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聶少蓁
楚桀並不這麼認為。「好不好得由我來決定。」
他攬腰抱起了她。
「陳媽苛待了你嗎?」他感覺到她纖細的身子似乎比前地百子更形削瘦!
「不關陳媽的事,是我自己最近沒胃口——」她將額頭輕抵著他肩膀,躲開了他發慍的目光,同時也隱藏起自己唇角綻露出的一抹笑紋。
楚桀記起了他們之前的爭執,他的表情又沉了幾分。
「呃!我的床不在那邊。」柳雪晴喃道。
「呵!我習慣在自己的床上醒來。」
手尚未觸及門把,楚桀驀然想起什麼似的又伸回了手臂,他詛咒地轉身,又折返。
「你改變主意了?」柳雪晴的心狂跳著。
「不,我剛剛想起我的房門是鎖著的……你有懼高症嗎?」他垂首俯視著她,眼神中有著一絲不確定。
她一時無法消化他的話。「你把自己鎖在門外了?」
柳雪晴愕然的瞪著楚桀。
「嗯!在發現你之前,我正站在落地窗旁。」楚桀說。
什麼?在怔忡的驚愕中,騰空浮起的感覺讓柳雪晴低呼地抱緊了楚桀。
他是指——他是從陽台飛過來的?
第十章
舒適的床墊,再加上柔軟的羽毛枕……不知為何,她睡在這張大床上要遠比躺在自己的床上,更教她感到安心。
柳雪晴貪戀地汲取著枕畔上屬於他的氣息,不安的看了此刻在自己身旁躺下的他。
「你聽見什麼了嗎?」她問。
「我們陽台之間的距離並不遠。」
「我以為只有我睡不著——對不起,是我打擾了你。」幾天不見,今晚終於看見他。
「別這麼說,當時我並沒有睡意。再說,這樣的打擾並不讓人厭惡,因為你的歌聲很迷人。」
他蹙眉的想提醒這個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女人,告訴她此時她雙手扭扯的是他的褲頭。
楚桀挑起一邊眉,隨即作罷,因為她已經停止了對他的「折磨」。
「以前我媽媽生病時,最喜歡讓我在她耳邊哼唱……」
想起自己罹患腦瘤去世的母親,柳雪晴忍不住哽咽起來。
他沒料到自己會挑起她的悲傷,輕蹙劍眉,板起她懸淚欲滴的小臉,黑眸緊緊的瞅視她。
「聽見你的歌聲之前,我以為你氣得一輩子再也不理我了呢!」
這句話確實成功的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我不再生氣了。」眨回了淚水,柳雪晴一對美眸顯得無比清澈。「我已經改變主意了。」
楚桀有些看癡了。
「我決定不再猶豫不決的愛你,也不再勉強你分給我一絲絲的愛。」
舉止間的溫柔或許可以假裝,但他那不經意洩漏於眼底的真誠是偽裝不了的。
眼前的他也許不清楚他甚至比自己所以為的還要在乎她,而他所要面對的只是要或不要承認罷了——不過,沒關係,她決定了,即使要她花上一輩子的時間,她也會毫無怨尤的去愛他,讓他承認她的愛,她要這個男人全部的愛!
「我會安分守己的待在你身旁,並日夜為你祈禱,祈求你每一次都能平安歸來,我會讓自己變得很堅強,而這就是你當初之所以選上我的原因吧?」
楚桀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只是感動得點了點頭。
很好,這女人終於想通了,他終於可以為他們好不容易達成共識而鬆一口氣——
望著楚桀陰晴不定的表情,柳雪晴又問:「楚桀,即使你將來娶妻,我也——」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他馬上反駁。
娶妻生子?他壓根兒沒想過。
所以,他答得很乾脆。
「那麼,晚安了。」這次她主動熄了燈。
瞪著天花板許久,楚桀無心去理解自己此刻的心情,惟一可以確定的是,他並沒有感受到他預期中的輕鬆。
為什麼?
聆聽身畔均勻的呼吸聲,他以為方才病發的折騰已教她疲累得立刻跌入夢鄉。
凝望她甜美的睡容許久,他不禁想起她的種種表情。
最後,他歎息的下了個結論。
這女人其實是很固執的!
???
屋外,清朗的天際,一顆流星劃過了都市的夜空。
在一個男人的房間裡,一場火辣辣的床戲正在上演著,並已接近高潮!
