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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她換好衣服,走向蘭儿的房間。在陽光下騎馬對她們兩個都會有好處。翡翠打開門,沮喪地發現蘭儿半靠在床沿,對著夜壺大吐特吐。
  “老天,不。”翡翠柔聲喃喃。
  蘭儿惊惶地抬起眼睛。“我一定是吃坏肚子了。”
  “蘭儿,”翡翠柔聲道。“沒有必要對我偽裝。你大概是怀孕了。我了解晨吐,我也怀著孩子。”海面平靜了下來,風也停了,秋天的陽光再次露面。雖然翡翠并不認為是上帝響應了她的祈禱,當她啜飲著妲娜治療晨吐的藥汁時,還是虔誠地向上帝致謝。
  “老天,我要怎么做?”
  “首先是要停止你的嘔吐。我去找妲娜拿藥。”
  “不,你不能!”蘭儿惊慌地大吼。
  “她知道我的事,但并沒有震惊死掉。”
  “噢,翡翠,這不一樣。”蘭儿呻吟道。
  “我先幫你弄一些我的甘菊及玫瑰水。我馬上回來。”
  蘭儿的嘔吐終于停止時,翡翠幫她擦拭臉及手。
  “我不希望妲娜知道。她會告訴我的母親,而我會書她羞愧得無地自容。”
  “你的母親是哪一位?”翡翠問,很尷尬自己無法弄清楚所有的費家人。
  “費瑪姬。”
  “老天。”翡翠道,知道這位善良的婦人對道德的要求极高。
  “我很抱歉你也有麻煩,翡翠,但沒有人敢挑釁伯爵,或對你說一句批評的話。”
  “你真該听听神父昨天怎么說我的,而地甚至還不知道我怀孕了。在他及上帝的眼里,我是一名淫婦!你和洛霖都還沒有結婚,犯的罪應該沒有我重。”
  “席恩高興你怀孕嗎?”
  翡翠想了一下。“我不知道。唯一确定的是他并未欣喜若狂。他拒絕相信,直至上星期在曼莫斯。”
  “男人真是有趣,”蘭儿喃喃。“洛霖也不會相信我。我們只做過一次,他會非常生气。”
  “該死,蘭儿,應該是你生洛霖的气才對!蘭儿,費家人遲早會發現的。你不可能隱藏太久。”
  “我可以留在這里嗎?”
  “當然可以,但席思會發現的。”
  “老天,他會暴跳如雷!”
  翡翠無言地在心中同意。
  “拜托不要告訴他?”蘭儿懇求道。
  “我不會告訴他。”
  “也不要告訴洛霖?”
  “我不會,蘭儿,但你應該告訴他。他必須娶你--盡快。”
  “那不是太棒了嗎?”
  “費家人也許不會同意。他們恨英國人--特別是孟家人。”
  蘭儿皺著眉思索。“如果伯爵同意,他們就不會反對。翡翠,他回來后你可以試著說服他嗎?不要提到嬰儿,只說你哥哥應該娶個費家人。你可以巧妙地加以暗示,讓他接受這种想法。”
  翡翠翻眼向天。老天,蘭儿根本不知道席恩有多么執拗,難以勸說!“你覺得好多了嗎?我去找妲娜弄些她的神奇藥汁,不過我不會透露我要的是兩人份的,”今天早上翡翠明白她們無法騎馬了。“我希望你待在床上,好好休息。我會帶一本書去雷蒙那儿念給他听。妲娜也會留在那里听。”
  翡翠到達塔樓時,妲娜剛剛用藥膏為雷蒙推拿過四肢。雷蒙的望遠鏡擱在窗框上,顯得滿足放松。
  “我來念書給你听。希望你喜歡這一本胜過我上次讀的那一本。”
  “書名是什么,美人儿?”他急切地問。
  “馬可波羅游記。”
  “正好可以搧動我的旅行欲。”
  翡翠坐在他身邊,不久就變得和他一樣沉迷其中。她連續讀了大約兩個小時。終于她合上書。
  “我的喉嚨干澀得要命。”
  “妲娜,給我們倒杯酒吧!”
  妲娜倒給雷蒙威士忌,她和翡翠喝的卻是嘗起來是梨子味道的酒。
  “味道真好。你自己釀的嗎,妲娜?”
