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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之玩轉農村:我是村長 第四十七章 文 / 優宮

    第四十七章

    我家有一台十二英吋的黑白電視機,記的當時好像是在演《新白娘子傳奇》,很好看的一個片子,雖然現在看到會牙齒發酸,但當時卻很感動,被裡面的白娘子和許仙的愛情感動。

    我本來很喜歡這個片子,但當時看的時候,腦子中卻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在想什麼。

    爸爸去打麻將了,媽媽去串門了,家裡只有我和妹妹。

    看看到了八點半,白娘子一集演完,插播廣告,我就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妹妹扭過頭來,問我:去幹啥?

    我頭也不回:玩。

    我走出家門,抬起頭來,才看到東邊的天空掛著一輪明月。

    我就想到了十二年前的那個夜晚,月也是這樣明,這樣圓。只是隔了十二年,再回頭去想那月亮,那十二年前的月亮,就帶有一份淒涼。正如我現在三十多歲,隔著一個十二年,再隔一個十二年,去想那兩個月亮,那兩個月亮卻是一般的淒涼憂傷。

    胡同裡有人聊天,聲音閃閃爍爍,聽不真切。家家都有燈光透出來,但光線還是暗淡,看不清楚。

    我悄悄的一個人走著,走出胡同口,走上大路,一路向西,就看了那片十二年前的樹林,就是在這個樹林裡,小鎖用嘟老龜嚇唬小雙,小雙被嚇跑,我去追小雙。

    我穿過樹林,來到了那條干渠,慢慢的走著。

    麥子還沒有收割,比十二年前,晚了一個月。

    我站在當年的那個地方。我記的不會錯,就算十二年沒來過這裡,我還是記的確切的地方。

    我站了下來,緩緩回過頭來,面向東方。

    一輪明月,圓如玉盤,照亮大地,清風徐來,麥浪翻滾,遠處的村莊傳來狗叫,更為這寧靜的田野添了幾分清寂空虛。

    我坐了下來。我確實我還是坐在原來的那個位置。

    不一會兒,東方出現了一個黑影,沿著干渠走過來。

    我知道是小雙來了。

    小雙走的很快,不一會兒,就走近了。

    我坐著,沒有起身,也沒有說話。

    小雙也沒有說話,她走近了,就放慢了腳步,慢慢的來到我身邊,坐了下來。她坐的地方,也是當年坐的那個位置。我們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卻找不回自己的生活。

    小雙身子很香,她剛洗過澡,身上帶著洗髮水和肥皂的香味,還有她身體上的體香。她輕輕的靠在我的肩上,斜著頭,仰望著天空的月亮。她的身子溫香柔軟。

    我們都沒有說話,都望著月亮。月亮還是那個月亮,人也還是那兩個人,不同的是人的心境。

    過了好一會兒,小雙說話了,她的聲音柔柔細細,卻很清晰:

    「大眾,美國人早就飛上了月球,咱們中國怎麼還飛不上去哪?」

    「快了!中國人遲早會飛上去的!」我拔了一根草,在嘴裡嚼著,微苦的草汁沾在舌尖上,澀澀的,像我的心情。

    「我等不到那一天了……」小雙就歎息了一聲,然後又沉默下來。

    我忽然一陣激動:「小雙,咱們跑吧,我帶著你,咱們去廣東,咱們去上海,去北京,咱們離開村子,好不?」

    小雙依靠在我肩膀的腦袋,微微搖了搖,彷彿笑了一下,平靜的說:「我不能跑。要跑我早跑了。我要是跑了,我哥就娶不上對像了,我爸我媽,會恨我一輩子。我自己也不能原諒自己。」

    我洩下氣來,沒有說話。停了一會,我說:「他們都把你推到火坑裡了,你還會他們著想?」

    小雙說:「我見過那個男人,長的也不是很差,就是個子矮點。他舅舅當官,給他找了份好工作,說不定以後能轉正。也不是火坑。」

    我「噢」了一聲,沒有說話。

    小雙也不說話了。

    我們又看月亮。

    月亮也在看我們。

    夜一點一點深了,露水開始重了,我們身上都有了潮濕。

    過了好一會兒,小雙說話了,她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帶著幾分憂傷:「大眾,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叫你今晚來等我嗎?」

    我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我原來有點知道,但聽到她說婆家不是火坑的時候,我又感到我想的不對了。我猜不到她想什麼。少女的心是最難猜的!

