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千水
熾烈的眼猛然張開。
「不要害怕。」她退開,眼裡有著微微的羞怯。
熾烈突地翻身,兩人上下異位,他俯身再度吻住她的唇。
吸吮是一種天生的本能,他的吻雖然生澀、卻是飢渴的;在碰觸她唇的那一刻,所有的感官知覺衝擊而來,他只想再度品嚐她的氣味。
「為什麼不走?」他的聲音充滿壓抑。
「因為我不想走。」她的聲音也低了好幾度,然而語氣卻是輕鬆的。
「湄兒……」他呻吟著不斷吻她,她的手被他壓在身體兩側交握著,水湄微微抬高下頷。
熾烈幾乎迷失在她的氣味裡。她輕微的回應讓他更加沉溺,滿心滿眼只有身前這個小女人,其他的再也不記得。
「轟──隆隆──」
熾烈突然回神,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事時,他猛然翻開身。
「不行!」他退得遠遠的,不敢相信自己這麼卑鄙,居然想利用她的身體來對抗自己的恐懼。
水湄撐起上身,只是望著他。
「如果說,我是心甘情願的呢?」她低語。
「我不能這麼做。」他別開臉,緊緊閉上眼。
「我不在乎。」她移近他面前,捧著他的臉。「我只要你不再害怕,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她的肩被他的粗魯弄得又紅又腫,盛滿柔情的雙眸又晶又亮,他還沒做出回應,她已經主動吻上他。
「湄兒……」他抗拒地喊。
「不要拒絕我……」她拉著他再度側向床鋪。
她只記得,她把身體貼向了他,然後他的雙手就主動接管了一切。她很清楚的知道他脫下彼此的衣服,他的手試探的撫過她全身。他的吻激烈又狂野,然而他的動作卻細膩又溫柔,彷彿害怕碰壞了她。
他再也感受不到、聽不見外面的雷聲和雨聲,只知道自己不能傷害她,在他能給予的范圈內,他只想給她最好的。
她──應該值得更好的。
第五章
清晨的陽光明亮,空氣既清新又舒服,讓人幾乎忘了昨晚那一整夜下不停的雷雨。
水湄迷濛的張開眼,感覺到腰間有一雙不屬於她的手臂。
她低下頭,發覺自己全身不著寸縷,昨夜的記憶猛然襲上來,她的臉瞬間徹底紅透。
她暗自呻吟了聲,她做了什麼事啊?
「你後悔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熾烈也醒了,他撐起上半身,從背後觀察著她的表情。
「沒有。」她很快回答,然後把臉埋進被單裡,不清不楚的咕噥道:「我只是不習慣……」
「什麼?」他傾近。
「沒什麼。」她搖搖頭。
熾烈板過她的身體,不讓她再繼續躲著他。
「如果你後悔了,可以直說。」他的表情是絕對嚴肅的,令她忍不住又想捉弄他了。
「如果我後悔了,那怎麼辦?」她輕聲詢問。
「那──」他一頓,「我會補償你。」
「怎麼補償?」
「隨便你要求。」他臉色更沉,但還是回答了。
水湄輕笑了出來。
「你耍我?」熾烈恍然大悟。
「對啊!」她不客氣的放聲大笑。「誰教你那麼好拐。」
「很好玩嗎?」他的眉頭深深的皺起,眼神不太對勁。
哦喔,水湄立刻收斂,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呃……還好啦!」來不及了。
熾烈低下頭,懲罰性的吻住她,存心讓她喘不過氣來;不一會兒,水湄開始掙扎。
「唔……」她捶著他的肩。
她快不能呼吸了!
