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海盜王的起航 第六百九十七 奸詐的拉涅利 文 / 開荒
第六百九十七奸詐的拉涅利
當那支橙色的艦隊，撤離到二十二萬公里時。基地群的三號、四號、以及七號基地的所有主炮都被軌道推了出來。
之前是顧忌誘發西提爾倫軍的攻勢，這才沒有主動射擊。而此刻對方既然已經起意離去，那自然沒有繼續無聲無息，坐視敵人揚長離去的道理。
而整整十二秒的航程，哪怕是西提爾倫軍在三光秒後，就已經採用極鬆散的陣型。但在二百一十門『雷霆2式』，以及十五門六千七百毫米炮的打擊下，還是陸陸續續的有近將近一萬三千艘戰艦被擊沉。不過對面的敵軍，似乎並沒有回頭反擊報復的打算，一撤出了射程，就會同此次帶來的移動要塞主炮，以及停留在戰場外側的那些大型軍用補給艦，從二十七光秒外的一處跳躍節點離開。
之後楚天又派出大量的高速驅逐艦隊，尾隨其後跟蹤監控了一陣子，直到數天航程之外，確證這個大艦隊群，是在向羅夫諾星域東部進軍的時候，這才陸續返回基地群。
——對於西提爾倫軍艦隊，以及那位拉涅利的行為，楚天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懂了，首次懷疑自己的判斷能力，是否出了問題。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隨著這支艦隊的離開。楚漢已經差不多鎖定的勝局，連那最後一絲失敗的可能也消失。
當然這時候，仍舊不能夠放鬆警惕。拉涅利這個人，特別擅長於長途奔襲以及奇襲作戰。按照阮浩的說法，是說不定這位這位西提爾倫元帥，在耍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一旦掉以輕心，lf03防禦基地群，未必就一點危險都沒有。
而直到八天之後四月二十四日，楚天才通過一次遠距離通信，從方樂那裡知道了大致的原因。國家安全局這幾年由於有足夠的財政支持，這兩年在國外的發展還算不錯。而在西提爾倫軍艦隊當中，儘管沒能策反和安插進什麼重要人物。但通過賄賂，也逐漸的發展出幾位准將和少將級別的軍官，以及一些在各個艦隊總參謀室內任職的機要參謀。而就是這些人，前些天在羅夫諾星域東部的某個行星整修的時候，由當地國家安全局的情報人員陸續聯繫上。並在匯攏各方信息之後，得出了一個令楚漢軍上下，都為之驚訝並且震動不已的消息。
——就在十四日的當天臨晨，拉涅利元帥正準備策劃向lf03的基地群，發動一次決死總攻，不惜代價也要拿下四號防禦基地的時候。他麾下某些不甘被犧牲的部下們，卻在這時候發動了兵諫。並且由於得到了幾位方面艦隊軍群司令官暗中支持的緣故，兵變很快波及至全艦隊上下。而到十四日的下午，拉涅利元帥雖然最終控制了亂局，但是其本人在西提爾倫軍中的威望大跌。在軍事決策上，不得不更多的與下面方面艦隊司令官進行商議。而在麾下部隊的壓力下，也不得不放棄向lf03基地群發起總攻，轉而把兵鋒指向了羅夫諾星域的東部區域。
當得知這一消息時，楚天和阮浩面面相覷了一眼後，都是大歎可惜。十四日凌晨的那段時間中，他手下監測部門的人，也曾特意匯報過當時西提爾倫軍艦隊內部的激光通信，特別頻繁的事情。當時兩人都是不以為意，往常他們的對手在發起攻擊的時候，都會由各級指揮部，向下面的各個單位發佈詳細的作戰方案信息，並接受下屬單位的詢問，激光通訊頻繁一點並不足為奇。
然而如今想來，那時應該正是兵變開始的時候。若是那時候楚漢軍艦隊，能夠發動一次哪怕只是試探性的衝擊，那麼現在那支西提爾倫軍艦隊，說不定就已經在四號基地前的這片空域中，徹底的消失。
——不過這也只是想想而已，楚天心知那時即便是察覺到西提爾倫軍艦隊的異常，他也絕不會貿然進攻，而且百分之百，會選擇穩守基地這個更為穩妥的辦法。拉涅利的聲名絕非虛至，他不可能不去猶疑這位有著比之名將一流還要難纏些的元帥，是否在故佈疑陣，以詭計引誘他主動出擊。