  “當然。我在蒸餾室里待了數個小時,和自然溝通。”
  翡翠啜飲著梨子酒,一面閒聊道:“我不知道蘭儿是瑪姬的女儿。”
  雷蒙格格輕笑。“瑪姬一向最古板保守了。她絕對不會贊成你用梨子釀酒。”
  “也不會贊成你釀威士忌,”妲娜附和。“下個月輪她來待一個月。”
  雷蒙的笑容逝去。“為什么女人就愛剝奪男人生活中的樂趣?”
  翡翠站了起來,輕握他的手。“不是所有的女人,雷蒙,”她拿起他的望遠鏡,送到眼前。“我們之中有些人是很了解生活樂趣的,”她惊喘出聲,無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她將望遠鏡換到另一眼,确定自己看到的沒錯。“他回來了!席恩回來了!”她將望遠鏡交給雷蒙,撩起裙擺開始跑了起來。
  “我敢打賭我儿子非常了解生活的樂趣!”
  翡翠跑下階梯,出了大門,跑向葛維史東的港口。她气喘吁吁地停下來,看著“地獄火號”停泊在碼頭邊。她在甲板搜尋著席恩高大的身影。他穿著一身黑,站在舵輪前。翡翠拚命向他揮手,他舉起手響應。
  翡翠迫不及待地跑下碼頭的階梯。席恩也已下了船,大步走向她。她歡喜地呼喊他的名字。“席恩……席恩……”下一刻她已被擁在他有力的怀中。她仰起頭接受他的物。
  “噢,我想念你……我愛你……我是如此地想念你。”她在無數的吻之間道。
  席恩舉高她的身軀,抱著她轉圈。“我應該要更常离開--如果等待我回家的是這么熱情的歡迎。”
  她假裝生气地揪住他的黑發。“我會把你煉在床上,你這個愛流浪的魔鬼!”話一說出,她恨不得割斷自己的舌頭!她怎么能提醒他生活在銬鏈里的那些日子!“老天,我很抱歉!”她狂亂地吻著他的臉,為她無心的話道歉。
  席恩捧住她的臉龐,望進了她的眼里。“無須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地遣詞用字,翡翠。我希望你知道你什么話都可以對我說,”他咧開個笑容。“如果你說得太過分,我只會把你按倒在膝蓋上,痛打一頓屁股。”
  “我現在的情況你不敢對我凶的。”她俏皮地挑釁。
  他低頭看著她,搖了搖頭。“你還是如此地苗條。我原預期你看起來會像個小布丁。”他再次將她抱起。
  “你這個惡魔,放我下來!”
  “我給你帶來了禮物。”他低聲道。
  她的手伸到他的黑色皮夾克內,想找出他藏的東西。他咬著她的耳朵低語。“更低,”她惊喘,瞧見了他胯問的突起。“自大的惡魔!”
  “我在逗你,是另一种禮物。”他退到一邊,好讓她看清楚船上的人。
  翡翠含笑的眸子离開了他,瀏覽著船上。她的視線停在倚著欄杆而立,有著一頭琥珀色頭發的优雅婦人。翡翠的手摀著喉間,身軀動也不動,彷佛看到了鬼魂一般。而后她開始劇烈地顫抖。可能嗎?或者是她的想象力作祟?“母親?”她低語,她的腳不自覺地移動,走向船上。
  琥珀看見女儿走向她,舉步走下船。
  翡翠的腳步加快,直到她們面對彼此。她的綠眸搜尋著母親的,盈滿了淚水。好一晌,兩人都無法開口,只能在擁抱中表達愛意,流下快樂的淚水。
  翡翠笑中帶淚地看向席恩。“你怎么找到她的?”