    小雙緩緩的轉過臉來,凝望著我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我要把我的身子,給你!」

    我心頭一震,愣愣的說不出話來,只是傻傻的望著小雙,望著小雙美麗的眼睛。

    小雙的臉上,有一種末世情懷般的堅毅和果斷,這份堅毅果斷和她眼神中的憂鬱纏綿,交織成一種讓人心碎的哀傷。

    「我不喜歡那個男人,我不想嫁給他,但我又不能逃跑,我只能嫁給他。我不喜歡他,我要把我的身子交給我喜歡的男人。大眾,咱們倆,我是喜歡你的,我也知道你喜歡我。我什麼都不要你的,只要你要了我。我就算嫁給那個男人,我也不後悔了,至少我的第一次,是給了自己喜歡的男人!」

    小雙喃喃的說著,她的表情纏綿而堅決,但說出來的話,卻不按邏輯。她也心亂,她也激動。她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話,都是不假思索說出來的。

    我什麼都不說了,說什麼都是多餘的。我吻向小雙的嘴唇,就像十二年前那樣吻向她。她沒像十二年前那個緊閉著牙關,而是主動的張開嘴唇,也向我吻來。我們都太急了,兩張嘴唇撞在一起,牙關和嘴唇都撞的發疼。我們都無聲的笑了笑,又吻過去,終於吻在一起了。

    我們配合的很默契,默契的讓小雙有一種深深的絕望,從她眼神中可以看出來。我們在接吻時,會偶爾張開眼睛看一下對方,這不是說我們吻的不投入,而是我們要把對方現在的表情記下來,記在心中,永遠!永遠!

    我從她眼神中看到絕望,相信她從我的眼神中也可以看到同樣的絕望。

    我們吻著。月亮靜靜的照著。周圍安靜極了,田里有不知名的小蟲子在輕鳴,其或傳來一聲青蛙的呱叫,這些,都是安靜奏出來的樂曲,都是為了我和小雙兩人而奏的。

    我們還在吻著。夜色如此之清冷,沒有了洶湧翻滾。

    過了一會,小雙的嘴唇離開我的嘴唇,在我耳邊輕聲說:「再來……」

    我不怕了,知道她沒事,她只是沉浸在一種神秘的境界中,那個境界,是我把她引領到的。我驕傲!

    明天,小雙就要在家置辦嫁妝,不能再出來見我了,後天她就出嫁了,以後,見面也不是我的了。

    明月還是照著,清風還是吹著,夜色漸來漸涼,小雙還是躺在地上不動,不,她的肌肉,偶爾會跳動一下,那跳動的肌肉,就像是平靜的水面忽然跳起來一條小魚,然後落入湖面,她像湖面一樣清澈優靜的肌膚,就又平靜下來。

    我沒有給小雙披衣服,我不怕她凍著,我只想好好欣賞她。

    我靜靜的欣賞著,十分鐘前還是個少女,現在,是我把她變了。

    小雙還是不動,她知道我在欣賞她。

    月亮,就靜靜的照在她身上。

    那天晚上,我和小雙,是凌晨一點才回家的。

    我們喘息著,雙雙躺在草地上,仰望著天空的月亮,靜靜的望著。

    「過了十二點了,又是一天。」小雙輕輕的說。

    「嗯。」我沒有說話,從鼻孔中輕哼了一下,哼聲很溫柔。

    「明天,是我的出嫁的最後一天。」小雙的聲音還是很輕,但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憂傷。

    我的鼻子一酸,眼睛濕濕的。我沒動,我心說,這不是淚,是露水。

    小雙又說:「大眾,今天晚上的月亮,真美,真好看。這是我看到過最美的月亮,我以後也不會看到這樣美的月亮了。」

    我還是沒說話,我不知道說什麼。我聽小雙說,我聽小雙的傾訴。小雙沒有一把鼻涕淚兩行的哭訴,她只是憂傷而幽怨的說著風花雪月,不著一個愁事,卻處處皆愁,更讓我心酸。我看著那月亮,彷彿月亮也朦朧起來,她也會心酸嗎?

    小雙知道我在聽,她側過身子,凝望著我的眼睛,慢慢的說:「我把身子給了你,我不後悔了,以後就是跟著那個男人受苦一輩子,我也認了。」

    我凝望著小雙的眼睛,發現她的眼睛也是濕濕的、朦朧的,我肯定那不是露水,那是淚。

    小雙低下頭來,把她所有的悲傷,憂鬱,幽怨,喜歡,愁緒,全都化入這一吻之中。我知道,這一吻不只是為了我,更多的,是為了她自己,為了她自己的青春,為了她自己的幸福,為了她自己的一生。

    沒有瘋狂的吻,只有纏綿的吻,輕輕的一吻,深深的情意。

    小雙抬起頭來,望著我,輕輕的說:「大眾,從現在起,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咱們什麼也沒有發生過。我不會再來找你,你也不要再來找我。我希望你找到一個好媳婦,過一輩子的幸福生活,不要像我一樣。你有得選,我沒得選。」