更何況，當時即便發起進攻，也未必就能如願。面臨被徹底的絕境，很難說西提爾倫軍上下不會重新團結在一起。畢竟拉涅利本人在其軍內還是有些威望，參與到兵變當中的方面艦隊指揮官和人員，也只有不到半數。
總而言之，自此事之後，拉涅利元帥再難以控制他麾下的艦隊，這是可以肯定的。而失去了這個重量級對手後，這支西提爾倫軍在楚天的眼中，已經再不足慮。他只是有些奇怪，以拉涅利這百餘年時間，在西提爾倫軍沉浮的經驗，又怎麼可能會控制不了自己軍中的兵變，落到自己反被部下架空的地步？難道說，真的只是出於大意而已？
事實上，對於此事感到奇怪的，遠不止是楚天一人。他的老師阮浩，也是同樣在第一時間，就感覺其中有些貓膩。而這位曾在阿列克聯邦軍內，以外人身份爬到上將高位，此後卻又因自己的身份而權爭失敗被迫退役的老狐狸，對此事更有著自己獨到的看法。
「——這次兵變沒有那麼簡單，參與到兵變的幾個方面艦隊司令官，與其說是對拉涅利所採取的戰略不滿，倒不如說是被迫為之。在拉涅利的作戰計劃中，這幾個人所轄的艦隊，都是被佈置在損失可能最為嚴重的方向。而且令人奇怪的是，西提爾倫軍憲兵部隊的反應，雖然不能說是慢的過份，但是離正常還是有點差距。我聽說西提爾倫王國的憲兵部門，一直以來都有很大一部分，被控制在拉涅利元帥的敵對的派繫手裡，有這樣的反應並不奇怪。但是以拉涅利的老到，應該不可能不知道，自己那份作戰計劃的危險性。若是提前通知一聲，哪怕是前者想給他使絆子，也沒什麼可能。壓制部隊內的所有異動，這畢竟是他們的職責所在。」
阮浩唏噓著搖頭，似乎是在驚歎於拉涅利元帥過人的手段。「再想想此戰之後，一旦我軍在南方動手。那麼此次西提爾倫東侵戰敗的責任，拉涅利元帥幾乎可以推得一乾二淨。這次的兵變，可以說是毀滅西提爾倫軍奪取東托利亞的最後一絲希望，而如何安全撤離我國境內，只怕也需要拉涅利重新站出來負責。不但無過，反倒是有功。對於他在軍中的權勢和威望，都是大有裨益——」
「可如此一來，他自己豈不是要身處險境？」
楚天皺了皺眉頭，他雖然不喜歡與人鉤心鬥角，但由於如今所處地位的關係，對一些政爭的基本要點還是知道的。身份地位到了這個拉涅利元帥這個層面，再結合其國內的情形，最需要注意的一條，就是盡量不被其他人徹底地孤立。要犯錯的話，最好是與其他人一起犯錯。在自身的實力勢力不佔絕對優勢的情況下，拉涅利擺脫罪名，只怕非但不能讓自身轉危為安，反倒是會讓其他幾方勢力被迫聯手，招致他們的聯合攻擊而已。
「所以他才需要拉一派打一派，安全局的情報不是也說了，參與兵變的方面艦隊群司令官，並非是全部。只要能夠提前佈置，事後又操作的好，那麼將他們納入自己陣營當中，也不是什麼很困難的事情。」
阮浩一聲冷笑後，又陷入了沉吟。「不是我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是這位拉涅利元帥的所為，確實太過可疑。此次變害為利，不但可以為自己掙得名望，也可以在國內令自己所在的政治派系，有機會進一步打擊政敵，從而掌控更多的部隊。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稱之也不為過，若是他有一日能解決國內的那些問題。那麼必然將是陛下您的勁敵——」
楚天皺了皺眉，他想起了上次的事情。qe18952節點一戰，非但沒有令這位拉涅利元帥有所損失，反倒是被對方趁此機會，推動國內動員更多艦隊，加入到羅夫諾星域攻略戰。而據說那天之後，拉涅利所在的派系，在軍中的實力的確是有所擴張。
「其實這時候，我們的暴風計劃，只要再晚發動一個月，拉涅利元帥的一切圖謀，只怕都會落空。」
說到這裡時，阮浩用略帶笑意的視線望過來。「不過想必陛下，是沒可能為他浪費時間吧？」
楚天的確是不打算為拉涅利，再在這東托利亞呆上一個月的時間。
