹲在地上不說話的李東,眼睛中閃動著憐憫的光,看起來很像是慈愛的老人,先不說話,在想著說什麼好,抽了兩口煙,才說:「小東,大眾這個村長也在這裡了,你二爺爺我也不是外人,你有啥想法,你就說說吧,說出來好受點。」
李東用牙齒咬著嘴唇,茫然的瞪大著充滿血絲的眼睛,好像沒聽到李長貴在說什麼。
李長貴也不催,還是慢慢的抽著煙。
我也找了張板凳坐下來,望著李東,等李東說話。
李東今年也就是三十五六歲,身材不高,略微瘦削,頭特大,眼睛也大,只有嘴巴小,鼻子下面還留著一些小鬍子,稀稀的,黃黃的,相貌也算的上清秀。此時他穿著一件短袖背心,由於蹲在地上抱著雙臂,可以看到背心下他的幾根肋骨,看起來有幾分可憐。
我心中歎了聲,不知誰說過,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這個李東呀,就是太懦張了,老婆才能戴綠帽子,而且光明正大的指責他「日的不好」,冰冷三尺非一日之寒,如果平時的時候李東就像個爺們一樣,小馬子怎麼敢紅杏出牆?
沉默了有半分鐘,李東還是茫茫然的瞪著眼睛不說話,李長貴沉不住氣了,說:「小東呀,二爺爺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你也不能往絕路上想,別想著殺人呀離婚呀那些事,小虛這都大了,你不為你想,也得為小虛這孩子想想,再過五六年,就得給小虛蓋屋子娶媳婦了。」
李東這才慢慢的說話了,用牙齒咬著嘴唇,從牙縫中崩出幾個字:「我得把李同捅了!」
李東這句話,雖然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的,但我並沒有聽出來這句話中的力量,換句話說,李東這句話只不過是說給李長貴和我聽得,並不是他的真心話。
我心中暗暗笑,真正佩服李東的懦張了,表面上還是很嚴肅很同情的說:「東哥,你就是把李同殺了,你也得坐牢呀。剛才二爺爺都說了,小虛都十三四了,再過幾年就得蓋屋子娶媳婦了,你不能由著你的性子來,你得為小虛想想。」
李東略微呆滯的眼神,慢慢轉到我臉上,又咬著牙齒說:「姓馬的這個娘們,我是不要了,離婚,非得離婚!」
我又看出來李東的底氣不足,說:「東哥,嫂子的事,你先消消氣,事情可能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你倆呀,都是在氣頭上,氣鬥氣,話趕話,就趕到那裡了,才說的難聽點,不是真的。你要是真鬧起來,小虛以後咋著娶媳婦?現在家裡沒有老婆婆,誰家的閨女願意嫁過來?」
李長貴也在旁邊說:「小東呀,人家大眾說的在理,小虛他娘就是被你打急了,這才說難聽哩,你也別往心裡去。」
李東眼睛一瞪,想把他看到的和聽到的真實情況說出來讓我和李長貴相信老婆真的偷人,可能又想到這樣只會讓他自己更丟人,所以張了張嘴巴,又閉上了,不說了,把腦袋又一耷拉,低聲說了句:「反正我不跟她過了,離婚……」
「瞎說!」李長貴不輕不重的訓斥了一聲,又和顏悅色的說:「都快四十歲的人了,離著玩的嗎?你見咱們村裡有幾個離婚的?」
李東說:「我不管,就是離婚。」聲音卻小了很多。
李長貴說:「離婚?離了婚,你還娶不?你都快四十歲了,要啥沒啥,指望啥離,指望啥再娶?」
李東說:「我不娶了,就一個人過。」