熾烈將唇移至她耳下,輕喘著氣。
「看你以後敢不敢?」
「不……不敢了。」她大口大口的喘氣,表面上是這麼回答,實際上她的手悄悄的移近他的敏感位置。
「湄兒!」他察覺的低吼。
「什麼?」她裝傻。
「呃……你這個頑皮的女人……」他呻吟著。
既然她敢點火,就得負責滅火。熾烈也不客氣的直接拿她來滅火,免得自己燒得痛苦,這女人卻在一旁納涼的偷笑。
水湘沒料到他會這麼做,原本偷襲成功的得意立刻變成嬌喘,被他拉著一同陷入翻雲覆雨的情境中……激情過後──「你好壞。」她嬌弱的指責。
「彼此、彼此。」熾烈回道,將她摟在胸前。
相信經過剛才回燒的激情,她可以暫時安靜一下了。
水湄很乖順的倚在他胸前平復嬌喘,只是依偎著他,感覺比剛才的激情還令她眷戀。
回想著昨晚到現在所發生的一切,水湄也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忽然變成這樣?她雖然一向不理會束縛女子的禮教,可也沒料到自己會做出這麼大膽的事來。
勾引他,她的舉止可以被歸類為「蕩婦」了。
熾烈同樣疑惑。
他能抗拒那種藥性,卻在她的主動索吻中丟盔棄甲,在尚未成親前就佔有了她;她也許不是個名門閨秀,但也不該這麼被對待。
她是個清白的姑娘,值得他以更慎重的態度相待。
「湄兒?」
「嗯。」她閉眼偎著他低應。
「為什麼那麼做?」
「沒有為什麼啊!」她沒有裝作聽不懂。
「湄兒,給我一個理由。」熾烈低頭看著她。她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聽出他語氣中的堅持,水湄抬眼回望他,久久才低語:「因為我不要你痛苦。」
熾烈一窒。
「我不要你害怕、不要你痛苦、不要你再推開我。」
「湄兒……」擁著她的手臂縮緊。
「你也許會覺得我很不知羞、不是個什麼好姑娘,可是我不想騙自己,也不想騙你。」
「湄兒!湄兒!」他連連喚著,心情激動得說不出其他話。
「你會因此瞧不起我嗎?」
「不會。」他慎重回答,「不許你貶低自己。我要娶你。」
「娶我?!」她一僵。
「對。」他不容反駁的說,「你是我的人了,只能嫁給我。」
「自大狂。」她咕噥。
「你說什麼?」
「我沒說要嫁你呀!」
「湄兒,不准你反對,也不准你任性。」他又皺眉。
「我沒任性。」她聲明,「如果要嫁你,我希望是在我願意嫁你、你也想娶我的情況下;而不是像現在,你覺得你應該對我負責,因為我是你的人了,所以你認為該娶我了事。」
她計較這個?熾烈訝然。
「我想娶你是因為你是你,我們之間發生的事,只是將成親這件事提早而已。」
她遲疑的看著他,「那……你有一點點喜歡我嗎?」
「當然,」他笑了。「而且不只一點點。」
「真的?!」她的臉瞬間發亮。
「真的。」他親了下她額頭,「那你呢?」
「我?」
「你只說不想見我痛苦,那麼……你喜歡我嗎?」他屏氣地問。
「當然……不喜歡你。」
「什麼?!」他一僵,雙臂立刻箍緊懷裡的嬌軀。
水湄輕笑,「我不只喜歡你,是……愛你。」她低著頭,手指在他肩膀上畫著圈圈。
「如果不愛你,怎麼會輕易把自己給你?」
「湄兒……」他又驚又喜,心一下子從谷底又立刻飛了起來。「你到現在還要整我?」
這丫頭怎麼這麼愛逗他,早晚他會給她嚇出病來。
「誰教你那麼好拐?」她好驕傲地說,彷彿要拐他一點都不費吙灰之力。
「是嗎?」他一臉風雨欲來的神情,大手隨即朝她棉被下的身體撫去。
「啊!」她驚叫連連。
好卑鄙,他怎麼……怎麼可以……搔她癢?!
經過一夜的纏綿,他恐怕比她還清楚她身體的敏感處,就像她對他一樣;水湄才不認輸,立刻反攻。
兩人在房裡玩得像孩子一樣瘋狂,一時之間,房裡只聽得見她的驚叫、他的低吼,還有兩人的大笑聲……等玩興過後,水湄打算沐浴一下,誰知才泡在熱水裡,就覺得渾身酸痛不巳。瞧,太過放縱的報應馬上就來了。
各自沐浴更衣過,等他們準備用膳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以淡淡的妝彩掩去疲憊,水湄神釆奕奕的出現在驛館大廳。熾烈已經點好菜在等她,不過,他臉色顯然沒有剛才的輕鬆。
「怎麼了?」
「靈兒再度派人傳訊來,要我盡快趕回京城。」靈兒不是那種會大驚小怪的人,她會這麼緊急的聯絡他,鐵定是有什麼事發生了。
「她有沒有說是為了什麼事?」
「沒有。」熾烈搖頭。「湄兒,你和我一同回京城見義父,也請義父為我們主持婚禮。」
「啊?!」水湄眨眨眼。「有必要……這麼快嗎?」
「湄兒,你不願意?」他語氣往下沉。
「不是,我只是覺得──」
「跟我回京,你得嫁給我。」他握住她的手。「你也許不想見到我義父,但他是我最尊敬的人,我希望你至少試著去接近他。義父其實很慈祥,他並不若外人傳言的那麼可怕。」
一個握有權勢、又侍奉了三代天子的公公,外頭的人難免會覺得他倚老賣老,他的話說不定連皇上都得聽;但義父其實忠心耿耿,從未有過其他奢想,他一生唯一的希望,就是對皇上盡忠、為皇上分憂解勞。
「不是這個原因,我只是覺得……有點不安。」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要回京見喜公公,她就覺得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