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喬軒
𨪜𨪜他勾起自負的笑意，快步上前，以雙手按住那片秋海棠，壁上的暗門便無聲無息地開啟了!
𨪜𨪜開啟的暗門裡，放著一方木盒，他幾乎肯定木盒裡就是睿親王失竊的那卷名冊!
𨪜𨪜他立刻出手拿出木盒，卻沒料到昭門裡另有玄機。𨪜𨪜當木盒一離開暗格，隨之而來的，是一支鋒利的羽箭。
𨪜𨪜箭鍋射出的速度令人猝不及防，他甚至來不及避開，羽箭直直地射進他的眉心，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便當場斃命。
𨪜𨪜沉重的身軀向後倒去。撞翻了一把椅凳，發出砰然巨響。
𨪜𨪜響聲立列驚動了門外的侍衛－－
𨪜𨪜「什麼聲音?」
𨪜𨪜「好像是從書房裡傳出來的，快進去看看!」
𨪜𨪜他們手忙腳亂地掏出鑰匙打開房門，只見一名黑衣客倒臥在地，額心深深地插著一支箭，血流滿面，氣絕身亡。
𨪜𨪜而他的手上，還緊緊握著一隻空木盒…
𨪜𨪜*****
𨪜𨪜「啊－－」
𨪜𨪜淒厲的尖叫劃破岑寂的夜，宣璃沉溺在噩夢中，醒不過來。
𨪜𨪜「宣璃?宣璃?」
𨪜𨪜她聽見那熟悉又令人心安的聲音，感覺到有一雙手搖撼著她，那雙手溫暖又有力，彷彿可以幫她抵擋一切風雨。
𨪜𨪜「宣璃，醒醒……醒醒!那是要，妳在作夢!」
𨪜𨪜夢?是夢嗎?但為何如此真實?
𨪜𨪜「宣璃，是我，睜開眼睛看著我。」
𨪜𨪜宣璃怯怯地睜開迷濛的淚眼，望進一雙深黝的黑眸中，認出了眼前的男人。
𨪜𨪜「……昭璇?」她喘息著，從顫抖的唇中吐出他的名字。
𨪜𨪜昭璇揚起一抹溫柔的笑，大手愛憐地拂過她汗濕的前額，低問：」怎麼了?作噩夢了?」
𨪜𨪜宣璃羞赧地點頭。」我……吵醒你了?」
𨪜𨪜他輕點頭，伸出拇指拭去她眼睫毛上的淚珠。」因為妳尖叫個不停。」
𨪜𨪜天哪!好丟臉喔!
𨪜𨪜「對不起，我只是作了噩夢，我夢到……」宣璃打了個寒顫，再也說不下去。
𨪜𨪜「噓!既然是噩夢，就別再去想它了。」他將她摟進懷裡，提供自己的胸膛讓她做枕頭，並輕聲誘哄著，」天色還沒亮，聽我的話，再睡一會兒。」
𨪜𨪜昭璇的體貼使得夢境殘留的陰霾頓時煙消雲散了。於是，宣璃再度閉上眼睛，但旋即又張開來。
𨪜𨪜她突然問道：」昭璇，你會一直在這裡陪著我吧?」
𨪜𨪜她的眼神是那樣擔憂、那樣依賴，還有許多的期盼與懇求。她那雙像小鹿般楚楚可憐的眼眸觸動了他心中最幽微的角落。
𨪜𨪜他怎麼忍心讓她失望?
𨪜𨪜昭璇輕撫她柔嫩的粉頰允諾，」我會，宣璃。」
𨪜𨪜」真的嗎?你發誓?」
𨪜𨪜他偏著頭看她，好像她是個任性的孩子。」宣璃……妳是怎麼了?」
𨪜𨪜」我不是在胡鬧。我是認真的!」她硬嚥著，水璨的眼眸閒著淚光，語調裡充滿恐懼。」你知道嗎?昭璇，我……我夢見有個人死在阿瑪的書房……眉心中箭，滿臉都是血……我好害怕!好像有什麼不幸的事情要發生了……」
𨪜𨪜他幾乎失笑。」宣璃。那只是夢，作不得準的。」
𨪜𨪜如果那真的只是一個單純的『夢』就好了;
𨪜𨪜如果她沒有這種奇怪的能力就好了@.
𨪜𨪜如此怪誕荒謬的事……她該怎麼對他說?
