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138章 初遇劍仙 文 / 冷月寒劍
138章初遇劍仙
秦軍大帳,綿延數十里。由天俯瞰,浩浩蕩蕩,幾如黃色大河,奔騰不息。
劍兵營帥帳,雷嘯岳捋鬚閱書。
驀有兵丁來報,說道流雲飛峽上空忽有大禽飛翔,遠處看,似有多物從禽背落下。
雷嘯岳愕然,走出帳營,以手遮額,朝飛峽上空望去,卻不見一物。剛想叱呵,那兵丁機靈,忙即跪下,道:「大將軍,適才峽上確實有飛禽掠過,不但小的親眼所見,營中數萬人盡皆見之。」
雷嘯岳揮手喚他起來,暗自沉吟,數日裡,東周援兵蹤跡未現,派遣出去的探子斥候也是有去無回。原想圍城打援,卻尋不到對方蹤跡。聞說東周朝廷已與魔道勾結,難道,此次援兵裡有魔道異人襄助?思忖余,不禁暗憚。忙吩咐兵丁,去喚兩位仙長前來。
秦國向與西涼崆峒以及蜀地武林交好。此次東周大冒不諱的擅自興兵伐秦,尤其刀劍盛會後又傳出仁秀帝勾結天羅魔教和中原叛逆無極島。正道武林更是群情激奮,紛紛自發助秦御周。前趟藍田會戰,秦軍中便是有了正道中人以及某些難得下山的異人襄助,才能輕易逼迫周軍自投流雲飛峽,否則,照雁翎軍的剽悍,縱是雷嘯岳的大劍兵再厲害數倍,也難保能勝。
小石頭策禽迂迴至秦軍後方,俯瞰半晌,發現秦軍大營煞是古怪。緊逼峽谷口的中間大營,營寨緊肅,壁壘森嚴。左右軍營,卻與它離得極遠,且從營中情景看來,兵士散亂,鼓餒旗靡,顯是軍紀散亂之象。只是中間大營的旗幟上雋一柄大劍,劍旁火焰熊熊燃燒。這樣的標記,他在雷府當家丁時便時常看見,正是雷家老爺雷嘯岳的劍王象徵——火焰照膽劍。
心中一凜,暗道,在長安便聽得雷大將軍治兵謹嚴,號令如山。今日一見,名副其實,果非凡響。佩服歸佩服,卻是憂慮更多。敵手這般強悍,怎生是好?固然另兩支軍隊稍差些許,但在人數上對方顯然佔優,就算不刀對刀,槍對槍,他們每人吐上一口水,也足可淹死咱們。
思忖間,縱禽馳前,不覺近靠秦營。
驀聞一聲大喝:「兀那小子,居然敢來探營?吃爺爺一劍。」聲音堪堪響起,一道璀璨到了極處的劍影光華,如水波噴射,倏地由下刺來。其色作七彩,耀如星辰,奪目非常。
感覺到森森寒氣,小石頭拍禽而起,怎奈變起肘腋,劍氣又如影隨形,疾如電掣。他往左,劍影隨左,他往右,劍影隨右,竟難以脫身。惶急余,右手撮刀,渾身真元鼓蕩噴湧,擬化刀形,朝劍影劈去。兩力相撞,並無聲息。不過激起的層層罡波,卻如驚濤駭浪,在天穹肆意氾濫。
小禽體軀肥大,承受面更廣,湧出的氣罡勁浪,倒是大半由它受去。幸喜它非同尋常禽雕,但固然若斯,腹下鐵般鋼翎,也簌簌落下許多。
小石頭眼見心疼,定睛細量,只見地上秦營升起一人。僅高五尺,長如頑童,頷下白鬚飄拂至腳趾。頭生得極大,與軀體很不相符,有點侏儒的趨向。不過他知道這般異相之人,是愈異愈難對付。心下一緊,凜然自忖,今日不會就此遇到一個極盡厲害的傢伙罷?
