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y之玩轉農村:我是村長 第七十一章 文 / 優宮
第七十一章
李寶石像沒聽到我的話,快步跑了出來,跑到了胡同裡了。
我一把從後面抱住李寶石的腰,去搶他手中的鐵鍬,對著娥嫂喊:「我拉著二哥,你快把小龍追回來,別讓他跑了鬧出大事來。」
娥嫂看到我拉住了她男人,這才快步向兒子追去,一邊追,一邊哭天搶地的叫喊著:「小龍,小龍,我的小祖宗,你給我回來,你想把我急死呀,你……」娘罵兒子,很多都會罵奶裡逼,這是因為做兒媳婦的對老婆婆有氣。
如果打架,李寶石是打不過我的,如果論力量,我是比不上他的,所以我連奪了兩下,都沒有奪過來,李寶石雖然憤怒,卻也知道不衝著我來,只是想爭奪回鐵鍬去鏟兒子解恨。我無奈之下,只好上面雙手和李寶石爭奪鐵鍬,下面的一隻腳狠勁一踹,踹在李寶石的腳尖上,李寶石哎喲一聲,手中的勁頭一鬆,我才把鐵鍬奪出來了。
奪回來鐵鍬,這事還不算完,我還要去追回來李吉龍,我怕他媽拉不回來他。
我拿起鐵鍬,可著勁頭向遠處一扔,扔的遠遠的,讓李寶石一時半分拿不到,然後我也向李吉龍跑的地方追趕上去。
李吉龍和他媽已經跑出了胡同口,跑到了大路上,我追到胡同口,李吉龍正好被他媽攔下來了,離胡同口有二百多米遠了,可見兩人的腳步都夠快的。
我快步跑過去,一邊跑一邊喊:「小龍,小龍,你聽大眾叔一句話……」
李吉龍還算有幾分理智,沒有對他媽下手,只是一手掂著菜刀,一手去推他媽,娥嫂就用撒潑的方式攔住兒子,不讓兒子跑了。
我來到的時候,李吉龍停止了向前衝,但還是緊握著菜刀,反手藏在身後,防止我來搶他的菜刀。我才不會這麼傻,我又不是他爹,也不是他媽,搶急了,他會砍我兩刀的。幫人可以,但要有個度,不要把自己搭進去。
來到跟前,我慢慢的停了下來,望著李吉龍,和顏悅色的說:「小龍,你還認識大眾叔麼?」
李吉龍望著我,態度也和緩下來,但還是保持著警惕,叫了我一聲:「大眾叔。」
「嗯。」我點點頭,說:「你拿著菜刀,想幹啥?」
李吉龍一咬鋼牙,目光噴火,切齒:「我去砍了她!現在反咬我們幾個人?我砍了她!」
我說:「你砍了她之後哪?警察就不抓你了嗎?」
李吉龍說:「我跑,我跑到廣東,跑到海南,警察也抓不到我。」
我說:「你跑了,你爸媽哪?你殺人潛逃,這一輩子是不要想著回家了。你爸媽養大你,容易嗎?你不為自己想,為你爸媽想想,行不?你看你媽,嗓子都哭啞了,你這孩子,咋這麼不懂事哪?」
在我循循善誘下,李吉龍的殺機減退了,動搖了,他望了一眼可憐兮兮的望著他的媽媽,又望了一眼慢慢走過來的爸爸,結果把手中的菜刀向地上狠狠的一摔,罵了句:「憋屈死人!」一下子蹲在地上,雙手抱頭,痛苦的抓著頭髮。
那把菜刀被李吉龍一甩之下,切進土地,豎立著。我走過來,拿起來菜刀,交給娥嫂,拍拍李吉龍的肩膀,輕聲勸說:「走,咱回家,這在大路上,讓人家看笑話。你都這麼大個人了,就不怕人家笑話呀,走,回家去。」
這次李吉龍倒是很聽話,順從的站起來,跟著我走。
李寶石看到兒子被我勸下來了,也沒有再發火,只是沉重的歎息一聲,也跟著我走。
這時候,有不少村民聽到動靜,走出來了,詢問怎麼回事。我笑著對大家說沒事,他們爺倆幹架哪,都散了吧。村民疑惑的望望爸爸,望望兒子,慢慢散開了。
我們回到李寶石的家裡,這次,把大門閂上了,免得有人來打擾。這並不是很光彩的事,還是不要張揚的好。
我讓李吉龍也來堂屋裡,和我們一塊吃飯,沒讓他喝酒,怕酒一喝下去,更來勁頭,拉都拉不住了。我和李寶石喝酒,都沒喝多,心情都不好。
李純把兩個熱菜炒好,就端了上來,站在媽媽旁邊,聽我們說話。我看了李純一眼,說:「小純,你不要聽了,回屋去吧。」李純也沒有說什麼,就回自己屋了。
我詳細的詢問了李吉龍那天的情況,和我瞭解的差不多,真實的情況就是,那次他們六男二女,確實發生了性關係,挺亂的那種關係,但都是心甘情願的,沒有誰逼迫誰。那兩個女孩,在紡織廠上班,他們六個男的中間,也有兩個在紡織廠上班的,都是認識的,約好了在一起玩,玩著玩著就玩上床了,還是多人大戰。那兩個女孩子都不好鳥,對這種事根本不在乎,還挺樂意的。李吉龍的生氣,也有道理,他本來就不是看嘛,憑什麼說他們幾個?
