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千水
「別以為你以月靈為人質就能逃走,咱家絕對不會放過你。」喜公公全身血脈一振,飛身向前攻擊狂劍。
狂劍攬著月靈飄後數尺,銀劍阻擋了喜公公進逼,一旁的守衛猶豫著該不該繼續攻擊,月靈卻因為狂劍與義父正式對上而驚恐。
「義父、狂劍,你們……快住手,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月靈喊道,想阻止他們,狂劍卻用雙臂將她環在胸前,不許她插手。
「狂劍,不要打了。」掙脫不開,她揪住狂劍的衣襟,不斷想阻止。「狂劍,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他會傷害你。」狂劍的眼放在常喜身上,月靈可以感覺到他週身的氣流不斷改變,愈來愈凌厲。「義父不會傷害我。」月靈轉身看著一樣出手愈采愈猛的義父,心裡的不安升到最高點。銀劍不斷變化招式,招招出入意料,手無寸鐵的常喜打起來格外辛苦,就在進退之間,常喜險象環生。
「不要打了!」正當銀劍要刺傷常喜之前,月靈猛然掙開狂劍,衝過去握住銀劍,卻被銀劍的反作用力劃傷了右肩。「啊!」狂劍立刻將劍抽離,常喜早一步衝向自己的女兒,「不要過來。」月靈退離他們兩人,不讓他們任何一個人接近她。「你們……不要再打了。」
「靈兒……」
「月靈——」
兩人的注意力同時轉向她,狂劍撤了週身的防備。
月靈看向狂劍。「狂劍,你快走。」
「你的傷——」
「我會照顧自己。」月靈堅定地說道,「我不會有事。」
知道他惟一的擔心只在自己,月靈一再保證。狂劍深深望了她一眼,而後讓劍入鞘,飛身迅速離開。「義父,不要,你們追不上他的。」月靈阻止常喜派人追殺的意圖。
「靈兒,為什麼這麼做?」常喜沉痛地問。
「因為我不想你們之中,有任何一個人受傷。」她按住肩上的傷口。「義父,他只是關心我,並沒有危害東廠的意思。」
「你……你跟他之間……」
月靈垂下眼。「關於狂劍的事,靈兒會給義父一個答案。」她低聲回道。
常喜看著她,想著她是自己惟一剩下的女兒,勉強壓下那股怒氣。他走向前,先點穴止住傷口的血。
「你先回房,為父立刻請劉御醫來幫你療傷,等包紮完傷口,你必須將狂劍的事完整的告訴我。」
「是。」月靈低應。
命—組人留下來守衛明月園,再找人去請劉御醫,常喜這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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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劉御醫就被東廠的人十萬火急地請過府,然後在老友的請求下,到明月園診治月靈的傷。看見老友面色凝重,又看到月靈受創不輕,劉御醫勉強壓下所有的疑問,先包紮好傷口,吩咐月靈休息後,才與常喜一同走出明月園。
「這是怎麼回事?月靈怎麼會突然受傷?」一出明月園,劉御醫便問。
「說來說去,都是天綬門的錯!」一想到這三個字,常喜忿忿不平。
「天綬門?」如果他記得沒錯,因為三絕的相繼離去,傅鴻儒最近應該很安分才對,怎麼又會讓月靈受傷?
「昨天晚上,狂劍闖進東廠,看他和月靈相處的模樣,他們不但認識,而且感情還不淺。」想起他們兩個人擁吻的畫面,常喜就氣得全身顫抖。
靈兒怎麼可以那麼柔順地依附在那個男人的懷裡?那個男人根本不配擁有他的女兒。
劉御醫沉吟地看著老友的反應。「那麼現在,公公有什麼打算?」
「咱家絕不容許那個男人再見靈兒。」常喜決斷地說。
「狂劍現在已經不是天綬門的人,如果靈兒真的與狂劍相愛,公公何不成全他們,順便將狂劍納入東廠,成為一種助力?」劉御醫建議道。
「不可能。」常喜手握成拳。「天綬門的人根本配不上靈兒,咱家也絕不容許他們踏進東廠。」
「公公,想想熾烈,難道你希望熾烈的事情再重演嗎?」劉御醫提醒道。對於熾烈的死,他也很內疚。
如果不是他識出夜魅的身份,進而與喜公公合謀,熾烈又何至於走上絕路?他和夜魅這對有情人也不會各自含恨。聽說後來夜魅也跳下無命崖,兩條年輕的生命就這麼消失怎不令人感歎?
但是喜公公的想法和劉御醫完全不同。「就是因為失去了烈兒,所以咱家絕不再犯同樣的錯,讓天綬門的三絕毀掉我僅有的女兒。」
「公公的意思是?」
「與其讓狂劍再有機可乘,不如我先替靈兒許下一門親事。」常喜已經想過。「平王爺對靈兒一直很傾心,咱家決定將靈兒許配給平王爺,以平王爺顯赫的身份,絕不容許狂劍再胡來。」
「呃?」這樣好嗎?
