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媚傾天下 第112章 鳳斗 文 / 林朗

    第112章鳳斗

    「妖精，朕怎生愛上你這個精怪？」

    「是，臣妾是千年的狐妖，此番下山只為媚惑君王，吸了你的精氣修煉成仙。」溫柔的語調引得他笑意迎面，手中一勾，她整個人已經跌入他的懷中，高聳的玉峰被他握住。

    「呃……」輕聲喃呢，蝶舞的臉頰染上淺淺的紅暈。

    紅紗帳暖，醉了幾人美夢？君顏笑，芙蓉暖，一地紅綾滿春情。

    只是，那般微月照了她的眼眸，卻找不見那顆失落已久的心。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她不過就是一個戲子，在適合的地點扮演著適合的角色。回宮半年多來，她每日前往鳳儀殿請安，除了中毒時抱病在床，其他時日風雨無阻，前幾日的割城之事讓皇后對她頗有怨言，就算聞聽她前來請安也不再淡笑如常。

    蝶舞站在鳳儀殿門外，發現今日的防衛要比平日更加森嚴，心中不禁暗驚卻神色如常地問著匆匆而過的宮人，「今日這是怎麼了？」

    一個侍女抱著大團的被褥從角落的邊門走出，神色甚是慌張，在見到蝶舞時只是行個問安禮便要匆匆跑開。

    「站住！」蝶舞低喝一聲，暗示身邊的靈兒將那個侍女攔住。

    那懷抱錦被的宮人聽到她厲聲低喝，忙跪在地上，行色更是慌亂，「娘娘……」

    「那是什麼？」蝶舞瞅見那一團凌亂的錦被，心中忖度著。猛然間想起曾經偶然探知皇后的病情，心理有些忐忑。

    那侍女面色慘白，硬是用身子擋住那團莫名的痕跡，整個人跌在她的腳下。匍匐著身子緊緊攥著被角不想讓她知曉。

    那宮人越是如此，蝶舞就越是想要知道，點點頭示意靈兒出手，眼前一黑就見那侍女順著階梯滾下去，死命地抱著被子不撒手。

    靈兒手勁一狠，那宮女的手腕頓時響起一陣瓷碎般的聲響，哀聲連連驚叫起來。

    靈兒趁勢奪了錦被攤在地上，只見被子裡赫然露出一片殷紅血漬，夾雜著乳白色粘稠液體令人作嘔。

    「這……」蝶舞臉色乍變，險些昏眩倒地，被靈兒扶住身子才恍然睜開眼。

    「皇后她……」

    那宮女趴在地上輕泣著，不住地哀求道，「求娘娘不要稟告皇上！皇后娘娘的身子已經受不住了！」

    她正要抱住蝶舞的雙腿，就聽見一聲厲喝從大殿裡響起，緩緩走出門外的人影讓那宮女顫抖不已。

    蝶舞迎面望去，看到是皇后身邊的貼身女官青蓮，面色一沉走上前去。

    青蓮本是皇后的隨嫁丫頭，一直伺候皇后身邊行事嚴謹，適才因為宮女無意間洩露的秘密讓她怒意橫生，連眼神中顯露的恭謹也褪去三分。

    對上蝶舞，青蓮沉聲問候，「奴婢不知娘娘駕到，有失禮之處請娘娘見諒。」禮畢才瞪了一眼宮女，「還不下去！」

    眼見那宮女倉惶離去，她才笑著說道，「是奴婢們伺候不周，才讓皇后舊疾復發，太醫們剛來診斷過，讓皇后娘娘閉門修養，所以還是請貴妃娘娘回去吧。」

    貴妃的封賞典禮尚未舉行，她還沒那到貴妃的印牒，如今聽得青蓮略帶譏諷的話語，心下明白中宮裡的那個人是把她也當作了對手。

    「姑姑所言本宮明白，還請轉告皇后娘娘，勿忘寬待自己的鳳體，尚才安保皇子無恙。」一番話讓青蓮顫身微抖，險些沒有嚇出一身冷汗。用皇子威脅皇后，難道這宸貴妃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對皇子出手嗎？南國素來子以母貴，無論皇子資質如何，只要母妃身份高貴便可有機會繼承大統，反觀身份卑微的妃嬪，就算產下皇子也不可能有機會繼承皇位，除非那妃子極受寵，才有可能豐殷娘家借外戚之力保自己的孩子登上皇位，當今太后便是一例。

    宸妃本是相爺之女，身份上雖然高貴可其父已然退隱，朝中根本無任何勢力可以倚仗，就算產下皇子也沒有能力可以確保其身份地位。幾日前皇上的衝冠一怒為紅顏倒是讓所有人看到了她的潛力，而這些正是其他妃嬪忌憚不已的地方。除了皇后有皇子外，還有德妃，淑妃，林夫人以及宣昭儀誕下皇子，那些人都虎視眈眈地巴望著皇后倒台，如今又多了這個備受皇寵的宸貴妃，只怕……

    「奴婢自當轉告皇后娘娘。」青蓮本是見慣大場面的人，又豈會因為她幾句威脅之語而讓人落下話柄？

    「恭送娘娘。」青蓮退後轉身向殿內走去，卻見到皇后蹣跚著步子從內堂走來。她慌忙跑上前撐住皇后虛弱的身子。

    青蓮語帶哽咽，瞧著眼前病態懨懨的主子，心中不免難過起來，「娘娘身子虛弱還是回房歇著吧。」

    皇后側過臉瞧了一眼空寂無人的殿門，垂目不語，許久才掙開眼睛，眼中隱隱帶著淚水。看到身旁忠心不二的青蓮，露出欣慰的笑容：「放心，皇兒的位子尚未坐穩，本宮豈能說走就走？」

    「娘娘！」青蓮的聲音略略抬高，握著皇后些微顫抖的手將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娘娘切莫說這些喪氣的話，剛才那宸妃明明就是來示威的，娘娘可千萬要保重身子，切莫著了那妖妃的道。」

    輕搖幾下頭，皇后歎息一聲，「本宮的身子已經一日不如一日，如今所安排的一切都只為了保住皇兒的太子之位，可惜……在這鳳儀殿避世這些年，終究還是逃不過後宮的殺伐之爭。」

    「娘娘，您只要保重鳳體，不管那些個賤妃怎麼鬥，都不可能傷得了您的！」青蓮唏噓不已，嗓音帶些悶悶的鼻音。

    似乎感受到了支持的力量，皇后微微一笑，轉而把目光放在殿上的鳳椅上，「你可知本宮這身子已經燈枯油盡了，本宮的身子本宮還不知道嗎？青蓮，你跟在本宮身邊那麼久的日子，又怎麼不清楚？」

    「雖說後宮不干政，可你看哪朝哪代的後宮與朝廷權臣沒有勾結？正是憑借朝中權臣支持才能永葆不敗之地。宸妃受寵也好，嬌縱也好，那不過是皇上的寵愛，若真是牽連到朝堂政事便會有眾多的大臣群起而攻之，前幾日之事不過是礙於她中毒在身又有誕下皇子之功，皇上就算寵也不過是用十個邊境之城換了解藥而已。可你以為，單憑一個沒有外戚支持的妃子就能輕而易舉霸下不屬於她的地位嗎？」

    「娘娘的意思的……」

    「本宮的時日不多了，要對付的人可不是她，更重要的是，本宮要給她更多的寵愛，還要把著皇后之位傳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