「放屁!」李長貴看到李東說話越來沒底氣,知道李東離婚的勁頭不大,李長貴的語氣就大了很多。剛才,李長貴也是憑著家族長的威嚴把事硬壓下去,也害怕壓炸了,把李東壓急了,不給他這個家族長留面子,所以語氣並不是特別有底氣,現在李東軟了,他這個家族長就可以硬氣的說話了。「你年輕輕的,一個人過,像什麼話?你不娶媳婦了,你還讓小虛娶不?這沒個老婆婆當家,小虛怎麼能娶到媳婦?再說了,誰家兩口子,沒有個磕磕絆絆的,過去就算過去了,能拿生氣當飯嗎?能拿生氣當日子過嗎?」
李東不說話了,呼呼直喘氣。看得出來,他還是氣的慌,卻沒有真膽量離婚,更沒有真膽量去捅李同兩刀子。媳婦偷漢子,這種事擱誰身上都氣,出來的後果,就各不相同了。
我拿出香煙,遞給李東一根,又遞給李長貴一根。李東接過香煙,叼在嘴上咬著。李長貴正好把嘴上的手工煙抽完,抽過來我剛遞的這根,用手工煙的煙屁股點燃剛遞過去,抽上了。我掏出打火機,給李東點燃,李東狠狠的吸了一口,一口把香煙吸了三分之一。
我自己也點了一根,坐在矮板凳上抽。
李長貴看到李東不說話了,他就大著膽子數落開李東了,一邊數落李東,一邊勸導,說了種種離婚的害處,說了種種為了兒子的將來,又分析了不能用暴力來解決問題。李長貴果然不愧是家族長,經歷多,嘴巴也會說,六十多歲的人了,腦子還好使著哩,知道李東現在不能一味的打擊,還要誘導李東對生活充滿希望和信心,要立足現在,展望未來,現在雖然有點困難,未來卻是光明而美好的。當然,李長貴是用很質樸的語言說出來的,都是很實實在在的,句句落在李東心窩子裡的話。
李東的腦袋越來越低,只是埋頭抽煙,一根煙很快就燃完了,又可憐兮兮的向我抬頭看,我明白他的意思,又遞過一根煙去,李東接過來,用煙屁股點燃新煙。李東抽的比李長貴快,我遞給李東香煙的時候,李長貴手中的還沒抽完,我看了看,又遞給李長貴,這老頭,抽不花的錢上癮了,我再遞過去,他還接,我不遞了。我的香煙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憑什麼你們都抽我的煙呀?
李長貴說了一番語重心長的話,看到有了效果,很滿意的衝著我一笑,好像在炫耀自己能說會道,又沉下臉來,帶著很同情的表情和口吻對李東說:「小東,你和小同吧,都是二爺爺的好孩子,出了這事,掌心是肉,掌背也是肉,二爺爺誰也不能偏向,得端平了。當然啦,這事是小同不對,二爺爺一會就去揍他。」
李東很無力的說了一句:「我得弄死他。」
「看,又說傻話了!」李長貴雙手一攤,擺了個很戲劇性的架式,說:「你這孩子,光說那沒用的,你弄死他,公安局能饒得了你?你去坐牢了,誰來供小虛上大學娶媳婦?小東呀,俗語說的好呀,遠親不如近鄰,你和小同,向上查五輩,還是一個老爺爺哩,二爺爺知道,你也就是說說,不會真的去弄小同的,你們兄弟倆,從小玩到大,小時候打架,這才快四十了,不能再打架玩了。」
李東掙扎著說了一句:「誰是他鬧著玩,我是弄死他。」
李長貴臉一板,沉聲說:「別說那沒用的,這事,二爺爺做主,你爹在外邊打工沒在家,你得聽二爺爺哩,你娘一個婦道人家,啥都不懂,二爺爺給你做主。這事吧,二爺爺說了,都是小同的不對,二爺爺讓小同來給你賠禮道歉……」
李東瞪著眼睛,說:「光賠禮道歉不行,他得給我一萬塊錢!」
我在旁邊聽了,差點樂出聲來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呀!十多年前李三抓到樊廣成和老婆王芙蓉相好的時候,也是張嘴要一萬,有了那個明碼標價,李東又是要一萬塊錢,一把一萬,好貴的呀!當然,他們都不是弄過一把了,弄過多少把,他們自己可能也數不過來了。