性愛的氣息充斥於四周,房裡的溫度也為之升高。
床鋪被搖得嗄吱嗄吱作響,交纏的兩具肉體汗水淋漓,滾燙似火。
女人淫蕩的喘氣聲與男人粗重的呼吸聲交錯。當女人按捺不住,扭動嬌軀發出幾近哀求的抗議時,男人終於將在門外徘徊的硬挺一股作氣的插入了女人濕濡的體內。
女人尖銳的叫聲帶著折磨般的愉悅,使男人擺動得更加賣力。突然——
半掩的門被人撞了開來。
一根槍管赫然抵住了男人的腦袋,男人身下的女人見狀,淫聲浪語轉為恐懼的一聲尖叫。
「停止你的尖叫,否則我會將這把槍塞進你的嘴巴!」
眼露殺機的男人成功的抑止了女人的叫聲。
「你有兩個選擇,一是一槍轟掉我的腦袋;二是拿著槍到外頭等我完事……當然,我也不介意你留下來當觀眾。」此時,對峙的目光是暗濤洶湧、驚心動魄。
片刻後。
床上的男人再也提不起「性」致,他推開女人,低咒了聲下床,套上浴袍走出房間。
「我還以為我們是夥伴?」瘦削男子忿忿不平的說。
「我們是夥伴啊!」拉上浴袍帶子,他在夥伴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不以為然的看了那指向自己的槍口一眼。
「但是,你的行為使我不得不懷疑你的用心。」
「那是因為你看得不夠遠。」
「胖子也不是非死不可的!」瘦削男人說。
「不錯,但他若不死,很可能會暴露出你我的行跡。」
「我是看胖子不順眼,可是他畢竟曾經替我挨了一槍。」
「哦?我倒不知道有這麼一件事。」他揚眉表示,起身走向吧檯。「不過,人既然都死了,悲憤也無濟於事。」
「你——」
「我明白你氣憤難平,為此事對我有諸多的不滿與懷疑。」他將一杯酒塞進了對方手中。「但我認為共商大計遠比這事重要多了,目前的情況已不容許你我互相猜忌,再起內訌。」
沉默半晌,瘦削男人瞇起了眼。「我還能相信你,我們是站在同一線上的嗎?」
「永遠別懷疑這點。」他揚眉朝夥伴舉杯。
「那麼你有何應變的對策?」削瘦男人眼裡的凶光收斂了幾分。
他勾起了冷笑。「我想,我們得稍稍改變策略,更加積極才是,不過,目前——」
「怎麼樣?」
「你我碰面的事不應該讓第三者撞見的。」
瘦削男人看了緊閉的臥室房門一眼。「我的魯莽理應由我來善後,」他一口仰盡了酒。「把她交給我。」
死人是不會開口的!
冷寒的雙眼毫不留情的射出殺機。
???
柳雪晴嘴裡哼的曲調相當輕快,就和她拾階而下的輕盈腳步一般,透露著她愉悅的心情。
「陳媽!」
扶著樓梯,柳雪晴突然想起陳媽並不在屋裡。
暗罵了自己一聲,她踩下最後一層階梯,一顆璀璨的星鑽在她凝脂般的雪白胸前晃動了一下。
柳雪晴臨時改變主意,決定先到楚桀的書房裡借本書。
孰料,才一轉身,她就險些被嚇得魂不附體。
「啊!你……你嚇到我了!」
「哦?真是抱歉。」那人向她道歉。
撫著胸口,柳雪晴下意識的回了那人一個微笑。
「我是來找你的。」那人說。
「找我?」
不知為什麼?他的笑竟然令柳雪晴感到害怕,一陣涼意從腳底襲來。
敏銳的警覺性告訴她要保持冷靜——
突然,她的手臂被他狠狠的一扯,硬是被拉進那人的懷裡,緊跟著一塊白布以更快的速度阻絕了她張口欲呼的小嘴。
「想跟我耍花樣!呵!」冷殘的笑浮現在那人的唇角。
為什麼是——
柳雪晴無法再多想了,刺鼻的藥水味眨眼已將她帶進黑暗的深淵。
???
精密的儀器,螢幕上閃爍的紅點正疾速的遠離原本的所在地。
如影輕蹙起一對柳眉,拿起了話筒。
「楚爺,獵物剛剛行動了。」
「繼續追蹤下去,吩咐大家隨時待命。」
「是!」
切斷手機,楚桀傾身按下內線。
「徐秘書,楊經理呢?」
「回總裁,楊經理一個小時前臨時有要事外出。需要我為您留話嗎?總裁。」
「不必了。」
楚桀緩緩的靠回椅背,從口袋裡摸出那銀製打火機,將打火機底部轉向自己。
果真,這擦痕的部位就與他所想的一樣!
他的眼眸霎時變得一片冰然。
???
三輛黑色轎車在車潮裡疾駛著。
漆黑的玻璃窗外,引擎聲與喇叭聲交錯,其中一輛黑色轎車車內手機乍然響起——
「五爺,找您的。」賈五爺的手下將手機遞給了他。
「她還在睡呢——你該不會是把藥下重了吧?」
賈五爺斜睨了身旁那張睡容一眼。
「沒問題,我已經派人捎口信給他——放心吧,不過你得確定除了你之外,他是獨自一人前來——好,咱們碼頭見。」賈五爺關上手機,將它遞給手下。