那人腳踩以氣虛擬的白霧形劍脊,乘風御空,飛至小石頭跟前。
待看清小石頭相貌,怪聲道:「原是個小娃娃,老夫問你,你是不是周營的人?」空中罡風呼烈,空氣流動極速,可這傢伙的垂腳白鬚,偏是未動絲毫,依舊有條有理地根根垂至足趾。
囿於小禽吃虧,小石頭正感慟心,慍聲道:「你又是何人?莫非是秦營的走狗?」話語出口,只道對方定會憤懣出手,旋即蓄勢以待。
殊不知,那人並不氣怒,反而呵呵一笑,道:「有趣,有趣……小娃娃有趣至極!你是什麼門派的?老夫看你適才一刀,手法頗像摩天峰的天羅斬,可骨子裡卻是刀廬的焚陽刀訣,不過劈出的刀息隱隱又有修羅陰罡的影子。嘿……你這小子,身兼數家之長,不錯……呵呵……」
小石頭愕然,老傢伙眼光太毒了。一眼就把自己的武學淵源瞧個透徹。但因小禽受傷,他心中郁極,也不想與對方多囉嗦。回道:「不要你管。」說著,輕拍小禽脖項,便想離去。
那人呼地一下,驅劍掠空,擋在前面,笑道:「小娃兒,來爺爺坐鎮的大營裡,你還想全身而退,未免不自量力了罷?」瞧他說話,吹鬍子瞪眼,模樣著實怪極,功夫偏生厲害。小禽雙翼展起的猛烈罡風,到他面前,居然自動分開,在其身後方能再次聚合。
小石頭見之心驚,嘴上卻不願認輸,反駁道:「什麼大營不大營的?難道這浩瀚天空也是你的秦營?」
那人一愣,搔搔首,自語道:「小娃娃說得沒錯,天空豈能算作秦營?」一句話,讓他為難起來,在那抓耳撓腮,不知如何是好?
便在這時節,又有人踏劍升空。口中尚道:「閔師兄,此子必是魔教妖人,你與他囉嗦什麼?還不一劍取了他性命?」
來者是一中年道士,生像瀟灑,凌空飛御,袍袂飄飄,宛若真仙。只是出語歹毒,動輒要人性命,小石頭惱火異常。斥道:「你要我性命,盡可自己來取,何必假手他人?難道是你自己欠了些把握,還是不敢與我動手?」
那中年涵養極差,聞言即大怒,氣青著臉道:「小子好生狂妄,待吾來教訓。」
「哎,慢著。」原來那矮小老兒,伸手阻攔,笑道:「寧師弟,這小娃娃可是為兄先發現得,你莫要搶了我的生意。」
姓寧的中年面色漲紅,氣道:「閔師兄,這小子惹我三屍神暴跳,今日不把他碎屍萬段。我寧道子如何噎得下這口氣?」
閔老兒對這師弟看起來很是寵愛。聞言下,躑躅不決,既想自個兒與小石頭玩耍,又不想讓師弟有氣難發。
與此同時,小石頭揚聲道:「原來你叫寧道子?可看你的樣子,半點都不安寧,幾句話便在那氣急暴跳,那裡像是出家人?依我看,還是要你師兄幫忙的好,萬一輸了予我,仇沒報著,反而失了面子,那可是天大的事體。」
他一時走不掉,想鬥多半也鬥不過。倘若單打獨鬥,興許尚有機會脫身,但目下敵人有兩人,萬一鬥將起來,勢無倖免。故而試圖激怒寧道子,好讓他主動放棄圍毆的打算。
寧道子果然上當,大聲道:「閔師兄,這小子我要親手滅他元嬰。你到底答不答應?」
閔老兒歎了一氣,道:「師弟想報仇,做師兄的怎會攔你。只是人家小娃娃也沒犯甚大錯,你口口聲聲要滅人元嬰,未免過了點。依我看,給他一頓教訓就算了。何況,人家小娃娃也不定還沒修煉出元嬰呢?」
小石頭朝他深看一眼,尋思,這老傢伙為人還可以,比那寧道子好上千倍。