  “我住在威克婁。”琥珀很快地道,指著紫色山脈的南方。
  翡翠拭去淚水,心中漲滿了感情。她和世上最愛的兩個人在一起。她有許多的問題要問,此刻她只滿足于凝望著他們。
  席恩揮揮手示意她們回屋子里。“不必擔心行李。你們母女倆一定有許多話要說。”
  她們來到草地上。琥珀停下腳步,瀏覽宮殿般豪華的喬治亞式宅邸。
  “歡迎來到葛維史東。”翡翠帶路進到華麗的客廳。和翡翠第一次進到這個房間一樣,琥珀坐在靠窗的座椅上,俯瞰著花園。
  “我來過葛維史東一次,但只到門口,”琥珀頓了一下,努力不被舊日的傷口吞噬。突然間她們都沒有開口--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你變成了一位美麗動人、生气活潑的女人了。我是如此害怕你父親會摧毀你的個性及本質。”
  “他成功了!”翡翠喊道。“自從你拋棄我們的那一刻起,他极力使得我的生活無法忍受,就像洛霖的一樣。”
  “我親愛的,我沒有拋棄你們。你怎么能這么想?他几乎把我打死。他發誓我再也不會見到你們。他把我鎖在房間里,不給我食物及水,要我等死。”
  翡翠惊恐极了。她回憶起往事,清晰得有若昨日。“他告訴我你和你的愛人跑了,但我無法相信你會去下我們。我去你的臥室……門鎖著,如沒有回答。母親,我好抱歉我和洛霖把你一個人丟在那里……”
  “當時你們無能為力。孟威廉是邪惡的化身,當他瘋狂起來時--沒有任何人能阻止得了他。”
  “我原以為我不可能更恨他了。但現在知道他野蠻地打過你,更加深了我的恨。但你錯了,媽。有一個人比他更強。席恩可以毀了他,而且他正在這么做。”
  突然間,琥珀是多么地為女儿害怕,翡翠被困在兩個力量強大的人之間,而唯一的結果可能是她深受傷害。她并不想嚇坏她的女儿。她必須慢慢來,巧妙地警告翡翠防范歐席恩。她明顯地深愛著那個男人。
  “他告訴我你嫁給了羅杰克?”
  翡翠重重數了口气。“說來話長。在你离開我們后--我的意思是我們回英國后--父親不讓我去學校。他雇用了一名可怕的家庭教師,為的是抹煞我体內每一絲愛爾蘭的气質。他禁止我說出你的名字,把翡翠這個名字改成翡麗。最后他們終于成功地使我成為拘謹的翡麗。他們改變了我的一切:發型、衣服、談吐和行為。最后我變成了一只膽小的英國老鼠,躲在波曼大宅的洞穴里。”
  翡翠的身軀顫抖,回想起那個陰暗的屋子。“那就像個監獄--不,像個墳墓,而我在里面被活埋。我沒有追求者,沒有任何的希望。最后父親命令我嫁給羅杰克,我雖然不情愿,也只有同意,因為我已經沒有反抗的精神。”
  “是歐席恩救了我,脫离那棟瘋人院,及被活埋的命運!”她頓了一下后道。
  老天,怪不得她認為他是她的王子,琥珀想著。我要怎樣讓她睜大眼睛,看清歐席恩只是在利用她?琥珀知道她背負的任務非常艱巨。歐席思不只是危險得迷人--他是如此地机智、自信、富有男子气概--而且冷酷無情。她要怎么讓翡翠看清楚事實?我無法立刻贏得她的信任。但如果她需要我,我會盡全力幫助她。
  她們聊天時,葛維史東的仆人也陸續找借口經過客廳,目睹費琥珀的風采,直到凱蒂出現,打發走他們。
  翡翠很高興看到凱蒂。“請進,凱蒂。來見我母親。”
  凱蒂自然也有好奇心,她走向前。
  “我母親,費琥珀……甘凱蒂,葛維史東的管家。她一直對我很好。”
  兩個女人打量著彼此。
  原來這就是那個嫁給了英國貴族,而后后悔不已的費家姑娘。怪不得約瑟會迷戀她,最后為她喪命。她非常美麗--翡翠也繼承了這份美麗,但翡翠擁有一份她母親所沒有的甜美。
  琥珀想著:她不但精明,而且能干,并且明顯地不喜歡我,但那并不重要。我的女儿有這樣一個人管理這里是件好事。“很高興認識你,甘太太。葛維史東一定是個巨大的責任。”
  “你的女儿將陽光及歡笑帶回了這個屋子--在我們原已絕望之后。”
  翡翠的臉龐高興地脹紅。“凱蒂,你太過親切了。”
  “你為席恩及雷蒙帶來了歡樂。我不能說你取代了艾琳--那是不可能的,但你填補了葛維史東的可怕空虛。”
  “凱蒂,你能找蘭儿過來嗎?我想介紹她和我的母親認識。”
  “她躲在她的房間。我必須要撬開門才能拉她出來。”
  “算了,反正我們晚餐時就能見到她。妲娜也在這里。你記得她嗎?”