不過,一個女孩子的爸爸張文軒,憑的就是那些傳到網上去的照片,如果照片不在網上,張文軒是不會知道自己的女兒做過些什麼事。張文軒看到了女兒的照片,可能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老臉丟人,而是看準了這是一次商機,是一個發財的機會,可以讓他名正言順的敲上一筆,這一筆錢可能足夠他安享晚年了。
詢問清楚李吉龍當時的情況之後,我就讓李吉龍回他的房間了,怕他再惹事,就讓娥嫂盯著兒子,不要讓他跑了。
等人都走了,只有我們李寶石的時候,李寶石才重重的歎了口氣,端起啤酒杯,一口氣喝下一杯,問我:「大眾,你說這事,咋辦?」
我想了想,說:「張文軒可能是想要錢,派出所的同志也說了,這事最好是咱們私下解決,不要鬧上法庭。」
李寶石說:「那得多少錢?」
我說:「不好說呀,這種事,要去和張文軒談,如果談好了,三萬五萬有可能行,如果談不好,三十萬五十萬,也有可能。」
李寶石的臉色發白,說:「三十萬五十萬?我去那裡弄這麼多錢?把我買了,也不夠呀!大眾,這件事,又不是小龍自己幹的,他們六個人哩,那五家,啥意思?」
我說:「那五家的村長和父母,也都被叫到派出所去了,他們現在可能也在商量這事。我留了那幾個村長的電話,要是咱們商量不下來,可以和他們打個電話,都聚到一塊,商量一下。」
李寶石說:「那就打吧,人多了,也能商量個好主意。」
我說:「人多嘴雜,聚到一塊,說啥的都有,咱倆要先心裡有個譜,是同意給張文軒錢,私了,還是和張文軒打官司。不過,打官司,准輸。」
李寶石說:「就算咱同意拿錢消災,別人同意嗎?他們要有人同意拿錢,有人同意打官司,咋辦?」
我說:「那就不好辦了,必須六家達成一致,才好拿主意。算了,要不,我給他幾家打個電話,問問啥意思吧。」
我掏出手機,拿出來小芹為我記電話號碼的紙張,先拔最上面的那個電話號碼,正準備打過去的時候,忽然手機響了。
有人來電。
來電的是一個陌生的座機電話號碼,聲音也是陌生的。
「喂,你是小梁的村長梁大眾嗎?呵呵,我是周莊的周文山,嘿嘿,和你干一樣的活兒,也是個小村長。」
我馬上明白過來了,原來是我還沒打過去,有人先過來了,也是商量這事的。
我笑:「今天到派出所,聽到過你的大名。是不是也是為了孩子的事?」
周文山說:「是呀,正為這事發愁哪。你們是咋商量哩?」
我說:「這事,不拿錢,是不好辦了。派出所的人也都給咱們明說了,那個張文軒就是想訛錢,不給錢,這幾個孩子,是要坐牢的。這一坐牢,這輩子就算抹不去。這些孩子,都是快娶媳婦的人了,要是出了這事,以後不好娶媳婦呀。」
周文山也歎了口氣,說:「是呀,我文東哥,也是這就一根獨苗,寵壞了,出了這事呀,把我嫂子都氣暈了,我給她一說這事,當場就暈過了,掐人中掐了好一會兒,才醒過來,我文東哥拿來著鐵鍬追趕著兒子要砍死他,兒子現在跑了,不知道跑那裡去了,我文東哥又派人去找了,唉,這事,一出一出,真麻煩。」
我說:「沒辦法呀,都一樣,誰讓咱們是村長哪。你那邊的家長,同意拿錢不?」
周文山說:「不同意也不行,小孩現在正有人說媳婦哪,要是送進去坐牢,誰還敢跟他?廣東哥沒辦法,也認花兩個錢了。」
我說:「這事,可不是花兩個錢的問題了,你看出來沒有,派出所的那些人,還想要錢哪?」
周文山笑呵呵的說:「大眾兄弟,你可能是第一屆干吧,沒干多長時間吧?我可是第二屆了,這種事,我看多了,派出所要是不想要錢,會把咱們這些人叫去,讓咱們私了?他們早就直接立案,把幾個孩子弄進去了。派出所是想讓咱們和女方達成協議之後,再裝腔作勢的要抓人,到時候他們就說,女方已經報案了,撤不下來了,要是撤案,要交罰款,不交就抓人。這時候,女方的話也不好使了。哈哈,我經過兩三次這事了,報案人一份錢,派出所一份錢,誰的都不能少。」
