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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卷 夢迴大明,明月何時照我還 第374章 大結局(1) 文 / 清秋

    第374章大結局(1)

    清輝月光下,葉聰負手挺立於數萬韃靼大軍中,那雙炯目依然熠熠鋒銳,絲毫沒有成為俘虜的卑微姿態,傲然一笑:「我來了。」

    拍彥蒙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沉聲道:「你終於來了,來送死麼?」

    「我答應你所有的條件,而我的條件是,留下你們的藥品和糧食,撤軍。」

    「果然有幾分勇氣,為了誰?是那個女人,值得麼?」

    「值與不值,不由你定。」

    「若你我要,他們的命我也要,你能怎樣?」

    「那你將什麼也得不到,相信你也知道,大明的援軍就在不遠處,他們不來幫我,並不代表會任由你踏上大明的國土,韃靼大軍征戰近一年,早已傷痕纍纍,疲憊不堪,你以為還會是大明的對手麼?他們說不定正是以逸待勞,等著你們入甕呢。」

    拍彥蒙與釋哲對視一眼,釋哲微微點頭,拍彥蒙低頭想了會,不錯,明軍正在不遠的後方張網等著,而此次出征的蒙古兵早已死傷無數,且病倒一片,即使拿下靈州渡,亦無法打過長城,若是今後有了這位大明的將軍相助,要殺過長城豈不是輕而易舉之事。

    「哈哈哈,好厲害的一張嘴,可我信了,這是西域密製毒藥化勁散,服用者將全身無力,若會武功內勁之人將無法提取內力,你若是敢吃,我便立即退兵。」

    葉聰伸手接過,冷笑道:「好,你是一代君王,在你的士兵面前,應知道君無戲言。」

    「葉大哥,真的是你,釋哲將軍沒有騙我,你真的沒有死。」

    憔悴不堪的容木盈掙脫釋哲的攙扶,緊緊抱住身軀僵硬的葉聰,久久不肯撒手。

    釋哲亦淡笑起,什麼才叫愛,替自己深愛的女子尋得幸福,這便是愛,從戰場上的手下留情開始,他便知道了,從今以後,為了容木盈,他也要保護住這個一身傲骨的漢人,少受些折磨。

    「來人,將此人押入大軍,嚴加看守。」拍彥蒙陰鬱笑起。

    「小王子,我大明百姓恨你入骨,你看看,」葉聰伸臂朝那火光沖天之地指道:「那裡,還有那裡,屍積如山,我無懼馬革裹屍還,但,我不能讓我手下這上萬大好兒郎葬身此地!可我葉聰會睜大眼睛看著,有朝一日,王子你必償還今日犯下的纍纍罪行。」

    拍彥蒙軒眉輕佻,痛快答道:「古來征戰,哪有不血流成河的道理,從來就是成王敗寇,不過,日後我二人聯手一策,定能所向披靡,來人,傳本汗號令,撤!」

    「秋兒,他們撤軍了,你哥哥他的付出,沒有白費。」

    朱祐楓的背在輕輕地抖動,胸口在劇烈的起伏,終於笑了出來,笑聲無比蒼涼,卻含著一股衝破牢籠的喜悅。

    而在他們身後,悲傷的月亮漸漸隱去,一輪紅日正冉冉升起。

    入關的大門在身後緩緩合上,一匹棗紅大馬上端坐著兩個一身塵土的泥人,正是從關外脫險而歸的秋冰月與朱祐楓。

    「秋兒,為何家家戶戶都懸掛白紗?」

    朱祐楓驚恐環顧四周,顫抖著緩緩開口。

    冰月跳下馬背,奔進一間客棧,不一會後失魂般步出,來到朱祐楓身前,再也無法控制,天眩地轉,癱倒在地,喃喃道:「楓,咱們的皇上數月前,駕崩了!」

    「啊!!!」朱祐楓摔下馬來,跪地長嘯。

    這一聲,撕心裂肺!

    這一聲,肝腸寸斷!

    這是絕望靈魂痛苦的叫喊,世上,最親最真的手足之情被上天毫不留情的抹去了。

    吐魯番,距離大明千里之外,這是上天與人工共同締造的人間奇境。

    城前面,隔著羅布泊,是茫茫戈壁;城後面,倚著山勢,是吐魯番人的聖地,山頂終年積雪的天山。

    在黃沙埃埃與白雪皚皚的強烈對比中,靜穆的城池顯得愈加的寂靜了,吐魯番裡的王宮位於注入羅布泊的玉泉上游,玉泉是一條夏日寬約十丈,冬日寬約三丈的河流,是由天山上融化了的雪水與地下的暗流匯聚而成,泉水清洌,可以直視到底。

    王宮規模不大,只是一些用土夯實的不是很高的房子,若不是宮門口有侍衛把守,白楊根本想不到這些破屋就是堂堂吐魯番汗王的駐地。

    這些年,白楊不停尋訪著林詩詩的足跡,三個月前,白楊得到線索,林詩詩在吐魯番王宮附近出現,可他已經在此守候了快十日,卻連半個影子都不見,可他仍不死心,丐幫弟子遍天下,他們的消息,十分至少也有五分是真的,所以他可以等,也必須等。