𨪜𨪜「不，不，昭璇，你不明白!那個夢會成真－－」她激動起來，想告訴他有關於她的一切，但他突然低下頭來，給了她一個安撫的吻。
𨪜𨪜「宣璃，我不會丟下妳。」
𨪜𨪜她安靜下來，望著他溫柔的雙眸。」再說一次。」
𨪜𨪜「我不曾丟下妳，我會陪在妳的身邊，直到我們白髮蒼蒼，兒孫滿堂。」昭璇緩緩低語著，說出那埋藏在心中，從不敢奢求能實現的願望。
𨪜𨪜宣璃硬咽催促著，」再說……再多說一點。」「我要永遠和妳在一起，宣璃。」
𨪜𨪜宣璃又哭又笑，撲進他的懷裡。
𨪜𨪜昭璇擁住懷中的寶貝，他的妻子，他的宣璃。
懷疑
𨪜𨪜
𨪜𨪜昭璇怎麼也沒想到，宣璃的夢境這麼快便化為真實。
𨪜𨪜五更時分，天色才濛濛亮，臉色鐵青的定浚王爺便下令所有人到大廳集合。
𨪜𨪜昭璇沒有驚動沉睡中的宣璃，逕自披衣下床，隨著帶路的僕從來到大廳。
𨪜𨪜此時，廳裡早已聚集了所有家族成員，每個人臉上不是黑著眼圈就是充滿睏意，抱怨之聲更是不絕於耳。
𨪜𨪜見昭璇走進大廳，總管巴顏通報著，」王爺。姑爺到了。」𨪜𨪜定浚王爺蹙著眉。不怎麼客氣地問：」宣璃怎麼沒有來?」他明明下令『全員集合』的。
𨪜𨪜」她睡得晚，我想讓她多睡一會兒。」
𨪜𨪜在王府中，定浚王爺的話就等於聖旨，王府上下莫不遵照辦理，有誰敢多置一詞?大概也只有昭璇敢這樣回答定浚王爺了。
𨪜𨪜定浚王爺雖不滿意，但也沒有發火。
𨪜𨪜「也罷，你來也是一樣。來人，看座。」
𨪜𨪜昭璇在左方末位坐下。而坐在右方首位的次子宣豫貝勒將茶兀旁的熱茶推到一邊去，單刀直入地問：」阿瑪，您選在此刻召集大家，想必是有要事宣佈吧?」
𨪜𨪜「沒錯!」定浚王爺威嚴的厲眸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語氣森冷，」就在今晚，約莫丑時左右，府裡的侍衛向我報告－－有一名黑衣人額心中箭，滿臉鮮血的死在我的書房裡。」
𨪜𨪜此言一出，女眷們皆發出驚呼，而男人們則是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𨪜𨪜但其中最震驚的，當屬昭璇。
𨪜𨪜昭璇，我……我夢見有個人死在阿瑪的書房……眉心中箭，滿臉都是血……
𨪜𨪜宣璃說出她的夢境時，他並未當真，但是一個時辰後，她夢中所見竟成了真!
𨪜𨪜「查出黑衣人的身份了嗎?」排行十一的宣和問出眾人心中一致的疑問。
𨪜𨪜「目前尚無頭緒，只知道他進我書房是為了行竊，因為誤觸機關，當場送命。」𨪜𨪜行六的宣暉懶懶地打了個呵欠。」阿瑪，這件事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不過就是死了一個小賊嘛!有必要這樣勞師動眾嗎?」
𨪜𨪜宣暉的缺乏警覺讓定浚王爺大為光火。
𨪜𨪜「因為可能出了內賊!」宣豫在定浚王爺尚未發火前為弟解答，」阿瑪的書房向來有兩班侍衛輪番把守，要避過守衛的耳目闖進書房，唯一的可趁之機就是換班時刻。侍衛的換班時刻每天不同，外人絕對不知情，而一名小小的竊賊竟然有本事打聽出來，可見得王府裡出了內賊。」
𨪜𨪜「宣豫說得對，我懷疑府埋出了內賊。」王爺的臉色相當難看，」雖然我不願意懷疑自家人，不過，由於那名小賊試圖竊取的東西太過重要，我不能不先設法弄清事情的真相。」𨪜𨪜一向活潑好動，好奇心特強的宣琦追問著，」阿瑪，竊賊到底打算偷什麼?」
𨪜𨪜「如果我沒猜錯，他想偷的絕非玉器或古玩。」而是更重要的東西。
𨪜𨪜「哦?」宣暉的興致來了，」我倒是很好奇，書房裡有什麼比阿瑪的玉器和古玩更值錢的東西?」
𨪜𨪜不長進的渾球!
𨪜𨪜定浚王爺正想痛斥兒子，一名家僕卻在此時闖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稟報道：
𨪜𨪜「王爺，小的從黑衣人靴筒中搜出一把匕首，或許可作為證物。」
𨪜𨪜「快呈上來!」
𨪜𨪜巴顏總管立刻從家僕手中接過證物，呈到王爺面前。
𨪜𨪜掌管兵部的定浚王爺立刻判別出那是一把由精鋼鍛造出的匕首，削鐵如泥、銳利無比，握把處沒有太多贅飾，顯然不是當作裝飾之用，而是專司殺人。
𨪜𨪜眼尖的定浚王爺甚至發現寒光四射的刀身鐫刻著一個動物的圖形。
𨪜𨪜「這是……」
𨪜𨪜獾是一種出沒在塞外的珍獸，性情孤傲難馴。
𨪜𨪜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獾』也是朝中權臣的名字。
𨪜𨪜定浚王爺面色凝重地問：」宣豫，我記得你曾經修習蒙文一段很長的時間。」
𨪜𨪜「是的，阿瑪。」
𨪜𨪜「現在你的蒙文還記得多少?」
𨪜𨪜「尚稱流利。」宣豫從容應道。
𨪜𨪜定浚王爺再問：」那麼，你還記得『獾』的蒙文怎麼念嗎?」
𨪜𨪜「記得。『獾』的蒙文念怍－－」宣豫一字一字，清晰地吐出那令人聞之色變的名諱。」多爾袞。」
𨪜𨪜*****
𨪜𨪜此言一出，大廳裡頓時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同時望向自始至終不曾開過口的昭璇，彷彿在等待他的解釋。
𨪜𨪜但昭璇英挺的臉上毫無表情。
𨪜𨪜宣暉首先幸災樂禍的叫了出來，」啊哈!內賊是誰，這下子很明顯了吧?」定浚王爺臉色極為難看。」宣暉，你給我住嘴!」
𨪜𨪜被阿瑪怒斥而大感不滿的宣暉先是錯愕，按著忿忿不平地叫道：」我為什麼要住嘴?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內賊一定是昭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