我雖然知道是這個意思,但是沒有周文山說的清晰。從周文山的聲音中可以聽出來,這個人有四十歲左右了,看樣子是個世故老練的人物,而且不是個喜歡張揚的人,說話不緊不慢,態度很親切,看來有兩下子。
我說:「文山哥,你經見的多,你看這事,大約要花多少錢?女方得多少,派出所得多少?」
周文山說:「女方這面,不好說,得看那個張文軒要價多少,不過,我聽說這個人,不是好纏的,看樣沒有十萬八萬,是下不來的。派出所這面,倒是可以估計一下,他們六個人吧,每人大約要交兩到三萬的罰款。」
我失聲說:「這麼多?六個孩子,那不是要將近二十萬了?」
周文山說:「差不多就是這個數目,我也是估算,到時候,他們會有人透露給咱們的,等著吧,他們張口,不會少於這個數的。當然,咱們如果替村民著想,可以要求派出所少交點,都是農民,不容易,一年到頭掙不了幾個錢,讓他們體諒一下。他們也會讓兩個,大約一萬五這個樣子,可能是一萬八。」
我悻悻的說:「那也夠黑的!」
周文山嘿嘿笑了兩聲,說:「沒辦法,好多年了,一直這樣,派出所的錢,誰也不敢少,少了就抓人。好了,兄弟,你要是能代表你村的事主,同意交錢和女方私了,我就再給另外幾個村長打個電話,問問他們的意思,要是意見一致,咱們就在某個地方見見面,把這事訂下來,天黑之前,去一趟女方的家裡,和張文軒談談價格。」
我說:「好的,我代表我二哥,同意交錢和女方私了,其它的工作,就麻煩文山哥了。」
周文山又嘿嘿笑了兩聲,說:「從聲音裡就聽出來大眾兄弟是個實誠人,以後有空,咱們哥們會會,喝上兩杯。那就先這樣,我一會再給你電話吧。我手機沒電了,這是在文東哥家裡用他家的座機打的,我的手機正在充電,你要有事,可以打我的手機。」
我說:「好哩,我就等你的消息啦。」
關上手機,我對看著我的李寶石說:「二哥,這是周莊的村長打來的,他說他們村的,也是同意拿錢,咱們等消息吧,他正在問別的村長。」
李寶石眉頭緊皺,說:「我剛才好像聽到你們談到了錢的事,好像派出所這兒也要錢?」
我說:「是呀,派出所也要錢,可能會每人交兩萬塊錢左右吧。他們現在還沒說要錢的事,不過,肯定會要的。」
李寶石雙手抱頭,不說話了,他當然知道,派出所的錢,更不敢少。
我也不好說什麼了,只好拿筷子夾了口菜,端起杯啤酒衝了下去。
過了一會,李寶石抬起頭來,佈滿紅絲的眼睛瞪視著我,嘎聲說:「那個張文軒,得要多少?」
我搖搖頭,說:「這個事,現在真不好說,剛才那個村長估計的是十多萬,要是六個人分攤,一個人也是二三萬塊吧。也許多,也許少。」
李寶石的眼睛都綠了,拿起酒杯,抬起脖子,骨的一聲灌了下去,抹了抹嘴巴:「把我剝了吧!」
六家的家長,一致同意交錢,而且約好了六家的家長和五個村長見見面,商量一下。地點就訂在距離城關派出所不遠的一家醫院門口。
我帶著李寶石過去的,用摩托車。來到醫院門口的時候,醫院門口已經聚集了十多個人,都是家長和村長。另外三個村長,有的肥頭大耳,有的精明乾瘦,但都帶著一股土地味道,只有一輛轎車旁邊,站著一個四十上下很有派頭的人,這個人就是周文山。
周文山看到我過來了,和我一樣,雖然是第一次看到對方,馬上就感覺到對方是誰。
周文山走過來,笑著說:「你是大眾兄弟吧,我就是周文山。你好。」一邊說著,一邊伸過手來和我握手。
我連忙支好摩托車,和周文山握手,說:「你好,文山哥,呵呵,讓你們久等了。」
我和周文山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這是因為我們的氣質相近,我和他都是農民,但又比旁邊的農民多了一些什麼,所以有氣味相投的親切感,很快就熟諗起來。
六家的家長,當然免不了相互抱怨,但都沒有辦法,目前是要確定拿錢私了,至於數目多少,要派兩人去和張文軒談判,看張文軒要多少錢,六家分攤,誰也不多拿誰也不能少拿,另外,派出所那一份,還是要分攤,也是要派兩人和派出所的人談判。
