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劍飲江湖 第86章 衝突 文 / 林朗

    第86章衝突

    「說起來，我雖然曾在古志中見到過，卻還未曾親眼目睹過。」既然南容恆費盡心思才能弄到一株香山雪梅，想來這在雲嘉國也是稀罕的物件。梅妃生辰她借病躲開，沒有欣賞到如此珍稀的雪梅，今日也難得有機會賞一賞。

    香山雪梅本是雲嘉國皇族珍品，外人絕無可能踏入香山一步，更不要提能上到懸崖之巔欣賞難得一見的雪海盛開。雲慕辰勾起唇角，忍不住嗤笑屋內之人的孤陋寡聞。笑意還未達眼中，卻聽見屋內再次傳來清脆的笑聲。

    「呵呵，穆小姐博覽群書，難道不知道雪梅可是開在萬丈懸崖之巔，常人無法到達之處。」

    「知道。」

    「那為何還隨我一起胡鬧打混？」紫姬眼中很是欣賞蝶舞的冷靜聰慧，餘光瞥向門外看到兩個人影依然站在那裡。

    「我深知姐姐不會誑我，若是不能前去香山，怕是還有其他地方可以賞花吧？」

    「知我者莫過穆姑娘。你可知南國皇帝曾派人費盡千辛萬苦來雲嘉尋找香山雪梅？」紫姬端起茶慢慢飲著，不慌不忙地劃著杯蓋。

    蝶舞點頭，想到那個高高在上的君王為博紅顏一笑的狂妄，不禁歎息。那個人，心思太過於深沉了，女人只是他的消遣而已。若是以前她必定欣賞那個男人為愛而付出的努力，不過自離開宮正司後她便知道，女人對他來講不是寵物便是棋子。

    紫姬繼續說道，「其實那株雪梅也不過是我贈給一個故人而已，他受了皇命前來雲嘉，我便送他一株聊表心意。」

    蝶舞心中一稟，手中的杯子「彭」地掉在地上，將眼前的女子與那夜的面容交疊在一起，不免有些心慌。

    「那人……是誰？」

    利眸一閃，靈兒輕咳一聲，紫姬恍然醒悟。「呵呵，不就是那個平陽王嗎！」

    撫開心頭的戰慄，蝶舞掩下臉上的尷尬，「我真是失禮，沒想到姐姐和平陽王也相識。」

    「不就是個王爺嗎！有什麼好羨慕的？失禮人前倒是無所謂，我可不想讓人以為認識個王爺就能褪掉雞毛當鳳凰。」

    「噗——」蝶舞的茶剛剛喝到嘴裡，就被紫姬驚世駭俗的言語逗笑，茶水也吐了一桌子，她還從未如此失禮過，不免臉頰一紅。

    只覺得凌厲的眸光閃過，一道光影猝然落於室內，還未等蝶舞反應過來，一支竹筷赫然夾在紫姬的指間，殷紅的丹寇輕撫著竹筷，臉上的笑意更濃。

    有膽量暗算紫衣閣閣主，雲嘉的燕王倒也是個功夫不賴的練家子。揮手將桌上的茶杯甩出，一杯滾燙的茶水頃刻潑向了門外的人影，只有紫姬知道，那方向正對著董寒煙而去。她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定要某些人痛徹心扉。

    「何人如此陰險？」雲慕辰擋在寒煙身前，硬是用身子擋下滾燙的茶水，殷浸在黑色長袍上的茶水竟然一滴未曾滴落。

    果然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雲慕辰臉色更加陰沉，陰戾的眸光透過珠簾直直望去，卻見室中的三人絲毫未動，依然笑語嫣然地喝著茶水。

    紫姬不理會雲慕辰的叫囂，自顧自地繼續說著，「穆姑娘可知殷國結集大量兵力前往南國邊境？」

    蝶舞搖頭，素手拂過臉頰處的蝴蝶，眼前似乎出現了那個高高再上不可一世的人影。這些日子她連自己能否活下去尚且不知，哪裡還有心思去知曉這些閒事？

    之前曾聽茗音山莊的老莊主提到，南容恆已經御駕前往四方城，莫不是兩國快要兵戎相見？

    雲慕辰聽到這話，本想衝出的腳步也猛地頓住。

    「無名已經回殷國了。」

    「是因為快要打仗了嗎？」

    紫姬搖搖頭，臉上湧出一抹邪惡的笑意。「他只是查出，追殺你的人乃是殷國琴殤樓的頂尖殺手。」

    「而且與之前刺殺雲嘉國國主的刺客同為一人。」

    蝶舞有些明白紫姬諷刺寒煙的目的了，這番話怕是故意對門外的人提起的吧。看來，她根本早就知道燕王在這夕照樓上，名為邀請她散心，實則通風報信。

    「你……」蝶舞話未說完，門外的人影倏地衝入，寒光乍閃，一塊白瓷碎片已經頂在了她的喉間。

    未等蝶舞回過神，頸子上便被一隻異物頂住，不似刀刃那般鋒利卻也冰涼刺痛。彷彿有什麼從脖子上流淌著，順著肩胛骨滲進衣服裡。

    紫姬輕輕蹙眉，眼神中閃過陰戾的光芒，但臉上的笑容反而更加濃烈。

    「燕王這是何故？專撿手無寸鐵的女子下手，未免也太歹毒了。」

    雲慕辰冷笑回答，「比起姑娘，我這只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我不是男人，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可你不一樣啊！」一邊笑著她一邊走近，眼中流轉的妖媚神情令雲慕辰的手微微抖了抖。

    只見她勾起手指，將指尖挑在雲慕辰的下顎，紅唇輕啟，「果然是個美男子，不過對本姑娘來說沒什麼區別。男人就是男人，面對女人總是狠不下心。」

    紫姬話音一落，身子閃到董寒煙的身側，鋒利的尖刀立時割開了她胸前的紳帶，粉紅色的外衣飄然落下。

    「燕王若是不想董四小姐在這人來客往的店堂裡脫光衣服，你最好給我放手。」

    「你敢！」雲慕辰低吼，手中的力道忍不住加重。

    聽到蝶舞淺淺的呻吟，紫姬的手腕翻轉在董寒煙的胸前，白色的褻衣立時落入所有人的眼。

    「住手！」雲慕辰叫道，卻又不想引來更多的人，只得把喊聲降到最低。

    「你究竟有何目的？」

    「聰明的燕王，不愧是雲嘉國國主的得力戰將。」紫姬把玩著褻衣上最後一條絲帶，察覺到董寒煙的身子有些顫抖，臉上的笑意愈加深沉，讓人摸不透她的想法。

    「我們來做一個交易吧！」

    雲慕辰胸中的怒火更甚，第一次有人威脅他談交易，而對方竟然還是一個女子。堂堂的雲嘉國燕王怎能如此輕易妥協，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不可能！」

    雪白的褻衣瞬間撕裂，鋒利的刀刃沿著白皙細膩的肌膚蜿蜒落下，一時間驚得眾人不敢呼吸。就連寒煙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而自己竟然站在自家的地盤被人如此羞辱。

    「辰哥哥，救我！」她險些尖叫出聲，卻因為害怕引來更多的人，只能哀求著望向對面的人。

    雲慕辰臉色發青，他瞪著紫姬眼中噴著火焰，試圖將眼前不知羞恥的女子挫骨揚灰，偏偏他面對的女人不知羞恥究竟為何物，更是欣喜地想要揭開最後一道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