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195章 龍與龍神 文 / 冷月寒劍
195章龍與龍神
離汴梁約莫百里不到的密林深處,突然空氣劇烈扭曲,周邊靜靜的樹枝也隨之顫動。林中或禽或獸無不怛然至極,紛紛遠避躲禍。偶有膽大些的小獸,張眼回望。便在這時,扭曲的空氣,忽然往裡凹陷,形如水面上的漩渦。
大量的落葉被捲將進去。
跟著,漩渦中央光芒爍現,隨光暈衍成半月形的門狀,由裡行出一男一女兩個人來。男的肩闊背厚,高大威武,身上穿一件白色的四爪蟒袍;女的打扮前衛,艷若桃李。尤其身材凹凸,玲瓏有致。瞧她這會正被那男子倒拎在手,胸前衣衫繃緊,雙丸浮凸,端是性感已極。
這二人正是剛從震北王府出來的蝕陰和龍兒。
蝕陰流目四顧,尋了根被猛獸撞斷的樹樁,坐了下去,順勢放落龍兒。由動作看,很是小心翼翼,仿似怕弄疼她。兩個人,一個正襟端坐,一個橫臥在地,目對目望了許久,蝕陰忽道:「你是條龍?」
龍兒點點頭,心想,你是大神自然瞧得出來,何必廢話?然也疑惑,蝕陰竟沒制住自己的法力。忐忑地站起身子,伸展下手足,堪想說話。卻聽蝕**:「別以為本大人沒禁錮住你,便能輕易地逃掉。」儘管人未變,但說話時,口吻冰冷,迥非小石頭平日裡的溫和。
龍兒撇撇嘴道:「我那裡想逃了,真是滑稽。你鵲巢鳩佔地據了我家公子的肉身,我得保護他。」
蝕陰嘿嘿冷笑,輕蔑之極地詰問:「就憑你?」說話間,雙眼極是放肆地上下掃動。顯然對龍兒適才的話很不以為然。
「怎麼?不、不信啊?」龍兒惱羞萬分。但在蝕陰的身上,她無由地感覺到一股令自己心旌忌悚的氣勢。就像一個頑皮的小孩,突然被威嚴的家長審問。故此不免支支吾吾。
蝕陰面容一板,道:「就你這空有骨骼,毫無神力的小龍?哈哈……任你來得再多,那也無用。」說著,猝然笑起。直驚得林中走獸伏地而不敢動彈。有些高飛的鳥兒更是可憐,噗通落地,抽搐不止。
龍兒呆了片刻,期期艾艾道:「你、你別瞧不起人,我雖沒有神力,但我有法力,一、一樣……不懼你。」
「法力?嘿嘿……鴻鈞老兒留下的修煉術法,也就你們拿著稀罕。」
聽蝕陰此言囂張到了極點。龍兒氣道:「稀罕不稀罕,不干你事。你……」她原想說,你若不信,咱就比比。但話到臨口,方是省起,自己適才一招未遞,便教人活擒了。如再比鬥,也是自取其辱。念及此,遂悻悻無語。
蝕陰看出她心思,微微一笑,又道:「你有龍的血脈,理該天上地下唯吾獨尊才是。怎落得做人婢女的下場?」
「要你管,囉嗦!」龍兒叉著腰,氣洶洶地道。自曉得他想奪取小石頭的肉身,她待這位「近親」便殊無好感。而且,若被敵人問得啞口無言,似也丟了顏面。情急間,惟有大耍雌風。
蝕陰也不惱,嘿嘿一笑。旋下橫臥在地,右手支脖,左手平放腿上,閉眼調息。
龍兒看著稀罕,心道,聽公子說,他是晚上往東,公子則是白日回西。時下為何瞬移了一段路程,便不再前去?又見蝕陰調息的姿勢極是古怪,就像是廟宇裡的睡羅漢。暗忖,莫非這傢伙與佛門還有甚關係?