  凱蒂嗤之。“有誰會忘得了她?這地方擠滿了費家人。我會派人整理熏衣草房給你的母親住。”
  “我記得妲娜姑媽,而且很喜歡她。不過凱蒂似乎并不。”
  “他們認為她瘋了,因為她覺得自己是一名塞爾特公主,但她一點都沒有瘋,她非常地睿智。”
  “她教會了我如何使用藥草。”
  “她才來了這里一個星期,但已經完全接管了蒸餾室。”翡翠真希望能夠在被打斷之前,兩人間談些較私密的話。地想要知道有關母親的生活的一切,既然琥珀并未主動提起,她決定等今晚再問席恩。
  “上樓來休息一下。你不知道你的拜訪讓我有多么快樂。如果洛霖也在這里就好了!”
  “他來看過你?”琥珀滿怀希望地間。
  “他和席恩已結成了同盟。他來過這里一次,寫過信給我。但我希望他能經常來訪。”
  琥珀挑了挑眉。“究竟是他學會了和父親抗衡,或是他學會和我一樣陽奉陰違?”
  “我想為了生存,兩者都有吧。顯然父親已放棄要他上船,現在他經營父親的船運事業。”
  “嗯,怪不得歐席恩要拉攏他。”琥珀點點頭道。
  翡翠臉龐脹紅了。她想要否認席恩在利用洛霖,但她無法。“洛霖愛极了愛爾蘭,尤其是曼莫斯。”
  “那是可以理解的,他一直就很喜愛馬匹。也許他屬于那里。”
  “改天我們可以騎馬過去。你一定想再看到費家人。”
  “你說得太快了。曼莫斯現在屬于基爾特伯爵,也許他不想要我去那里。”
  翡翠甩動她的一頭發發,風情万种地微笑道:“伯爵對我百依百順,他不會拒絕我任何要求。”
  “不要把他誤認為馴服的閹馬,翡翠。他是野性末馴的駿馬,而我怀疑你能夠馴服他。”琥珀警告她。
  “我不想要馴服他,母親,我希望他保持本來面目。”
  小心你所希望的,翡翠,琥珀心里想著。希望成真可能是最糟的夢魘。
  “我無法下去用餐,我不能面對她!”蘭儿悲慘地道。
  “你這樣說太可笑了。我的母親是個溫柔、親切的人。如果她知道你愛洛霖,她會更加喜歡你。沒有人能夠猜出你的秘密,蘭儿--除非你一直躲在屋子里!”
  翡翠及蘭儿終于下到餐室時,琥珀和妲娜正愉快地討論著某項藥草的特性。席恩也在等著她們。他是個殷勤、迷人的主人,為大家相互介紹后,帶領每個人就座。琥珀坐在他右側,妲娜及蘭儿在他的左側,翡翠在他的對面,他正好可以飽覽她的美麗。
  這一餐用得非常愉快,熱絡的談話從不曾斷過。蘭儿偶爾也加入談話,不過每當琥珀溫暖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她總是紅透了一張臉。
  席恩主宰了大部分的談話,他妙語如珠,談笑風生。翡翠似乎無法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他領口處雪白的亞麻領巾襯托著他黝黑的肌膚及銀眸。她的身軀充滿著興奮:心里所能想的是夜里他們進臥室的門后,將得以自由地傾吐离情及思念之意。
  在這一餐用完之前,琥珀已看出她的女儿有多么深愛著伯爵。她也看出歐席恩并非無動于衷。那對銀眸里燃燒著對翡翠的熾熱欲望,還有占有欲。然而琥珀不得不怀疑席恩擄走翡翠不只是因為他想要她,害怕他是利用她作為复仇的工具。
  常恩曾經明白地告訴她除非他讓他的敵人在世人面前顏面盡失,他不會得到滿足,而且他的手上已擁有這項武器。那會是翡翠嗎?
