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殤宮遺恨 第43章 挑釁1 文 / 林朗

    第43章挑釁1

    跪在地上回稟的宮女不敢抬頭，生怕看到那雙妖冶殘忍的雙眸，她深深地呼吸著，慢慢答道：「回稟娘娘，事情進行地很順利，一切如娘娘所願。」宮女的話很是隱晦，並沒有說清是什麼事情，但她所說的話已然被躺椅上的人洞悉領會。

    「那個賤丫頭如何？」躺椅上的金絲錦緞五彩裙衫在陽光的照射下華麗非凡，將妖嬈的身段彰顯殆盡。她微合雙眼，用手遮擋了一下從樹蔭透下來的陽光，慢慢側過臉去。

    「回娘娘，那個叫雪漓的丫頭已經死在了宮正司的地牢裡，想來消息並沒有走漏。」宮女戰戰兢兢的匍匐在地上如實稟報，生怕一個不順意招來殺身之禍。

    「是嗎？真是如此？」

    「千真萬確！而且奴婢還聽說了一個傳言，就是那個雪漓伺候的主子得到國主的寵幸，被冊封為昭儀，入主熙和宮。」宮女連忙稟報她剛得到的消息，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躺椅上的人聽到這裡，一個挺身從椅子上做起來，原本要結果侍女遞過的茶杯也在瞬間摔碎。「這消息可是真的？」

    「這是奴婢從其他殿裡的宮女那裡聽說的，據說還是國主的貼身內監齊海公公頒的旨，想來不會有假。」碎裂的杯片連帶著茶水濺上宮女貼在地上的雙手上，燙出一片通紅的印記。即便如此，她依然跪在那裡，不敢擅動一下。

    躺椅邊的茶桌上擺放著幾盤新鮮的瓜果，也在瞬間被揮落在地，滿地的瓷片和水果讓伺候在旁的侍女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紛紛跪地求饒。「請娘娘息怒！」

    「怒？本宮有發怒嗎？」媚眼輕佻，讓跪在周圍的侍女不知作何反應。

    「你如實稟報，這身受隆寵的妃子是哪個宮苑的？」容妃從袖間抽出一條真絲手帕，慢慢擦拭著沾染了些許瓜果汁液的柔荑，一邊擦著一邊望向跪在她面前的宮女。

    「是……是絲林小苑的蝶嬪……」飽受驚嚇的宮女用最後的體力答道，顫抖的聲音在驚嚇過後有些嘶啞。

    「絲林小苑……」冰冷的眸光瞬間劃過，沒有落在任何人的眼中，卻已讓周圍的空氣凝結起一層薄冰。鮮艷的朱唇慢慢劃過一個優美的弧度，皓齒迎著刺眼的光芒似乎有些慘白。

    「沒想到啊，竟然從嬪升為昭儀，還真是寵慣後宮。如此佳人，本宮豈可錯過？」掩下殷紅唇色上挑起的弧度，她轉而把目光放在指尖的寶石戒指上，修長白皙的手指撥動著光芒盡放的寶石戒指，再度露出一抹嬌媚的笑容。

    「來人！本宮要去探望一下這位名動後宮的蝶昭儀！」

    容妃之所以權傾後宮，無非是仰仗了她的父親鎮遠將軍陳敬中，但後宮之中得寵的妃嬪有幾個不是家世顯赫的貴胄千金？先不要說當今權相的女兒也就是莊婉皇后蔣秋寧是國主的原配，其嫻熟溫婉深得太后寵信，更是育有皇長子母以子貴，根基穩固。育有二皇子的淑妃王氏也是名門之後尚書之女，德妃周氏也因生下長公主深得國主寵愛。四位正妃之中尚缺二妃，因而一直以來，最有把握得到正妃之位的梅妃、容妃以及端如夫人林氏為此是爭鬥不息，攪得後宮不得安寧。