又過許久,見他始終不動,且眼睛一直閉著。龍兒不禁動了心思。琢磨著,與其這樣無所期待地等候,不如四處轉轉。若有機會,便先逃走,然後再尋暇跟在後頭。腳足剛動,蝕陰語聲響起:「再敢動一動,本大人便廢了你。」
龍兒一嚇,收回腳尖,側過頭道:「凶什麼啊?我、我只不過想到處走走罷了。」
「走走?」蝕陰睜開眼睛,冷笑道:「我看你是想溜走才對。」
「胡、胡說。」這一刻,龍兒是百味交集。既有拆穿真相的羞赧,又有事情不成的惱恨。輕咬貝齒,右腳一個勁的踩地。那遮羞的舉動,那裡像是一條龍,簡直就是一位年少的美姑娘。
蝕陰頗具玩味地目不轉睛盯著她。
在這樣的目光下,龍兒忽然想起往日那些垂涎自己美色的人類男子,似乎與其無差分毫。念及此,心兒怦地一下。怯怯地問:「你、你想幹什麼?」話音甫落,大覺羞愧。心想,我是什麼人?我可是一條青龍啊?堂堂的四相神獸之一。怎麼會問出這樣的話?簡直丟了龍的身價。想到這裡,怯意稍減。不過望見蝕陰那深邃幽遠的眸子,怯意復起。感覺中,自己就像是鉤爪鋸牙下的小可憐,正等待著勇士地搭救。
片刻之後,蝕陰猛地大聲笑起:「你放心,我是神,是至高無上的神。像你這樣的低級生物,本大人沒興趣。」
這話說得龍兒羞忿萬分。要知道,自她能衍化人身後,跟著小石頭走南闖北,潛移默化之餘,不知不覺的便有了人類的豐富情感。如果蝕陰表示對她有異念,誓死反抗那是無疑的鐵打事實;但如果說一點綺思都沒有,不免大傷自尊。憤懣難當下,再無絲毫懼忌。揚聲道:「誰稀罕啊?幸虧你沒興趣,不然我要自戕了。」
「哈哈……這麼有烈性丫?難得,難得……」蝕陰看著滑稽,竟也陪她笑語。
龍兒道:「我問你,你為什麼想奪取我家公子的肉身。普天下那麼多的凡人,你偏不去,非要尋到我家公子頭上。」
蝕**:「沒辦法,是你家公子首先闖進了昊天寶鏡。在那時,本大人的魂能已經與他初步融合,若非我的意識較為強悍,就此被他吞噬了也不定。」
「吞噬你的魂能,有甚好處?」龍兒好奇地問。
蝕陰沉吟餘裕,道:「吞噬了我的魂能,你家公子立能成神。你說好不好?」龍兒點點頭,傻乎乎地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蝕陰又道:「你現下能衍化人身,不言而喻已到了身化萬物的境界。想必你的龍丹已修成龍珠了吧?」
「那當然!」龍兒器滿意得道。
蝕陰瞥她一眼,頗為語重心長地道:「人類修道的最高階便是修元神。先以氣聚丹,再散丹化嬰,接著凝嬰固神,最後神衍萬千。反之,咱們龍也一樣。你現下的龍珠,實際和修道人的元嬰境界差之相仿。又有何氣傲?難道忘了器滿將覆的亙古常理麼?」
龍兒聽得窒悶不已,要知道,當日她與石虎在野外打算捕捉小石頭元神的時候,不過堪堪修成龍丹。時至今日,不過數個旬月,便已散丹結珠。誠有仙丹之效在內,但這樣的修煉進境,無論是妖道抑是龍族,均也屬粲然可觀。殊不知,落在蝕陰口裡,偏偏被他教訓得一無是處。
正有些積羞成怒時,蝕陰笑笑道:「自然,你這麼小的歲數,能有此功境,已算不錯。不過,切不可目空一世。當須戒驕戒躁,謹記長傲飾非必不久矣的道理。」
龍兒耳紅面赤地跺足道:「喂,我來這不是聽你數落我的。你連自己肉身都沒了,有甚資格教訓我啊?」
「哈哈……」蝕陰大聲笑起。
「喂,你笑什麼?有話倒是說啊!」
