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烈火青春 第50章 衛艷逼死人命 文 / 南海十三郎
第50章衛艷逼死人命
或許是因為這段往事過於沉重吧,大家暫時原諒了瘋子偷窺這件事。
衛艷歎道:「瘋子,不是衛姐說你,你的女朋友能做到這一步也算是對得起你了,她另攀高枝一定有她自己的苦衷。」
「我也想到了。」瘋子說「所以我後來對她說,讓她跟我走,我就在部隊駐地附近找間房子……」
他的話還沒說完,吳放歌就接口說:「然後讓她出去找份工作?因為你的津貼連房租都不夠。」
瘋子抬頭看著吳放歌楞了幾秒鐘,才說:「我是這麼想的。可是……」
「你一定想說,我們可能一無所有,可是我們有愛情。」吳放歌又接過去說「可是你想過沒有,你們倆走了,你們的父母怎麼辦?讓他們去面對那個挺有勢力的家族?愛情雖然很寶貴,可有的時候一錢不值,還能不斷地給你帶來麻煩和痛苦」
瘋子張張嘴,還沒說話,吳放歌又說:「你和你女朋友辦事的時候,一定激情澎湃,所以沒採取什麼避孕措施吧,你有沒有想過,你打了一炮就回部隊一走了之,你女朋友懷孕了怎麼辦?你怎麼讓她去面對將要面對的一切?你就告訴我,當時你想過沒有?」
瘋子忽然把手裡的煙頭往地上一摔,跳起來要和吳放歌拚命,口裡還吼道:「老子和你有仇啊,你這麼逼我!」
何建眼疾手快,一下插到中間,把瘋子推後幾步說:「瘋子!你的事兒還沒完!放歌的話我不全懂,但是他沒說錯,你女朋友要是真有了,你有什麼辦法解決沒有!」
「不是那麼回事!」瘋子手指著吳放歌說:「我想說的他都不讓我說!淨讓我說那些……」
「因為你要說的話都沒用。」吳放歌說:「愛情和婚姻是要有一定物質基礎的,不是我這人俗,也不是我這人市儈,我說的物質基礎其實只是一個家庭必備的東西,你剛才說你要帶女朋友私奔,可是連房租和生活費你都提供不起,還奔什麼奔!難道讓你女朋友將來挺個大肚子還要去小飯館兒打工?」
何建又對吳放歌說:「放歌,你別說了。我知道,你和陸參謀都是有學問的,你說的話也在理,可真的不那麼中聽以後再說行不?」
陸昊也說:「是啊,大家都少說兩句,先解決瘋子的問題吧。」
吳放歌說:「我就是在解決瘋子的問題。咱們不像西方軍隊,還配有心理醫生,咱們全得靠自己。有些事,聽起來俗些,可咱們作為男人,必須明白這些道理。」
瘋子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吳放歌,就惱羞成怒地說了一句:「你,你不懂愛情。」
「我不懂愛情?」吳放歌好像是自言自語地說著,苦笑著「說起來你女朋友算是很不錯的女人了,最起碼她還知道為你通風報信。有時候啊,看似堅固的愛情其實並經不起真金白銀或者美色的轟炸,這其實都是很正常的事,正如有句話說的:男人無所謂忠誠,忠誠是因為誘惑不夠,女人無所謂忠貞,忠貞是因為價碼不高。」
這時衛艷忽然對吳放歌說:「那照你這麼說,這世界上就沒有真正的愛情了?」
吳放歌反問:「你已經經歷了一個失敗的婚姻,難道還不知道?」
這句話揭開了衛艷的舊傷疤,她的臉色一下子變的非常的難看,胸部也劇烈地起伏了起來,看樣子是在極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最終用手指著門,嘴唇顫抖著吐出一個字「滾!」
吳放歌歎道:「人啊,總是不喜歡聽真話。」說完,把杯中的殘酒一飲而盡,站起來拍拍褲腿就走。
衛艷確實很生氣,可她讓吳放歌滾,也不是真心想讓他走,沒想到他真的那麼聽話,說走就走,於是從床下拿出一支鞋,罵道:「你滾!走了你就別回來。」正想把鞋砸出去,又想起這只鞋是釘了鐵掌,怕砸傷了他,就故意延遲了幾秒才仍,於是那鞋就結結實實地砸到了門上,發出『匡』的一聲。而她那句『走了你就別回來』的話,卻顯的與氣氛不和諧的曖昧。
吳放歌離開衛艷的宿舍後,就去了偵察營臨時組建的裝備改造縫紉組,那兒每天都會加班到很晚。可吳放歌在那兒工作還不到二十分鐘,陸昊和何建就又找到了他。
「原來你在這兒啊。」何建說「托你的福,衛艷把我們也趕出來了,這下瘋子死定了。」
「瘋子死不了。」吳放歌手托下巴說「只是如果現在瘋子和衛姐兩個人單獨在一起的話,衛姐可能會做點傻事了,這不好,會把瘋子逼進絕路的,可惜啊,這兩位的個性都太強了,我的話全聽不進去。」
