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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海盜王的起航 第六百九十六 亞子 文 / 開荒

    第六百九十六亞子

    海王要塞第八層中央王宮西側,雖是夜晚,然而這原本僻靜的大園林巴洛克式宮殿建築群內,此刻正喧鬧無比。無數的的政府官僚、軍官和貴婦人出入其中。幾乎所有的人,都在以無比激動的語氣,來表達著自己的興奮之情。而他們來這裡謹見的唯一目的,就是想見一見,位於這宮殿內部,才新生不久的小生命。

    當然這些人也知道,即便是趕來,也未必能夠如願。以這位新生王子殿下的尊貴,以及他對王國的重要性,在王子的年紀已經成長到,可以應對一定風險之前。能夠有資格與之接觸的人,恐怕也只有目前國內有限的幾位大人物而已。而這幾人當中,絕不包括王國的那些普通的內閣成員在內。

    不過哪怕是無法親眼目睹,能夠聽一聽孩子那健康嘹亮的嚎哭聲也是好的。更何況,他們也需要一個場所,與眾人分享自己的喜悅。

    事實上,自從四月一日,王國的幾大媒體集團,聯手放出王子誕生的消息。整個海王要塞上下,都是一片歡騰。而為之歡欣鼓舞的人,也絕非僅只是王國的官僚和貴族而已。在海王要塞中,直接和間接為王室效力之人,多達數億。而那些因王國飛速崛起而受惠的商人資本家們,更是消息傳出的當天,就給了自己員工們一個短假。這個小生命的出生,非但意味著王室的傳承,也意味著他們的權益,已經有了安全的保障。

    ——其實如非是此刻在前線,王**的百餘萬戰艦仍在與東托利亞聯軍以及西提爾倫王國的艦隊鏖戰,後方的軍事物資補給、採購和生產環節,都有著極為龐大的工作量。此刻在海王要塞內,喧鬧程度只怕還要高上幾個層級。

    「一個小孩子而已,這也未免太誇張了吧?」

    當單晴從宮殿之前大花園的草坪走過時,就被那紛紛向她行禮的密集人群嚇了一跳。小丫頭既覺得驚奇,又有些好笑。驚訝自然是為了一大堆人聚集在這裡,好笑的是,這是貴族當中,倒有一個大半都是海盜礦工和水手出身,可如今包括其的女眷在內,都已把那些貴族禮儀學的像模像樣。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看晴兒你是在實驗室裡呆久了,與外面的世界脫節了才對!」

    上官雲聞言一聲失笑,其實小丫頭未必是不懂下面的人心。只是仍舊是有些忽略了,王國上下對楚天這個子嗣的期盼而已。

    事實上,對於繼承人的重視,不止是華族如此。在西方各大種族中,也同樣如此。上官雲記得自己曾經在一本雜書中看到過,在開化世界之前的法國波旁王朝,哪怕是在十八世紀大革命之前,也仍舊維持著王室女主人,在大貴族和王國大臣面前,當眾生下繼承人的野蠻傳統。

    來這裡覲見之人,絕大部分都被攔在外面。不過身為王室長公主和王妃的兩人,自然不在此例。一路在侍女陪同下走入到這個被楚天命名為春宮的三層式巴洛克建築,就見在一層中央處的那小殿堂中,李雪瑩神情仍帶著幾分虛弱的,與內與幾人說著話。單晴掃了一眼,她只認得其中的首都護戎司令官阿茲克,工農業大臣薛容,國土大臣裡卡爾以及財政大臣江元等寥寥幾人。其他幾個面孔,卻是有些陌生,總之都是以政府方面的官員居多。

    看見沒有沈煜的身影在內,單晴有些失望地轉過來頭,也不理會向這邊躬身行禮的幾人,昂著下巴逕自走向了一側的樓梯口方向。而本來還打算陪陪李雪瑩和這幾位大臣說上幾句的上官雲,只得無奈一笑,用歉意的神情衝著幾人點頭示意,然後急步跟了上去。

    李雪瑩的臥室,在這個建築二樓的西側,是一套三連式的套間。不過小寶寶的房間卻是暫時單獨開闢了出來,出入都需要經過嚴格的消毒處理。而剛剛步入這房間之內,兩人的目光,就投在了躺在嬰兒床內的小寶寶身上。在他的身旁,倒有幾個侍女屏息靜氣地看護著,只是這時,二人卻沒什麼心思注意了,

    「這就是天哥的兒子?長得好醜!」

    單晴把頭湊到小欄杆仔細看了看,然後的不屑地撇了撇嘴。只見小傢伙正瞪著一雙清澄的大眼睛,好奇地望著她,臉上的皮膚仍舊有些皺皺的,不過說他醜,那是萬萬不至於。雖然目前那張臉還只是一個小肉團沒有展開,不過從輪廓來看,是像極了他的母親,未來即便不是俊美無雙,那也絕對要比楚天要強些。