蝕陰搖著頭道:「小姑娘,你太荒率了。性子高傲那是無錯,快人快性也是優點。但不能直視自己的缺漏,未免太過恣肆。」
「我荒率,我恣肆?」對他的指責,龍兒不滿至極。
蝕**:「不算入昊天寶鏡的萬年歲月,本大人也活了數萬年。難道,作為一個龍族的長者小小的說你一下,也不成麼?」
「我、我……」龍兒無語。想想這傢伙說得倒也有理。一時赧顏汗下。只是對眼前這人又何以是龍族,未免詫異不過。要知蝕陰雖是跟盤古相若的創世大神,但之後一場諸神大戰成了敗者。在上古人類的眼內也就成了邪魔。對於邪魔歪道,人類之筆自然毀者多,譽者少。且典籍記載也稀。龍兒這麼一條只是守護帝陵的幼龍自必不甚瞭然。
瞧她容泛慚色,蝕陰續道:「這就對了嘛。不管你是做龍還是做人,尊敬長者,都是一樣的。但也難怪,看你這麼年幼就被人抓了當侍女,多半家中早無長者,而你如此不懂禮數,想必也是欠缺管教的緣故。」
「你、你、你……」龍兒已有些抓狂。人說龍有逆鱗,觸之必怒。想她自幼喪父喪母,與弟弟白虎在顓頊陵內相依為命,守護千年。可以說,父母就是她心中永遠的疼。不想今朝竟被蝕陰拿出來說事。氣極憤懣之餘,一腳踹去,也不管打不打得過,總之這一腳若能踢中,好壞也能澆滅些心中的怒火。
蝕陰淡笑,伸指點中她足踝,反手一扔,摔她出去,瞧來輕鬆愜意至極。
龍兒跌倒在地,爬起,復又衝上。這下有了準備,已不像前一刻那麼焦躁,雙腳翻飛裡,大有章法。青色裙角隨風飄展,一雙**卻如疾風驟雨,時而點如輕棉,時而壓如磐石,雙腿連環交錯,如流水瀑布,潺潺聲振,滔滔勢漫,磅礡到了極點。心下尤思,看你此番摔不摔得了我?
蝕陰依舊從容地端坐在地,上身忽東搖,忽西晃,前俯後仰裡悉數化解了她的狠招。待她氣勢一滯,再次急伸右指,點她足踝,跟著反手一扔,以先前一般無二的手式摔她出去。口裡更是調侃道:「你這青龍擺尾似乎不怎樣?」
連吃兩虧,龍兒情知打他不過,可是心中的怨氣無法發洩,卻教她恨得入骨。跌倒在地後,氣得錘地數下,直刨出一個拳大的深坑後,方是怒目切齒地回轉頭道:「你等著,等我練好了本事,再尋你報仇。」
蝕陰笑道:「就你這樣的資質和本事,怕是再沒機會了。」
龍兒閉起眼,以法力塞住雙耳,索性裝聾作啞,不再理會。
瞧她真怒了,蝕陰笑笑,道:「好了,不說你就是。」
龍兒不語。
蝕陰用手在她面前晃晃,繼而推了一下,道:「不說你了。不必用法力阻住聽覺。」
龍兒眼開眼睛,道:「喂,你究竟什麼時候可以離開我家公子的身上!」
蝕陰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估計是沒可能了。」
「啊!?沒可能?難道你永遠待在我家公子的身上?你、你真是太可惡了!」龍兒氣得臉都青了。柳眉倒豎,雙目噴火,倘非實在打他不過,許是又出手了。
然而她愈是異常惱火,蝕陰便愈顯澹定,拖長了聲調,悠悠地道:「我也不想啊,實在沒辦法。你以為你家公子的肉身很好很香麼?」
龍兒嗔道:「你倒先說個理由。既然我家公子的肉身不入你的法眼,又何以死賴著不走?」
蝕**:「你以為我不想走麼?只是有心無力而已。先前,我數番想奪取你家公子的肉身,可惜幾次都是功敗垂成。而且,你家公子還大佔便宜。眼下元神之強,在這片空間已不作二人之想。」
龍兒道:「元神強大有什麼用?晚上的肉身終須被你侵佔使用著。」