「老友,無論如何,這次你一定要幫我。」常喜忽然懇切地看著劉御醫,讓劉御醫再度愣住。
「幫?怎麼幫?」又要幫什麼?劉御醫頭皮發麻。
「等靈兒休息過後,我會和她好好談一談,靈兒勢必得在咱家和狂劍之間做一個選擇。」劉御醫吃驚地望著好友。
「這麼做……不會太為難靈兒嗎?」一邊是義父,一邊是心愛的男人,這叫任何一個女人來選擇都無法下決定啊!
「咱家的女兒不是普通人。」常喜很有自信。「但也如你所說,靈兒是咱家惟一的女兒,咱家絕不願見到她痛苦。」劉御醫聽得暈頭轉向。
「公公,你有話直說好嗎?這麼拐來拐去的,我頭都暈了。」他歎氣。從剛才到現在,他只聽懂一個重點,那就是公公絕對不會同意靈兒和狂劍在一起了。
「老友,依你看,如果咱家要靈兒做選擇,她會留在咱家身邊,還是和狂劍雙宿雙飛?」劉御醫凝眉想了想。「依靈兒的個性,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你。」
「不錯。」常喜總算露出了一點笑顏。「咱家知道要靈兒離開她所愛的人,是太難為了靈兒,因此為了不讓靈兒痛苦,咱家要你調製一種藥——失心散。」
「失心散?!」劉御醫震驚地瞪大眼。
喜公公不會是認真的吧?「服下失心散,可以讓靈兒忘記她與狂劍之間的一切,這樣對靈兒最好,她能忘記狂劍,也能以空白的心去接受平王爺。」
「可是——」讓靈兒失去記憶,這種方式對她和狂劍來說,會不會太殘忍?表面上看起來,常喜似乎為月靈著想,不願她痛苦,但實際上,這樣不也代表了月靈將永遠忘記狂劍,不會再見狂劍,也不會為了要跟狂劍相守而離開常喜。到時候最痛苦的就是狂劍。
「老友,咱家絕對不允許靈兒再與狂劍有任何牽扯,你也不忍心看靈兒痛苦吧?與其這樣,還不如讓靈兒忘記一切,免去生離的痛苦;而咱家也能安心地將她交付給平王爺。只要靈兒成了親、離開了京城,咱家便可以不再擔心狂劍接近靈兒了。」他相信平王爺有足夠的勢力可以保護自己的王妃,而且他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會真的愛上那個渾身冷漠的男人。
「這……」劉御醫還是猶豫。「公公,你真的無法接受狂劍嗎?」
「不能。」常喜斬釘截鐵地回答。
劉御醫只能歎氣,「好吧。不過,我希望公公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除非靈兒真的忘不了狂劍,也因為狂劍而痛苦,否則不要讓她服下失心散。」
常喜想了下。「可以。」
「那好,明天我來替靈兒換藥的時候,也會將失心散帶來。」
「拜託你了,老友。」常喜送劉御醫出大門。
劉御醫點點頭,然後轉身離開。再幫公公這一回,他自己也不知道對不對,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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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養了兩天,月靈的精神已經好了許多,常喜命人端著補身體的參湯隨他一同到明月園探望月靈。「義父。」門被推開,月靈一看是義父來,拉開被子就想下床。
「別下床。」常喜阻止。「好好躺著休息,劉御醫說你傷得不輕,義父只是來看一看你,咱們父女之間就不必那麼多禮了。」
「是,義父。」
常喜讓人將參湯留在桌上後,就叫他們退出房外。
「靈兒,傷口還會痛嗎?」他關心地問。
「一點外傷,不礙事的。」月靈答道。
「那麼,狂劍的事,你是不是該跟為父的說一說?」常喜表情和緩,已經沒有前兩天的緊繃與怒意。
這讓月靈放心了些,關於狂劍,她的確該給義父一個答案。
「我和狂劍……其實很多年前就認識了。」月靈的眼茫然地望向前方。「有一回我單獨出府,遇上了幾個惡徒,狂劍一向不管閒事的,但那天他剛好經過,被捲了進來,所以他出手,間接也算救了我。」
「所以你會和他在一起,是為了報恩?」常喜接口。
「不是。」月靈否認。「狂劍是個驕傲的男人,他不認為解決那些惹惱他的麻煩是救了我。」她看向常喜。「只是從第一次見到他開始,我就無法不注意他,每一次相遇,我似乎都在阻止他染上血腥。奇怪的是,狂劍如傳言中的冷酷,卻不曾傷過我,每次我阻止,他總是停手。」她又頓了下。「義父,是我去招惹他的,狂劍只是響應了我的感情,用他的方式在照顧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