  琥珀的目光再次被吸引向桌首那名深沉、內斂、像謎一般的男子。他的复仇可說是無所不用其极--他稱之為“正義”。她不安地忖測著他會不擇手段到什么地步。她必須好好地和翡翠談。當然,不是今晚。席恩和翡翠對彼此的渴望像電流般在空气中悸動。
  一開始席恩只是偷偷地打量著翡翠,而后變得明目張膽。讓她和她母親見面是對的。今晚的她是如此地璀璨耀眼,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輝:知道是他帶給她這樣的快樂,令他感到一种深沉的滿足感。
  他對她是好的。今晚這位熱情洋溢的美麗女子,截然不同于當日他由倫敦帶走的那名臉色蒼白、神情畏縮的女孩。他承認翡翠對他也是好的。她慷慨無私地付出她的愛,毫無保留,而他知道她幫助他愈合了一些較表面的傷口。他們對彼此都是好的。他永遠也不會后悔他們在一起的時光。那已几近于完美。
  琥珀對他說了些什么,席恩回過神來。“抱歉,我剛心不在焉”他們的視線相遇,透露了各自的思緒。
  “抱歉,但妲娜說要帶我去看蒸餾室。”
  妲娜也開口了。“這可能要好几個小時,我們先道‘晚安’了。”
  蘭儿也低聲道:“我要去圖書室拿本書。”
  席恩漫不在乎地對翡翠笑了。“費家的女人合謀讓我們能夠獨處呢!”
  “我們表現得那么明顯嗎?”琥珀笑道。
  “是‘我們’。”席恩歎息道。
  他們登上樓梯。席恩伸臂環住了翡翠。“你的气色不錯。害喜還很嚴重嗎,甜心?”
  “已經好很多了。”她回答,沉浸在他的溫柔關心之中。
  翡翠筆直走向窗邊。“親愛的,謝謝你,謝謝你把我的母親帶來。你使得我如此地快樂,我已別無所求!噢,今晚的我是如此地幸福!就像海洋一樣。”
  他將她擁在怀中,喜歡這种充實感。“我還以為你怕海。”他揶揄道。
  “只有當你在海上時--但那就像你征服了它,回到我身邊,我再也不會害怕了,”她的手環住他的頸項。“當你和我在一起時,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任何人或任何事會讓我畏懼!”
  他俯身品嘗她。“那并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你已經蛻變成自信的女子,”他親吻她的耳垂,舌尖舔吮過她的喉嚨,令她的身軀竄過一陣戰栗。“在我為你寬衣之前,讓我先生火。我不希望你著涼。”
  “被你溫柔的關心包圍的感覺是如此美好。我是全世界最幸運的女人。你想念我嗎?”
  “我不只是想念你。我渴求你,我的血液為你沸騰。現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我想要用我的熱情迷醉你,”他點燃爐火,心里期盼著即將點燃的另一把火。他拿起放在床邊的罐子。“這是妲娜為你釀的愛情藥嗎?”
  “不,它是用玫瑰及杏仁油做的,可以預防妊娠紋,并讓我的肌膚為你保持美麗。”
  “那么它确實是愛情藥。我即將為你抹過全身。但讓我先警告你,親愛的,我的手將會偷走你的理智。在我完成后,我會擁有你的身体和靈魂。”
  他大步逼向她。她自睫毛下拋給他一個誘惑的眼神。他不是早已擁有它的身体及靈魂的每一吋嗎?他除去了她溫暖的羊毛衣,讓赤裸的她平躺在床上,深邃熱情的眼眸佣懶地游移過她全身,愛撫、崇拜她每一吋肌膚。他銳利的銀眸承諾她無比的歡愉。
  他在掌心倒上芳香的油精,在爐火旁烤暖后,由她的喉嚨開始按摩,往下到她的胸口。那芳香的气味浸溺了她的感官,令她全身酥軟無力。他按著按摩過她的肩膀、手臂、雙峰,令她屏息戰栗不已。他堅實的大手覆住她的乳峰,摩挲畫圈。
  “太棒了。”她的雙手伸展到頭頂,挺立的蓓蕾迎向他俯向她的唇。他的舌頭舔吮時,她因那歡愉的快感呼喊出聲。
  席恩的手來到她肋間,而后是她柔軟的小腹,按摩揉弄,令她輾轉呻吟。他沾滿香油的手指繼之來到她的女性部位,挑逗、分開她的蓓蕾后,手指探入。
  他修長的手指進出、探入,令她嬌喘連連,渴望著更多,而后他探入了兩根手指。她是如此地灼熱,他的手指有若探入火焰之中!他引導她達到高潮,深邃的銀眸望著她的歡愉、釋放,并感到同樣的興奮。
  席恩倒了更多香油,由她的腳趾開始按摩,逐漸往上。當他到達她絲緞般的大腿時,翡翠已再次輾轉嬌吟不休。火光將她的肌膚映成金色,他情不自禁地低下頭,用他的唇舌取悅她。
  他的舌頭侵入、挑逗、极盡歡愉之能事,她的呻吟變成了尖叫。她放浪地為他敞開自己,身軀的每一吋肌膚、感官都亢奮到了极點。
  她抬起佣懶沉重的眼瞼,看見席恩終于除去身上的衣物。他赤裸地跪在她身前。她渴切地伸出手撫弄他腫脹的男性。“你愛了我兩次,為什么不取悅自己?”
