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緋色陷阱 第29章：氣味真相儀 文 / 禾豐浪
第29章：氣味真相儀
「賈巴爾先生你太欺負人了！」高橋津子出於維護香道聲譽，出面還擊：「我雖是小女子，可你出口不遜，也不過是從男性角度出發，對三生之約諸多貶謫而已。香水悅人，愉人性情。當然以溫柔為主。難道賈巴主要將香水變得凶悍野蠻，轟轟烈烈才好？」
「呵呵，高橋津子對自身作品厚愛有加，這是出於女性自戀的毛病。可是你對自己的缺點認識尚且不夠，對香水的理解又有多少？實際上，西方女性對侵略性的香水更為青睞有加！你連國際潮流也不懂，怎麼面向女性消費者呢？你是女人，大概這才叫一葉障目吧。」
賈巴毫不客氣地駁斥高橋津子，言詞犀利，讓她瞬時也石化了一般。「賈巴爾先生，你說得極是。中國有句古詩，叫做：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我想，高橋津子也就是患上了這個毛病。」
唐俊不失時機地奉承一番，讓賈巴爾樂支不已。「既然日本人那麼喜歡別人超越自己，拜勝過自己的人為師，那麼就請賈巴爾痛快地展示出三生之約的缺點吧。好讓那些故弄玄虛，喜好賣弄的傢伙，無地自容！」
唐俊添油加醋，仿向賈巴爾發出進攻的口號，以讓吳得志不得翻身。賈巴爾樂意其成，因為印度與中國同為文明古代，又有香水源淵，可是發展起來又是迥然不同。一下他將展示自己的秘密武器了，以示非同凡響。
只見賈巴爾向場邊示意一下。很快，大家看到了一個黑衣女人提著一個黑色手提箱進來了。她身披長紗，臉罩薄紗，沒有人能看清她的面容。但是，從那她明眸如月的眼睛，還有那顆額頂上的紅點，大家都是知道她是一個印度美女！
而印度又是盛產世界小姐的地方，其美艷程度就可想而知了。黑衣美女很顯然是賈巴爾的隨從，她熟練地打開了手提箱。令人意外的是，她並沒有從箱子上拿出那些瓶瓶盒盒的香料之類，拿出的竟然是一個象顯微鏡的儀器。
等她擺在桌上時，大家都驚異了，沒有人能猜人這到底是什麼。「香水既是一門想像與藝術結合的學問，但更多的是一門綜合化學、物理、數學等眾多領域的科學學問。只有用科學的手段，才能真正做出令人滿意、毫無瑕疵的香水！」
賈巴爾在志得意滿地宣稱道：「而我的這一座儀器，恰恰就是令一切號稱完美香水的特性無所遁形！是好是壞，一目瞭然。」賈巴爾如此一公佈，眾人均震驚不已。世上竟有這種儀器？恐怕世界上還沒有人敢宣稱有這樣的傢伙。
「難道這是目前世界上最先進的氣相分析儀嗎？」杜若蘭咬牙切齒，癢癢不已。所謂氣相分析儀，就是利用氣體的導熱特性，分析出不同氣體的峰值顯示，從而判斷其成份，同時也計算出各種成分的體積比例。
在香水界，競爭激烈，無論模仿還是學習，分析對手的香水成分與配方，是不可缺少的工作。而擁有最先進最精密的儀器，無疑如虎添翼！靠著種種科學手段，就能大大提高破解著名香水配方的難度。而氣相分析儀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如果賈巴爾連這種先進儀器也帶來，那麼豈不是有備而來。莫非，賈巴爾不期而至是唐俊安排對付吳得志的陰謀？所以，杜若蘭越發為吳得志擔心了！可是，杜若蘭只分析對了一半！
「哈哈，不愧是卡斯帕羅瓦瓦努大師的弟子呢，出行連氣相分析儀也帶來了。難道是想現場分析三生之約香水的成分嗎？」有高橋津子的支持者在喊道。果真如此？臨場分析對手，是香水界禁忌，這不是擺明踩場嗎？形同舊時武術界的踢館了。
於是，場上的人頓時有不屑之色。面對眾人各異的表情，賈巴爾輕蔑地道：「氣相分析儀？那是中世紀以前落後的工具了。如果連這個也不懂，就枉稱為香水師。」「哇！」眾人再也按捺不住了！
他們都是香水界人物，有的還因借助對氣相分析儀，對香水的研究頗有所成。算是科學香水派的名家了。於是，賈巴爾的出言無狀，又再激起了眾人的反感。賈巴爾卻似乎很享受成為全民公敵的快感。他悠悠地說道：
「憤怒也搞不懂。對吧？所以我說你們要接受香水界最先進的技術熏陶。沒有的先進儀器分析，你們最多只不過是盲人摸象！既然生姿堂號稱要將三生之約交給最適合的人。那三生之約到底多好？為了證明這點，我就只好用這個儀器，讓它現形。」