    這是唯一令單晴稍稍有些奇怪的地方,這小孩沒有哪怕一絲一毫像楚天,所有的特徵都幾乎完全是他母親的翻版。

    「小丫頭,你剛出生的時候,還不跟他一樣?日後你若是生了小孩,只怕比這樣子也好不到哪去。」

    上官雲輕聲笑著,也走了過來。心知單晴其實是在鬧彆扭,她這妹妹每當楚天率領艦隊出征之後,就會變本加厲的呆在實驗室裡,而這一次也不例外。她今天是以來看看這小傢伙的名義,才好不容易才強行把單晴拖了出來。不過以單晴的性格,心裡肯定會有些不爽。

    當然這其中,恐怕也有單晴為自己鳴不平的意思在內。

    單晴輕哼了一聲也不言語,先是用手摸了摸小寶寶的臉蛋。只感覺嫩嫩滑滑的。又好奇地撥弄了一番他的嘴唇,小傢伙以為這是給他在餵奶,一口將單晴的手指含住,死力吸吮著。單晴頓時被引得咯咯直笑,到底是楚天的孩子,厭惡不起來,更帶著幾分歡喜。而在旁看著這一幕的上官雲,眼裡也閃過了幾許欣慰,能看到單晴如此開心,這一趟也算是沒有白費心思,絞盡腦汁把地她帶出實驗室。

    用手指與小傢伙戲耍了一陣子,單晴才發現身旁幾個年輕女孩略帶焦急的面色。她心裡頓時又有些不悅,心想我難道還能害了自己的侄兒不成?不過這時單晴也沒心思去與這些侍女計較這麼多,她忽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過頭看向了一旁。

    「對了!小雲姐,他現在有名字了嗎?」

    「連小名都沒有——」

    本來還在微笑著的上官雲,頓時有些黯然地收斂起了笑意。「雪瑩姐一直決定不了,而你煜哥和首相閣下的意思,是等到你王兄獲勝回來之後再說。」

    單晴眼珠子一轉,然後唇角微微翹起:「那我先給他取個小名好了,我看以後就先叫他亞子怎麼樣?」

    這次上官雲乾脆是哭笑不得,心想你這算是氣得哪門子的小名?亞子?別說是李雪瑩那裡,就連她也感覺很難聽。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再她身後響起了一個溫婉的聲音。

    「亞子?這倒是個好名字!晴兒你是希望他長大以後,能夠超越他的父親嗎?我看就用這個小名好了——」

    上官雲有些愕然地轉過頭,後面正是李雪瑩,在旁人的攙扶下走進房內。眼裡閃動著驚喜的光澤。這時她也依稀間,記憶起了一個典故。古代唐末之時,李克用李存勖父子見唐昭宗,昭宗曾當著李克用的面,稱李存勖是『此子可亞其父』。意思是說這孩子,會使他的父親成為亞軍,在成就上超過其父,因而得小名「亞子」。

    而在李克用病死之前,曾交給自己兒子三支箭,以平生三大恨托付於李存勖。一是討伐盧龍節度使劉仁恭,攻克幽州;二是征討契丹;三是要消滅世敵朱全忠。而時年二十四歲的後者在繼位之初,就暗中聯絡父親舊臣,將意圖篡位的叔父執而戕之。此後又以喪服率軍奇襲潞州,於三垂岡埋伏,趁著清晨大霧,攻擊後梁軍隊,殺敵萬餘。使得曾屢次令其父李克用吃憋的宿敵朱溫,親口稱之為『生子當如李亞子』。

    此後李存勖又三支箭供奉在家廟內,每臨出征就派人取來,放在精製的絲套裡,帶著上陣,打了勝仗,又送回家廟,表示完成了任務。公元911年,李存勖在高邑(河北高邑縣)打敗了朱全忠親自統帥的50萬大軍。接著,攻破燕地,將劉仁恭活捉回太原。九年後,他又大破契丹兵,將耶律阿保機趕回北方。這一生算得上是戰功赫赫,儘管其結局不大好,但在成就上,確實是遠超其父、

