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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和斑鳩


  讓那歌喉最響亮的鳥雀,
  飛上獨立的鳳樹的枝頭,
  宣布訃告,把哀樂演奏,
  一切飛禽都和著拍子跳躍。
  可是你叫聲刺耳的狂徒,
  你魔鬼的邪惡的信使,
  死神的忠實的信士,
  千万別走近我們的隊伍。
  任何專橫跋扈的暴徒,
  都不容走近我們的會場,
  只除了鷹,那羽族之王:
  葬禮的尊嚴不容玩忽。
  讓那身穿著白色袈裟,
  懂得死亡之曲的牧師,
  唱出死神來臨的挽詩,
  并由他領著作彌撒。
  還有你壽長過人的烏鴉,
  也必須參加哭喪的隊伍,
  你生來穿著黑色的喪服,
  開口就像哭不用作假。
  接著他們唱出送喪的哀辭,
  愛情和忠貞已經死亡;
  鳳和鳩化作一團火光
  一同飛升,离開了塵世。
  它們是那樣彼此相愛,
  仿佛兩者已合為一体;
  分明是二,卻又渾然為一:
  是一是二,誰也難猜。
  兩顆心分開,卻又在一起;
  斑鳩雖和它的皇后分開,
  它們之間卻并無距离存在:
  這情景只能說是奇跡。
  愛情在它倆之間如電光閃灼,
  斑鳩借著鳳凰的眼睛,
  就能清楚地看見自身:
  彼此都認為對方是我。
  物性仿佛已失去規矩,
  本身竟可以并非本身,
  形体相合又各自有名,
  兩者既分為二又合為一。
  理智本身也無能為力,
  它明明看到合一的分离,
  二者全不知誰是自己,
  這單一体原又是复合体。
  它不禁叫道,“多奇怪,
  這到底是二還是一!
  這情景如果長存下去,
  理智將變作愛情的奴才。”
  因此它唱出一首哀歌,
  敬獻給鳳凰和斑鳩,
  這愛情的明星和旗手,
  吊唁它們的悲慘結果。

    哀歌

  美、真、至上的感情,
  如此可貴,如此真純,
  現在竟一同化作灰燼。
  鳳巢現在已不复存在;
  那斑鳩的忠貞情怀,
  此一去,永遠難再。
  也未留下后代儿孫——
  這并非因它們身体有病,
  而是因為婚后仍童身。
  從今后,再說真,是謊,
  再有美,不過是假相,
  真和美已被埋葬。
  不真不美的也別牢騷,
  這骨灰瓶可以任你瞧,
  這兩只死鳥正為你默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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