寧道子只想快些擊斃小石頭,也沒空暇囉嗦,不耐道:「好了,好了,師弟曉得就是。」說著,輕叱一聲,足下飛劍驀地躍空射出,在空中劃過一道經虹,貫足氣力地直向小石頭衝去。
小石頭怕傷著小禽,不想與他在空中打鬥,暗道,眼前二人顯然均是劍仙之流的傢伙,功力與掌門師叔怕是不分伯仲。如在天上與其動手,自己多半要吃虧。他誠已功臻天境,而且超越級別的修煉元神,但他招式一項委實欠缺多多。除了輕功和刀法,其餘什麼符菉、法術悉數不知。
思忖及此,不多糾纏,逕自策禽下掠,直向遠處曠地飛去。
值此瞬間,雷嘯岳在地下瞧得直是搖頭。暗自咋舌,世上異人當真多不勝數。虧自己頂了個劍王的名頭,在長安城裡活了恁久。而今天上三人任一人均可輕易取了自己性命。喊著僥倖的同時,調兵遣將,派出萬餘人分頭合進,迂迴包圍那探營的周軍高手。
他這裡擐甲執兵,另兩處的皇子營帳,卻是櫜甲束兵,干戈載戢,沒有半點緊張,比之大劍營不知「沉穩」多少,人人大將風度,有些個兵士爬至營寨高處,在那指指點點,大喊妙極。今日終於見到仙人了。
小石頭跑前,寧道子在後急追。
任他飛劍疾速,但小禽非比尋常鷹雕,縱無祖先扶搖九萬里的英風雄姿,然而想靠乘劍御風便想追及,卻也休想。如此追逐,不久已過兩座山頭。寧道子在後破口大罵,罵爹罵娘罵祖先,舉凡小石頭十八代祖宗,在短短時辰裡,已被他罵個通殺,沒剩一人。
小石頭聞得惱火,又想,這般追逐下去,遲早追到張家坪。雖不懼忌,但現了大軍行蹤,不免讓秦軍有了提防。念及於此,索性按禽落地。時下正有一座山峰,山不大,峰頂卻陡,怪石嶙峋,無草無木。瞅準一塊大石,小石頭從禽背跳下,站於石上。
順便雙手負後,學足了隗斗清冷孤傲的高人模樣。至於小禽遠遠躲開,在離他數十丈外的天穹滑翔。
瞧及敵人止步,寧道子大喜。馳到近前,也不多話,大喝一聲道:「吃吾一劍。」
傲睨蒼生的神態沒擺多久,對方飛劍已至。小石頭惱極,縱身躍起,只聽得轟隆聲響。再看,適才足下的大石已被飛劍刺得粉碎,飄飄灑灑,揚滿天空。這當口,飛劍又至,看其勢,比前一劍尤要猛上三分,光芒璀璨,寒氣逼人,只覺眉心陣陣澀抖。
心想,老這樣趨避閃躲,不是法子,總有中劍的時候。當下右手撮刀,揮出一道刀罡。原道,又是一樣的激起漫天罡浪。不料,寧道子心中輕敵得很。見及小石頭手中無劍,又不會御器騰空,在天上尚要借助禽鳥之功。只道他是尋常武人。所以這一劍沒含半點修真功元,均是普通的武道真氣。
「砰」的轟響,寧道子被罡氣驟發的勁浪,推出老遠,直炸得道袍破碎,條條縷縷,可謂襤褸已極。尤其玉白的臉上悉數成了黑面,惟有一雙眼珠還有點餘光外,其餘無不漆黑一片,幾如墨汁裡爬將出來。
小石頭一愣,心想,這傢伙也不怎樣嘛,比那長胡老頭差遠了。又瞧寧道子明顯要發飆的瘋狂模樣,禁不住凜然心頭,暗道:「乖乖不得了,這傢伙要發瘋了,我還是溜了再說。」
寧道子百年生涯,就今日最為狼狽,而且師兄又在背後看著。羞憤之餘,再不顧先前應承要留小石頭小命一條的事。響叱一聲,引劍繞身,剛想施展絕招。卻見小石頭騰空掠身,如神龍夭矯,在半空連演數個旋轉,一下落在遠處的大禽背上。隨後忽哨一聲,就此掠雲而去,杳杳無蹤。