    我說:「我明白你的意思。咱們各人過各人的生活,就當這事沒發生過。我也祝你幸福!」

    小雙笑了笑,她的嘴角挑起來,像是在嘲笑。她是在嘲笑自己。

    「幸福?我從來沒想過嫁過去會幸福。其實,想想也就是這樣了,我沒有什麼文化,總是要嫁在農村的,就算不嫁這個男人,還是要嫁給一個農民,一輩子在呆在農村,最多也就是找個比他好看點的男人,還是過一樣的苦日子。為了我哥哥,為了我的父母,我就咬咬牙,嫁過去吧。也許,以後的生活,並不像我想像的那樣可怕。」

    這樣說著,她彷彿自己也感到輕鬆起來。她開始穿衣服,很快就穿好了。她開始試著站起來,動了動,哎呀了一聲,又坐下來。

    我知道她疼,我連忙穿好衣服,扶她起來。她在我的扶持下,慢慢站起來了。試著走了兩步,還是疼,她的眉頭就顰著,輕咬著嘴唇,對我說:「大眾,我先走了。你一會走。咱們不能一起回村,讓人看到,不好。」

    我說:「一塊走吧,到了村口,你再先走。」

    小雙搖著頭,說:「沒事,我不怕。我先走了。」她握著我的手,用力一握,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就轉身走了。

    她轉身走時的那眼神,讓我的眼淚就流下來了。我不在堅持那是露水,我說,這是淚水。

    她的腳步有些踉蹌,那是破瓜之痛,她慢慢走著,一會就加快了腳步。她的身影,在月光下看來,是如此的孤寂,如此的蕭索。

    她一步一步的走著的,慢慢的消失在村子的暗影中,那個暗影就像是個黑洞,吞掉了她,也會吞掉我。

    我等小雙的身影不見了,我才移動腳步,慢慢向村子裡走。

    回到家,是凌晨一點半。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到城裡去了。

    我爸爸媽媽沒有問我那天為什麼回來晚,我也沒有說,我知道媽媽會猜到什麼,她不問,我就不說,她問,我也不說。

    我這一走,就是半個月,再回村子的時候,小雙已經不在村子裡了,她的家裡,又換了一個女主人,是小鎖的媳婦。在小雙出嫁十天後,小鎖也把媳婦娶過來了。

    小鎖的媳婦當然沒有小雙漂亮,也沒有小雙勤勞,對婆婆也不好,但小鎖和爸媽都很滿意,畢竟小鎖能討上媳婦,就不錯了,不用挑三揀四的。小鎖的媳婦卻常常挑三揀四,看這裡不順眼,看那裡不順眼,不是罵小鎖是個傻子,就是罵小鎖家裡窮光蛋。罵著罵著,也就習慣了,還是罵,還是過,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就這樣過來了。

    再見到小雙的時候,已經過了春節了。

    我們這裡的風俗,年前出嫁的女兒,在年初二那天,要回娘家,帶著男人。我就看到了小雙的男人。小雙的男人,很老實,很木訥,身材很矮,不過有一米六多點,還不如小雙高,而且老實的過火,一看就是那種沒什麼能力的人,但可以肯定,勤勞,只要勤勞了,小雙就不會過的太苦,這是我唯一感到欣慰的地方。

    我沒有結婚,初二這天,就在家裡陪酒,等著有近門的姐夫妹夫回娘家,我就做陪客。在陪著一個近門姐夫去給村子裡的長輩磕頭拜年的時候,我見到了小雙。

    因為我是梁家的人,小雙是樊家的人,所以我們近門的姐夫不用去給小雙的爸媽拜年,我是在路過小雙家的門口時,遇到的小雙。

    小雙的肚子大了,身村臃腫,行動遲緩,從她臉上,看不出來幸福,也看不出來不幸,很平淡。她穿著一件黃色的羽絨服,脖子上圍著一條藍圍巾,全身只露著一張臉和一雙手。她的臉有點浮腫,雙眼也失去了以前的光彩。

    這還是我那個漂亮的小雙嗎?

    我看到小雙,心中一酸,臉上卻沒有什麼表示,反而露出了客氣而略顯真誠的微笑,打招呼:「啥時候來到的?」

    小雙正從她家的院子裡走出來,後面跟著一個矮矮的男人,憑直覺,我知道這一定是她男人。

    小雙抬眼看了我一眼,眼中極快的掠過一絲光彩,但隨即消失了,平淡而客氣的笑:「剛來了一會。你怎麼沒陪媳婦回娘家?」

    我笑:「還沒訂婚哪。娶不上媳婦了,沒人看的上我。」

    小雙也淡淡的笑:「你眼光太高了,是挑光眼了吧?等有空我給你介紹一個俺村的,就怕你看不上人家。」

    我笑:「怎麼會看不上人家?都是人家看不上我。我窮,又沒本事。」

    那個男人就向我走過來,木訥的臉上擠出笑容,呆板誠懇的向我遞煙,像是他欠我錢一樣客氣。

    我接過煙,笑著問小雙:「這是姑父吧?」

    小雙的臉上,就出一種異常複雜的神色,像是有些羞愧,又像是有點難堪,還像是對男人瞧不起,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說:「是。這是大眾。」後面一句是向男人介紹我的。那個男人更慌張了,忙不迭的要給我點燃香煙。他客氣的我都受不了,只好趕快逃。