    可今日的王宮似乎與平日不一樣,門口人來人往,好不熱鬧,似乎宮裡在辦喜事,白楊知道,速擅阿黑麻死後,是他的兒子阿曼達繼汗位,難不成是這位年青的可汗在辦喜事。

    即是有喜事,必然有大魚大肉,白楊抿了抿唇,日日風餐露宿,已經很久未識肉滋味了,王宮的這些侍衛,是攔不住他的。

    入夜,綵燈高懸,王宮裡一片喜慶,白楊偷了身當地華貴狐裘換上,施展輕功,躍牆而來,竟是大搖大擺的混入吃喜宴的人群中,隨意挑了一個角落的位置,等候上菜。

    周圍一干胡人嘰嘰喳喳說個沒完,白楊一句也聽不懂,不由得心頭更是煩躁,只盼著趕緊吃好走人。

    這時候,門外突然一個身披紅袈紗的和尚走到主桌坐下,不正是他爹娘的大仇人,當年在哈密碰到的西域魔教教主哈靈上人是誰。

    白楊倒吸一口涼氣,幸得相距甚遠,趕緊將帽簷拉下,正要起身離去,卻倏的止住腳步,目光怔怔瞪視著廳外,臉上神色古怪至極,似是大歡喜,又似大悲慟。

    接著人群中一陣歡呼,只見一位約摸二十七八歲的男子身著大紅喜服,牽著一位紅衣女郎款款而來,女郎並未蓋頭遮面,只是雙眼下蒙著一塊紅紗,只餘一雙妙目淚光閃爍,始終沒看廳裡眾人一眼。

    吐魯番汗王阿曼達向眾人致禮道:「今日本可汗續娶小闕氏,多謝各位大駕觀禮。」又向哈靈上人拱手道:「多謝上人將此女送給本汗。」

    哈靈上人道:「正所謂千里姻緣一線牽,二位真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啊,教力之所極,當得效勞。」

    而此時,白楊似被人點了穴般,全身動彈不得,突然大叫道:「詩詩。」

    女子聽到叫聲,身子劇烈一震,目光似乎在尋找什麼,但目光茫然,猶似身中夢中,輕輕地道:「是你在叫我麼?」

    此時的白楊再也顧不得身邊潛在的危險,自人群中一躍而出,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另一隻手一揮,女子的面紗應聲而落,那一抹俊逸如謫仙的身影便闖入了她的視線。

    「詩詩,你可知,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林詩詩啊的一聲大叫,身子顫抖,坐倒在地。

    「詩詩,你怎麼了?」

    席上眾人均被這突然出現的一幕吸引,紛紛竊竊私語,雖然聽不懂那一男一女在說些什麼,卻已知定是心上人無疑。

    吐魯番汗王愣了好一會兒才回神,勃然大怒道:「來人,這小子是誰放進來的,還不快將他趕出去。」

    「別碰我。」白楊揮手將近身的侍衛直直摔了出去。

    過了半晌,林詩詩緩緩睜開眼,站起身來,說道:「公子是誰?你對我是怎稱呼?」

    白楊大吃一驚,再度凝目瞧去,此女確是林詩詩無疑,可怎的,不認識他了呢,難不成也中了當年小楓所中的情人劫了麼?

    「詩詩,我是白楊啊,你不記得我,那小楓,冰月,江南,揚州,總該還記得吧。」

    林詩詩再向他望了一眼,冷冷說道:「公子認錯人了,你說的人我全都不認識。」

    說著拉過阿曼達的手,道:「大汗,莫理此人,我們行禮吧。」

    阿曼達不禁滿臉喜色,將喜酒遞給林詩詩,不再理會迷迷惘惘的白楊。

    她沒有中毒,那種毒只會忘掉心中的愛人,其餘事情是不會忘的,白楊雙手捏拳,指甲深陷掌心,腦中亂成一團,她是在怪他,所以不願相認,還是只因他們身處險地,她故弄玄虛?

    林詩詩慢慢接了杯子,衣袖輕顫,杯中之物濺上她衣衫,她卻渾然未覺。

    「不准喝。」

    白楊一把奪過酒杯,摔在地上,卻心下慌亂,彷徨無計,中了邪般竟向哈靈上人問道:「你曾在哈密見過我們,你告訴我,她是不是跟我在一起的那個少女,了了塵的弟子?」

    哈靈上人早已認出了白楊,當年他從揚州受傷回西域後,在去哈密的路上碰到神情恍惚的林詩詩,自然識得她是了了塵的弟子,原本十分機靈的她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一天到晚失魂落魄,無慾無求,亦不在乎生死,無論他說什麼,她都照做,於是連哄帶騙將她帶回魔教,又替她解了寒毒,本是想利用她將了了塵及花姑引來,不想她卻被吐魯番汗王看上,便做了個順水人情,將她送了過來,卻不想竟引來了她的小情郎。(哈靈上人並不知白楊是花姑的兒子。)

    心想:一個是了了塵的弟子,一個是譚虛子的高徒,縱是殺不了那兩人,讓後輩痛苦也能稍減心頭之恨,留著這小子總是大患,不如趁他今日方寸大亂,實是除他的良機。

    於是微微一笑,道:「老衲也不太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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