蝕**:「原本我是侵佔不了得。只是前次破那神之珍瓏的時候,伏羲那傢伙留下的能量居然被你家公子得了去。如此,便主客顛倒了。以後,不是你家公子擔心我吞噬他,而是我要擔心你家公子一旦融合了伏羲的玄生能量後,會吞噬掉我。唉……」說到這裡,他掛眉垂嘴,一副苦瓜似的哭相。
龍兒樂道:」活該,誰叫你好死不活的偏偏藏進我家公子的意識海裡。你也不看看,那是誰人的公子,會差得了麼?」原本她大有幸災樂禍的意味,但見蝕陰苦著臉,不由覺得不忍。又道:「你也別擔心了,快想想法子,有沒什麼辦法,好讓你不被我家公子吞噬。最好你們兩人均能相安無事,或者以後各走各路,那就是上上之善了。」
蝕陰朝她看看,微笑道:「小姑娘,真真看不出來丫,心地倒是蠻善良的。」
龍兒道:「你可別誇我。我只是擔心你們兩個人而已。」
蝕**:「那你倒說說,在心裡,我與你家公子,比較擔心哪個?」
龍兒道:「廢話,自然是我家公子,難道是你啊?」話語出口,不覺臉兒一紅。暗道,幸喜只有這傢伙聽見。
「我想也是。」蝕陰笑著道。片刻後,忽又道:「小姑娘,你是我自被禁昊天寶鏡以來,首位遇到的龍族。既然相遇,也算有緣。罷了,這便教你套心訣,若能稍有小成,將來的好處決計讓你笑得嘴都裂了。」
龍兒一怔,忙道:「我不要你的心訣,只要你快些離開我家公子就是。」
蝕**:「怪了,我這套心訣可是天外天最上乘的神功,而且也最合適龍族使用。如能習得,保準成為這片空間的至尊,從此不怕任何神仙。你倒好,明明唾手可得的機緣不要,偏偏關心你家的那位呆公子。莫非……你……」說至此,他眼神裡流露出的儘是一副明瞭於心的曖昧目光。
龍兒羞得耳紅面赤,道:「你這人真愛多管閒事,我不學你的心訣,難道有錯麼?為何要這樣啊?」
蝕陰笑道:「什麼這樣啊?我到底怎麼了?」
龍兒氣急:「不和你說了。」
蝕陰一笑,道:「好,你和你家公子的事,我從此不說。不過,你要跟我學那套心訣。如果學不好,我便天天想法子對付你家公子……」話沒說完,龍兒搶著道:「如果學得好呢?」蝕陰答道:「如果學得好,我就不再對付你家公子,而且還要千方百計地籌謀如何離開你家公子。怎樣?學不學?」
「學!為什麼不學?」龍兒喜出望外。心想,既能為公子解決隱憂,又能學的一套神功心訣,何樂而不為?
次日一早,辰時還未至,蝕陰的意識便再次沉睡過去,小石頭神智漸漸復甦。剛剛睜眼,便是一張媚比春花的嬌顏映入眼簾。小石頭一怔,定睛細看,發現竟是龍兒。不禁詫異:「龍兒,你怎麼會在此處?」
蝕陰傳了龍兒一套神功口訣後,便閉眼調息,一直沒與她說話。一人枯坐無聊了大半晚,此刻聞著小石頭能開口說話,頓時欣然不已:「公子,你終於醒了。」
「嗯!」小石頭應了聲,繼續追問:「龍兒,我在問你,你怎麼會和我在一起?」
龍兒道:「是你昨晚突然發狂,咱們怕你走開,便設法留住你。誰知道,留倒沒留住,反而教你把我抓到這裡來了。」
小石頭一愣,擔心地看看她,道:「那不是我,是蝕陰的意識在作祟,他沒拿你怎樣吧?」
瞧他對自己關切倍至,龍兒心裡甜甜,笑道:「沒什麼。他還教了我一套龍神心訣。」
「龍神心訣?」小石頭疑惑不解。
「是啊!」龍兒把昨夜在密林裡與蝕陰如何相處的事,一五一十的說將出來。直聽得小石頭目瞪口呆。過了好半晌,方道:「你沒記錯吧?蝕陰會那麼和藹?」記憶裡,蝕陰暴戾恣睢,心狠手辣,而且笑裡藏刀,能在談笑中想著怎生吃掉你?這樣的人,會和龍兒大侃特侃了半個晚上?不僅如此,還傳了她一套心訣?世上有這樣的好事?
