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頁 文 / 芃羽
序
邊打著稿子,愈看這本書,愈是不對勁;說真的,這書名怎麼念都有點「土」可是又想不出更「貼切」的,就這樣拖到稿子結束,書名也就懶得換了。反正,讀者們看的是內容,又不是書名,對吧?
這麼自我安慰後,倒也愈念愈順,不再挑剔。
一九九九年,聽說不是個多好的年,但芃羽總認為,不管天體星座排成十字還是平行,幹我們這種小小作家什麼事?頂多躲在家裡多寫稿子,別出門就行了。
可是,元旦假期剛過,重感冒就像瘟疫一樣流行起來,連躲在家裡也遭殃,人簡直全軍覆沒,咳嗽聲此起彼落,鼻涕的累積量可能比去年整年的雨水還多;於是,在挨了兩針之後,終於認定這是個「歹年冬」!
但這個認知並沒有讓我提高警覺,元月底,腳韌帶又不小心拉傷,雖不嚴重,但走起路來完全失了原本凌波微步的美態,一跛一跛的,氣質盡失。
批完流年,再來談談寫作的近況吧!
有讀者反應我寫書的速度變慢了,為什麼?
其實,不為什麼,只是要讓自己放輕鬆而已。自從開始寫書,一直像在趕場一樣,有時也挺累人的;讓腦袋喘口氣,胡思亂想些有的沒有的,反倒能激發一些更奇特的點子。
所以,別擔心芃羽是不是沒靈感或遇到麻煩,我只是想寫出更好的書,才會下筆時更加慎重。
如果長期看芃羽的書,就會發現我一向不喜歡一成不變的人物個性與故事情節。正因為男歡女愛的劇情大同小異,所以我才會一直嘗試改變;老是寫個哭哭啼啼的小人和先玩弄後又愛得死去活來的大男人,讀者們還沒膩,我會先瘋掉!
所以,別催我吧!讓芃羽能快快樂樂地寫書,而大家高高興興地看書,這樣不是很好嗎?
感謝讀者寄來反町隆史的鑰匙圈及木村拓哉的寫真集;說真的,除了尖叫,我不知該如何抒發心中的感激。
當然,如果有反町隆史的寫真集,那就更棒了……(哈!很貪心吧?)
聖誕節時也收到許多賀卡,大家的祝福與鼓勵芃羽都收到了,雖然轉送到我手中遲了些,不過我並沒有漏接任何一個人的心意,謝謝你們,也謝謝出版社替我代收信件。至於去租個信箱這個提議,芃羽正在考慮中,不過鄉下地方郵政信箱不多,就不知道還有沒有空位……所以各位稍安勿躁,若租到了,芃羽定會公諸於世,免得大家受轉信之苦。
春節剛過,就讓上官浚和耿沁這對愛了三十年才知道情人在身邊的男女主角陷大家度過末完的假期吧!
在此順道拜個晚年,視大家平安健康,萬事如意,多看小說,快樂無比。
楔子
耿沁在縱橫幫的地位非常特別,她和幫內「統領」耿沖是同父異母的姊弟,從小和倪家兄弟、上官家兄弟等一票男孩子一起長大,向來是幫中的大姊大,即使沒有職級,她的魅力仍絲毫不受影響。別的不提,單是她爽朗的個性與恢宏的氣度,就足以令幫中成員為之折腰;若是生為男兒身,恐伯耿直衝動的弟弟耿沖都不能與她匹敵。
可是,博得大家的尊祟並末讓耿沁認同她的背景,她向來最不屑縱橫幫的種種行徑,尤其視縱橫幫以新加坡為根據地,在東南亞一帶呼風喚雨的能耐為「霸道行為」;在她眼中,縱橫幫根本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大黑幫!
但她的敵視情緒並不能抹去她也是縱橫幫一分子的事實,誰要她是耿家的長女,繼承了耿氏血脈,就算她的父母早已離異,她依然姓耿,依舊是縱橫幫的女兒,依舊擺脫不了與縱橫幫之間密切的關聯。
這矛盾的撕扯或許正是造成她個性有點叛逆的原因吧!