最後,大家一致認定,這個光榮而堅巨的任務,非周文山和我莫屬。周文山推辭了兩下,卻不過眾人的懇求,也就答應了,我看到有周文山同行,也感到有一種塌實的安全感,也沒有推辭,也答應下來。
周文山是開著轎車的,讓我上他的轎車。我把轎車交給李寶石看管。周文山讓六家的家長和另外三個村長,先在醫院門口等消息,要是累了,可以就近找個飯店去坐一會,不要走遠了,我們和張文軒談好之後,馬上就回來。
一切安排好,周文山就拉著我上了他的轎車。
轎車開動之後,周文山一手駕駛,一手從車架前拿了一包香煙遞給我,我連忙掏自己的香煙,看了看自己的是五塊錢一包的將軍,周文山的是二十多塊錢一包的泰山,也就不好意思讓他了,接過來他的煙。周文山自己並不抽煙。
「大眾兄弟,你以前幹啥哪?」周文山很隨和的問我,沒有一點村官的驕橫。
我笑笑,說:「瞎混,幹過保安,幹過業務,當過車主,一事無成,慚愧,慚愧,白活了三十歲。」
周文山笑著說:「別這樣說,你還年輕,有的是機會,我看人不會錯的,兄弟你現在三十歲,就當上了村長,以後有的是發展潛力。」
「嘿嘿……」我笑著說:「你還不知道我們村吧?村裡沒有油水,村長沒人願意幹。我這也是撈了個便宜,這不,便宜沒撈到,麻煩就先來了。」
周文山笑起來,說:「我相信你不是想撈油水的人,你是有實幹精神的人。」
我忽然感到了一絲溫暖,周文山的話並沒有虛假的客氣,而是很親切很自然的說出來,讓我感到一種被理解的溫暖。
我說:「文山哥,你這個村長當的好,還能開上轎車,是不是自己有公司?」
周文山說:「我是先開的公司,又當的村長,干了六七年村長了吧。其實也不是什麼公司,就是瞎搗弄,前幾年吧,弄了個花卉廠,掙了點錢,後來花卉市場不太景氣,我又和幾個朋友合夥,弄了一家麥秸廠,給造紙廠送麥秸,又弄了三家木板廠,碎樹皮就也是送給紙廠,木板就送給外地的批發商,他們給傢俱廠什麼的,這個生意還行,不過,現在幹這木板廠的,太多了,也紅火不了幾年了,正準備找別的項目哪。」
我笑著說:「你的眼光很準,都是走在前面。」
周文山笑著說:「做生意就是這樣,有賺有賠,我也賠過,去年麥秸不好找,都讓村民在收麥子時燒掉了,造紙廠給的價錢又低,還壓錢,一個月不到,虧損了十多萬,差點把我砸下去,不過,咬咬牙,也就挺過來了。我就不信老天一直不開眼!對了,大眾兄弟,你們村子,我去過兩次,好幾年了,這幾年沒去了。你們村子離城近,應該有好項目吧?」
我說:「我們村的人,大多沒有生意頭腦,不喜歡做生意,怕賠,都是在工廠上班,掙點小錢。村裡有兩個有錢的,在城關開發區開的工廠,也對我們村子沒有什麼大幫助。我的兩個夥計,一個是副村長,一個是會計,他們倒是有小廠子,但是不成氣候,也就招三五個工人,也帶動不了群眾致富。」
周文山說:「那就比較麻煩了,一個村子富不富,就是靠幾個人帶動的。像我,我們村,前幾年我辦花卉廠,我們村子看到我賺錢了,一下子也冒起來幾家花卉廠,還問我技術,都是一個村的,我也沒有保密技術,都教給他們,等他們都起來了,我的生意就被波擊了,要是別人可能會煩火,我不惱,我再找別的致富項目,就干了麥秸廠,又掙到錢了,又冒出來幾家麥秸廠。說點誇大的話,我們村子,都是看著我在走,我走一步,後面馬上就有人跟上來。我當上村長之後,先自己開了一家木板上,一看行,掙錢,馬上再開兩家,同時號召村民都來開辦木板廠。現在我們村子木板行業,是全縣最大的,也是整個華北地區有名的,一般有經售商談生意,直接就上我們村子裡去。我在村頭建了個接待處,顧了個女孩子在那裡接待,還有我的兩個夥計管理,我一般不管什麼事了。倒是村子裡的事,挺麻煩的。一般村子裡的事,我也是交給副村長,但這次出事的人,是我一個堂哥,我不能袖手旁觀了。家族的事,比什麼事都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