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喬軒
當這種微生物進入鼻腔的粘膜組織後,便會立即滲入血管中破壞紅血球,三天之內若無解藥,則必死無疑。
希勒瓦略帶著些許嘲弄的揚了一下唇角。
從沒有人敢與他討價還價,伊位克的軍方倒是勇氣可嘉呵!
「回覆對方,我對油井不感興趣,一顆飛彈就是一億美金,如果他們不要,我就賣給科威特,或者……丟進波斯灣。」
「是,我知道了。」陌生男人恭謹地再問:「另外,有關於**向我方購買JHF-0型戰機一事……」
「高層那邊怎麼說?」
「他們願意付雙倍的價格構買,但是希望能在簽約時增列一項條款。」
希勒瓦揚揚眉。「哦?」
陌生男人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希勒瓦的神色,謹言慎行地道:「他們希望我方承諾不將JHF-0型戰機售予獨立國協與@@。」
他以為希勒瓦會發怒,但是沒有。
希勒瓦淡漠地笑了笑,無所謂地說:「如果他們一定要增加這則條款,那就讓他加吧!」
「您同意?」陌生男子覺得有些訝異。
在談判桌上,合約一向只有被宙斯主導的份,這次宙斯居然會破天荒的同意讓步,簡直教人不敢置信。
「合約是合約,履不履是我的事,就算我要毀約而賣給獨立國協和@@,他又能奈我何?向我宣戰嗎?」語氣中的輕蔑之意不言而喻。
向惡魔談交易,是斷然不會有「公平」可言的。
可笑的是,**政府還不明白這一點,顯然妄自尊大的帝制習性仍然沒有改變。
「和**簽完約後,立即與獨立國協及@@進行接觸,放出JHF-0型戰機要以一架一千萬美金的低價出售的消息。」
既然是戰爭,當然要勢均力敵才有得打,不是嗎?
「是,我馬上去辦。」陌生男子恭敬地退了下去。
一待下屬退開後,希勒瓦便倏然開口道:「剛剛的事你都聽見了,冠臣?」
原來他一直知道他在那裡,好敏銳的直覺啊!
「沒有什麼要說的嗎?」希勒瓦又問。
沉默許久,冠臣才慢慢開口,「剛剛那個人沒有發現你已經失明了。」
此言一出,反倒讓希勒瓦微微一怔。
他以為冠臣會痛斥他的邪惡與殘忍,畢竟,任何人在聽見這種事時,都會驚愕至極,但冠臣的反應卻出乎他的意料。
冠臣那深不可測,且無法預料的思緒已然挑起希勒瓦的興趣,他將會很有耐性地一步步去「解讀」他的內心。
「我失明的事是不許聲張的,如果有必要出席的場合,蘭堤斯會代我出面。」希勒瓦一笑,無法視物的眼眸仍舊定定地「看」著冠臣。「我沒想到你的第一句話竟然會是這個。」
冠臣淡淡地笑了,但是,他的眼裡卻無絲毫笑意。
「你以為我會說一大堆道理試圖讓你悔改?」冠臣反問道。
「我的確是這麼想的。」
「希勒瓦,當道德的枷鎖已經不能束縛你時,我還能用什麼理由說服你停止挑起世界紛爭?」冠臣語重心長的說。
世俗的規範對希勒瓦而言,不過是可笑的規則罷了,他根本毫不放在眼裡。
在希勒瓦的世界裡是沒有神的,他唯一的信仰是自己!
「你不阻止我?」希勒瓦有趣的問。
冠臣莞爾一笑,「我的話改變得了你的決定嗎?」
他並不認為自己的阻止能夠發生任何效用。
「如果我說可以呢?」希勒瓦淡淡的一撇唇角,將問題丟還給冠臣。
冠臣聞言一愣。
雖然看不見冠臣的表情,但是,希勒瓦猜得出來在他那俊美細緻的臉上,必然難掩驚詫之色。
希勒瓦奇準無比地抓住冠臣的手臂,一字一字地道:「你可以改變我的決定,你若是不要我提供JHF-0型戰機給**政府,我就終止它,是不是能夠阻止一場有可能發生的浩劫,就端看你的一句話了。」
冠臣知道希勒瓦並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當真的!