  “你已經取悅了我兩次,”他喃喃道。“看著熱情奔放的你,知道是我使你這樣的,這就是最狂野的興奮刺激,”他翻轉她的身軀,再次徹底地愛她。他的唇梭巡過她的脊椎。“你就像溫暖的絲緞,多年來我一直在最旖旋的夢里看到你。夢里的你背對著我,一頭黑發如煙似霧。我的美人儿,你擁有全世界最引人遐想的背。”
  席恩的手托住她的背部,探入股溝之間,創造出邪惡的奇跡。當她拱起臀部時,他占有的手指侵入了她的女性核心。
  翡翠的雙手用力抓著枕頭。“我需要更多,席恩。”她喘息道。
  “我知道,我會給你更多。”他跨騎在她的背上,怜愛的雙手托起了她的臀部,自后方進入她。
  翡翠從不知道男女之間可能以這种姿勢進行,但當他開始在她体內狂野的律動時,她知道駿馬和牝馬之間就是這樣。這次的感覺比過去都更強烈,或許是因為席恩前兩次引導她到達高潮:他真正的進入喚起了更強烈的快樂,并延長了她的高潮。
  他將她的雙峰捧在手里,彷佛它們是最珍貴的珠寶,同時證明她是屬于他的。當席恩感到她第三次的痙攣顫抖攫住他的男性時,他容許自己將液狀的小火焰釋放在她体內。翡翠的喉間逸出了一聲尖叫,但那也被席恩釋放時的吼叫聲掩蓋住。
  琥珀知道她必須見到雷蒙,感謝他過去對她的幫助,不管雷蒙是否高興見到她。她要求柏克帶她去塔樓。
  見到歐雷蒙時她嚇了一跳。五年前的他是如此地英俊狂傲,精力充沛,現在的他卻像個空殼子般。“雷蒙。”她溫柔地呼喚他。
  雷蒙看著她,內心感情掙扎。費琥珀是個美麗的女人,約瑟就是因為抗拒不了她的吸引力而送命的--不,那不能怪她。琥珀和他的家人一樣是孟威廉魔爪下的犧牲者。
  他指著一張椅子,邀請她坐下。
  “我是來謝謝你當年的財務援助,雷蒙。你對我太慷慨了。”
  他銳利的目光穿透她。“那個晚上我仍然擁有艾琳和我的兩個儿子。我尚未被仇恨染黑。”
  琥珀抗拒著愧疚地垂下眼瞼的沖動。“我無法要求你原諒我在這樁悲劇中所扮演的角色,我也無法原諒自己。我所能做的是盡我所能來報答你。”
  “你唯一能報答我的方法是將孟威廉誘來葛維史東。”
  “雷蒙,我要孟威廉死……那是唯一能夠滿足我的复仇。但我對那個男人沒有影響力。他恨我几乎就像我恨他一樣。”
  “我怀疑。失去你也許是他可悲的一生中最大的損失。你是費家的女人,沒有人能夠比得上你!我清楚地知道這一點,因為我有幸娶了一位。琥珀,你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這次她垂下了視線。她的吸引力确實害死了約瑟。她哀傷地對雷蒙微笑。“一旦机會來臨時,我一定會報答你的,雷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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