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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五十章 奇怪的友誼 文 / 和佛祖一起打牌

.    汰來密室會談都會隔牆有耳。裡既不是東廠的都衙,「餉不北沐家錢莊的密室。儘管沐連魚已經足夠小心謹慎,但兩個梟雄都萬萬沒有想到他們談論的這個人此刻恰巧站在門外,他們說的每句話也都已經一字不漏的落在對方耳中。

    「想要對付老夫,恐怕沒那麼容易。」曹元握緊著拳頭,凝重的臉色上閃過一絲狠厲,他曹元是何許人也?是同陳履常那個蠢貨一樣麼?任何人想要對付自己,都必須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房間內,沐連魚想起綠珠的事來,轉而對田義說道:「田兄,連魚有一事相求。」

    田義保養極好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對沐連魚失笑道:「沐兄有話不妨直言,你我兄弟二人之間難道還有什麼顧忌麼?」

    「是這樣的沐連魚略微沉吟了片亥,這才對田義開口說道,「連魚打算買下這逍遙苑送給綠珠姑娘以作補償,畢竟這件事情連魚做的也有些過分了沐連魚說著。眼神卻是緊盯著田義。

    田義微微一愣,表情似有猶豫。他很明白沐連魚的意思,沐連魚表面上說的是逍遙苑,潛台詞卻是希望自己能高抬貴手,放過綠珠一馬。沐連魚見田義表情猶豫,故作不解的問道:「田兄莫不是有什麼難處?。

    「沒有,沒有。」田義哈哈大笑道,「既然沐兄你開了金口,田某又如何會駁你面子?你放心,這件事情我自會交代下去,田某向沐兄保證,我的人絕不會動綠珠姑娘一根汗毛

    「既是如此,那連魚也就放心了沐連魚呵呵的笑道,「陳履常的事情,連魚也定會幫忙,一定不叫卑兄失望。」

    田義頓時大筐,也不免有些自嘲道:「田某前半生作惡多端,沒想到現在居然也會做一件好事

    「善惡並無界限,公道自在人心,田兄又何必妄自菲薄?」沐連魚也知田義不容易,忍不住在一旁安慰道,「其實就算田兄只做了一件好事,那也是在做好事,誰又敢拍著胸脯保證自己這輩子就從來沒有做過一件壞事?」

    「話雖如此,不過沐兄的心意田某心領了田義心中苦笑。他絕不是一個容易動情的人,可是聽了之後沐連魚這一番勸慰的話,也忍不住心生感激。自己是什麼人?田義心裡面比誰都清楚,也從不否認。說他十惡不赦喪盡天良那簡直是在誇讚他。可人之初性本善,鄧道他田義生來就是作惡的人麼?為了生存,他一步一步如履薄冰,甚至放下了男人的尊嚴;為了生存,他不得不作出那麼多惡事,讓別人畏他,懼他。是的,這一切都僅僅只是為了活著!而且走到今天這一步,他也已經無法回頭。位高權重的背後,暗地裡卻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緊盯著自己,他們都希望自己犯錯,然後有機會把自己拉下馬來。一旦自己從無權無勢。下場將會是如何淒慘。田義甚至不敢去想。所以他只能用盡一切有可能的手段剷除阻礙他的人。

    沐連魚不知自己的一句話引起田義如此感慨,此刻見田義表情有些異樣,忍不住問道:「田兄你怎麼了?。

    「沒事,也不知是什麼迷了眼。」田義回過神來,不動聲色拭去眼角的濕潤,突然輕輕的說了一句,「沐兄,謝謝。」

    「謝我什麼?。沐連魚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

    「沒什麼田義避重就輕。站起身來對沐連魚笑道,「綠珠姑娘傷勢未癒,沐兄還是多關心一下。需知女人這個時候心裡最是脆弱,也最需要有人安慰。連魚兄大可一舉獲得佳人芳心。至於逍遙苑的事情,田某親自去找老鳩談。」

    「大丈夫爭的是廟堂權柄,又豈是這些鶯鶯燕燕?」沐連魚苦笑著搖了搖頭道,「田兄,我對綠珠姑娘並無非分之想

    豈料沐連魚話還沒有說完,田義卻已經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對沐連魚擺了擺手:「沐兄不必多言,田某懂的。」

    你懂?你懂什麼?沐連魚奇怪好好的一件事情,怎麼到了田義的口中立馬就變味了,沐連魚也懶得解釋,越解釋就只會越描越黑,只得無奈的點了點頭道:「那就有勞田兄了。」沐連魚說著,暗自搖了搖頭,走了出去。

    兩人已經越來越有默契,彼此也逐漸建立了一種奇怪的友誼。田義望著沐連魚的背影,眼神有些游離不定。所有人都對自己不是敬而遠之就是戰戰炮兢,唯獨這個沐連魚同自己談笑風生沒有一絲顧忌。