    聽到自己的建議被採用,單晴的雙眼頓時笑得彎成了月牙:「亞子就是這個意思,不過希望他老了以後別像那個李天下,老了以後變昏庸就好。」

    李天下同樣是李存勖的綽號,這位後唐莊宗晚年愛好唱戲,常與伶人嬉戲,於是後來伶人們為其起了這個藝名。

    「我的兒子,又豈會重蹈古人覆轍?再說陛下他也遠不是那個李克用可比,亞子想要在成就上超越他,可也不容易!」

    李雪瑩毫不在意地捧起了嬰兒床內的小寶寶,而後者就仿似知道自己有了名字般,拍著手哈哈笑著。

    上官雲見狀心裡不由為之一歎,她這『姐姐』確實會收攏人心,只是一個小名的決定權,就令原單晴對其起了好感。而看著李雪瑩將『亞子』抱在懷內的欣喜慈愛之色,上官雲也是破天荒的心裡升起了一股艷羨之情。此時她心裡想要個孩子的**,從未像此刻這般強烈。

    至少,在楚天出征離開的這段寂寞時日,也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心靈慰藉——

    同一時間,在王宮東側的武道場內,一個身穿白色武道服的絕美女子,也睜開了眼睛一聲歎息。

    自從楚天離開之後,一年以來她的武道修為再無寸進。每當閉上了眼睛,反反覆覆都是那個人的人影。

    ——原來自己對武道的追求,終究比不上對他的眷戀。

    想及此處,冰月夜不由一聲苦笑。靜坐了良久,她站起身移步走到了門外,然後眼神幽幽地望著天上虛擬出來的群星。前些天她專門去問過,按照那些王國供養的那些天文學家的說法,從這裡以四十七度角向上仰望,就正是lf03跳躍門所在的方位。

    冰月夜眼裡閃過幾許擔心,以前跟在楚天的身邊,哪怕是在戰火最為激烈的戰場,她也是從未曾有在意過自己和他的生死。此刻留在這安全的後方,卻反為楚天擔憂了起來。也不知道在lf03,他的身體怎麼了?有沒有受傷?會不會有危險?

    那些由上官雲和李雪瑩特意召來宮中的軍事專家,倒是反覆跟她們保證過,前面的情勢一片大好,大勝之期就在不久之後。而李天擇和沈煜,也是如此說服,更認為以他的指揮能力,這世上還沒有人能夠在戰力持平的情況下,正面將他擊敗。然而冰月夜心裡,卻又那裡能夠真正放心得下——

    遠在數百光年之外防禦基地群的楚天,自然不知道在海王要塞,自己的妻子們對他的想念。不過從通訊中夾帶著那些隻言片語中,卻也能猜到一二。但楚天現在更多的卻是驚喜,在西提爾倫軍艦隊提早撤軍之後,幾乎整個上午,都在看著自己兒子的虛擬投影照片。雖然由於剛出生沒多久,整個身子皺皺的,有些發紅。然而在楚天眼裡,卻是越看越覺可愛。一直到阮浩來勸,才不甘心地進入到睡眠艙,利用輔助儀器進入到休眠狀態,以恢復這幾天連續作戰所消耗的精力。而那副不情不願的神情,看得阮浩這個過來人,為之一陣莞爾。

    當十幾個小時後,楚天再次醒來時。發現時間居然已經是下午七點。楚天頓時一驚,奇怪紅蓮為何沒有喚他醒來。往常這個時候,西提爾倫軍的艦隊,應該早已經發起了攻擊了。而他的第一眼,就是望向了窗外。再次出乎意料的是,舷窗之外並沒有那兩若白晝般的光芒,而是靜謐如初。

    「西提爾倫軍今天是打算休假了嗎?沒聽說今天有什麼不得了節日吧?」

    匆匆走回到艦隊指揮室,楚天就奇怪地向阮浩問著。銀河系凡是基督教國家,都有著節假日休戰的傳統。可那一般是發生在一些比較重要的節日,平常的時候可沒這麼好的事情。

    而以此時楚漢方面的工程部隊,正在全力搶修四號基地破損部位,以及重建那些空雷海和防禦陣地的情況,西提爾倫軍多休息一刻也是不明智的。那將意味著他們這二十多天來的成績,都將全部歸於零。此後的攻勢,也必須重新開始。

    「四月十六,好像是基督教的復活節,不過離今天還有兩天時間——」

    阮浩搖著頭,這次他也是感到有些不解。哪怕是拉涅利元帥真的決定放棄攻擊要塞了,為了日後能對王國的貴族院和軍事幕僚本部交代,總也需要每天進攻一下lf03基地群,虛應故事做一番樣子的。

    「想不通!難道說,還真是為了復活節休息?」

    楚天嘴裡呢喃著,是百思不得其解,不過西提爾倫軍艦隊,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沒有發動進攻,都只能算是好事。而他的心思,又再次轉移到了自己兒子身上,那張影響圖片,更是百看不厭。同時心內,又有些小小的愧疚,兒子的出身,也不知道雪瑩她為此吃了苦頭。自己這個當父親的,也算是失職。沒能夠在那時候陪在妻兒身邊也就罷了,是到十幾天之後,才收到兒子出生的消息,未免有些不像話。