就如阮浩的所言，只要能夠製造出一種，西提爾倫軍艦隊的東進，只差一步就可成功的假想。那麼無論拉涅利元帥再如何巧言善辯，也解說不清楚自己為何要採取在lf03跳躍門強攻，這個看起來既『愚蠢』又『浪費時間』的策略。
不過那同樣意味著，楚漢也要為此付出大量的時間，以及海量的戰爭物資。並且許巍方面艦隊群，以及he02跳躍門基地群，也將在這期間，承受著極大的風險。
——為了未來一個不確定的危險，就付出如此代價。楚天的確是覺得有些不值得。更何況，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趕回海王基地見自己的妻兒，沒道理為了一個拉涅利，而耽誤了這許多時間。
於是阮浩再次一陣歎息，他又找到了拉涅利此人陰險異常的論據——哪怕是楚漢方面，或者西提爾倫的其他人，完全洞悉了他的所圖，到了此刻也不可能有辦法奈何得了他。
一日後，lf03基地群再次與後方進行通訊。由於不用應付西提爾倫軍艦隊的緣故，多餘出來的燃料，倒也用不著刻意去節省。而李天擇和沈煜和發樂等人的看法，與阮浩的所言，竟是出奇的一致。人為這位拉涅利元帥，應該是別有所圖。
不過到了這時，無論當時的情形是怎樣，拉涅利元帥究竟是故意還是大意，都與楚天沒什麼關係了，對於楚漢的戰略，也沒有什麼太大影響。而楚天所需要等待的，就只是準備收穫此次東托利亞攻略戰的勝利果實而已。
四月二十五日，西提爾倫軍艦隊穿越he01跳躍門，抵達哈爾科夫星域。楚漢王**在這裡活動的高速驅逐艦，再次確證了這支艦隊的總戰艦數目。
而一直都為此擔心著的楚天，就在當日的下午，率領早已準備好的部分lf03的駐守艦隊出發，開始著手打擊西提爾倫軍的後勤線路。
由於仍舊在擔憂著，西提爾倫軍恐怕另有艦隊，埋伏在lf03跳躍門附近窺伺的緣故。這次出擊時，楚天特意把阮浩留下，加上十五萬艘戰艦。這樣的實力，哪怕是再次遇到像去年卡裡略行星奇襲戰那樣的變故，也足以應付到他返回救援了。此外王**一方高速驅逐艦隊幾乎是全員傾巢而出，以最大力度對周邊星域進行搜尋。
而就在僅僅一日之後，楚天也收穫到了他率領艦隊以後的第一個戰果，在qe18146節點，一整支運輸船團在他艦隊打擊下全軍覆滅。不過全艦隊的戰績卻是寥寥，這支運輸船團中，只有四百艘護航戰艦，一千二百艘大型運輸船，幾乎是在被發現的同時，就發出了表示投降的激光通訊。而這時候，楚漢軍一方，都還沒來得及發散米氏粒子。
——西提爾倫軍的做法，確實是非常的聰明。在明知道楚天的主力艦隊，不可能輕易分兵之後。令所有的運輸船團都化整為零，然後選擇一些偏僻的航線從雅馬台星域抵擋羅夫諾星域。而且一旦被王**大艦隊發現，幾乎是從不抵抗。
也不知道，到底這是出自那位權利已經差不多被架空大半了的拉涅利元帥的主意，還是其他幾位方面艦隊司令官的手筆。總而言之，這一次的破交作戰，楚天是氣得不行。他用了整整十天在非跳躍門航線附近游弋，在後期甚至嘗試著有限度的分流軍力。然而結果卻只是俘獲了大約四千艘左右，西提爾倫軍快要退役了的戰艦，再加上幾千艘大型運輸船以及物資。而整體計算起來，總價值竟然還不到此次王**三十餘萬戰艦出擊的燃料消耗的一半。最後到五月七日，在毫無所得的情況下，不得不提前返回到lf03跳躍門。
與阮浩再見面的時候，楚天是一臉的鐵青。自他一手建立王**的前身暫編第四十一艦隊以來，除了那位特蘭格的雛獅之外，還從來沒有令人吃過這種大虧。
而直到此刻，楚天都有種再次以海盜王身份發佈諭令，徵集周邊的海盜艦隊，用以攻擊西提爾倫軍補給船團的衝動。他轄下的艦隊是拿他們無可奈何，但海盜們的眼裡，這些分散開來的補給船團，卻是絕佳不過的獵物。
「我看那位拉涅利元帥，怕是看準了陛下您拿他無可奈何。」
阮浩卻是一臉的笑，偶爾能看到自己最得意的弟子，無傷大雅的吃吃癟，有時候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其實仔細想想就知道，動員海盜這個辦法，無論從哪方面來講，都只是下下之策——」