「渡邊總裁！」高橋津子向總裁報以詢告的目光，渡邊先生則表示毫無異議的樣子，像是面對洋槍洋炮，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只有膜拜而已。這種對外來文明敬畏的心，是日本人骨子裡就有的。唯恐不被百般蹂躪一下，才叫舒服。
「請將盛好三生之約的香爐呈上來！」賈巴爾象王者一樣發號施令，在渡邊無條件服從的示意下，侍者依言而至，將準備好的香爐，呈到賈巴爾這個「老師」面前。香氣早已慢慢沁上心頭。「請將全場所有燈關上！」賈巴爾白多黑少的眼神，透露著詭異。
等全場幽暗下來之後，除了個別的座位因靠近聞到熟悉的三生之約香水的幽香之味之外，現場整個世界就如同消失一般。靜謐得可怕。只因大家都屏住了呼吸，想一探究竟，到底賈巴爾這個自來天竺古國、師承當代名家的香水大師，帶來了什麼把戲！
閃耀一剎，一束光線射向空中，猶如探射燈般明亮。人們初時沒有感到驚奇，可是，慢慢地，就發現了空中出現瑰麗的色彩。確狀地說，那是像一團雲彩。可是，這明明是在室內，又在是無星星的夜晚，哪來的雲彩？這不是活見鬼嗎？！
「這就是三生之約香水的香氣真相圖！」賈巴爾凜凜自得地說道。這時大家才發現，原來光束是他的儀器發射出來的，所呈現的「雲圖」就是這座香氣儀器的傑作。
「每一種氣味，都有自己的靈魂、形狀！只是，它從來是如此神秘，如此調皮，讓人們不得捕捉到它的真容罷了。」賈巴爾意味深長，如此慢斯條理。好讓大家慢慢消化眼前的震撼！「捕捉氣味的靈魂？見鬼！」杜若蘭在驚呼。
她要說服自己賈巴爾說的不是真的，他所做的不過是魔術把戲罷了。不然，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可是，吳得志卻點了點頭，回答她：「沒錯，氣味確是有自己的靈魂。」吳得志想起自己跟小薇說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氣味靈魂。這不是同一道理嗎？
「每一種香水的氣味是不同的，所以它呈現出來的形狀就是迥然不同。過去，只有通過氣相分析儀，才能透過每一個成分呈現的峰值，大概瞭解香氣的形狀罷了。只是，沒想到世上真有這種讓香氣直接現形的儀器！」
「不可思議啊，香氣就是氣體，無色無形，肉眼是看不見的。怎麼能像這樣顯現出來呢？！」杜若蘭仍是不解。面對大家的議論紛紛，賈巴爾顯然很得意。他指著香氣圖說道：
「每一種香水，其是否為高品質，其實可以憑借其自身獨特的香氣圖，判定出來！出色的香水作品，其香氣圖必是符合穩定，清晰、和諧三個標準！這樣，它所散發出的氣味才是純正、持久和富於表現力！大家且看一看，三生之約的真容如何？」
大家就是這樣如夢如幻地注視著會場的半空中，像欣賞電影一樣觀摩呈現出來的三生之約香水的「氣味圖像」。這實在是過於超乎想像，如果不是親身現場，確是很難體會得到！
「到底這傢伙說得對不對，他是不是象唐俊一樣，專門靠欺騙唬人呢？」杜若蘭不禁又問吳得志。他正一動不動凝視著那香氣圖，彷彿被鎮住了，不，那倒不如說是被吸引住了。香水，不是靠嗅覺聞出來而是肉眼看出來。這是完全從沒有過景象！
得志思索之後，客觀地說道：「我認為賈巴爾說的有一定道理。因為香水調製為成品之後，各香料的分子互相融合，才達到一定的和諧結構，自然是與一般的空氣不同。其自身的導熱性也不同，所以是可以憑借一定的技術手段，將它在空氣中呈現出來的！你看的不是幻象。」
然後，吳得志面對空中如一幅美麗的雲圖，不禁讚歎道：「多美的一幅圖畫！最上端凝聚的，就是菩提樹香、仙客來等組成的前調，接著的依次是雪松、三葉草和白茶組成的中調，最下面的是鳶尾花、檀木的後調。」
「她們排列有序，和諧自如。從色彩的濃重上看，基調分明，一股從下而上的氣味正在隱隱而動，這是充分表明了三生之約香水那種巧妙構思，配料匠心的設計，才能形成如此循環不斷的氣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