    我說:「姑父,好好喝,不用怕醉,醉了,我送你回家。」我在開玩笑,很平常的玩笑,沒有什麼惡意。我有點可憐小雙的男人,這樣的男人,我下不了狠心開他惡毒的玩笑。

    男人就擠出了笑容,很感激的樣子,但不知道說什麼好,就只是笑,嘿嘿的笑,一邊笑,還一邊搔頭皮。

    小雙的臉色,就沉下來了。男人,讓她丟臉了。

    我不忍再看下去,和小雙和她男人打個招呼,就領著我那近門的姐夫繼續去拜年。

    我轉過身的時候,看了小雙一眼。小雙也看了我一眼。我們的眼光,都很平靜,平靜的什麼都沒有了。

    我知道,以後也不會有什麼了。都過去了。

    我和小雙還是會見面,但一年也就是見個一兩次,大多是在年關她回娘家的時候。見了面,也是客氣而真誠的問候,沒有什麼別的。

    小雙的消息,偶爾也會傳到我的耳中。

    聽說,她很不滿意男人,不滿意男人的窩囊,不滿意男人的木訥。男人常年不在家,她一個人照看兩個孩子,還有一個癱婆婆,也挺累的,也很寂寞。後來就出了軌,和她村裡的一個有錢人搞上了,被有錢人的老婆發現了,當街罵她,鬧的很大,滿城風雨。據說那個有錢人是想帶著她私奔的,但又不捨得在本地的基業,就沒私奔成。有錢人的老婆一鬧,有錢人和小雙就斷了,不相好了。小雙就找了一個,然後又找了一個,又找了一個。成了公共汽車了。男人也聽到點風聲了,不敢和小雙鬧,又不捨得丟掉他姑父給他在外地找的工作,所以就當不知道,還是年年在外地。小雙還是找相好的。她好像不在乎被人罵公共汽車。她有她的需要,和她的生活。

    我聽到這些,心態很平靜,心波不驚。

    小雙變成什麼樣子,和我沒有關係了,一點關係也沒有。我不欠她的,她也不欠我的。

    我只要記的那兩個晚上,就夠了,足夠了。

    春節初二見過小雙之後,初五一過,我又回到城裡姑父開的小飯店去上班了。

    小飯店很小,在東關的一道街上,有兩層樓高,樓上是住人的,樓下是餐廳,還有個小小的院子,廚房在院子裡。我的工作,就是廚師。剛來時洗菜刷碗,做小工,然後做幫廚,後來我姑父嫌廚師一個月六百,工資高,就藉故辭了,讓我做了廚師,給我五百。十多年前,五百塊錢,不錯了。

    飯店經營早中晚三餐,早餐是包子油條,我包我炸。中餐有包子,有油茶,也有炒菜,也是我來炒。晚餐只有炒菜,還是我來炒。姑媽不在店裡,姑父在店裡,管賣包子油條,管收錢,偶爾幫我端菜。雖然有一個小工,但我還是累,整天睡不好。媽媽說姑父把我當驢使,其實不錯的,不但工資低,還把所有的活都讓我做。小工有點傻,不指使不會幹活,指使他,他也做不好,經常把碗打爛。

    姑媽就和姑父商量,再找一個服務員。半個月後,服務員就來了。

    那天,是一個春天,晚春,天氣不熱不冷,兩點鐘我忙乎完了,就上樓到自己的小屋子裡睡下了。

    睡的正香的時候,樓下有我叫我的名子:「大眾,大眾,大眾。」我醒了,聽出來是姑父的聲音,就起身下床,醒眼惺忪的走出來,上衣都沒穿,就赤膊出來了,揉著眼睛,走到樓板上,扶著欄杆,向樓下問:「啥事?」

    姑父穿著大褲衩,也光著膀子,嘴裡叼著一根煙,瞇縫著,抬著頭,向我喊:「來了個人,你下來。」

    我剛才沒睜眼,是瞇著眼睛的,困著哪,我無所謂的想:來人就來人吧,有什麼大不了的,為啥非讓我下去?這樣想著,我的眼睛就睜開了,就望到姑父背後站著一個女孩子,在衝著我羞澀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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