    這一次,楚天有種強烈的想要裡克駕艦返回海王要塞,去親眼看看自己孩子的衝動。可是仔細算算,想要徹底解決掉羅夫諾星域和東托利亞的戰事,至少也需要三到四個月的時間。而即便是此刻就不顧一切的全速返回,也多半是趕不上孩子的滿月了。

    楚天又想起了自己幾個妻子,李雪瑩還好,是去年的十月才分開。與上官雲和冰月夜卻是足足分別了一年,平常戰時忙碌起來的時候還不覺得。一旦閒下來,心裡卻是想念到了絞痛。

    晚上十二點,楚天把指揮權交給了阮浩,自己帶著紅蓮開始到基地的醫院內慰問著傷兵。這在西提爾倫軍艦隊開始瘋狂發動持續攻擊之前,本是每天例行的一項任務。要麼是到醫院,要麼是到部隊的基層,然後通過宣傳部門以不是太顯眼的手法進行宣傳。

    表面上看起來是對艦隊上線一視同仁,但其實真正的重心,還是放在了格萊特的那些降軍上。每次楚天出入其間,都只是帶著紅蓮和寥寥幾名隨從人員,以示對這些格萊特軍人的信任。不過在私下裡,其實他每一次進出其中時,楚天都是動用著預見能力,全神貫注的進行防備,不但要預防著襲擊,還要阻止自己的襲擊發生,以免軍心為此動搖。

    好在他每次都是親自到這格萊特軍人的戰艦上慰問,看似是危險,然而一次需要防備的,不過才幾百人而已,有憲兵的配合,哪怕其中還有對權澤死忠的人物,也能將危險安全排除。而事實上直到目前為止,還沒出現這樣的情況。權澤最後時間中的瘋狂,造成的效果比所有人預料中的還要好些。

    這令楚天是萬分喜悅,這情形只要繼續下去,再有數月這些人就能夠成為王國真正可以信任的精銳力量。而事實上,目前已經有很大一部分前格萊特自由軍的軍人,已經開始把他當成新的效忠對象。至於格萊特護**,儘管還沒什麼太大的轉變,但是作戰的時候,對命令的聽從度和執行力度都在逐漸提高,這同樣也是一個好兆頭。

    楚天知道,這些權澤親自培養的戰爭孤兒,在他們的培養者死後,已是失去了所有理想。絕大多數人都只是由於除了軍事能力外身無所長,才慣性的在格萊特共和國覆滅之後,選擇繼續留在王**中效力,而不是拿那些微薄的遣散離開。

    ——不過這些人的本身卻仍舊是處於茫然狀態,他們已經沒有了家人,也失去了權澤貫注給他們的理念。而權澤的死,也不可能令他們一下子就把忠誠轉移到楚天身上。

    要想這支精銳部隊死心塌地為他效忠,需要時間,也需要一個過程。楚天並不著急,他首先要做的,既不是帶著他們在戰場上戰無不勝,也不是學權澤那樣對他們進行洗腦。而是先想辦法,給這些人成家。只要有了家庭,有了為之奮鬥的念頭,他才能真正將這些人折服、

    也許是由於西提爾倫軍今天的停止攻擊,也許是楚天已經有子嗣的消息,在基地內已經迅速傳開來的原因。楚天在搭乘裝甲車離開指揮室時,發現一路所間的所有人,都是神情興奮。而部下的那些貴族軍官們,更是在第一眼見面的時候,就喜氣洋洋的向他恭賀。這使得整個慰問行程,整整耽誤了四五個小時。

    不過直到晚上十二點的時候,除了數百萬機甲,仍舊在四號基地的外殼裝甲激烈戰鬥之外,西提爾倫軍艦隊都始終未曾有任何舉動。楚天索性把範圍放寬,戰鬥中所有受創較大的部隊都走訪上一次。而戰地醫院中,那滿營的傷兵。還有各個屍體儲藏間,已經高達一千五百萬人的棺槨,也令他為之惻然。倒是沖淡了幾分,因孩子的出身,而帶來的喜悅。

    這次參與戰鬥的人員,由於多是新兵,傷亡是居高不下。而對面的軍人,無論士兵還是軍官都有著水準之上的戰鬥素養。因此哪怕是有楚天的親自指揮,也無法減少多少。其中有些部隊,更是成建制的死傷。而雖說楚天已是盡力而為,心裡還是感覺有些慚愧。

    到了次日臨晨八時,還在各個艦隊之間忙碌穿梭的楚天,卻再次接到一個驚人的消息,西提爾倫軍艦隊正在召回所有戰鬥中的機甲,全員開始向lf03基地群的主炮射程外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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