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人性本質 第17章：赤裸面對 文 / 禾豐浪
第17章：赤裸面對
小薇伏在吳得志身上，如汩如訴：「得志大哥，我不是因為她幫你折千紙鶴而嗟怨你對我的誠意。可是，我實在不敢面對另外一個女人對你如此偉大，她讓我感到渺小。我很懷疑，如果換作是她，我究竟能不能做出和她一樣無私的舉動。」
「小薇！」吳得志輕聲說，決心不想給她任何壓力。「其實杜若蘭不是為了愛我，也同樣不是為了成全我們而付出代價的。因為她知道，只有成全我們，華倫諾帝才會在你身上發出特別光彩！這樣，華倫諾帝的商業價值才能得到充分體現。」
「是這樣的嗎？」小薇一片茫然，吳得志肯定地點了點頭。倏然感到一陣心痛，他述說道：「所以，你要相信：杜若蘭不是因為愛我，也不是因為成全我們，才甘心默默付出的。她所做的，不過是為了商業利益。杜若蘭幫我，完全是出於私心！你無須內疚。」
「啊，是這樣的嗎？」小薇驚訝，吳得志繼續恨恨不已地說道：「你知道杜若蘭為了確保贏得這一次華倫諾帝活動的成功，背後使了什麼令人難以啟齒的手段嗎？貝文凱所說的，都是真的。只是出於維護她的聲譽，我替她掩飾罷了。」
一下，小薇震驚的程度，不亞於她發現了杜若蘭為吳得志折疊千紙鶴，更加耐人尋味的是，她看到了吳得志那痛苦的表情。「所以，杜若蘭只是一個工作狂，為了金錢不惜犧牲一切的女人！她心裡從不為任何人，不為任何一個人！！！」
吳得志不停地狠叨，甚至還啐了一口在地。小薇從沒有看過得志大哥如此激動過。「吳得志大哥，你怎麼敢肯定：杜若蘭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成全我們，或者乾脆說是成全你，而是為了自己的公司利益？」小薇在輕歎一口氣，幽幽地問。
吳得志一愕，果然這是極其難以證明的問題。因為，無論是為了他們，還是為了一代天驕，目標都是一致的，那就是要華倫諾帝香水的成功。這樣，被小薇一質問，吳得志發覺自己其實難以摸透杜若蘭的心思：她到底是愛自己多一點呢，還是愛她的公司多一點。
「吳得志大哥，其實你心裡早有答案——杜若蘭姐姐是為了你才做出犧牲的！只是你不想往這方面想。因為你不想內疚，更不想因為愛上我而給自己背上沉沉的枷鎖！」小薇異常冷靜的語調，像手術刀一樣剖開吳得志的內心靈魂。
看著小薇脫開自己的懷抱，一步一步地向後退。吳得志感到了莫名的害怕。「小薇，也許是我不太願去追究。但是，退一萬步來說，即使杜若蘭是喜歡我的又如何？因為我心裡中有你。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廂情願罷。難道這不是很清楚的嗎？」
「是真的清清楚楚嗎？」小薇追問。「清清楚楚的！」吳得志毫不猶疑，一付誓言旦旦樣子。「得志大哥，你其實不是很清楚。」小薇搖了搖頭，好像她是眼明手疾的心理醫師，一眼就看穿吳得志的畏縮，他與杜若蘭之間的情思絲絲相連。
吳得志的眼睛驟然瞇了一下。小薇繼續說道：「杜若蘭姐姐是真的喜歡你的。當我趕到會場，看到你和她在一起的時時候，我就有個錯覺：以為你們是默契無間的戀人。這種感覺實在太強烈了，因為我還聽到了觀眾在台下為此議論紛紛。」
吳得志不覺低下了頭。在以為小薇被唐俊派人阻撓，不能及時趕往會場來的時候，自己只得與杜若蘭臨時救場，但是收到的效果卻出乎意料。華倫諾帝香水的味道開始君臨天下，艷絕全場。如是要不是小薇最後趕來的話，那結果會是什麼呢？吳得志不敢去想這個問題，也就是有潛意識裡逃避的意思。
「吳大哥，如果不是在台上我和你萬眾矚目，發揮出就像你說的傾倒眾人的華倫諾帝香味，我真不敢相信我們是一對的。不過，當慶功的時候，杜若蘭姐姐受到醉鬼的滋擾情況下，你那憤怒緊張的模樣。我又迷惑了，原來你心裡至少還有一個待我一樣緊張的女生。她就是杜若蘭姐姐！」