「一個要求換我一個決定,如何?你怎麼說,冠臣?」他好整以暇的等待冠臣的答案。
「代價是什麼?」冠臣冷靜地問。
希勒瓦知道冠臣絕對不可能會袖手旁觀的,所以給了他改變他決定的特權,但是同樣的,他也必須付出相當的代價。
希勒瓦向來是不作賠本生意的,這一點,冠臣再清楚不過了。
「你想要什麼作為交換條件?」冠臣再問了一遍。
希勒瓦不語,只是伸出手,再一次觸摸著冠臣那張如同上帝精心雕琢出來的美麗容顏,微微一笑。
「當我的眼睛重見光明的那一天,我會告訴你──我要的是什麼。」
第五章
追尋
心心唸唸的全都是你,
想起往昔的甜蜜,
不禁好恨好恨自己,
當初為何要輕易地讓你離去,
同時也讓我一直追尋的愛情,
從指縫間無情的流去。
正當「宙斯」與伊拉克軍方進行微生物飛彈「帕德拉」的買賣時,突然傳來終止交易,同時銷毀所有帕德拉飛彈的命令──這是冠臣對希勒瓦的第一個要。
蘭堤斯從伊拉克鎩羽而歸,立刻氣急敗壞地趕回紐約分部。
「這是怎麼一回事?好不容易伊拉克軍方同意依我們的條件照單全收,現在卻又背信終止交易?!」蘭堤斯忍著熊熊的怒氣質問著希勒瓦。「這是你下的命令吧?告訴我究竟是為什麼?」
希勒瓦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不需要理由。」
他的回答讓蘭堤斯無語問蒼天,只能嗤笑地自言自語著,「真是個好回答啊!居然說不需要理由……」
希勒瓦已下的命令從沒有收回的餘地,這是眾所皆知的事情,他也從來不曾將買賣當成打發時間的遊戲,為什麼這次卻一反常態?
蘭堤斯用手爬過黑色的髮絲,失去耐性地轉向希勒瓦。
「希勒瓦,雖然你是現任的宙斯,也不能任你這麼胡來啊!你應該知道,全世界都想殲滅我們,再照你這樣胡搞下去,遲早有一天『宙斯』會毀在你的手裡!」
「我不在乎這個組織會變成怎麼樣,也從未眷戀『宙斯』的位子,」希勒瓦失去焦距的眼眸對著蘭堤斯,冷然一笑。「你在乎嗎?在乎的話,那就讓給你好了。」
聞言,蘭堤斯整個人震懾住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宙斯」在希勒瓦的心中居然如此的無足輕重。
雖然極力壓抑著怒氣,但是,蘭堤斯胸口的起伏卻越來越沉重。
「你在說什麼鬼話啊?你以前不是這樣子的!」
從前的希勒瓦冷靜、果決、不留餘地也不留情面,因為他們必須在這個黑暗的角落裡成為絕對的強者,才不會被啃噬得屍骨無存。
而如今,希勒瓦卻將努力得來的一切視若糞土,就連至高無上的權力都不屑一顧了!
「我只想得到我想要的。」
其他的,他全都可以捨棄!
「你想要的?世界上還有什麼是你得不到的?權力、金錢、地位……就連白宮與白金漢宮都要看你的臉色說話,這樣還不夠嗎?」蘭堤斯激動的問。
希勒瓦閉上眼輕喃道:「我真正想要的,至今仍無法完全掌握。」
「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他與希勒瓦是雙生子,在這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瞭解希勒瓦了,但是……為什麼他卻覺得自己已不再能看透他?
而且……他再也不能感應到希勒瓦的思緒與想法。
究竟是什麼阻礙了他?
蘭堤斯的心念飛快地轉動著,突然,一個人影倏地躍入他的腦海……
「殷冠臣?是殷冠臣嗎?」他表情陰狠的逼問著。
哼!他早該猜出來的!因為,除了殷冠臣之外,再也沒有人能動搖希勒瓦!
希勒瓦沒有親眼見過殷冠臣,但卻對他的一舉一動有著超乎尋常的敏銳反應,他甚至有一種感覺──希勒瓦用他那雙看不見的眼睛,毫不鬆懈地追尋著殷冠臣的身影!
「這回可真說是引狼入室啊!」蘭堤斯自嘲地說道:「原本綁架他是為了要醫治你的雙眼,現在他倒反成了我們組織的心腹大患。」
希勒瓦沉默不語。
蘭堤斯凝視著希勒瓦那張與他一模一樣的臉孔,用最平靜的語氣撂下令人膽戰心驚的狠話。
「我絕不允許組織裡有這個危險因子存在!等他為你動完手術,我會徹底解決掉他這個麻煩!」
「不准動他。」希勒瓦冷酷地開口。
希勒瓦的護衛姿態讓蘭堤斯更加不滿了。「恕難照辦!殷冠臣絕不能留,等我解決掉他後,我會向你自請處分的!」
丟下這句話,蘭堤斯便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如果你敢動他,我會毀了這個組織。」
希勒瓦淡然的回應當場凍住了蘭堤斯的血液。
「你說什麼?」蘭堤斯不敢置信地停住腳步,慢慢地回過頭來。
他這是在威脅他嗎?
希勒瓦俊美的雙唇勾起一抹森冷的微笑,毫不留情地道:「如果你想試試看的話,這就是我的回禮,你應該知道的……我絕不會心慈手軟,蘭堤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