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媚傾天下 第113章 咒劫 文 / 林朗
第113章咒劫
一聽此言青蓮整個人就蒙了，驚異地望著皇后的眼睛不知該說些什麼。
「娘娘……您怎能……」
看到皇后平靜的面容，青蓮更加不知所措。
扶著椅子勉強站起身子，皇后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花團錦簇，慘然而語，「宸妃越是受寵，才越有可能保住太子。」側過頭看了看青蓮，眉宇間透著幾分清冷的笑意，青蓮不明白她也不點明，只是轉過身再度望向眼前這片盛世繁華。
這位子……她能坐所久？重要的是她的孩子能在太子之位上坐多久。
清風裊裊，落木霏霏。
靈兒的聲音適時響起，「娘娘，這裡風大，您身子才剛好，還是回宮吧。」
蝶舞勾起一抹笑意，遙望著遠處走來的人影，這才點點頭應下。可剛邁開兩步就聽到一聲呼喚從花叢對面傳來，「微臣見過娘娘。」
紫袖朝服，玉帶束腰，淡香迎面，如若翩然。那雙清靈美目盯著她的面容，癡纏著幾分相思也夾雜著幾分若有若無的疏離。
許久未見了，自她離宮就再也沒見過這張美若芙蓉的臉，謙謙風姿宛若幽蘭，只是那性子還是相識時那般沉穩。
時間流逝，卻也令他更加穩重深沉……
「平陽王，許久不見。」蝶舞彎腰行禮，注意到他臉上一閃而逝的慌亂。他究竟在怕什麼？看到南容謹略顯窘迫的樣子，蝶舞拂袖而笑，唇角勾起的弧度正側落於南容謹的眼中，嬌妖如花，驚為天人。
靈兒忍不住暗笑，這才明白蝶舞此番遊園是別有內情。輾轉於花間，墨眸遙望，讓她仿若回到初時相見的單純。
那夜，他是祭奠故愛的癡情人，而她是淡然灑脫的局外人，而如今他們的身份更是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人非蓮，焉能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身在後宮則必定染上一身腥，宦海浮沉如履薄冰，豈是一句濁者自濁清者自清能化去。
「許久未見，王爺莫不是也把蝶舞視作官場政敵？」她的燦然一笑讓南容謹放下芥蒂，索性隨性而談。
隔著五步遠，他沒有走上前，深知這一步上前需要多大的忍耐，才不致令他衝動奔去。「娘娘依然如故？」
「所托非人，何來一切如故？」她冷冷歎息，只是把目光落在半垂的夜鳶枝頭，整理了一下情緒，蝶舞話語無波地說道，「我原以為離開了也是解脫，卻發現自己不過是從一個圈套掉進另一個圈套罷了。」
南容謹訝異地對上她的眸，「娘娘，此話何解？」
蝶舞搖頭，悲慼的眼神慢慢轉淡，故作平靜地笑道，「昨日已是過往，何必再去想？」
「你……經歷了很多……」他終於換了稱呼，一如曾經的湖邊傾談，將她視作紅顏知己。
微微一愣，蝶舞搖頭不語，只是默默向著湖心亭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南容謹始終與她隔著五步之遙，偶然間蹲下腳步也是見到她旋身而笑。
直到走到湖心亭的台階上，她才停下腳步。
南容謹癡迷地望著那個背影，如同回到夢中相會的無數個夜晚，冷月如鉤，佳人笑語。只是，如今那佳人不再是絲林小苑的棄嬪，而是皇兄視作珍寶的寵妃。三秋之隔，他與她都變了很多，哪怕是平身而立都成為罪過。
回身望著南容謹，蝶舞歎了一歎，「說好不再傷心，可見到你總是免不了歎氣。讓王爺見笑了。」
「既是知己何必見外。」
「王爺依然能視我為知己，我了無遺憾。不管那些人如何看我，我也沒什麼怨恨了。」
「我知你心性，又怎會像那些人一樣看你，放寬心，朝堂之上自有我為你周旋。」他一番如宣誓般的話語讓蝶舞滿心感激，露出一抹微笑不再多言。
「今日我在此等候王爺，便是有一事相求。」
南容謹沉默了一下才應道：「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你不用見外。」
既是為知己，比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從袖中遞出一方絲帕，蝶舞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我有一個宮外的朋友落了難，只怕是得罪了什麼人才被誣陷入獄，今日相見就是求王爺能代為關照。」
這聲懇求，讓南容謹心頭一滯，清澈的眼眸閃過瑩瑩光亮。她與他，隔花相望，對影成雙，如若少了這甚遠的距離便是一對世人艷羨的佳侶，只可惜……這五步的距離卻是此生也無法超越的遙遠。
「以你目前的身份，只需命人暗中照拂便可，又何必……」南容謹似乎看出蝶舞臉上的掙扎，本想再繼續問下去卻怎麼也不忍傷了她的心。
蝶舞並未露出異樣的表情，只是轉過身望向層層漣漪的湖心，陽光灑落湖面閃映著無數的光點。
「他的身份……讓我不能插手此事。」
「究竟是何人？」
「他本事殷國一個寒門武士，卻因為得罪肅親王下了大獄，我曾受過他的救命之恩，而如今卻不能親自救他出獄實在是……」
打斷蝶舞的話，南容謹溫和的笑著，目光中的了然令她一陣酸澀。本是無慾之人卻要被她扯入這場戰爭，是她的錯！一切皆是由她而起，又如何能退得了？
「我明白，既是如此，我定然盡力保他平安。」他點頭應下。
「謝謝王爺。」
「他叫什麼名字。」
「無名……一個江湖豪俠，頗令蝶舞敬畏。」
再次察覺到內心深處莫名的抗拒，蝶舞故意轉過身子，她不想再看下去，若是一個不小心也許她會後悔。
可如今，容不得她後悔。
「娘娘，時辰不早了……」靈兒適時打破僵局，讓南容謹癡迷的目光轉落在他處，而碧草青青的翠色中，再也沒了白雪翩然的身影。
蝶舞側身行禮，默默不語地離去，這番掙扎不知讓他看去了多少，許久才意識到靈兒滿臉疑惑地跟在她的身後。
等到回了熙和宮，靈兒困惑地問她原因，她笑而不答只是默默閉上眼睛。
天色微暗，晚膳時間便聽說梅妃宮裡出了事，蝶舞不發一語如往常一般看著書，一盞茶後才看到莫顏慌著神從外頭闖進來。
「娘娘，出事了！」
蝶舞放下書，頗為冷淡地品著茶，卻見莫顏慌神的模樣隱下不滿，沉聲喝道，「慌什麼！除出了什麼事？」
莫顏這才屏息站好，紅潤的臉頰上滿是汗水淋淋。「梅妃宮裡發現詛咒皇后娘娘的巫蠱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