    如今，先有因三夜之寵而連升三級的惠常在，後有因一夜之寵而連升五級的蝶昭儀，容妃此時此刻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妒火，心中的殺氣已然表露在外。

    絲林小苑是後宮的靜僻之地，她從沒想到過，這樣一個不受眾人看好的嬪妃竟然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恩寵。是她的失策，也是她的大意，為了爭奪正妃之位她實在是忽略了太多人。

    蝶昭儀，也許就是她最危險的對手！

    大紅的雪紗轎椅隨風輕拂，隔著雪紗看不到轎中人的表情，但絲絲寒意卻從紗中滲透出來，包裹住所有人。咯吱咯吱的聲音穿過靜謐的甬道直達宮苑的角落，黑色的靴子慢慢踏過石子路，碾碎了上面鋪著的紫色花瓣。

    連日來的車水馬龍已讓這塊小小的寂靜之地變得不再安靜祥和，即使穆蝶舞並沒有接受南容恆的賞賜，但她的地位已是毋庸置疑。

    被冊封的妃子在第二日都要前去鳳儀殿向皇后請安，而蝶舞自是不能違抗後宮禮數。也正是這次請安，讓她感受到了一絲隱藏在深處的危機和不安。

    莊婉皇后端坐的鳳座之上，略顯蒼白的面容隱約透露出些許憂怨，儘管看起來她有些坐立不安，但雍容大度的儀態卻將她眼中的這點焦躁隱藏在深處。

    「臣妾見過皇后，願皇后鳳體安康。」她獨自一人跪在殿上，有些緊張。晴婉已被皇后的貼身女官屏在殿外，只留下她一人獨自面對這個後宮中最有權勢的女人。

    皇后揮手示意她站起身，但抬手之後便突然按住胸口，彷彿隱忍著巨大的疼痛。她緩緩抬眼看了看蝶舞，唇角挑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有些勉強但卻很自然。「蝶昭儀就不必多禮了，大家既然都是姐妹也用不著這麼客套生疏。」

    「皇后執掌六宮，臣妾自是不能逾矩，該守的禮數也是要守的。」她淺淺一笑，用溫柔的眼神望向皇后，表露出一副柔弱溫婉的樣子。蝶舞心中很清楚，身在後宮只要棋差一招就可能死無葬身之地，尤其她現在面對的是母儀天下的一國之母。

    皇后聽她這麼一說，眼中流露出欣賞，但那種高高在上的疏離感卻並沒有減輕。「本宮曾聽人說起過，妹妹乃是前宰相穆漢倫大人的千金，今日一見果然是國色天香，真是名副其實的大美人。」

    她一邊說著一邊輕掩胸口，儘管那不自覺的動作看起來就像是拂了一下胸前的金絲流蘇，可眼尖的蝶舞像是發現了什麼，她將目光緊緊地放在皇后的手上，發現手腕上若隱若現地顯現出一條淺淺的紅色斑痕。

    這……竟是……

    她呆愣了一下，差點錯過皇后的問話。

    「妹妹能夠得到國主的寵愛也是妹妹的福分，希望妹妹為皇室開枝散葉，豐殷我南容一脈。」皇后的眼中閃爍著不安，似乎像是擔憂著什麼。她的目光直直地盯著蝶舞的眼睛，揣摩和探究的神情讓蝶舞感到一種莫名湧現的壓力。

    「臣妾謹遵皇后懿旨，誠心侍奉國主。」蝶舞連忙跪在地上，她似乎聽出了皇后話語中的不滿和嫉妒。是因為她的容貌還是因為她得到的寵幸？蝶舞有些後怕，這個看似溫婉的皇后真的就是這麼大度泰然嗎？

    皇后揮手示意身後的女官扶起蝶舞，等她眼中的一切歸於平靜之後，她才繼續開口說道：「本宮身子有些不舒服，就不留妹妹了，妹妹若有空，可以常來陪陪本宮。青蓮，替本宮送送蝶昭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