李東的話說完,李長貴愣了愣,隨口說了句「太貴了吧?」馬上又感到這句話不好,所以連忙又說:「小東,你說的這些錢,有點多呀,這樣吧,我和大眾去找李同,看他能認到多少錢,要是他能痛快的拿出一萬塊錢,當然啥都不說了,要是他不認這麼多,二爺爺就辦法再多要點,能要多少是多少,行不?」
李東很堅定的說:「不,少了一萬,我給他拚命,他就等著挨刀子吧!」
我說:「東哥,這事是同哥不對,你也不能說一個是一個呀,咱們得協商,協商,是不?」
李東正在說話的時候,腰間的手機響了,他站起身來,一隻手去拿手機,一隻手向下一揮,斬釘截鐵的說:「就一萬,少一點也不行,不要,叫他媳婦來,就扯平,我一分錢不要他的……喂,王老闆?噢,我家裡有點事,等回再過去,繩子都準備好了,你先吃飯吧,你吃完飯正好我也過去了,咱就裝貨……行,行,行,那就這,好,好……」
李東接完一個電話,我聽出來是貨主打來要催李東去拉貨的,連忙說:「東哥,要不你先去拉貨吧,我和二爺爺現在就去找同哥。你看,事出來了,要慢慢解決,不能耽擱生意,你還是去拉貨。」
李東皺著眉頭,咬著嘴唇,低聲說:「媳婦都跟人家睡了,不干啦。」
李長貴也想快點把李東支走,就說:「小東,你又說昏話,生氣是生氣,活還得干,不幹活,你吃個屁?聽二爺爺的話,先去拉貨,等你晚上回來,二爺爺把這事給你辦好。」
李東已經被說動了,想去,又不好意思馬上就去,還在擺架子,說:「不去,不幹了。」
我說:「東哥,不幹不行呀,以後咱們還得過日子,不能說擱就擱。我以前也玩過車,知道拉個貨主不容易,能長期供的貨主更不容易,你這次答應了人家貨主,又不去了,這就失去信用了,以後就會失去這個客戶,他要是再給你一傳,你別的客戶也不會找你了,這損失可就大了。二爺爺說的對,你先去拉貨,晚上回來的時候,我和二爺爺把這事給你辦好。」
李長貴說:「小東,你就去吧,你和小虛他娘剛吵了架,你在家,小虛他娘沒法回來呀,你不能讓她一直在你三嬸家吧?」
李東恨恨的說:「她最好一輩子別進這個門,狗日地娘們!」說著話,眼睛卻四下瞅著,最後目光落到牆角里的一團繩子上。
我連忙把繩子拿起來,遞給李東,一邊把李東向外推,一邊勸說:「走吧東哥,別生氣了,小馬嫂子就是和你開個玩笑,也是被你打急了,你晚上回來,兩口子把話說通,就沒事了。為了一點小事,氣壞了身子不值當的。」
李長貴也跟了出來,把李東向外搡推,邊推邊勸。
李東半推半就,手中拿著繩子就向院子外面走,走到門口的時候,裝出很強硬的口氣對我和李長貴說:「大眾,二爺爺,我給您倆人一個面子,不去弄死狗日地李同了,晚上我就回來了,他要是不交錢,可別說我不給您倆個人面子了,到時候,我非弄死他不可!」
我呵呵笑著:「行了,東哥,少說兩句,你去拉貨吧,晚上回來,肯定給你一個答覆。」
李東的微型小貨車停在胡同口,我和李長貴把李東推到貨車上,看著他發動貨車,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李東發動了貨車,扭頭又說了一句:「我跟李同沒完!」
我說:「東哥走好呀,路上可得注意安全。」
李東駕駛著小貨車,走了。
我轉過頭來,望著李長貴,苦笑了笑,說:「二爺爺,這事咋辦?」
李長貴歎了口氣,說:「咋辦?去找小同這個孩子吧,給他要錢呀,要是不給他,這事還得鬧個沒完。」
我試探著說:「我看東哥也不像個魯莽的人,就是同哥真不拿錢出來,估計也不會出大事。」
