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人性本質 第73章：女人的試金石 文 / 禾豐浪
第73章：女人的試金石
杜若蘭不看猶可，一看就氣炸了。原來這高朋就座的，不是什麼特別人士，竟是只有吳得志和小百合前輩兩個大客！看來這一回，由他們充當客人，讓那些尚未正式出師的藝伎作侍陪。吳得志好像不知又被帶去哪裡沐浴過了，顯得神怡氣爽、春光拂面。
現在他儼然成為小百合前輩的座上賓，正準備享受聲色藝俱全的藝伎匯演呢！而可憐的杜若蘭則是連當藝伎的資格也沒有，只有抹地做清潔的份！杜若蘭和吳得志一比，簡直是天上地下了。一個做跪地做苦力，冷曖自知；另一個是群芳環伺，享盡艷福。
這小百合到底是搞哪門子的特別訓練呢？！杜若蘭一氣，手腳就停下來了。這樣，一個跟在她後面的小學徒在嘀咕不已，當杜若蘭好不容易明白她說什麼，心裡就更氣炸了。小女孩說的大意是：麻煩你快點。人長得高大，可是卻很會偷懶！你這樣是做不好藝伎的，但也至少不要拖累我將來不能成為好藝伎呢！
於是杜若蘭一氣，就將抹布扔到正在指揮藝伎就座的櫻桃喜子面前，吼道：「老娘不幹了，這不是擺明欺負人嗎？他是我的馬仔，我是他的女上司。怎麼他會是座上賓，我是清潔大嫂？」櫻桃喜子一怔，剛想對她曉之以理。但是，小百合前輩已是擺擺手，對櫻桃喜子指示著什麼。
然後，櫻桃喜子對杜若蘭說道：「杜小姐，你可以不在這裡抹地了。」杜若蘭一喜：「我終於也可以看藝伎了？」櫻桃喜子搖了搖頭：「小百合前輩說你一出汗，體味就大了。為了防止影響別人，請你去廚房幫忙做飯吧！」
杜若蘭承認，那一刻真的想給那個小百合老太婆打一記耳光，可是一剎那卻看到吳得志在使勁向她使眼色。她就強忍下來了，說道：「我還是抹完地再去吧，免得說我做事不專心！」這樣，杜若蘭就一邊納悶一邊在繼續幹活了。心裡在不停咒罵：吳得志，你這傢伙要我忍我就信你一次，如果沒有效果你就死定了……
這樣，整個大廳光潔如新，藝伎秩序井然。掃到走廊的杜若蘭撅著屁股向廳裡偷偷望去，只見那些年輕的藝伎之中，四人在表演樂器，四人在演示茶道，還有四人則分別是在吳得志和小百合前輩兩旁環繞侍奉著。好個皇帝式的享受呢！
偏偏就是沒有見到有香道的表演。怪哉！再看那吳得志，他似乎忘乎所以，一會兒呷著茶香品茗，看來年輕藝伎泡的茶很合他品味；一會兒他又與小百合私語，似乎和她變成很熟絡，能靠手勢交談的模樣。而本應在其間牽針引線，充當翻譯的櫻桃喜子就顯得多餘。
那小百合態度親暱許多，完全沒有初見時的故作嚴肅。她對吳得志彷彿甚有好感，舉手投足都盡顯半老徐娘的風範。突然，杜若蘭打了一個顫，一種可怕的念頭油然而生：這個風韻猶存的小百合，會不會喜歡上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吳得志呢！？
靠！杜若蘭一想到這裡就毛骨悚然。她越想越可怕：小百合對待吳得志和她根本就是迥然不同的。剛才就想借口支走她，實在可疑得很。可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杜若蘭也只得啞隱下去，暗中留意。一旦發覺吳得志這傢伙稍有差池，行差搭錯，就一定將他五馬分屍！
就是這樣，杜若蘭罕見地冷靜起來。她一邊裝著勤勤懇懇，一邊趁機接近吳得志，想給他提個醒。可是，這傢伙實在太過得意忘形了。光盯著人家年輕藝伎涎著臉不說，還當她視若無睹。杜若蘭一氣，故意裝拖把戳他的腳指一下。
「哎呀！杜姐你怎麼這樣不小心？」吳得志裝著懵然不懂地問。杜若蘭有氣無力地說「活該！我長了這麼大才第一次拖地呢！你不識憐香惜玉嗎？！」「杜姐，這是人家小百合前輩的地盤。她咋安排就咋安排！我不能越俎代皰。」
吳得志表示有心無力的樣子，然後又繼續盯著唱歌的藝伎看。「好吧！你看你的，我拖我的。」杜若蘭一下失手將髒水淋到吳得志腿上了。「拜託，杜姐希望能學一學公司裡的掃地老太？業務不精就算，至少有點職業道德。好嗎？」
「是喲，我不小心，對不起。煩你跟我出去一下，幫你換一換衣服好嗎？」杜若蘭盡量和顏悅色。可是，吳得志不為所動，連挪一下屁股的心也沒有。「哎，算了。我還要繼續鑽研藝伎的藝術呢！你注意點就行。」吳得志毫不留情面，居然一眼也不瞟她一下。