從小,她就不是個順從的孩子。若說縱橫幫的成員多少遺傳了海盜的基因,那麼她無疑是個中翹楚;她向來有話直說、辦事利落、果敢、固執,在她身上絕對找不到一般女人的扭捏與做作。
但是,若以為她設半點女人味,那又錯得離譜了。
她長得很撫媚,開朗的性子沒有減損她的美麗,相反的,獨立自主的氣質正好和她的外貌相得益彰。長及背的直髮,傲視群倫的五官,勻稱高挑的身材,以及時髦的打扮,讓她無論走到哪裡都相當耀眼,一點也不遜於超級明星。
就像上官浚說的,她的光芒完全是自然形成,沒有刻意營造,她本身就是個發光體。
至於上官浚為何會說出這句話,那又有點耐人尋味了。
在縱橫幫裡,誰不知道他們的。「護劍」上官浚和耿沁是一對令人好奇,卻又無法定位的「死黨」。
說實話,每個人都不明白,這對從小一起長大的男女為何遲遲沒有躍進愛的漩渦之中?朝夕相處似乎沒讓他們的感情有任何進展。雖說青梅竹馬不一定會有結果,但眼看著號稱幫中最登對的男女竟然互不來電,那些在—旁觀望的人豈會不著急?
論背景和家世,世上再也找不出像他們這麼相配的人了,而兩人個性上的互補,又是幫內津律樂道的一則美事。
比起耿沁的直爽,上官浚的沉穩持重正好可以克制她的急性躁進。
上官浚是內斂謙和的,泰山崩於前仍面不改色的冷靜與豁達的胸襟,使他一直是縱橫幫四巨頭中最受仰賴與敬重的人物。—八九公分的高偉健碩體格,平整清朗的五分頭,私底下,弟兄們常以「山」來形容他,說他是縱橫幫內最硬實的一座山。
因為如此,耿沁和他在一起時,性子就比較不會那麼剛烈。上官浚是她的制衡器,他是幫內唯一一個敢念她而不會遭到反擊的人。在他跟前、她的情緒得到了緩衝,他的溫和與包容,化解了她對許多事情的不滿與挑剔;而相對的,她的活潑則帶動了上官浚過於潛沉的心性,她能挑動他深藏的喜怒哀樂,把他從聖賢變回凡人,也替他拉近了他與眾人之間的距離。
縱橫幫「總舵主」倪澈就說過,他們一個是搖滾樂,一個是交響樂,看起來格格不入,可是這—快—慢的節奏在相融之後,常會產生動人的樂音。
如果這天造地設的一對仍沒有這份自知之明,那他一定要出手干預,因為他對他們之間暖昧的感情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是的,每個人都不耐煩了!
難道從「朋友」到「情人」的這條路真有那麼遠;他們都走了三十年還沒走到?
他們已經三十歲了哪!還有多少生命能讓他們這麼乾耗下去?
於是,—個小小的陰謀在縱橫幫內醞釀,古靈精怪的「護印」上官浩再—次和聰明機智的「總舵主」倪澈聯手,決定要讓上宮浚與耿沁好看!
這一次,絕對要他們好看……
第一章
耿沁快步穿越新加坡樟宜機場的大廳,貼身的及膝洋裝下那雙馬靴踏得過於用力,看得出她此刻的心情並不太好;若再往上看看她墨鏡下抿緊的紅唇,識相的人就不會輕易嘗試去接近她,免得倒霉地被她牌氣的旋風掃到。
這次回國,她的肝火一點也沒消去,反而比十個月前匆匆離開時還要熾烈。
而讓她血壓不斷上升的兇手,正是打電話去美國命令她回來參加婚禮的倪澈。
婚禮?
上官浚要結婚了?
和方天艾?那個原本要嫁給倪澈的「妙手天女」?
倪澈那渾小子還真懂得「肥水不落外人回」!自己沒娶成,反而將未婚妻轉讓給手下,他究竟在賣什麼狗皮膏藥?
耿沁腳步得得地走出機場,站在長廊上找尋前來接她的車子,心裡不斷地嘀咕。
其實,最讓她不能接受的,是上官浚在十個月前方天艾表態說喜歡上他時,他竟然沒有拒絕方家提出的婚約!
他居然答應了!
耿沁的心又抽動了一下,對這個事實依然無法置信。上官浚和方天艾根本沒談過幾次話,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愛上對方?
她曾經為此向上官浚求證,不滿的語氣有那麼一點興師問罪的意味。在她看來,上官浚是絕不可能愛上方天艾的。
誰知,上官浚卻堵回一句話:「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你難道看不出方天艾只是拿你當擋箭牌?」她當時的聲音已不自覺地尖銳起來。
「說真的,我還真看不出來。」上官浚還是那副氣死人的平靜溫和臉孔。
「你……你這個白癡,她根本不可能愛上你!」她認為身為一個朋友,有道義向腦筋糊塗的死黨進點諫言。
「無所謂,愛可以慢慢培養。」上官浚不領情地笑了。
就是這句話引爆了她的牛脾氣,毫無理由的怒氣在霎時滾燙了她全身,她二話不說,丟下縱橫海運的財務經理職務,翌日就搭機飛回美國母親家,發誓要是再理會上官浚的事,她的名字就倒過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