楚天聞言不由一陣氣沮，他何嘗不知道，讓東托利亞的海盜團們，有機會壯大實力的話，那麼未來王國想要將之清除，必然會更加的困難。而自從楚漢與西提爾倫王國的戰爭開始之後，附近的海盜團為免殃及池魚，早在數十天前就早已遠遠躲避了開來。哪怕是相應他的徵召，要想趕至的話也需要十天二十天之後。那時候此次戰役，也差不多快要塵埃落定，於戰事其實並無什麼益處。
更何況，所謂發財立品，這時候楚漢上下擺脫以前的海盜身份，在民眾和商人面前肅立正面形象都來不及，再湊上去實在是有些不智。若是讓人誤會王國與海盜其實是官匪一家，那才是得不償失。
簡而言之，召集周邊海盜團這法子，除了楚天面子上好看，為自己出了一口氣之外，竟沒本分好處。反倒是之後一連串需要處理的惡果多多。
儘管這個方法被否決，但楚天卻也不肯就這麼放過西提爾倫軍。接下來的幾天，楚天乾脆完全放棄了對lf03跳躍門周邊星域的巡航。將艦隊群內的四萬艘高速戰艦，臨時組建起了十二支破交艦隊，開始對西提爾倫軍的運輸船團進行打擊。儘管每次出擊都是收穫微小，傷不到西提爾倫軍的根本，但是多多少少能令自己的對手噁心一番。
五月十四日，就在楚天和阮浩二人，一邊對麾下艦隊進行加強訓練，一邊等待著後方消息的時候。lf03防禦基地群，卻迎來了一群令人意外的客人。
——在lf03跳躍門的對面，ym03跳躍門的面前，一支龐大的艦隊在這天的的下午抵達，並在稍後派出了使者帶著幾十艘完全解除武裝的戰艦，與楚漢軍方面進行交涉。而這些船隻無一例外，都在側舷塗有一個巨大的紅色十字。
「是紅十字會和善堂騎士團？」
在警報拉響的第一時間就趕至指揮室的楚天，見狀後立時微微挑眉。
在這個世界上，如果說除了幾個大教會以及大衛之星議會之外，還有什麼跨國大組織的歷史，是在國際ai智能調查機構之上的話，那麼這個紅十字會和善堂騎士團，絕對是其中之一。
這兩個組織的實力都並不強大，但在國際間卻都有著巨大的聲望，前者是十九世紀就開始存在，以維護人道和公正為目的，已經運營了長達四千餘年的時光。
而後者存在的時間更久，這個有段時間，曾有別名為耶路撒冷聖約翰醫院騎士團的組織，建立於第一次十字軍東征尚未開始的公元1070年左右。本來建立它的目的，是進行一些『慈善『工作，比如保護來『聖地『朝聖的西方基督徒，供給朝聖者食宿，醫治生病的基督徒等等，故得此名。
不過在第一次十字軍東征之後，它性質卻變質為基督教與東方異教徒作戰的戰爭工具，組建起了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並被認為是基督世界三大騎士團之一。甚至在十六世紀，在馬耳他島建立了馬耳他騎士團國。直至十八世紀末拿破侖東征，被趕出馬耳他島之後，這才重拾往日建立之時的宗旨，並在歐洲和美洲通過授予富豪們騎士爵位，形成極為龐大的勢力。
而不同於在銀河六世紀到八世紀，才由天主教廷和新教教會，分別重建起來的聖殿騎士團和條頓騎士團的是，現在的善堂騎士團已經脫離了宗教的範疇，只是以慈善為目的。並在銀河二世紀之後，開始與國際紅十字會聯手，事實上合二為一。直到黑暗世紀之後，戰亂叢生，海盜猖獗的時代。為了防止發往各地的慈善物資被洗劫，這才重新獨立了出來，重新建設自己的騎士團武力。
——在銀河帝國時代，這是唯一未曾被歷任皇帝取締的先天機師組織。
而楚天此刻，倒並非是驚異於這支屬於紅十字會的龐大船團到來。而是在但心，不知這是否又是拉涅利，在耍什麼花樣。
不過這個擔憂，在看到善堂騎士團使者團的名單當中，有歐陽映雪這個名字。並通過影像，確認是自己那位以處理『私事』的名義，消失了許久的騎士副團長本人之後，就已經慢慢打消。
——若是真有問題，那麼歐陽映雪的名字，想來絕不會被列在其內。
不過楚天心裡的疑問，卻是不消反增。心想這歐陽映雪不是去處理私事了麼？怎麼到最後，卻跟這些紅十字會和善堂騎士團的人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