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劍飲江湖 第67章 試探3 文 / 林朗

    第67章試探3

    南容恆將她軟禁了！只因為，她激怒了他。

    呵呵！她成功地躲開了他的攻擊，卻引來了後宮裡無數的猜忌和揣度。就連南容恆的母親，當朝太后都前來探視，她果真吃香的很。

    想著白日裡那個高貴溫婉的婦人，她冷哼著。看著她一副威嚴自負的模樣，蝶舞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她本等地討厭著那個掌控著後宮的女人，只因為她身上的味道令人作嘔。

    「你就是宸妃？」太后目不斜視，探究的眼神迴旋在她的身上。

    蝶舞正色回答，「臣妾正是。」

    太后因為她的冷靜而面露激賞，卻仍舊面色陰寒。此時，她是以後宮之主前來問罪，而不是好心探病的。「宸妃可知罪？」

    天知道，她究竟是不是故意前來找茬？可是，面對如此龐大的問罪團，蝶舞面不改色坦然而對。「請太后明示。」

    「啪——」桌上的紫砂茶杯險些因為太后的怒色而掉落在地，杯蓋因為著一聲猛拍倏地滑落在桌上。

    「自你冊封，本該前往慈安宮請安，可時至今日反倒讓哀家前來你這熙和宮，你這譜擺得可夠大的！」太后臉色不佳，似乎準備算算總賬。

    羞辱她兒子的女人，她似乎不會手下留情，但她也不得不顧忌兒子，畢竟那句「為愛獨畫」的旨意頗有份量。

    「望太后寬恕，臣妾身體不適，國主也免了臣妾向太后、皇后問安，若是因此引來太后娘娘的不快，臣妾甘願受罰。」她不卑不亢的回答著實讓太后一干人等臉色尷尬，既然國主都免她請安，誰還敢多事？

    太后拿起茶杯唾飲一口，緩緩抬眼，「好一個聰慧伶俐的宸妃，哀家今日也算見識了。難怪國主會如此寵幸於你，甚至還賜浴御泉池。」

    莫名的感歎讓蝶舞心中嗤笑，並未抬眼望去。她怎會不清楚太后這句話裡的妒意和痛恨？誰人不知，就算她身為太后，也無權踏足御泉池半步，即使當了太后又如何？她不過是憑借兒子上位，若是連這層身份都沒了，她什麼都沒有了。

    當年賜浴御泉池的女人不是她！這一點便足以讓眼前的美婦嫉妒癡恨。

    「國主隆恩，臣妾自知承受不起如此大恩，傷口無礙後便不再前去。」

    「嗯……」太后點點頭，眼中的嫉恨也少了幾分，畢竟她們都很清楚宸妃究竟為何才會賜浴御泉池。

    「宸妃可是穆丞相之女？」

    終於要轉入正題了嗎？蝶舞微微抬眼，酸軟的膝蓋有些疼痛。「正是家父。」

    「穆愛卿是兩朝元老，在南國上下頗有威望，想不到穆愛卿的女兒也是一個膽色卓絕的人物。」太后的口氣越來越差，似乎這一番審問讓她一無所獲，只能直奔主題。

    「臣妾愚鈍。」

    「大膽宸妃，竟然辱罵國主，一個深宮妃子竟然口不擇言亂了君臣之道，你可知該當何罪？」太后一時怒氣攻心，雙手有些顫抖。

    蝶舞看出來了，她其實是故意的。一個歷經兩朝的女人，從普通的妃嬪爬上了後宮之主的位子，她的城府怎可能如今日表現的那般簡單？

    這一番審問怕是試探吧？這麼久的時間，消息大抵已經傳到了南容恆的耳朵裡，若是南容恆有所反應，她才真是死到臨頭了。

    哼！心中冷哼，眼神卻並未從地上轉開，至少目前她還不想得罪這個後宮的主宰。儘管，她或許也是幕後黑手之一。

    「太后明鑒，蝶舞從未辱罵過國主一言，不知是哪裡的小人如此中傷於我？」她只要死不承認，便沒人拿她怎樣，除非那個告狀的人親自出來作證，如此一來不就失去了告密狀的意義？

    太后眉峰一稟，幽深的美眸因為她的話而停頓不語，但轉而又再一次冷眼相對。「哼！別以為仗著國主的寵愛就可以胡作非為，這後宮裡人言可畏，一句話不小心便引來殺身之禍，宸妃自當清楚這裡面的厲害。」

    「穆卿家雖然威信極高，可這後宮比不得朝堂，若是衝撞了國主，他也救不了你！」一聲怒叱，飄進蝶舞的耳朵，隨著香風席捲，帶走一室的煩亂。

    扯了一下沾染泥土的裙子，她慢慢拍了拍，轉而抬眼望向太后，一臉恬靜的笑容似有若無，「臣妾謹遵教誨。」微微欠身，蝶舞向太后行了一個告別禮。禮未畢，一身華服的美婦早已不見蹤影，空氣中留下濃烈的香氣，鬱鬱難安。

    那背影有些孤寂，蒼涼，卻高貴昂揚。天之驕女一般的生命，怎麼可能承受地了羞辱，更何況身為兒媳的她還是如此不守禮法，除了勾引國主外還掛上了辱罵君上的罪名。

    後宮，從來不缺長相貌美的女人，卻從來都容不下目空一切的女人。慕容清一臉陰沉，心中暗語。她才是這後宮的主宰，什麼樣的女人能留，什麼樣的女人不能留，心中自然萬分清楚。要麼就是可以被兒子仰仗的權臣之女，要麼就是知書達理可以完全掌控的大家閨秀，而唯有一種女人不能留。梅妃雖然得寵，卻極懂得分寸，至少不會作出過分的事情。而這個宸妃，桀驁難馴，深沉難測，常此以往只怕南國也會毀在這種妖媚女子的手中。

    慕容清轉身望了一眼身後的高牆碧瓦，眼前一陣暈眩，險些要摔倒，身旁的嬤嬤急忙扶住了她的身子。「太后莫要心煩，為了這等粗劣女子生氣不值得。」

    「粗劣女子？哼！」

    恐怕連皇后都沒有她的反應那麼機敏，心思那麼難懂。不卑不亢，言談舉止頗有大家風範，真虧得是穆漢倫調教出來的女兒，一番審問不但讓她動不得，還被逼得不得不匆忙離開。原以為恆兒會因為她而趕來，至少那樣她就可以將那個高傲的女人懲治一番，可結果不僅是恆兒沒有出現，她也被宸妃不冷不熱的話逼得險些無法下台。真是厲害啊！

    遙望著那高高的宮牆，隨著一陣紫光飄落，滿地的夜鳶靜靜躺著。她彷彿透過那清冷的目光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容。

    「不！不可能！」慕容清慌亂地揮著手，不自覺地驚恐起來。怎麼可能會像？不可能！韓毓凝那個女人早就死了！

    一想到這裡，慕容清激動的心緒慢慢平緩。她輕笑著，眼光流轉在熙和宮高高的閣樓上，眼中的暗光益發陰冷。

    「如何？太后什麼反應？」穆蝶舞的聲音在書房中響起，隨著杯蓋輕輕劃過的聲響，一室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