「你、你這小子用、用得著這麼翻臉不認人嗎！？」杜若蘭氣得煞白，備受委屈的樣子。她覺得好像全屋裡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話！這時，小百合前輩又搖了搖頭，捏著鼻子，對櫻桃喜子說著什麼。杜若蘭分明感到受到某種歧視。
果然，櫻桃喜子對杜若蘭說道：「杜小姐，不好意思。你身上的嗅味已影響到小百合前輩觀賞藝伎的興致了。如果她老人家心情不好，就教不了吳得志！」又是吳得志，不聽猶可，一聽杜若蘭就火了：「這是哪門子的學藝，簡直是當公子哥兒嘛！我才不配合哩！」
櫻桃喜子臉色微微一變：「請你馬上去廚房幫忙做飯。不然，你就離開這裡好了。小百合前輩的用意不用跟你解釋！在這個置屋裡，小百合前輩的話就是聖旨！」櫻桃喜子一聲嬌叱之下，很快兩個年輕的藝伎就分別駕住杜若蘭的手臂，一邊說：對不起；一邊又不由分說地將她拖了出去！
「我會回來的！」杜若蘭在尖叫，亂蹬亂跳，最後無力掙扎……
到了廚房，杜若蘭就乖多了。因為廚房裡的廚娘簡直是個丈二金剛，她一身橫肉，力氣驚人。她臉笑一下，胸前就像砧板一樣抖動，閃現殺機。這下杜若蘭自然懂得規矩，人家要她站就站坐就坐。整個人忙裡忙外的，累得她真正的死去活來！
等豐盛的晚飯做好之後，杜若蘭又知道吳得志一如貴賓同樣備受款待，哪裡有半點當學徒的苦楚！更可憐的是，吳得志可以大魚大肉，享受美酒佳餚。但是，杜若蘭卻連端盤子過去的資格都沒有。她只能在廚房裡打打下手，協助做飯，處處受制於窮凶極惡的廚娘。
好不容易等到菜都端出去的時候，杜若蘭卻可憐巴巴地和廚房裡的下人吃殘羹剩飯，真是食不知味。她心裡正責怪：吳得志這傢伙怎麼不惦記一下姐兒我呢！自己吃香渴辣，連女上司都拋到九宵雲外了。杜若蘭真想衝動在走出去，當場質問一下吳得志。
可是那廚娘一見她有異樣，怒瞪她一眼，狠狠地罵：「不許動！要一粒飯都要吃完。這是小百閤家的規矩！」杜若蘭聽不懂，廚娘指著飯盤子叫罵。幸好趁在她將盤子扣在頭上之前，杜若蘭勉強將剩飯吞下嚥了。
這時，櫻桃喜子突然出現在廚房，手裡拿著一大袋東西。裡面的人都恭敬地向她躬身。只有杜若蘭急不及待地說道：
「櫻桃喜子，我們不學什麼香道了。我要和吳得志離開這裡！」可是，櫻桃喜子冷冷地說道：「杜若蘭小姐，我們這裡是很嚴肅的藝伎見番。不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所有的事情都是經過你答應的，你怎能出爾反爾？！」
「那就算我出爾反爾好了！你趕我們出去吧！」杜若蘭索性發起潑來，心想此地不宜久留、簡直不是人活來的。可是櫻桃喜子冷笑一下，奇怪道：
「你想離開我能理解。畢竟你只是一個嬌生慣養、蠻不講理的女老闆。可是，吳得志先生會聽你的話離開嗎？他說今天真是大開眼界，他十分感激小百合前輩給他這次學習的機會。說遇上小百合，總算不枉此行呢！」
「你胡說！」杜若蘭怒吼，那廚娘馬上警覺起來，好像要隨時教訓杜若蘭的樣子。杜若蘭不自覺地後退兩步。櫻桃喜子輕鬆地笑，嘲笑她的無知與天真：「杜小姐，你瞭解男人嗎？！再說，你認為憑自己的魅力能阻擋得住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在藝伎叢中樂而忘返嗎？」
杜若蘭頓時語噎了。其實不用櫻桃喜子解釋，光是想著吳得志那傢伙在看藝伎表演時的熊樣就知道結果了。「這是高橋津子吩咐別人從酒店送來的行李。今晚你就和她們住在同一個房間。至於得志桑，我們會好好款待的。你不用擔心！」櫻桃喜子不客氣地說道。
「為什麼你們一定要留吳得志在這裡？！他很帥嗎？！」杜若蘭問，「因為——」櫻桃喜子充滿自豪感：
「小百合前輩告誡過我們，一個藝伎如果不能令到男人為她神魂顛倒，就不能算是真正的藝伎！如今的得志桑，就是我們的試金石！你不知道，自從小百合前輩留他在這裡，置屋所有的年輕藝伎們都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