「小薇，你不要說了，這些全是你的猜測！」吳得志歇斯底里地叫著，好像受傷的獅子。他吼叫：「你不能懷疑我對你的真心實意！在我心目中，別人代替不了你，包括杜若蘭！」但小薇沒有感動，仍是繼續冷靜分析：
「你當時的緊張，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們都以為杜若蘭是受到無良前男友的誣陷。可是，你剛才卻告訴我，杜姐確是見了那個賈巴爾，也就是她為了……所以，請相信我作為女生，特有的直覺判斷：杜姐完全是為了你才那麼做的，而你也心裡清楚。只是你不肯承認，以使減去你心中的負疚感罷了。趨利避害，這是人的天性！」
「我承認我對杜若蘭的感情流露，但是我可以用理智控制，讓我辨清愛情的方向！」吳得志辯解地說道，小薇反問：「愛情雖然理智的嗎？愛情是不需要衡量得失，和道德裁判的！就像杜姐不顧一切代價，為了成全你一樣！」
「小薇！」吳得志有點絕望了，她像步步驚心的兵卒直搗自己的心房。而這扇大門本是不為人開啟的，以便有靜靜的角落，安放他對另一個女人的感情：愧疚、同情、甚至是油然而生的愛憐之情……但小薇犀利地赤裸裸地將它呈現出來了。
「小薇，也許我們正面對一個很棘手的問題，但是只要我們在一起，就能共同解決的。好嗎？」吳得志又是溫柔地牽住小薇的手，近乎乞求。可是，小薇淚水湧出，幾乎以超乎自我的勇氣掙脫開得志的手，說道：
「得志大哥，我很想和你一起。可是，跟杜姐對你的愛意比起來，我又算什麼？知道他喜歡的人，默默無怨無悔，捧她當代言人；替他折千紙鶴為的是讓他作浪漫的告白，和愛人在一起；犧牲自己的聲譽與尊嚴，為的是保持他們的愛情成果……」
「即使是我對杜若蘭有那麼一點點感情的存在，也遠遠比不上我對你的感情的。」吳得志為著愛作最後的努力：
「小薇，你不覺得惋惜嗎？我們的相遇，是多麼神奇。我和八公在嗅聞作賭，你當我是無家可歸的瞎子。你鍾情音樂，我癡情香水，這本是不同領域，但是我們卻打破界限，融匯相通。我實在想不明白，世上還有什麼比這更動人更醉心的愛情。這是冥冥中的緣份！」
「你確定你對我的是愛情嗎？你對我的愛，只是源於一份同病相憐的愛意罷了。我一個人在諾大的城市裡奮鬥，你看到了有你的影子。你要為我實現理想，是因為你堅信，只要我能實現心中的理想，你同樣實現自己的夢想！我是你所寄望的近乎實現奇跡的一瓶香水！」
「我是你所寄望的近乎實現奇跡的一瓶香水！」小薇的話象閃電一樣驚醒了沉侵愛情告白的得志，他從來沒有想到這個問題。究竟是他愛香水，還是愛一個女人。難道，自己真的正如小薇所說，只是將她作為一個別人看來起來難以實現奇跡，而他偏偏要堅持的香水嗎？！
一瓶香水，一瓶香水，原來發生在小薇身上無數的驚艷與創意，都是源於對一份香水之情！「香水！香水！該死的香水！」第一次，吳得志變得對香水如此深惡痛絕，他掏著口袋，恨不得將身上所有攜帶的香水全部砸爛！
「得志大哥！」小薇止住了他，哀求地說道：「求你不要砸了。其實我不介意你當我是一瓶香水。我就像華倫諾帝一樣，默默無聞，空有芳華無人識。但是經你之手，我才煥發異彩。就像今晚得以成名的華倫諾帝一樣。」
吳得志呆住了，小薇是如此直白，如此情深。好像對於她作為香水的比喻，不是貶低，而是最高褒獎。吳得志倏然又看出了一種希望！「不過，你有沒有想過，我究竟是不是最適合你的那一款香水？也許，別人的那款更適合你！」小薇諄諄善誘，含情脈脈，又全無私心。
誰不見憐愛？「不，你就是我的香水，你是最適合我的那款香水！」吳得志堅定地說道，他的頭腦變得清晰起來。小薇是一塊待人琢磨的璞玉，從相遇到相識，從同居到分離，從患難到相依，香味漸濃，小薇的絕代芳華，慢慢流露出來。一瓶奇葩之香，在他的手中徐徐誕生。他沒有理由不愛她！
「是嗎？如果你真的愛我，我有辦法證明。」小薇說完，退開半步。月光之下，罩著她一片光華，宛如月光女神。聖潔而不可侵褻。得志奇怪，小薇究竟要作怎麼樣的證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