寧道子瞠目結舌,佇在原地愣了片刻。猛地回頭道:「閔師兄,那臭小子溜時,你怎不替我攔住?」
二人斗第一招際,閔老頭便已在邊上。小石頭乘禽遠遁那會,他原想出手阻攔,怎奈突見小石頭露出崑崙至高身法。登感錯愕,便這麼緩了緩,大鵬金鳥小禽卻已渺入雲層,遠去無影。不過來不及阻攔的糗事,他自不會說出,嘿嘿笑道:「寧師弟,是你要為兄不要插手,把那小子讓給你。如今,怎又來怨我?」
寧道子氣極,道:「小弟適才想使星隕訣中的燦若繁星,一舉讓那小子神形俱滅,卻不料那廝機靈得緊,一見不妙,便即溜走。而小弟的星隕訣剛施一半,如何能說停就停?你就算不幫忙,但幫著攔下來總可以罷?」
閔老兒情知是自己不好,訕訕笑道:「罷了,罷了,是為兄不好。不過那小子既是周營的人,咱們遲早能再次會面。俟時,為兄替你掠陣,讓你好生教訓他便是。」
寧道子想想也是,而且師兄都已表了歉意,便道:「好罷,也只能這樣了。下次再見那小子,小弟定不輕饒,師兄也莫要替他求情。」
閔老頭忙道:「那個自然,那個自然……」
小石頭命大,終逃一劫,回去路上暗呼僥倖。到得張家坪把這事說予奚方知曉,讓他綢繆決斷。奚方考慮片刻,即道,須要立時稟命姜神君,要他多遣高手來此,否則,此仗即便謀算再好,但遇著天境高手那一劍揮掃山峰的威勢,多半沒得贏面。弄不好,還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小石頭聞言頷首,深覺有理。旋即寫了紙筏,繫在小禽腳趾上,喚它送去汴梁。
到了深夜,姜神君倏然而至。待朝日東昇,金芒罩地,只聞得屋外笑聲響起,小石頭迎出,卻是驚霓子與闕邪子雙雙降臨,四大天王裡也來了通臂和多聞。至於其他人,囿於要助廣智監視洛親王,無疑脫不了身。
小石頭笑道:「兩位師兄能來,小弟真是高興。」
驚霓子哈哈大笑,道:「小師弟有難,咱們這兩副老骨頭沒甚好隱藏的。」與此同時,他側著頭,斜睨著多聞,怪模怪樣地道:「多聞老兒,你的腳力不錯麼!」
多聞莞爾,抱拳道:「多謝前輩誇獎。」二人明明平輩,他卻叫驚霓子前輩,顯是胡說八道。
瞧著神情有趣,回答得更是詼諧,大伙好生失笑。
小石頭笑著把眾人迎進客廳,又奉上熱茶。其間,驚霓子搖首拒絕,自顧取出他那酒葫蘆,咕嚕咕嚕地喝了幾口。
紙筏短細,有些事難以講明。待他們一一坐得妥當,小石頭再次複述一遍。
當聽到他敘述矮小老兒的模樣時,姜神君等人已是微微色變,俟聽到另一人名喚寧道子,大伙面面相覷。驚霓子酒也不喝了,大聲道:「小師弟,此趟大事不妙矣!」
小石頭深知他為人,素來天不怕地不怕,聽得此言,驚道:「請師兄指點。」
驚霓子道:「你遇到的二人顯然是峨嵋耆宿閔一得和寧道子。寧道子此人還管他去,只是個被寵壞的傢伙。但那閔一得卻是峨嵋數百年來的修道奇才。聽說五十年前就已臻至天境,此刻,多半已屬半仙中人。咱們這些人裡沒一人可以與他單打獨鬥,除非師伯和師傅兩位老人家來此,否則,有輸無贏。」
「那閔一得這麼厲害?」小石頭半信半疑道。