百思不解余,小石頭道:「龍兒,蝕陰是如何想的,我是不知道。但我勸你,他教你的那套心訣,最好暫時不要修煉,以防他有甚鬼蜮伎倆。」
「是!」龍兒高興地應了。
不知為何,凡聞著小石頭的關心之語,無論好壞,便能讓她心花怒放。心裡就像灌蜜似的甜。不過,心下仍有些不以為然。昨日蝕陰傳了心訣後,便教她獨自修煉。起初她對這套所謂的「龍神心訣」也沒抱多大希望,只想著,快些練好了,蝕陰就不再繼續糾纏公子。殊未料,一旦修煉之後,竟而奇效盛著。原本停滯不前的功力,非但飛速的增長,即便最難修煉的龍珠也漲大一圈,且晶瑩璀璨比之先前尤勝三分。如此效果,真令她喜不自禁。相信,若能保持下去,凝珠鑄神,成為當世第一條萬劫金龍都是大有可能。
因禍為福,喜從天降之餘,她此刻的心情本就歡欣無限,再驟得小石頭的關懷呵護之語,那眉梢都喜到額頭去了。蹦跳著站起身來,順勢攙起小石頭,道:「公子,今日你享福了。」
「享福?」小石頭茫然。隨即尷尬地挪挪身子。原來,龍兒扶他時,胸前那豐滿的高峰,不時在他臂膀上擦來擦去。那柔剛結蘊,彈性十足的溫情,竟惹得小肚熱火。儘管甘之如飴,但念及龍兒與自己僅是尋常關係,同時又怕自己控制不住,只得忍痛避開。尋思道,龍兒說得享福,我是不明白,但此刻的艷福,若再繼續下去,只恐消受不起。
思忖間,他也不敢繼續望向龍兒,直是打量這片密林。這會時當清晨,林中薄霧瀰漫,松濤陣陣;周邊萋草過腰,不時有兩三隻野雞、山兔、獼猴或是松鼠探出頭來,或在樹下竄躍,或在枝梢蹦縱。整片密林遮天蔽日,四周更有那奇形怪狀的岩石,犬牙交錯,層層疊疊,有些桑樹生長在石縫裡,尤枝繁葉茂,結白嫩鮮。
身處這樣的靜謐自然氛圍裡,臨風而立,心跳趨靜,不覺心曠神怡。適才的難言窘迫,早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忽然,龍兒俏皮地道湊上來道:「公子,前幾日,你不是總靠自己的雙腿走路麼?今日有我在,難道還用你自己走?」說著,背轉身,道:「公子,上來吧。」她彎腰撅『臀』,作勢要背。但衣衫繃緊之下,美妙誘人的曲線愈加勾勒明顯。尤其巧不巧的又站在上風處,風兒輕吹,她身上那沁人心脾的馨蘭芬芳悉數送入小石頭鼻內,引得堪堪平穩的心旌再起波瀾。
「啊!?你背我回去?」小石頭失聲。忙道:「這不太好罷。」這時節,他英武的臉上盡作赧色,分明尷尬到了極處。
「有甚不好的?」龍兒回轉頭問。
「這?」小石頭無法回答。
心想,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若是對一條龍講的話,多半也是對牛彈琴。實際裡,要龍兒背,他私下並不反感。照其現代意識的記憶,就算擁抱一起也沒甚大不了的。只是他長久待在古時,所見所聞俱是古人古事,耳熏目染下,固然不想有改變,也自潛移默化的順應世事。更何況,他也怕龍兒口大無遮。萬一回去後,到處宣講,她是如何把自己背回來的。俟那時,又怎生向冰清等女解釋?
而且,她雖是一條青龍,現下卻是一位千嬌百媚的大美女。自己堂堂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居然由個女子背著回去。固然姜神君和四大天王們不會說甚,然在他心裡,也覺障礙不小。
正想著如何做答的時候,龍兒急道:「既然公子回答不出,那就上來啊。時辰不早了,別盡在這裡耽擱!」說著,見他總是躑躅不決,索性拉了他一下,催道:「公子,你在想什麼啊?平日你御乘小禽遨遊天穹,不是挺爽快的?」此話說來,臉上已有淒苦之色。心下直想,公子寧願和小禽、小金相處,也不願我背。難道,我真的那麼惹人討厭?
聽她提起小禽,小石頭愕然,急著解釋道:「龍兒,我雖不歧視小禽,但它畢竟是……可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咱們……」礙口之餘,不禁搔首弄耳。瞧來憨態可掬。
龍兒幽怨地瞥他一下,正色道:「那你沒當我是龍,當我是人嘍?」
「那個自然!」小石頭回道。
一聽此言,龍兒轉愁為喜。心想,公子當我是人,豈不也視我如冰清、璺兒一般。念及此,愈發歡暢。不由分說的一把抓住小石頭的雙臂,反身拉在背後,道:「公子,事急從權,等你自己跑回去,多半又是晌午。恁短的時辰裡,你又能做些什麼?要知道,家裡可有不少事,等你回去處理呢!」說著,嫵媚地向他笑笑,也不等回應,口裡業已低吟五行遁術的法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