李長貴說:「是,小東這孩子,是沒種子,就是不給他錢,他也造反不了,但這口氣,他出不來,悶在心裡,早晚得出事,不是把他自己悶壞,就是找小同的麻煩,兩個人要是打了起來,小東就算是沒有種子,到時候就怕收不了手,弄出人命來。」
我說:「同哥會願意出錢嗎?」
李長貴說:「你同哥有錢,有個七八萬塊錢,這事,本來就是他的不對,他不出,也得出,他要是拿出來,我給小同家爹要去,叫他爹跟他要錢。他奶裡腿裡!」
我苦笑著說:「就算有個七八萬塊錢,也不一定能拿出一萬來擺平這事。我剛才聽說,同哥拿著鐵鍬又把東哥從地裡追出來了,同哥的底氣還真足,這是為啥?」
李長貴說:「內裡的事,我也不清楚,不過,小東以前買他這個小貨車的時候,錢不夠,向小同借過錢,現在還沒還上,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這事,小同才底氣壯。」
我心中一動,說:「東哥借了同哥多少錢,知道不?」
李長貴說:「好像聽說是三千,還是五千,我也忘了。」
我噢了一聲,心中有了計較。
李長貴看到我的表情,也明白過來了,說:「大眾,你的意思,是不是在這三五千塊錢上想法?」
我說:「二爺爺,出了這事,同哥是肯定要不回錢來了,他就是要,東哥也不會給他,這錢呀,同哥就算是扔給東哥了。咱們想辦法,幫他們說合說合,做個中間人,讓他們從此各不相欠,立字為證。咱要是不做這個中間人,他們爭吵起來,還得打架,你說是不?」
李長貴微微一想,說:「就是,就是。那啥,大眾,到了小同那裡,先別提這個借款的事,先向小同要一萬塊錢,小同要是不同意,咱們再說用借款當抵債的事。」
我說:「好,我知道了。走吧。」
我和李長貴商量好了,這才向李同家走去。
李同家和李東家,在一個胡同裡,一個在胡同頭,一個在胡同尾,李同家在胡同尾,再向後走,就沒人家了,一個大坑,過去坑就是大田地。
我和李長貴來到的時候,李同家的門,緊緊的門關著,推了推,沒推開,從裡面插上了。
「小同,小同,開門,二爺爺來了。」李長貴在外邊喊上了。
過了一會兒,院子中傳來腳步聲音,很不情願的走了過來,走到門口的時候,低聲說了句:「二爺爺來了。」把院門打開了,露出了李同的身子。
李同是個三十七八歲的男人,身材短小,面目精明,留著精神的寸頭,平時雙眼大而有神,此時,雙眼卻微紅,臉色萎迷,左頰上還有幾條血印,褲子上有幾個腳印和泥土。
我在心裡笑了笑,知道李同出了這事,李同的老婆閆春花不會輕饒了他,臉上的血印是被指尖抓出來的,褲子上的泥土是被腳踢出來的。
李同看到我,又勉強擠了個笑臉:「大眾兄弟也過來。」
我也笑了笑,說:「你家二爺爺讓我過來的。」
李長貴喊開門之後,就不說話了,只是很威嚴的盯著李同,想給李同施加精神壓力。
李同其實對這個家族長二爺爺並不怎麼懼怕,只不過表面上要裝出懼怕的樣子,裝得不敢和二爺爺的眼神接觸,勉強一笑,說:「二爺爺,大眾兄弟,都進來吧。」
我抽出香煙,要遞給李同,李同果然不愧是做生意的,我還沒掏的時候,他就搶先掏出了香煙,先遞給了李長貴一根,又遞給了我一根,我一看我的是將軍,人家的是一支筆,價格比我的貴一倍,就沒好意遞給他,自己抽自己吧。
李長貴點上李同遞過來的香煙,很威嚴的說:「小國他娘哪?」小國是李同的兒子,都十八了,在縣城讀高中了。
李同衝著屋裡抬了抬下巴,淡淡的說:「在屋裡哪。」又說:「二爺爺,咱是進屋說話,還是在當院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