    自己以後是把他當朋友呢?還是當成敵人

    田義思忖間,突然心神仁凜。暗暗責備自己什麼時候變的如此心慈手軟了?田義搖了搖頭,自去找老鳩了。

    對於田義來說,要拿下逍遙苑絕不是什麼難事。此刻,田義坐在老鳩的面前,悠然自得的喝著香茗。老愕不知對方來意,卻是苦著臉站在一側小心翼翼的望著對田義的臉色。訴苦道:「田公公,老身經營這逍遙苑也不容易,如今又生這麼大的事情,日子就已經越艱難了,還請公公多多照應。」說著,遞過五千兩銀票。

    田義瞥了一眼銀票,冷哼一聲道:「鴨兒,實話就同你說吧本公公今日叫你來,不是想讓你掏銀子,而是要送銀子給你。

    老鳩聞言,頓時怔住了。

    田義命人拿出五萬兩銀票,遞到老鳩的面前道:「這裡是五萬兩。就算是買下你的逍遙苑,你去拿來地契,大家兩清。」

    五萬兩?老鳩只感覺到晴天一聲霹靂,趕忙跪下哀求道:「田公公。這使不得啊。」

    田義臉色微沉,手下番子見狀。一把揪住老鳩的衣領左右就是兩個。耳光,並且出言恐嚇道:「老鳩,別不識相,公公要買你的逍遙苑,那是看的起你給你面子,休要再囉嗦。」惡人還需惡人磨,老鳩頓時嚇的渾身戰慄,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連聲叫道:「田公公,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田義隨手放下茶杯,示意手下放開她。對老鳩陰聲問道:「如何?鳩兒,你是不是已經想明白了?」

    老鳩正待答話,就見曹元突然從門外走了進來。先是對田義行了禮。隨即故作驚訝的望著臉上淤青的老藹,奇怪的問道:「鳩母,你這是怎麼了?」

    老鴻偷看了一眼田義的臉色。哪裡敢說出實情,趕忙掩飾道:

    「摔的,摔的。」

    曹元也不追問,對田義拱手道:「田公公,下官失禮,想同鴆母私下裡說幾句話,不知田公公可否恩准?」

    田義深深的望了曹元一眼,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曹元連聲稱謝,這才把老鳩拉到屋外,在她耳邊低語了丹句。原本苦著臉的老鳩頓時喜形於色,連連點頭,匆忙而去。

    不多時,老鳩去而復返,把一包東西交到曹元手中。曹元打開看了一眼,轉身進了屋,老鳩也趕忙跟了進去。曹元把那包東西放在田義的面前,隨即同老鳩站在一側。田義斜看了一眼那包被打開的東西,赫然是逍遙苑的房契,故作不解的對曹元問道:「曹總商,你這是?」

    曹元這才垂手說道:「田公公遠道而來,下官也沒能好好招待公公。適才聽下人說公公對這逍遙苑有些意思,所以這才擅自做主買下逍遙苑,還請公公笑納

    田義手指輕口桌面,暗忖這個曹元倒是一個識相的人,也很會辦事。如若不是已經有了派別,收歸己用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哎,真是可惜了,,

    曹元見田義臉色陰晴不定,對此自然是心知肚明,卻並不點破,在一旁輕聲叫道:「田公公?」

    田義這才回過神來,對曹元微微領道:「既然曹總商有心那本公公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了

    「應該的,應該的曹元見田義收下,表情卻越謙恭,「下官有公事在身,就不打擾公公消遣了,下官告退。」

    田義目送著曹元離開,玩味著手中的地契,隨即遞給一旁的番子道:「把這個給綠珠姑娘送過去。就說是沐公子送的。」

    經過一夜的休息,綠珠的身體已無大礙。此刻,她正坐在梳妝台前望著額頭上那一道刻骨銘心的傷口,暗自神傷。

    青青誤以為綠珠擔心會破相,在一旁勸道:「姐姐,大夫說你只要細心調養,不會留下任何傷疤的。」

    綠珠心中苦笑,縱然額頭上的疤痕會消失。可她心裡面的傷痕呢?

    「哦,對了,這是昨日沐公子派人送來的逍遙苑的地契。青青要先恭喜姐姐了,以後這逍遙苑就是姐姐當家作主,姐姐心地善良,姐妹們以後也有好日子過了。」

    綠珠要著如假包換的地契有些愣神。她萬萬沒想到沐連魚真的會買下逍遙苑,沉吟了片刻之後,忍不住對青青問道:「那老鳩子呢?。

    「聽說回鄉下了,誰知道呢?老東西平日裡對我們如此苛刻,你管她做啥?」青青歪著頭,思索了片刻,對綠珠調侃道,「姐姐,那以後青青應該叫你什麼好呢?也叫老鳩子?。

    「貧嘴綠珠莞爾一笑,可笑容背後卻隱藏著一絲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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