他在二人夾圍的狀況下依舊能逃脫生天,雖然當時驚險,但事後不免大意,總覺那閔一得至多和姜神君不分軒輊,若說可和師傅師叔相提並論,那他豈非已到大乘度劫期。只等天劫一至,便可升天為仙?想起閔一得的詼諧模樣,思來想去,沒有半點即將成仙的神態。簡直像個老癡呆。若非當時寧道子前來,那閔一得多半會被我唬住。
驚霓子道:「厲不厲害,你試了便知道了。此人既屬峨嵋派的修道奇才,今已百八十歲,論年歲與大師伯相若。這多年下來,峨嵋派的至高道法必已精通至極。如此深窺仙道之人,咱們這些介乎天道與武道的人如何是他對手?」
小石頭道:「師兄此言終究屬於推測,他有沒悟得仙道,暫且不說。單看那峨嵋掌門也不過爾爾,由此可見此人再是厲害,至多也和金蟬子相差不遠。」
驚霓子道:「師弟有所不知,上古三大武脈淵源流長,各派也是精英輩出。而且,三派又多修煉道法,雖非長生不老,但留世卻久,有的先輩兩三百歲尚且活得滋潤,有的更是返老還童。既是這樣,你肯定要問,本門前輩為何只有三人?」
小石頭點點頭,愣愣地看著他。
驚霓子笑笑,續道:「其實本門前輩何止師傅他們三人。有些長老早不問世事,對於紅塵也沒甚眷戀。有些人遨遊三山五嶽,走遍五湖四海,到處尋訪仙山靈水,探幽尋古;有些人藏身崑崙絕地,終年不出洞門一步,全身心地修道煉法,以求早成仙道。這些人俱屬地仙、散仙一流的人物。而那閔一得和寧道子就屬於他們一類。」
小石頭怔忡,道:「他們不現人世,終日修道,豈不毫無樂趣?」
驚霓子哈哈一笑,道:「大道無限,惟在探索。當一人破解了一個又一個的疑竇,離那最深最奧的終極目標,愈離愈近的時候,其中之無比樂趣早已讓人深陷不能自拔。人世的萬丈紅塵,對於他們來說,均屬空妄,又有何可以留戀?」
小石頭頷首,想起前世迷戀圍棋和其它雜藝的時候,也是如同此理。又道:「話是沒錯,可我總覺他們這樣,是不是欠缺了些人性。」
驚霓子道:「修道人的目的便是成仙,他們要什麼人性?何況,當你層次愈高,境界提升之際,本身的想法和思維就已和尋常人不同。打個比方,當你瞧著螻蟻忙碌,或是蝴蝶飛翔,你會否介入其中,與他們一起作耍?」
小石頭呆呆地搖首。
驚霓子笑道:「這就是嘛。修道有成之人瞧著咱們,也就如同螻蟻蝴蝶,他們才不會與咱們囉嗦什麼。」
小石頭錯愕已極,驚霓子的話對於他來說不啻晴天霹靂,教人難以置信。心想,當修道修得高強的超人本事後,卻不當自己是人,那他們又是什麼?就算成了仙人,可再怎麼說,後面總帶著個人字罷。愈想愈覺不可思議,暗忖,我如今時常修煉《太始**》,又琢磨那《睡夢心經》,俟時,我不會也不當自己是人吧?
駭懼之餘,驀地想起什麼。問道:「師兄,既然修道有成之人不願意介入俗世紛爭,那麼閔一得和那寧道子何以會襄助西秦?」
驚霓子道:「這一點也正是老兒奇怪的地方。」
闕邪子忽大咧咧道:「有甚奇怪的?既然他們參與俗世紛爭,便預示他們的修煉境界,並未到一個不可想像的地步。」
「不錯!」小石頭聞言,信心大振,高聲道:「四師兄說得對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