「你說啥?我不太明白啊。」何建緊張地問。
吳放歌微笑一下說:「沒事兒,不會有人受傷,至少現在不會,不過這事兒真的做的挺蠢的。」
陸昊搖頭說:「放歌,你今晚說話確實挺刻薄的,雖然細想是有道理,場合好像不太合適吧。」
「要不怎麼叫忠言逆耳呢。我也是沒準備,在衛艷沒逼瘋子承認自己就是偷窺賊的時候,我也沒想到這一點呢。」吳放歌說。
何建不會打嘴皮子官司,就問:「你剛才說瘋子死不了,是不是說衛姐不會把瘋子咋樣了?」
吳放歌說:「是啊,要是衛姐想把瘋子怎樣,直接把他名字說出來就好了。哪裡用請我們喝酒這麼麻煩。她其實一早就知道瘋子偷窺的事,可她愛惜瘋子,所以用了這幾天的時間做工作,幫瘋子擺平了這件事。」
「那幹嘛還要逼瘋子自己說出來?」何建不解地問。
吳放歌笑了一下說:「這個……原因就肯能有很多種了……」
可他還沒來得及解釋,陸昊就接過去說:「有可能是擺平這件事的條件之一,也可能是衛姐想看看瘋子是否還值得她這麼做……總之重點不在這裡……」
「重點是瘋子不會受到嚴重處分了。大家也不在會無休無止的政治學習了。」這時吳放歌又插了回來,和陸昊一起說。
何建看看陸昊,又看看吳放歌說:「有學問的人說話就是不一樣,不留心根本聽不懂,不過瘋子沒事就好。
事情後來的發展果然如同吳放歌說的,衛艷真的擺平了這件事,部隊又逐漸恢復了正常的戰備訓練,偷窺事件慢慢的被時間磨化了,只是偶爾在茶餘飯後會被人當趣事提起。唯一的變化就是瘋子被調到了懲戒排,當了三班長。看來還是沒完全走得了干路,但名聲算是保住了。但吳放歌知道,這件事處理的一點也不完美,留下的隱患有致命的危險,只是要隨著時光的流逝,這些問題才會慢慢的顯露了出來。
衛艷來偵察營的次數少了,除非必要的課程安排,否則絕對不來,這樣做在吳放歌看來應該是在避免與他相見,因為即使兩人不得已見面的時候,衛艷也總是躲躲閃閃,眼神迷離,像是做了虧心事。吳放歌暗笑:「這算什麼事兒,是個人下手就比我快。」
在前線,有關類似的傳說很多,什麼瀕死的戰士說:自己從未和女孩子接吻過啊,於是就有某個偉大漂亮護士獻身一下,滿足士兵臨死前的最後一個要求。還有人以此為題材寫散文,編電視劇,寫的拍的都很唯美,可吳放歌一直不喜歡這類東西,甚至感到有幾分的厭惡。看來衛艷這個外硬內軟的女人不但原諒的瘋子的錯誤,還給予了他更多。
這一點在瘋子的表現上得到印證,他愈發的沉默寡言了,雖然是在懲戒排當三班長,但是整個懲戒排的人都怕他,連何建都讓他三分,真是人不畏死,鬼也害怕啊。
那一晚吳放歌語言刻薄,下來後不管是何建還是陸昊,都有些埋怨他,覺得瘋子現在這樣都是因為他的話的緣故,對此吳放歌沒有辯解,他倒是在不多的閒暇時間裡經常找到瘋子,和他一起默默地坐在炊事班的屋頂上,瘋子抽著煙,吳放歌則輕聲地哼著歌,兩人就這麼看著夕陽一天一次緩緩落下,那火紅的落霞,就像一團團燃燒的血。
「你真的決定了嗎?」有一天,吳放歌說了這樣一句話。
瘋子點點頭。吳放歌歎了一聲,又問:「那我還有什麼能為你做的?」
瘋子說:「等你退伍了,替我去看看她吧,如果她不幸福就盡量幫幫她。」
吳放歌嗯了一聲。那是他們兩個人最後一個坐在房頂上看夕陽。
第二天晚上,吳放歌請了假,去衛生所找衛艷,當時衛艷正準備下班,而衛生所的其他人都已經走了。看到被吳放歌堵在屋裡,衛艷慌張地說:「對不起,已經下班了,不舒服先讓營部的醫生看看吧。」
吳放歌說:「這裡是戰區,沒有下班一說。」
衛艷說:「可我總也是要休息的呀,而且你看上去也沒什麼急病,需要現在就處理的。」
吳放歌一笑說:「就是說我要是有急病你就可以給我看看了?」
衛艷點頭說:「是的是的,你沒事就走開。」
吳放歌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小刀,捏著刀尖在手臂上一劃,頓時血光崩現。
「現在我有急病了,請給我看看吧。」吳放歌眉頭也不皺地說。
「你瘋啦!戰前自殘身體,你想做牢啊你」衛艷急了,趕緊拉著他的手,把他拽進了衛生所。
看著衛艷手腳哆嗦地給自己處理傷口,全沒了往日的嫻熟與鎮靜,就笑著說:「我自殘身體要坐牢,你把你逼死又該當何罪?」
衛艷一愣「我逼死人?我逼死誰了?」
吳放歌說:「瘋子,你把他逼到絕路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