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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扎克坐在牢房里,又看起《華盛頓郵報》上有關他自己的報道來。它從頭版開始,一直繼續到里頁。他對里查茲揭發他時用的尖刻的語气震惊不已。雖然許多軍人准備在報上講述扎克的各种缺點,但是所有關于他吸毒的引述都是匿名的。扎克仔細地研究,試圖想出里查茲和康奈爾大學的哪個人談過話。他沒有發現什么線索,有一刻他想它們是不是編出來的。
  這則報道的反面是几則有關“國情咨文”演說的報道。扎克看著它們,心不在焉地在上面亂涂,還在想那些可惡的引述是從哪儿來的。他在總統的照片上畫了撒胡子。然后他的筆在標題——“助手們在‘國情咨文’演說中看到重大机會”——上跳躍。它在字母中間呈之字形上下移動。這樣每個單詞的頭一個字母下面都畫了一條橫線。扎克在想坎布里奇的前女朋友吉爾,怀疑是不是她跟里查茲說的。她不會惡毒到落井下石的地步。見鬼,如果真有人這么長時間后還怀恨在心的話,那就是他自己。
  扎克低頭看這頁報紙。已經涂得不像樣了。他的手側滿是墨汁。他掃了一眼標題,接著又掃了一眼。當他的筆回到標題上時,他感到為之一振。他開始慢慢地把“‘國情咨文’演說”這几個詞的首字母圈出來。他用大寫字母在這頁右邊的一則廣告上寫下SOTUA1。
  他跳起來,勾起了背上一陣突然的疼痛。他本能地沖到門邊,去抓門把手。門鎖著。當然鎖著。他在該死的監獄里。他差點儿就要擂門了,隨即他告訴自己安靜下來。控制住。
  
  1 SOTUA:State of the Union Address。(“國情咨文”演說)的首字母縮拼詞。

  他回到桌邊,靜靜地坐著,試圖止住疼痛。也許這只是巧合。一定是巧合。他們不敢。那么多人會死。那么多那么重要的人。整個政府。即使想象一下都是瘋狂的。
  整個政府,扎克想。沒有人會生還。誰會繼任總統呢?
  憲法規定總統死后由副總統接任,接下來是眾議院議長、最高內閣閣員,然后按內閣閣員的職銜由上至下排列。軍方針對核戰爭的擴散所擬定的最高机密計划中包括這樣的指示:假如所有的繼承者都被殺,什么樣的指揮——控制安排將生效。但是憲法對這件事沒有明确的說法。
  所有關于動机的未知因素頓時豁然開朗。“國情咨文”演說實際上是福斯滕和謝爾曼達到所有目的的唯一目標。如果議會在演說中受到攻擊,整個政府被一舉消滅,福斯滕必將以一個幸存的最高級別的軍官的身份領導緊急政府。人們將把這一恐怖事件怪罪于“的喀德”同盟,“反舌鳥計划”作為報复性措施几乎會立刻實行,使國家卷入戰爭,從而進一步增強福斯滕的權力。演說期間的襲擊也可以作為國內重大的恐怖主義威脅的證据,以此為借口,加強國內的安全措施。它能輕輕松松地終止聯邦調查局的調查。
  謝爾曼也會受益。隨著兩党中所有強有力的總統競選人的死去,他會在十一月輕松獲胜。他過去關于恐怖主義的警告將使他看起來像個眼光獨到之士,善于保衛國家安全。假如福斯滕和謝爾曼干得高明,他們能獲得巨大的、稱得上是獨裁的權力。
  扎克發狂地在屋里踱步。這個計划不算太瘋狂。它的邏輯讓人難以置信。而且他不怀疑他們有蓄意破坏的能力。這是真的。必須是真的。沒有其他的解釋。那可能就是他們為什么這么快地安排听證會,隨后又立刻把他關押起來的原因。只是為了預防万一。以防他能破譯這個計划。
  但是他們能成功嗎?扎克突然想起斯坦·鄧肯在作戰室指揮包括國會大廈防御系統的計算机群的事。現在他知道他為什么在那儿了。如果系統關閉,國會大廈將成為空襲必中無疑的目標。扎克看得出這個計划是多么簡單;甚至妙不可言。足夠的錢、同軍方的聯系,使他們很容易就掌握了所有的設備:飛机、炸藥、地形匹配系統以及干扰吊艙。塔布拉塔教長的效勞解決了這一行動的飛行員問題。
  飛机將在布拉德利起飛,按計划應在國家机場著陸,扎克想。但是當它靠近喬治敦和波托馬克河上方的標准飛行路線時,它將由地形匹配系統引導,在最高建筑物上方僅僅几百英尺的地方以每小時二百或三百英里的速度突然劇烈地傾斜著向左飛。干扰吊艙將抵消地對空導彈或其他不是由鄧肯處理的防御工事。机上的恐怖分子只要保證所有的系統工作正常就可以了。飛机將襲擊國會大廈的眾議院。如果主部件上裝的東西沒錯,議院中沒有人會幸存。
  扎克焦慮地看表:七點二十分。媽的。演說安排在八點三十分舉行。計划上說“目標”到達“指定位置”三十分鐘后進行襲擊。九點。扎克撥弄手表上的定時器,調准好,讓它從一百分鐘開始倒計時。
  他必須搞到一部電話。他要給彭斯打電話。然后是特工處。然后是他能想到的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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