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劍飲江湖 第85章 董家2 文 / 林朗

    第85章董家2

    「幾位姑娘，二樓有雅室，方便姑娘們暢談。」雲嘉國民風開放，女兒家亦可往來於街市，少不了在這酒樓與閨閣之友偶爾小聚，店小二並未對眼前齊齊到來的幾位佳人格外注意，只是見到她們的容貌時微微愣一下神。

    隨著小二進了雅室，蝶舞只管欣賞眼前的一片繁華勝景，聽著那飄渺之曲縈繞在耳畔。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銷愁愁更愁。癡人們總笑他人情不自禁難以自拔，卻每每輪到自己方才知道深陷的痛楚，她便是如此，聽著欄杆外的歡歌笑語，心中一陣莫名的酸楚湧上心頭。

    「夕照樓是何人所開？」

    「郾城董家。」紫姬走到欄杆處，望著樓下人頭攢動的街市，滿目讚賞。「是個善於經營的富商巨賈，頗有些手腕。」

    看著迎來送往的客人中，竟是些身份矜貴的人物，想來也能猜到董家在郾城的地位如何。

    「董家與朝野有些關聯，所以總是有貴人相助。」

    貴人？怕是權錢結合的典範吧。這世道沒了權，錢也跟著少了，有了權，錢亦隨之而來。董家的確懂得經商的要領，能將朝堂上的眾人玩弄於手掌心也值得欽佩。

    一聲驚呼從門外傳來，叫罵聲不絕於耳，看來鬧事之人也有些勢力，不然依紫姬所言，董家也不是好欺負的主。

    「本少爺的衣服可是用南國蘇繡縫製的，千兩黃金豈是你個小小僕役可以還得起？」一邊叫罵著一邊招呼身邊的下人圍堵店小二，雖然見慣了刁蠻惹事的客人，可如今卻是毀了人家千兩之金的昂貴衣服，他怕是傾家蕩產也賠不起。

    掌櫃聽到動靜，連忙趕過來賠罪，態度誠懇不卑不亢，絲毫沒有卑微的諂媚之相。

    「這位少爺，是下人們不知分寸，還請見諒。我們可以請浣衣坊給您清洗，若是洗不乾淨夕照樓定會照價賠償。不知您意下如何？」

    這小霸王哪裡肯罷休？一掌退開掌櫃，臉上的怒意沒有絲毫減少，更是怒不可遏地砸壞了一旁擺放的花瓶。

    「啪——」碎裂聲驚呆了眾人，只是那花瓶殘片上赫然標注著「南國藍寶」四個字。

    「這……」掌櫃慌忙撿起地上的殘片，只差沒有哀嚎出聲，衝著小霸王哭喪著臉，「這位少爺啊，這可是南國的三彩藍寶花瓶，是南國皇室贈給董家的珍品，萬兩黃金也賠不起啊！」

    掌櫃一邊痛心疾首，一邊招呼身旁的小二，「快，快去丞相府找老爺，毀了這花瓶怕是沒人能陪得起。」

    小霸王愣了一下，臉上露出尷尬有糾結的褶皺，快扭成包子的臉險些變了形。「哼，不就是三才藍寶花瓶嗎，本少爺……」話未說完就被一旁的下人攔住，不停地眨眼暗示。

    「呃……算了！本少爺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計較！」說罷揮手走人，腳下的步子有些慌亂。

    到底是個年歲不大的孩子，雖然有些霸道調皮但還是知道些分寸，不過這南國皇室贈送三彩藍寶花瓶，她怎麼從未聽說過？

    三彩藍寶在南國無異於珍品之寶，就連皇宮大內也少之甚少，怎麼可能贈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商賈富戶？

    就在她困惑之時，清朗渾厚的笑聲從角落裡傳出，從室內走出一個翩翩風雅的男子，玉冠束髮，金絲繡履，黑袍上滿是紅色絲線縫製的祥雲麒麟，一身貴氣難掩。

    「三少也在？」掌櫃見到這個人出現，連忙走過去行禮，卻被男子先一步攔住。

    被稱作三少的男子打開折扇，捻起地上的花瓶碎片笑道，「你們家少爺也真是心懷鬼胎，找這麼些仿冒品擺在店裡，難不成也想做訛人的營生？」

    掌櫃的羞愧不語，猛地搖頭。

    只見三少瞧了一眼離開夕照樓的幾個人影，輕笑著說，「我這個九弟就是喜歡無事生非，改日讓葉昀到我府上拿個真的，別讓外人看了董家的笑話。」

    「那就謝過三少了。」一道粉色的倩影從雅室中走出，巧笑倩兮的可愛模樣讓人感到一陣暖意撲面而來。

    「小姐。」掌櫃向寒煙微微躬身，連忙收走地上破碎的殘片。

    「董掌櫃，記得下午就去燕王府，順便把燕王送我的那只古琴也取回來。」寒煙笑得花枝亂顫，險些摔倒，幸而被一旁的男子扶住才沒有貽笑大方。

    「丫頭，你果真和葉昀是一家子的！」男子撫著她的頭髮，疼惜的目光便再也沒有離開。

    「他是誰？」蝶舞看向紫姬。

    瞧著珠簾外的熱鬧，紫姬應聲，「當朝皇帝的三弟，燕王雲慕辰。」

    「那女子莫不是董家小姐？」

    難怪偌大的董家會有貴人相助，這層關係怕是連皇親貴族都要顧忌一些。

    「董家四小姐，董寒煙。」

    蝶舞看向那一對璧人，不禁有些艷羨。紫姬皺皺眉，甩開這對礙眼的癡男怨女，對著樓下叫道：「夕照樓怎麼如此怠慢客人？這麼久連壺茶水都不送來？」

    門外的兩人一時清醒，雙頰微紅引來身旁之人的調笑，一番甜蜜羨煞眾人。藏在雲慕辰的身後，董寒煙心知剛才的一切皆被這方雅室的客人看了一清二楚，免不了心中一番忐忑。

    蝶舞側身而立，眼睛只瞧著樓外的風景發呆。

    珠簾脆響，小二匆忙進入，雲慕辰只看到一道裊娜纖細的身影立於欄杆處，青色衣袂隨風翻飛，紅艷的蝶兒落在頰上。他微微一愣，便轉而笑著望向身邊的寒煙。

    「我聽說西塘街那裡有明國的雜耍團表演，你可願去？」

    寒煙從他的身後鑽出，一臉欣喜，掃去之前的嬌怯滿臉熠熠神采。「爹爹不准我去那些個污七八糟的地方，不過既然是燕王邀請，我就不客氣了。」言下之意便是有了他做擋箭牌，董家老爺便不會計較。

    只聽屋內一聲輕笑，紫姬隨之說道，「穆小姐可願欣賞明國的雜耍技藝？難得來一趟，不如也去瞧瞧？」

    蝶舞哪裡不知紫姬故意挑釁的話語，心知她看不順眼那兩人的郎情妾意，不免順了她的意答道：「無知小兒的玩意，姐姐待會帶我去看些南國沒有的吧。」

    紫姬挑起一抹稱心的笑意，掃了一眼珠簾外的二人，知道他們的臉色陡變，更是笑得滿目生輝。「好啊！妹妹見慣了大世面，不如就去瞧瞧難得一見的香山雪梅如何？」

    雲慕辰臉色難堪，知道屋內的兩人正不陰不陽地譏諷他和寒煙，本想衝門而入卻被寒煙拉住。瞧著她一直搖頭，明白寒煙不想得罪客人的想法，忍不住嚥下惡氣聽著屋內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